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陵宜比她還激動,簡直就跟感同身受——不,簡直就像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冤屈,急著為她討回場子,還主動拿自己的輩分去壓對方。


    這難道就是為愛情而懟人嗎?


    這聶棠要是真進了沈家的家門,情況就更複雜了。


    別的不說,沈陵宜那個輩分已經是非常大了,正好跟葉老先生同輩,如果聶棠隨著沈陵宜那輩分,她也就跟自己的親祖父同一個輩分了——葉家可不得瘋?


    聶棠微微笑道:“葉叔叔,要我回葉家也不是不行,而條件,我也早就告訴你們了。隻要我媽媽親口同意,那我二話不說,直接照辦,可她要是不願意,那我就隻能說抱歉了。”


    她伸手扶住沈陵宜的手臂,緩緩地站了起來,低聲道:“你別氣了啊,我真不在意的。”


    沈陵宜哼了一聲,表示他沒生氣,他就是單純說真話而已。


    他覺得這人不要臉起來怎麽能到這個地步。


    當初聶棠的父親一過世,葉家就迫不及待讓她改姓,還把她從族譜中除名,她的父親尚且屍骨未寒,她就要受到這種待遇,葉家這吃相簡直太難看!


    現在她成了符師了,整個玄門都知道她有多厲害,立刻就上趕著來收割成果。


    別的世家就算找聶棠談,都不敢請她當專屬符師,那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她在符篆這一道的造詣太深了,提出這個條件就是在侮辱她。


    結果葉家就有這麽大的臉,竟然還敢這麽說,要是她真的扛不住輿論壓力,回到葉家,豈不是要被他們給壓榨死了?


    等到沈陵宜完全平靜下來,慢慢把自己之前說過的話給過了一遍,整張臉的臉色都變了:不好!他剛才說得太順口,都直接說聶棠的名字在將來是要跟他寫在一起的,這四舍五入一下,就跟當眾求婚沒什麽區別……


    葉遠風铩羽而歸,葉老先生也不敢老著臉皮再湊上來觸人黴頭。


    現在葉老先生覺得他這幾個兒子,除了葉眠風,其餘都是生下來討債的!


    葉遠風就不說了,沒把聶棠給安撫好,還直接把沈陵宜給得罪了,他這張嘴長在臉上是不是除了吃飯就不會幹別的了?


    還有葉秦風,最近他又帶回了兩個私生子,這傳聞鬧得沸沸揚揚,簡直丟光了他葉家的臉!


    家門不幸,這真真是家門不幸!


    於是葉老先生睥睨著無精打采的葉遠風,冷冰冰道:“交給你一個新任務,要是辦不好,將來你就不用再回家了。”


    葉遠風頭皮一緊,慫慫道:“什麽任務?”


    “去向聶嫣然求原諒,一直求到她鬆口為止!”葉老先生眯著眼,“她要打你罵你,甚至讓你跪下來求她,你都得照做,這就是你後半生唯一的價值了。”


    葉遠風:“……”他的人生價值難道就隻有討好聶嫣然這一點嗎?!


    ……


    沈家的祭祀典禮如約舉行,雖說儀式冗長,但的的確確是聶棠還在能這個世界裏找到唯一跟她過去比較相似的傳承了。


    沈家子弟祭祖祭天地,同時還展現出他們的技藝。


    用靈氣化一條火龍並不算難度很高的本事,可在場百來個人同時放出靈氣,上空有一百多條火龍在盤旋,這場麵就非常驚人了。


    聶棠頗為驚歎地看著天空中不斷盤旋飛舞的火龍,那火光倒映在她漆黑的瞳仁裏,蕩漾開無比絢麗的一叢火焰。


    沈正清舉起那根從不離身的手杖,向天空中一點,一條更加威武更加勇猛的金龍化形,昂起龍首,猛地衝上蒼穹,那些弱小些的火龍也隨著這條金龍不斷地向上飛去,越飛越遠,直到隻剩下天際一點燦爛的火光。


    聶棠不由感歎:“真美……”


    不光是美,而且非常的壯觀,她能從那條金龍身上感受到氣勢磅礴的靈氣,這是她現在所不能具備的。


    姚晴喜滋滋地說了一句:“當年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就把沈叔叔當做夢中情人了。”


    聶棠:“……”好了,這一句話,直接澆滅了她所有的熱情和感慨。


    姚晴看了看她臉上的表情,還非常不能理解她為何是這種反應:“這很正常的吧?其實不光是我,玄門很多女孩子都把沈叔叔當成理想型,他這麽溫柔,又這麽強大——這樣說吧,當時我還聽好幾個姐妹說,她們能為了每天見一見沈叔叔嫁給沈陵宜,忍受他那張毒嘴。”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君生我未生,日日思君不見君,最終嫁予君之子?


    總覺得很恐怖了。


    姚晴特別好奇地問:“所以呢?你喜歡陵宜弟弟什麽?總不至於是覺得他懟人的時候特別有魅力吧?”


    聶棠思考了好一會兒,特別正經地回答:“可能是互補吧。比較有激情?”


    如果沈陵宜是他父親那個性格的,她肯定不會喜歡,因為她自己就是比較溫吞的個性,兩個相似的人,就跟麵對麵照鏡子,熟悉,但是無感。


    “的確是挺有激情的,”姚晴大笑,“我都聽說了他今天為愛激情懟人了,還是為了你懟的!”


    現在整個玄門的人都覺得醉醉的,當初說好了沈陵宜對聶棠沒感覺的呢,好端端的當他的鋼鐵直男不好嗎?


    話說,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麽開始勾搭在一起的?


    第344章 3更


    第三日的祭祖結束,剩下的都不是不能缺席的大事。


    沈陵宜就打算回學校去上課了,順便還要帶聶棠再去醫院裏拍個片子,雖然出問題的可能性比較小,但是多做個檢查就等於多吃一顆定心丸。


    聶棠的檢查結果出來自然也是好的,並沒有傷到筋骨,就是單純的皮外傷,等到傷口養好了,就能恢複正常行走。


    反而是醫生非常不解,她小腿上有五個結痂的血洞,整整五個啊,她到底是怎麽弄出來的?


    而且傷成這樣就自己上了個藥膏,等到傷口都結痂了才來醫院,這心未免太大,操作未免也太迷離了……


    幸虧聶棠一周就隻有一節專業課,不然整個校園的學生都能好好欣賞一番她一瘸一拐、身殘誌堅的身影了。


    柏櫻對她最近頻繁受傷的遭遇表示了震驚,很認真地問:“雖然我不信佛,但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去廟裏拜拜,被人打一次那是湊巧,被打第二次就是流年不利。”


    聶棠反問:“你這邏輯思維有錯誤啊,連著兩回被打難道不該懷疑我得罪什麽人了嗎?”


    “……有道理。好強大的邏輯思維。那你是得罪什麽人了?”


    “一個女人。”聶棠一本正經地回答,“天使的麵孔,魔鬼的報複心,這學期還有女子防身術開課嗎?我覺得我需要去圍觀一下。”


    要知道,女子防身術這門選修課,可是全校女生的最愛,想要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被選課係統挑中,就跟古代選妃這麽困難!


    上學期聶棠幸運地雀屏中選,卻一次都沒去上課過,實在是浪費。


    柏櫻打開課表一看,笑道:“有了,就是在下午第一節 ,我們可以一道去。”


    很顯然,酈殊跟沈陵宜他們一樣,都是從小打好的基本功,她現在想要奮起直追是不大可能成功的。


    但是眼前就有這麽一條捷徑,她對自己的要求又不是能夠用暴力把對方打倒,而是隻要支撐一段時間,找到反擊的機會。


    聶棠雖然身體素質跟不上,可是她的眼力非常之好,神識也很強大。


    在古代修真界,真正廝殺起來,神識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可以用來預測對方的弱點和下一步攻擊方式,要是用得好完全能夠後發製人。


    聶棠現在的問題在於,她的身體強度,爆發力,還有力量,實在都太弱了。


    就算她能預測到酈殊的鞭子該怎麽走,她的身體也反應不過來,中間隻要耽擱半秒,她基本就涼涼了。


    旁聽女子防身術的女生特別多,擠滿了整個室內體育館,就連授課老師都有點崩潰,重複了好幾遍:“沒有選上這門課的同學先離開,行不行?你們這樣都影響到上課的同學了!”


    聶棠坐在觀眾席上,眯著眼觀摩了一陣現代武術,最終還是長歎一口氣:“……這真的有用嗎?”


    “有用啊,”柏櫻點點頭,“強身健體,還能學到一點小技巧,怎麽會沒用?”


    “我是說,如果真的遇到了歹徒,那個歹徒是男人,身材健壯,力量具有壓倒性優勢,有用嗎?”她怎麽覺得這些招式裏的漏洞這麽多呢?


    “那當然沒有任何用處了!”柏櫻義正言辭,“如果你碰上了這麽強壯的——”


    她用手畫了一個非常魁梧的男人身形:“你還是試試拔腿就跑吧,說不定他還沒抓到你,你就能碰上好心路人了。”


    聶棠:“……”


    那大家這麽熱火朝天是在幹嘛?


    “還有啊,碰到壞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就跑,千萬不要覺得自己學了幾手防身術就能跟男人打架,那是絕對不可能打贏的。不過鍛煉身體還是必須的,雖然打不過,但是起碼體力不錯的話,還能跑一跑。”


    柏櫻給她科普:“我有個堂姐可是女警,她親口對我說,隻有經過特別訓練的女特警才能製服一個凶猛的男罪犯。別的,就算你把跆拳道柔道練到了黑帶一段以上也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在力量上就相差太多了。”


    聶棠再次長長歎息。所以,她應該怎麽辦呢?


    ……


    沈陵宜原來覺得,每次他給聶棠發微信找她聊天,她一點都不熱情,都要隔上好半天才發過來寥寥幾個字。


    而且每回她打的字還都比他要少至少三分之一,這讓他覺得被敷衍地對待了。


    明明她經常在玩手機的!


    可是今天有點奇怪。他還在上課的時候就接二連三收到她的信息。


    聶棠:“你從小是怎麽打基本功的?力量訓練?需要找人跟你對招嗎?光靠跑步能把體能給提上去?”


    聶棠:“你覺得哪一種武器是比較容易學,就是能速成,好上手,但是殺傷力還不錯的那種?”


    沈陵宜埋下頭,在課桌下回複:“打拳,自由搏擊。”


    聶棠:“什麽拳法?是古代傳承下來的嗎?還是現代軍體拳?你覺得哪一種比較容易學?”


    沈陵宜:“……”她今天這是怎麽了?


    怎麽問出來的問題都是這麽奇奇怪怪的,就跟被盜號了似的。


    沈陵宜:“沒有什麽速成的東西,最容易使用的武器應該是鞭子。”


    鞭子的長度擺在那裏,攻擊範圍廣,以柔克剛,對力量的要求會小許多,更加看重眼手協調能力,相當而言,就是最容易學的。


    聶棠看了看他發過來的信息,很滿意地點點頭,她覺得酈殊之所以會練鞭子,應該就是為了規避她作為女性在力量上的不足,以柔克剛。


    她最喜歡以柔克剛了。技巧和力量相對比,她當然更適合技巧性強的技能。


    聶棠:“太好了,我剛才去了附近的健身房觀察了一下,那邊就有教怎麽使用九節鞭的課程,我準備去報個名。”


    沈陵宜握住手機的手都顫抖了兩下,飛快地打字:“你別這麽衝動!你聽我說,你千萬不要去練鞭子,你用鞭子絕對打不到別人,隻會打中你自己!什麽九節鞭的課程一點都不適合你,你還是歇了這條心,別去作死了!”


    從前他說了好幾遍讓她好好鍛煉身體,加強體質,她都不肯聽,隻想當一個安靜的符修。


    現在他都覺得的確還是安靜的符修最適合她,她為什麽非要去作死?!


    聶棠那邊似乎進入了冷靜期,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了一個字:“哦。”


    沈陵宜盯著這一個意味不明的“哦”字,覺得可以從裏麵分析出十幾種負麵含義來,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試探:“生氣了?”


    聶棠很簡單地回答:“我從來都不會生氣。”


    ……那就是真的生氣了。


    得,按照小女生的纖細心思來看,他剛才可能就一直在生死邊緣試探,這可不妙啊!


    沈陵宜猛地站起身,還沒完全站起來,就被邊上的寢室長周睿一把按下。周睿對他做著口型:“你瘋了嗎?滅絕師叔的課你也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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