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俊生開口說話,立刻又有幾個警察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同樣出示完證件後,說道:“我們是經濟罪案調查科的,有人舉報李俊生挪用公款,非法炒幣用於洗錢,請問哪位是李俊生?”


    ……


    最近的江城人民每天都有瓜吃。


    開始是周皓軒疑似殺死自己的女友模特的事情,後來峰回路轉,原來裏麵還有內情,周皓軒是無辜的是被陷害的,而陷害他的竟然是周雲盛養在外頭跟情婦所生的私生子!


    而且那個私生子比周皓軒還大一歲,周雲盛還一直道貌岸然打造他極品好男人、發跡之後對原配不離不棄伉儷情深的形象,從前他表麵功夫做得有多好,現在撕下畫皮後,這就有多讓人惡心。


    再加上周秉文還買通了死者的父母在警局大鬧,網上買水軍帶節奏,這一件件的,全部都是黑點。


    而周雲盛還在事情沒查明真相之前,就發出了一則申明,跟周皓軒斷絕父子關係,大家立刻就懷疑了,這陷害的事情是不是還有他的手筆?


    私生子為了奪權奪錢陷害婚生子已經夠惡毒了,這父親竟然還幫著一個兒子陷害另一個兒子,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周雲盛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這邊周家的大瓜還沒吃完,李家又出事了,原本勢頭正盛的祥豐科技突然被證監會停牌,緊接著爆出李俊生挪用公款,非法洗錢炒幣,祥豐科技資金鏈斷裂的事情來!


    李俊生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處處告求無門,隻得再讓人聯係上了李舒雅,想打感情牌。


    李舒雅冷笑著回答:“你是李俊生的助理是吧?請你把我的話原封不動複述給李俊生。不要以為他對旻朱做過的事,沒有一個人會知道。我就非常的清楚,別說我不可能幫他,我還非常想要親眼看一看他淒慘的下場,當然,如果他今後有幸能從大牢裏出來,想必還要繼續背這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祝他好運吧。”


    祥豐科技這事爆出來的當天下午,周雲盛在m國上市的公司又遭受了滅頂之災。他們,被m國的做空機構給盯上了。


    這股票在短短兩天內狂瀉而下,被m國證監會發布了退市預警。


    李舒雅這邊動作也非常迅速,趁著周家這邊混亂的時刻,直接把他們盯上許久的一塊地皮給吃了下去。


    於是圍觀群眾每天都過上了有瓜吃的八卦生活,這吃瓜的姿勢還層出不窮。


    ……


    聶棠上完古代文物高級鑒定課,抱著書本往學校門口中,走了兩步,就發覺校門口堵著好些人。


    啟大的學術氛圍向來都是很濃厚的,很少會發生學校的學生主動聚在一塊兒圍觀的事情來,上一次發生這種事,還是周皓軒那一回。


    聶棠徑自穿過了這三兩堆的人群,正好跟靠在輝騰w12缸的車身上抽煙的李舒雅對上了眼神。


    李舒雅攏了一把自己的長卷發,然後把煙頭按滅了,主動問她:“下午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個地方?”


    其實李舒雅這輛車雖然貴,但是對於她的身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車子的外觀又非常低調,隻是她作為最近八卦風暴的中心人物,大家都已經記住了她這張臉。


    還有幾個男生躍躍欲試想要去搭訕的,隻不過最後礙於李舒雅的氣場,慫了。


    聶棠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確沒什麽事,而李舒雅作為她的客戶和合作者,她也有遷就她的必要,於是就很幹脆地上了她的車。


    李舒雅重新啟動車子,忽然問:“我聽說,有些紈絝子弟會在晚上把車停在學校大門口,然後在車頂放上兩瓶水?”


    她這個話題轉得相當飄忽,而且聶棠也從沒看過在車頂上放水的人。


    她完全不明白李舒雅的意思。


    “哦,對了,我讀大學那會兒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


    “……放水,這代表什麽?”


    “唔,就是那種不懷好意的‘你願不願意跟我交朋友,願意就把水拿上’,其實也不一定是水,還有各種飲料,越貴就代表這誠意越大。”李舒雅握著方向盤,開了句玩笑,“如果是你,就是最貴的紅牛也不夠用。”


    聶棠:“……”


    雖然她完全沒聽懂,但她就是覺得這不是好話。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我就是覺得,如果我都找不到一個能陪我去這個地方的人,那就太可憐了。可是我想來想去,又想不出除了你以外還有誰適合陪我去的人了。可能我做人真的很失敗吧,所以旻朱才會想要同我分手,她也許覺得跟我在一起是這輩子最累最辛苦的事情。”


    ……


    李舒雅的目的地,是在城郊的墓園。


    她熟門熟路地在一條條交錯的小路上穿行著,很快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墓碑中到了葬著李旻朱的那一塊。她買了一塊雙人墓地,一麵是空白的,另一麵則鐫刻著李旻朱的名字,上麵還鑲嵌這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


    李舒雅摸了摸口袋。


    聶棠開始還以為她是想要摸煙盒,然後抽煙的,誰知道她掏了好一會兒,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棒棒糖。


    她把棒棒糖放在墓碑上麵,自言自語:“她不喜歡我抽煙,可是應該能接受糖果吧。糖果甜甜的,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這種甜蜜的滋味……”


    聶棠忽然想到,沈陵宜就不喜歡,他好像還說他討厭甜食來著?


    “我沒有把找到旻朱遺體的時候跟伯父他們說,”李舒雅淡淡道,“如果說了的話,我可能永遠都不可能有跟她葬在一塊墓地的機會了。”


    她撫摸著另一塊空白的墓碑,輕聲道:“那邊是她的,這就是我的。”


    混跡在茫茫的墓地之中,不管是位置還是墓碑的外形,都泯然於眾。就好像她們的過去,被掩蓋在時光流轉的歲月之中,我知,她知,就無人可知。


    “也許再過不了多久,”聶棠輕聲說,“你還會遇見喜歡的人,過去的感情都會慢慢淡化,你也許還會記得她,卻不會再想跟她葬在一塊兒。”


    人的一生這麽漫長,又這麽短暫。人的心也是這樣廣闊,但又這樣狹小。


    沒有什麽是不能被時間改變的,也沒有哪一段愛情是終生不可磨滅。


    “嗯,可能會有這一天吧。”李舒雅側過頭,微微一笑,“可是在這一刻,在這一秒,我的心是最真的真心。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碰上另一個人,但是我現在就隻想這麽做。然後我就做了。”


    “沒有人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而時間不待人。離別,也從來不會給人機會說再見。”


    第395章 消除的痕跡


    聶棠陪李舒雅去了一趟墓園,還非常有職業道德地給她灌了一壺心靈雞湯,是前幾天柏櫻發給她看的雞湯文。


    中心思想就是愛情就隻是錦上添花的玩意,不管重不重視,反正它就在哪裏,你不來它不去,但是事業是安身立命之本,有事業就會有愛情在不遠處等待著你雲雲。


    李舒雅不能離開公司太久,還在墓園的時候就不停地有電話來催她回去,最後隻能把聶棠放在就近的地鐵站裏,讓她自己回去。


    聶棠在手機上查了一下換乘的線路,就直接走進了檢票閘機口。


    可當她走了幾步之後,就感覺到有股視線正纏繞在她身上,她的確有過走在路上被人盯著看的經曆,但是一般人看了幾眼就會自然而然轉移目光了,絕對不會看這麽久。


    聶棠利用手機屏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後方,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人物正跟蹤自己。


    她加快腳步,棄用自動扶梯,疾步跨過長長的台階,這一回,她很容易就發覺當她刻意加快步子的時候,後麵某個人也在樓梯上跑了幾步,想要追上她。


    聶棠從包裏取出一個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然後猛地衝向了正準備關車門的一班地鐵。


    跟著她的那個人還想一起擠上去,可恰好有一隊剛放學的學生從他麵前經過,直接把他的路給攔住了,最後到底還是慢了一步,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地鐵門關上。


    聶棠其實根本就沒上車,不過是打了個障眼法,更何況這班地鐵也不是回家的那一輛,就是方向都是錯的。


    她很快就捕捉到人群中那個唉聲歎氣的人,徑自走了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搖晃了一下:“你跟蹤我?”


    ……


    駱陽本來還盯著頂上的地鐵時刻表在看,下一班地鐵得三分鍾後才進站,別看隻有三分鍾的差距,他篤定是追不上了。


    猛地聽見有人在自己身後說話,他頓時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你怎麽沒上車?我剛才明明看見你擠上去的!”


    聶棠微微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重複道:“所以你跟蹤我?跟蹤我做什麽?”


    駱陽被揭破了跟蹤的事情,伸手撓了撓頭頂,訕訕道:“那不是,我覺得你有點眼熟,就像好像在哪裏看見一樣,我就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聶棠聽了他說的話,似乎被逗得一笑:“這位先生,這種搭訕的方式是不是太尷尬了?”


    “……這真不是搭訕啊,”駱陽被她笑得一張臉都漲紅了,磕磕絆絆地解釋,“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覺得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可是我跟家人朋友這麽一對口供,好像也沒少點什麽。我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是真心覺得好像從前在哪兒見過你。”


    聶棠安靜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她這種願意傾聽他的煩惱的配合態度又讓他鼓起了勇氣:“我不是那種人,呃……就是喜歡跟蹤女孩子然後一直跟到她們家裏的那種變態。你長得是很好看沒錯,可是我前女友也長得很好看啊,我對你真沒那種意思。”


    再說,這還是頭一回見麵。


    他都這個年紀了,怎麽可能還會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聶棠沉吟了片刻,回答:“你覺得我很眼熟,這很正常,因為我認識薛小姐。”


    她當初是通過商洛認識的駱陽,又因為陳羽同駱陽產生交集。


    可是現在,不論是商洛還是陳羽都已經被人為地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了。在駱陽的記憶中,陳羽這個人都已經是不複存在的了。


    而商洛則是他過去一個關係很淺的同學加同事,好像他生了什麽重病就離職了,後來就不知去向。


    所以駱陽對於聶棠的所有記憶,也隨著陳羽的消失和商洛的死亡變得空白了很大一塊。


    他再次見到她,並不會記得她,隻會產生一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駱陽一聽見薛明令的名字,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原來是這樣。”


    他覺得有一句話真沒錯,美女的身邊都是美女,可是一個暴脾氣的美女身邊會不會也同樣有一位脾氣超級爛的美女?


    聶棠又問:“可你剛才說,你覺得自己失去了一些記憶,你覺得這會對你的生活造成障礙嗎?”


    “……當然不會。”駱陽頓時露出了一臉“你在逗我嗎”的無語表情,“就是覺得有點奇怪罷了。”


    聶棠點點頭,微笑道:“那麽好吧,既然你跟周圍的朋友都討論過了,沒有發覺自己忘記了什麽不該忘記的,並且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生活,那你還在糾結什麽呢?”


    駱陽:“……”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啊?!


    他隻是隱約覺得,那可能被他忘記的事情非常重要,也許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掏出了手機,把手機相冊打開,展示給了她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在一片碧油油的草坪上拍的,駱陽穿著黑色的西裝三件套,站在照片的最中心,他笑得很開心,連眼睛都眯了起來,雙臂張開,做出一個攬著身邊人的動作,可是這張照片上就隻有他一個人……


    他一直都在苦思冥想,他為何會拍這種照片,為何照片上就隻有他一個人,他的雙臂呈現出一種摟抱住身邊人的姿態,可那裏什麽都沒有,就隻有空蕩蕩的、安靜的空氣。


    聶棠伸出手指,在他這張照片上點了一下,跳出了刪除的選擇:“還是刪掉吧。”說完,就直接按下了刪除鍵。


    駱陽震驚地看著她:“你為什麽要把照片給刪掉,這是我的——”


    “你不覺得這張照片很有靈異感嗎?不刪掉的話,晚上看到的時候難道不會覺得害怕?”聶棠擦過他的肩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萬一有什麽東西從照片裏跑出來了該怎麽辦?所以還是刪掉最安全。”


    駱陽:“……”居然無法反駁,這可怎麽辦啊?


    聶棠想了想,又定睛看了一眼他的麵相,她發覺自己已經看不透駱陽的事情了:“嗯,還有你這個年紀,的確該好好找個對象了,有了對象,就不用在地鐵站裏跟蹤別的女孩子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覺得——”


    “還好這回你碰見的是我,我脾氣好,不跟你計較。不過再有下回的話,我真的會報警的哦。”


    聶棠說完了,就走到對麵的方向去坐地鐵了。


    可是駱陽還要承受著周遭人怪異的眼神,他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臥槽剛才就不該因為一時好奇去跟著她的,這回可好了,別人都要把他當成變態了!


    ……


    聶棠坐在回程的地鐵上,還有些許感慨。


    從前修真的時候,許多人說“身死道消”,那時候她還不太明白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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