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混還在翻牆的時候,那動靜就把她們都給吵醒了。


    小白現在養成了白天做菜,晚上要睡覺的習慣,突然被打斷睡眠,戾氣特別重,甩了一下自己的長發:“你等著,我去把他給吊死!”


    聶棠側耳傾聽了片刻,莞爾一笑:“我自己能對付,不用你幫忙。”


    小白歪了歪腦袋,不解地望著她:“……你?”


    她覺得黃鼠狼說得沒錯,聶棠就是弱雞戰五渣,24k純金的那種,外麵那個可是成年男性,她說她能對付不是在搞笑嗎?


    “還有,現在是我在幫助你過日子,我就跟你過去一樣,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你幫了我,豈不是作弊?”


    小白困惑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她覺得根本沒必要這樣啊!


    明明不是普通人,為何就一定要讓自己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


    她的符篆畫得這麽好,卻不能用,那多可惜……


    同理,她小白的長頭發這麽好用,最後卻不能用……?


    聶棠翻開枕頭和褥子,亮出了她早就藏在底下的一把砍骨刀。


    一個和離了的婦人獨居在外,家中又沒有男人,很容易碰上各式各樣的騷擾,她早就有所準備了。


    聶棠把砍骨刀握在手中,然後披衣起身,把刀藏在衣袖裏麵。


    她就連蠟燭都沒點一根,披著衣裳走到外麵。


    忽然有人從牆上跳了下來,一手擰住她的手臂,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威脅道:“不準叫!你要是敢喊大聲一點試試?老子就讓整條街的人都看見你不穿衣裳的樣子!”


    聶棠緩緩揚起嘴角,說話的語氣中卻帶出了一點驚慌的情緒:“你是誰?你想要做什麽?你放開我,有事好商量,我有銀子!”


    “嗯?你有銀子?可是我也是拿了別人的銀子,俗話說拿人錢財給人消災,”那混混壓低嗓音在她耳邊說道,“反正你都是個被休棄的下堂婦,麵子也就沒這麽重要了,還不如跟大爺我作樂一番……”


    聶棠在黑夜中無聲地笑了:“你原來抱了這個心思?為什麽不早說呢,我也實話跟你說,我從前那個夫君是個天閹,成親之後就讓我獨守空房,我也很怨恨他呢。”


    混混聽到她用這種輕柔的語調說話,不由罵了一句:“真是風騷!但老子就愛這個調調!”


    他見聶棠別說是反抗了,就連一點掙紮都沒有,心裏也是很滿意,伸手在她的臉上擰了一把:“行,今晚就滿足你!保管比你夫君要好!”


    小白看到這混混居然還敢擰聶棠的臉頰,嚇得就連頭發都要豎起來了,這可真是狗膽包天!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聶棠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她還在等一個最佳時機,不然按照她這樣的體格和力氣,根本是不可能反抗得了一個男人,一旦她要反抗,那就必須得一擊即中,絕對不能有失誤。


    她忍著惡心,又輕輕柔柔地開口:“好人,你可要對奴好一點啊……“


    “放心,我一定讓你連後悔都興不起來!”


    終於,背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脫衣的聲音。


    聶棠忽然冷笑了一聲:“我當然不會後悔了,我是怕你後悔——”


    話音未落,她袖中的砍骨刀滑到了手上,她反手就是一刀,幹脆利落地切在了那個混混的身上!


    ……


    住在這附近的所有人家都聽見了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回蕩在這萬籟俱靜的夜晚。


    有些家裏養了狗,突然聽見異動,立刻狂吠起來,有幾家人還點起了蠟燭,拉開門去窺探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這個男人會叫得如此淒慘?


    聶棠把玩著手上的砍骨刀,笑吟吟地望著痛得滿地打滾,褲子上不斷有血色滲出來的混混。


    她還回了一趟房間,搬出了房裏的油燈,點亮了放在一旁,繼續欣賞著他的慘狀和醜態。


    她用指腹輕柔地掃過了砍骨刀上的血跡,那殷紅的血漬便落在了她的指尖。


    她滿不在意地撚了撚手指,輕聲道:“小白,幫忙搬張凳子過來,還有把我的藥箱取來。”


    小白乖乖地應了一聲,烏黑長發一分為二,一股從房裏拖出了一張四腳圓凳,一股則提著藥箱。


    聶棠在那張圓凳上坐了下來,用手上的砍骨刀指著那個混混,語氣如冰:“說說吧,誰讓你三更半夜來翻我家的牆的,說得好,我就給你傷藥,說得不好,我就讓你活活痛死。”


    小白看著那個臉色慘淡的混混,歪著腦袋很好奇地問:“棠棠,這切下來的東西還能接回去嗎?”


    “應該不能了吧?也許現代的醫療足夠發達,快點送醫院的話還能接,”聶棠側過頭,跟她開始討論現代醫學的問題,“可這是在古代,斷了就是斷了,應該沒什麽辦法了吧?要不送進宮裏去拯救一下?”


    混混聽見聶棠說得這兩句,又痛又悔。


    雖然不是很懂她所說的“現代醫療”是什麽玩意,可是身體上的創傷很痛苦,心理的創傷更是深入骨髓,開始悔恨自己為何一時豬油蒙了心去收這種錢辦這種事!


    小白搖搖頭,老氣橫秋地感歎:“真是好可憐呐……”


    聶棠見他已經停止打滾了,又道:“你怎麽不說話呀?”


    混混:心裏一萬句髒話問候你全家,不,祖宗十八代!


    “說說看,到底是誰讓你跑我這裏來沒事找事的?說明白了,我就給你藥,你也不想在不能人道之後還失血而亡吧?”


    混混鼓起了勇氣,堅決不從:“我、我不會說的……!”


    反正已經斷了,他的人生也就此絕望一片,事已至此,隻好指望能訛更多的錢財,讓他再去買如花似玉的婆娘回家,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他不願意說,”小白摩拳擦掌,很是積極,“既然如此,就讓我把他給吊死吧?”


    “不,他一定會說的。”聶棠還是笑得溫溫柔柔,就連說話的語氣都輕柔得不得了,“他敢不說,我就把他的東西切成片,讓他一片、一片地吃下去。”


    那混混簡直額頭冒汗,背後汗毛直立,忙不迭慘叫:“我說!我說了,我全部都說!真的,我現在就說,就是李家那位許姨娘指使我做的!”


    ……


    翌日天一亮,整條街的人都看見聶棠叫了店裏的夥計推著一輛木板車,木板車上還躺著一個麵色慘白的男人,去了官府衙門。


    那個躺在木板車上的男人有不少人是認得他的,知道他是西城的一個混子,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聶棠來到衙門的時候,衙門還沒開門。她舉起鼓槌就開始敲擊門口的鳴冤鼓,吸引了無數路過的百姓前來圍觀。


    她擊鼓鳴冤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府尹,很快就有官差打開官府大門,讓她進去。


    其實府尹對於聶婉如還是有所耳聞。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她是聶老禦廚的孫女,就因為一頓飯,又重新受到了當今聖上的賞識,竟把金刀都賜還了,還親筆為她題了一塊招牌。


    她的廚藝很好,接人待物的態度更是令人如沐春風,所以繼皇帝之後,也有不少達官貴人喜歡去她那家小店吃飯。


    府尹哪裏還敢托大怠慢,立刻就敞開大堂,和顏悅色地詢問:“聶家娘子,你在門外擊鼓,可有何冤情要訴說?”


    聶棠跪在躺下,不卑不亢地回答:“民婦確有冤情要訴,首先,這個混混昨夜翻牆進入民婦家中,意圖不軌,但被民婦製服。此混子親口交代,他之所以要來尋民婦的麻煩,都是出於李家的許姨娘的授意。所以,民婦想要狀告許姨娘,還有許姨娘背後的李家。”


    府尹都有點驚了,一般婦人碰到這種事情,隻消把人趕走,便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畢竟名聲大過天,若是被人知道有這麽一回事,難免要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被汙了清白。


    可是這聶婉如卻反其道而行之,還把這件事鬧大,告上了衙門?!


    一般來說,這種案子,隻要婦人願意上告,就一定能告贏,畢竟不會有哪個女人會以自己的貞潔去誣告對方。


    府尹連那個混混的證詞都不問,直接命衙役去李家拿人。


    聶棠側過頭,淡淡地望著那個躺在木板上的混混。她這眼神一掃過來,那混混立刻就覺得菊花一緊,心中格外害怕。


    畢竟他在昨晚上,已經受到了太多驚嚇,對她產生了一種從心底升起的畏懼和恐慌!


    這邊許柳綿人還沒到,他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事情交代出來:“許姨娘給了我十兩銀子,說隻要我偷偷摸進聶……聶夫人的房裏,最好還要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越多人知道越好,她就是要逼死聶夫人!”


    聶棠對他的識時務非常滿意,微微頷首道:“不錯,就是這樣。可惜民婦早有防備,先發製人,這混子才被民婦製伏。請府尹大人為民婦主持公道!”


    府尹:“……”


    要是不知道事情經過,他還以為這受害和被害的雙方是顛倒的。


    看看這混子那灰敗的臉色,生無可戀的神情,還有他瑟瑟發抖的身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怎麽了呢。


    聶棠又從袖子裏取出一張欠條,當堂展開:“民婦揣測,許姨娘之所以這麽做,一定是被民婦從前那狼心狗肺的夫家人所指使,不然許姨娘一個婦道人家,又如何會想出這種陰毒的伎倆,同這種流氓混混接觸?他們之所以要這樣陷害民婦,就是因為這張欠條。”


    聶棠不清楚這事到底是許柳綿一個人的想法,還是李行也在背後獻計獻策,不過那不重要,反正她隻要一口咬死這事同李家脫不開關係就好。


    她承諾給小白過,她會教她如何逆襲,如何懲治李家,如何出了這口惡氣——但這不包括,她隻跟許姨娘一個女人鬥。鬥敗一個姨娘又何用?要鬥就把整個李家拖下水抹黑了!


    第428章 隻有一張回程卡的絕境


    她把作為證據的欠條交給衙役,衙役再呈上前交給府尹。


    一般來說,私吞嫁妝這種事還是不少的,但是很少有擺到明麵上來說的,畢竟也沒什麽證據,可是這李行到底幹了一件什麽沙雕事?


    他竟然給聶婉如寫了一張欠條,還按了手印?!


    府尹都要醉了,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等到那位哭哭啼啼的許姨娘被衙役帶上公堂,外麵引頸等待的圍觀群眾們終於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議論:聶婉如縱然清白有損,可是那種收買混混去玷汙女子清白的就是活脫脫的毒婦啊!


    一個小小的姨娘竟然敢陷害曾經的李家少夫人,誰知道這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如果許姨娘背後就是李家的手筆,那李家又是何其可怕的、人麵獸心的畜生,這不是硬生生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許柳綿一麵抹眼淚,一邊哽咽著說她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懂為何這個混混非要咬著她不放。


    那混混正有一股惡氣沒地方去出,一張口就添油加醋:“府尹大人,當初買通小人去找聶家娘子麻煩的,就是她!小人還記得她那張嘴臉,這個許姨娘嫉妒聶家娘子嫉妒得不得了,覺得自己憑什麽當妾,憑什麽人家都能當正經夫人!她還教小人,不管事情成不成都要宣揚出去,讓聶家娘子沒臉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混混被聶棠整怕了。


    他一看到她那張臉,就會想起她舉著一把砍骨刀笑容陰森的模樣,然後就覺得自己的傷口劇痛無比,哪裏還敢跟她對著幹?


    當然是她指哪裏,他就咬哪裏了!


    於是許柳綿就成了他的出氣筒,他身體受損的仇不能找聶棠報,但可以全部泄憤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當初許姨娘讓他去幹這事,他又如何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至於他是收了賞錢自己樂意的,是自找死路,他當然不會去想。


    許柳綿也沒想到,她當初收買的這個混混現在會這樣咬住她不放,她偏偏還沒有辦法辯解,隻能繼續小聲飲泣:“大人明鑒,民婦的的確確不曾陷害聶家娘子,民婦也不知……不知此人為何非要說是民婦指使,或許就是——”


    她本來還想把由頭推回到聶棠身上,可聶棠哪會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打斷道:“大人,可容民婦說上幾句話?”


    府尹忙道:“聶家娘子,你有何想說的,且一一道來!”


    “其實民婦覺得,許姨娘大體並非是收買混混陷民婦於非命的那個人。”


    聶棠剛一說完,小白先激動起來,趴在她肩頭焦急道:“你為什麽要為這個賤婦說話?!就是她收買的混混,就是她做的醜事,一定不會錯的!”


    聶棠就像沒聽見她在耳邊說話一般,微微笑道:“試問,一個規規矩矩的姨娘,怎麽會出門同這種……不體麵的人接觸?畢竟清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了。”


    府尹:“那麽,聶家娘子是覺得……?”


    他覺得這位聶娘子一點都不在意什麽清白不清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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