“我覺得……雖然沒大用,倒是可以試試?”沈陵宜完全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女生身上沒有鍛煉出來的肌肉,抱起來香香軟軟的很舒服,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而且像他跟徐臨川,那是從小就打好的功底,再加上中學讀的是那種軍事化管理的男校,實踐出真知,常常都有打架的機會,實戰經驗那是非常豐富。


    而聶棠連跑個八百米都氣喘籲籲,怎麽看都不靠譜。


    徐臨川很好奇地問:“說起來,你們遇到誰啦?下這麽重的手?”


    他瞥了一眼聶棠那纏著紗布的小腿,不由嘖了一聲,現在好歹也是法治社會,哪有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至少要先講講道理再動手吧,這是哪來的不懂規矩的新人?


    ……


    待到了傍晚,他們在主家吃飯的時候,他們就見到了風塵仆仆,還有點狼狽的沈悉言師徒倆。


    沈悉言不熟悉這條路,又沒沈家人幫忙引路,這一路過來在中途迷路十幾次,還被不少山精陰魂給纏上,折騰了一整天,這才在傍晚時分到達。


    而酈殊臉色蒼白,一手捂著小腹,走路也是一瘸一拐,就跟聶棠差不多。


    她從前跟著沈悉言遊曆修行,哪裏吃過這麽大的虧,從來都隻有別人在她手上生不如死,她可從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沈悉言把鏡子送給駱陽的時候,駱陽因為好奇看了她兩眼,她就威脅他,如果他再看,她就要把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駱陽以為她是開玩笑,根本沒當一回事,殊不知她真的做過這樣的事。


    聶棠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身上血腥氣和戾氣重,那絕對不是假裝能裝得出來的。


    沈正清原來正在對幾位賓客敬酒,突然看見沈悉言堂而皇之地大踏步進來,微微一眯眼。


    沈悉言是私生子,這件事,他母親早就知道,但瞞得死緊,直到他成年之後才攤開來告訴他知曉。


    沈家的主家一直是一脈單傳,其中固然有杜絕子孫過多而產生家族紛爭的原因,另外一半,則是因為傳承下來的天賦太高,極其容易招惹陰邪,導致生下來,卻養不大。


    所以到了沈陵宜這一輩,他的輩分已經是高得有點恐怖了。


    他的母親、沈陵宜的祖母在生產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惡露不止,炎症十分嚴重,便找了看護來護理。


    那個看護是個護校的女學生,還沒畢業,但是因為家貧,負擔重,隻能依靠勤工儉學維持生活。


    他的母親心善,覺得這樣的一個小姑娘,都還沒從護校畢業,想要找一份正經的實習工作實在困難,於是她就請了她作為自己的看護,還給了很高的工資。


    結果,這女學生看護看到了一半,就看護到了男主人的床上去了,還是當年夫妻倆沒分房前的主臥室的那張婚床!


    就是這一件事,一直一直都是沈夫人心中的一根刺,她恨自己丈夫背叛,也恨自己一時好心,竟然引狼入室。


    雖說沈老先生很快認錯,並且把那個女學生給辭退,表示自己絕不會再犯,但是她這身體算是徹底被氣垮了。


    母親把這件事跟沈正清說清楚後,沒過兩年,也過世了。


    過世的時候,也不過五十出頭歲。


    而沈悉言還在他繼任家住的祭祖典禮上來挑釁。


    這件事,就算沈正清脾氣再好,也沒辦法忍。


    據說聶棠還是被沈悉言的徒弟給弄傷的,新仇舊怨算在一起,真是來者不善。


    沈正清放下酒杯,淡淡一笑:“許久不見,你今天來又是想做什麽?”


    第332章 哄得也太聽話了 3更


    沈正清的言行舉止、行事作風都頗有古人之風,溫文爾雅,滿身書香,總歸會給人一種沒什麽架子但是又一身清華的感覺。


    他一見麵就問對方來幹什麽,臉上的笑也帶著冷意,可見他是有點動怒了。


    沈悉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大哥,雖然我知道你向來看不慣我,但是今天這樣的大日子,你要是再趕我走,那就說不過去了。”


    “不管怎麽說——”他麵對著在座各位賓客的麵,談笑風生,“我們也是有一個父親生出來的,是有密不可分的血親關係,你不能連祭祖都不讓我參加。”


    “在座諸位可以見證,我今日來當真不是來破壞的,而是前來交好的,過去那些恩恩怨怨,你總不能一直揪著不放吧?”


    沈正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道:“你身上有血腥味,還有你的徒弟,也是這樣。”


    他停頓了一下,淡淡道:“濫傷無辜,我沈家請不起你們這樣的兩尊大佛,現在就立刻離開,莫要等我親自手動驅逐!”


    沈悉言冷笑道:“什麽叫濫傷無辜?整個玄門的資源就隻有這麽一點,你不去爭奪不去強搶,難道這資源會自己跑上門來?難道你沈正清就沒有傷及無辜過?手上就沒沾到一點鮮血?別這麽可笑了!”


    就在沈悉言喊沈正清大哥,還說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沈正清根本沒有反駁時,在座的幾位客人都有點震驚。


    在他們的印象中,沈老先生和沈老夫人一直都伉儷情深,是一對模範夫妻。


    現在突然告訴他們,這伉儷情深什麽都是假的,這私生子跟沈正清這正牌繼承人的年紀差不多大?那豈不是在沈老夫人懷孕或生產休養期出的軌?


    這消息也太爆炸了吧?


    尤其是,現在被安排在住宅的廳堂裏吃飯的客人都是沈正清的老友了,對他的過往經曆都相當了解,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沈陵宜整張臉都黑了,他們玄門世家,個人和家族息息相關,榮辱與共,這麽一件不光彩的舊事突然被揭露出來,他根本就忍不住。


    他剛要站起身,聶棠就立刻把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輕聲細語地安撫道:“先別急,沈叔叔肯定能處理的。”


    沈陵宜不管怎麽說都隻是一個小輩,晚輩對長輩動手,就是理虧。


    要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動手也就算了,沈悉言就是吃了大虧也不好意思大肆宣揚,可現在這麽多人都盯著,屋子外麵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熱鬧,真的鬧起來,絕對不是好事。


    他暫時被安撫住,但眉頭緊緊皺著,整個人都處於低氣壓之下。


    畢竟“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理人”和“竟然有人膽大包天當著他父親的麵挑釁”還是有本質區別,後者簡直就是照著他們沈家的臉麵抽耳光,根本不可能忍氣吞聲。


    蕭亦如看見她這兒子被聶棠一句話就給勸得坐了回去,又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說,聶棠勸阻得很對,可是她這兒子的狗脾氣她最清楚,一句話就能勸回去,那也哄得太聽話了吧?!


    這讓她這個當媽的情何以堪?


    隻聽沈正清慷鏘有力地回答:“對,我就敢說,我沈正清從未傷及無辜,這一生沒有做過一件虧心事,就算手上沾上血,那也是該殺之人!我跟你行事風格就是大相徑庭!”


    他走上前,看似輕柔地按住了沈悉言的肩膀,把他往前麵一帶,低聲在耳邊警告:“你上回來找事的事,我沒跟你一並算賬,這回你再來,我絕不會放過你,走!”


    沈悉言嗤得笑了一聲,還想嘲諷他兩句,可是他很快發現,這身體都像不是他自己的了,被沈正清強硬地這麽一推,他就不由自主地跟著走。


    沈悉言壓低聲音道:“你竟然……!”


    沈正清回過頭看了酈殊一眼,不動聲色道:“你是跟你師父一道的吧?一起過來吧。”


    酈殊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這位玄門第一人,眼珠一轉,乖巧地跟了上去。


    沈正清按著他的肩膀,順勢把他帶出了住宅,迎麵碰見幾個分家的人,便道:“還有客房空置著嗎?客人喜歡清靜,位置最好偏一點,獨門獨院的那種。”


    沈悉言被他壓製著,真要掙紮也是可以的,但是這樣當眾掙紮推搡就太難看了。


    再說他這回還真不是來搗亂的,如果當場跟沈正清撕破臉,對他也是百害而無一利,他忍了忍,就沒再提出異議了。


    沈家人立刻就聽懂了沈正清的意思,再說他們這些老人對他還有些印象,當年沈正清剛繼任家住的前夜,沈悉言就跑出來揚言自己才是適合做這個位置的人,兩人比鬥了一番。


    沈正清自小所受的正統沈家的教育,從來都是出手點到為止,給人留一線。


    他當時已經完全占到上風,覺得沒必要逼人太甚,就慢慢收手了。


    結果沈悉言可不這麽想,他看到對方給他留了餘地,反而放手一搏,兩個人當場鬥得兩敗俱傷,論吃虧的話,的確還是沈正清更虧一些。


    沈家的旁支還有沈老爺子當然不會支持沈悉言,首先他的身份就名不正言不順,第二他還偷襲,最後沈悉言隻得飲恨而去。


    沈家旁支這邊的人就算不服沈正清,但絕對是看不起沈悉言,立刻給他安排了最靠邊緣的一間客居,周圍住著的也是沈家自己人,遠遠地把他跟別的賓客隔離開來,順便還能隨時隨地地監視他。


    沈正清當然不會想留著沈悉言做客,可是他既然有這個本事自己找過來,就算現在把人趕出去,回頭他又偷偷摸摸溜進來,也不知道他還會幹出什麽事來,倒不如還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更加安穩。


    酈殊看著安排給他們的客院,又看了看沈正清緊繃的下顎,討好地笑道:“沈叔叔,原來咱們沈家的老家有這麽大,這附近的路也很特別,想必先人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吧。”


    小姑娘笑起來還會在嘴角露出兩枚漂亮的梨渦,可她再是表現得天真無邪,又哪裏能騙得過沈正清這樣的老江湖。


    他淡淡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小小年紀出手太過狠毒,總歸會受製於天道。”


    酈殊討好的微笑一下子凍結在臉上,感覺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對著她抽了兩個巴掌。


    第333章 婆媳問題 4更


    沈悉言望著沈正清離去的身影,最後笑了一下,坦然坐在廳堂裏的木質長椅上。他伸手緩緩地撫摸著長椅的把手,若有所思地問:“很羨慕吧?”


    強者恒強,弱者隻有仰視的份。


    尤其是,對手太強悍,孱弱者就隻能依靠仰慕來換取一點維護,那都是以犧牲尊嚴為代價的。


    酈殊立刻收攏了臉上羞惱的神色,麵無表情地低下頭:“徒弟是聽從師父的意思,師父說不能同沈家人交惡,那我一定會做到。”


    沈悉言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他跟酈殊這個小徒弟互相陪伴這麽多年,又哪裏會不了解她。


    她的確是天分很好,從女性的角度來說,她的體力、爆發力都是一等一的,更重要的是,她肯吃苦,不管訓練多苦多累她都能咬牙堅持下去。


    可她剛才對著沈正清表現出來的諂媚討好也是出自真心的。


    如果給她一個機會,如果她能從他沈悉言的徒弟變成沈正清的,她一定會毫不猶豫。


    隻可惜沈正清就是這麽一個道貌岸然的人,他不會喜歡身上有血腥氣和戾氣的酈殊,就算她資質再好也沒有用。


    酈殊麵對自己師父的時候,又變得一臉乖巧:“之前那個打傷我的人是沈……沈正清的兒子?”


    沈悉言看著她那張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天真無邪的天使麵孔,倒是有了一個別的想法:“是的,他的資質還在你之上,你就算再努力也是拍馬也趕不上。”


    酈殊又笑了起來,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一雙漂亮的杏仁眼也微微眯起:“可是師父,這個世界難道不是男人靠武力統治世界,女人好好管束男人嗎?如果隻有爭強好鬥的男人,這個世界就要亂套了呀。”


    ……


    沈正清這邊剛把人給帶走,原本還有點震驚的賓客立刻回過神來,該喝酒的繼續喝,剛才聊到一半的話題又接著聊。


    姚晴捧著臉,感歎道:“其實沈老師還是我的第一位夢中情人。”


    徐臨川就坐在姚晴的左手邊,聞言噗得一聲噴飯了。


    姚晴立刻皺著眉,指責他:“你幹什麽呢?髒不髒啊?”


    徐臨川咳嗽了兩聲。他覺得他嘴裏的飯粒就跟他的靈魂一樣在震顫。


    姚晴這句話的吐槽點實在是太多了!


    夢中情人就算了,這還特別加了個前綴,“第一位夢中情人”。


    實在是太恐怖了!難道她不知道自己都已經成為現實向女版金剛狼了嗎,還是趕屍大賽能得第一的那種女金剛狼,看她發少女花癡,真是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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