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挺多的,每天都見,現在嘛……”


    “他們每天都見,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見培養出什麽感情來。”


    “話是這麽說的,嘶,可你就不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實在太詭異了嗎?”


    聶棠微笑道:“我就怕不夠怪異,引不起他的注意呢。你知道,要怎麽才能讓一個人喜歡上你嗎?歸根究底,這很簡單,就隻要讓他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你,不管這惦記是出於何種原因,正麵的,或者負麵的,都沒有關係。”


    “等到惦記的時候多了,習慣成自然,他滿腦子都是你的事,再抓住機會猛刷好感,可比總是湊過去單純刷一個存在感要好。”


    “勾引的最高境界,就是不主動,不負責,撩完之後直接翻臉不認。”聶棠道,“是不是很有趣呢?”


    少白:“……”


    不,作為一條現任水蛇,它覺得這一點都不有趣,還很想咬死那個惡劣的人!


    第526章 番外3:雙世寵愛8


    不過十天而已。


    十天對於一個人生漫長的修士來說,大概就是一眨眼功夫。


    可沈陵宜卻突然覺得這本該是一眨眼就過去的時間,突然變得很緩慢。


    他承認,他現在對於聶棠本人的好奇心已經達到了一種前從未有的高度,而這高度在一個月之後看到她本人之時,更是衝上了至高點。


    淩霄峰的山腳,已經變成了他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地麵上那些劍氣留下的深坑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而肥沃的土地,外圍的樹苗和花苗都已經生根發芽,生機勃勃,錯落有致。


    靠近竹屋的地方,則是兩大塊草藥苗圃,隱隱約約有一點綠意從靈土裏探出頭來。


    聶棠已經能夠自如地施雲布雨,操控烏雲轉移到靈田上方,降下雨水。


    沈陵宜一眼就看出她的修為已經升到了煉氣四層。


    隻有一個月,直接從入門到煉氣四層,這速度就算放在天靈根身上,都是逆天了。


    而且她運用靈氣的方式絕對跟魔修不同,就是他們宗門最正統的功法。


    他猛然意識到,他被騙了。


    當初她告訴他,她光是引氣入體就花了七八年,這根本就是信口胡謅,而他還居然還為了安慰她,說他用了一年!


    聶棠給草木澆完水,一轉頭,就看見了沈陵宜站在不遠處,他的臉色還很黑。


    少白咬著她的衣袖,瑟瑟發抖:“我感覺主人現在心情很不好,可能想砍人。”


    聶棠就像沒聽到它的提醒,疾走幾步,來到沈陵宜麵前,笑靨如花:“少主人,你是過來看我有沒有偷懶嗎?”


    她直接無視了沈陵宜緊皺的眉頭,伸手牽住了他的衣袖,把他把苗圃的方向引:“我看宗門靈田長出來的草藥品成色都不算最好,又看這地方空曠,就自作主張開了兩塊靈田。”


    “我還買了幾個丹方,以後培元丹和止血藥都能自己煉製。”


    培元丹和止血藥都是劍修必備的儲備,劍修大多都是好戰分子,實力比同階修士都要強橫得多,而受傷的機率也會相應上升。


    她的安排完全都是為他在考慮。


    沈陵宜矛盾地望著她,除了被欺騙後的不信任,還有對她這樣突然入侵他的生活的不適應。


    尤其是,現在基本上都已經能確認她不是什麽魔修奪舍了,那還把她繼續留在身邊算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決定走丹師的路子了?”沈陵宜輕咳一聲,主動提議,“我跟宗門裏的林丹師很熟悉,我可以把你帶去他那裏。”


    聶棠歡欣的笑容突然凍結在了臉上。


    她低垂下頭,在他的注視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後頸,她輕聲道:“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清陵君身邊是從來沒有雌性生物存在過,就連養著的寵物小龍是公的,這主要出自小時候虞清瑤帶給他的心理陰影。


    隻要稍稍不如小公主的意,她就能當場哭出來,還哭得可憐兮兮。然後他的親娘為了給虞清瑤出氣,就會親自動手揍他,導致他一直覺得女人不但麻煩,還特別陰險。


    再說修士本就是逆天修行,有些路就隻有一個人去走,他對找一個陪伴在身邊的道侶完全沒有半點興趣,可謂是萬界歸宗鋼鐵直男團之首。


    現在雖然看不到聶棠的臉,但他也怕她哭。她要是真的哭了,他是安慰好呢,還是當作沒看見好?


    可是要讓他哄女人,他也根本不會,隻得不耐煩道:“我又沒欺負你,這也是為了你好,我修行的路子同你根本就不合,難道你想待在我這裏種一輩子草藥?”


    聶棠抬起頭,回答:“如果我就想種一輩子草藥呢?”


    “……你說什麽?”沈陵宜簡直都絕望了。


    難得他大發善心,想給她安排一條康莊大道,可她偏偏不要,他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裏麵是不是全裝的稻草。


    聶棠字正腔圓地回答:“我就是想在這裏種一輩子草藥,就是想要跟少主人離得近些,哪怕將來少主人有了心上人,我隻要偶爾能看少主人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沈陵宜:“……”


    沈陵宜:“你……什麽意思?”


    “我喜歡你啊,”聶棠微笑道,“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你了。現在我也知道的,我的出身太差了,配襯不上,不過這都無所謂,反正我隻要知道自己對你的心意就足夠了。”


    沈陵宜震驚了。


    在這個時代,女子都是十分含蓄的,根本不會說“喜歡”不“喜歡”。就算是在修真界,女修也隻敢暗暗地遞塊手帕,秋波傳情一下。


    可是聶棠卻直接挑明了說喜歡他?他敢說,整個上三界絕對不會有一個女子像她那樣!


    “你,”沈陵宜艱難地開口,“你說什麽不需要我清楚你的心意,都當著我的麵說了,還想讓我不知道?我先前懷疑你是魔修,才把你留下,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你不要太過分了,你——”


    聶棠一點都沒有被他的責問而影響到情緒,還笑吟吟地回應:“我知道你沒有啊,可是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啊。”


    沈陵宜一口氣抽不上來,被噎住了:“你明天就給我回蕭長老那裏去!”說完,還順便瞪了一眼懸浮在空中看好戲的小白龍。


    就是它攛掇他收下這麽一個大麻煩的!


    聶棠蹙著眉,憂愁道:“回去也是可以的。不過也得等我把這些地都種完吧,那些花草樹木剛被催生沒多久,我要是走了,它們就枯死了。”


    沈陵宜道:“你就是走了,它們也能活!”


    聶棠立刻笑了起來,還頗有挑釁意味地抬起下巴:“好啊,那你試試?”


    沈陵宜:“……”


    他本命屬火,木能助火,但是火卻不能生木,還會焚燒一切。


    這淩霄峰之所以變成了光禿禿的模樣,他本身的體質就是最大的功臣,再加上他練劍練得實在是太勤了,越練越強,也把這塊地方越練越禿。


    在現代的時候,徐臨川還嘲笑他就是養盆仙人球,那仙人球都會受不了選擇自盡身亡,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沈陵宜憋屈道:“不試!萬一你在這裏種一輩子,賴定了不走怎麽辦?”


    “我不會賴著不走的,”聶棠淡然自若地回答,“我說了,種完就走,最多三個月。”


    她想了想,又笑眯眯地補上一句:“不反悔。我知道你討厭說話不算數的人,我可不想讓你討厭我。”


    沈陵宜本來聽到“最多三個月”就轉身要走了,誰知道才剛走了一步,又被她後麵那句話驚得差點踉蹌一步。


    他回頭,警告道:“就隻給你三個月時間。”


    等到沈陵宜離開後,小水蛇終於從“符修居然開始作死,這是自暴自棄了嗎”的爆炸反應當中清醒過來。


    它撲上前,咬住聶棠的袖子,驚恐道:“三個月,你就隻有三個月時間了,說好的攻略我家主人呢?三個月你還攻略個屁?!”


    就隻有短短三個月啊!


    修士的時間跟凡人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主人隨隨便便閉關一次就要幾十年起步,如果他在這期間打坐冥想,那三個月一轉眼就過,而她根本還來不及去他麵前刷好感度!


    聶棠歪了歪頭,詫異地反問:“三個月還不夠長嗎?”


    少白睜著它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呆呆地問:“三個月很長嗎?”


    “三個月足夠了。”聶棠信心滿滿道,“不信你就等著看罷。”


    ……


    少白是怎麽都不相信符修隻用三個月就能攻略掉主人。


    要是三個月就行,那她之前行動過的女修們還不羞憤欲死?


    再說,它也沒見她采取什麽有效行動,還繼續著白天種田晚上修煉的枯燥生活。


    還有!她居然連飯都不做了,每天都喂它辟穀丹!


    聶棠忙碌了幾日,又收了一批靈藥,開始隔三差五往宗門煉丹房跑。她修為就隻有煉氣,根本沒有人關注她,隻當她突發奇想,想要學習煉丹。


    可是丹師又豈是如此好當的?沒有相稱的修為,練出來的丹藥都是普通貨色,這種貨色就算拿出去送人都沒人要。


    聶棠跑了五天煉丹房,帶回了三瓶藥膏,讓小白龍幫他帶給沈陵宜。


    小白龍抱著小爪,毫不留情地拒絕:“不帶。主人每月都會有宗門給的傷藥,就算普通,也比你這煉氣期煉出來的要強。我還怕用了你的傷藥,主人就被你毒死了。”


    聶棠再次確認:“真不帶?”


    “說不帶就不帶。就算用餃子賄賂本龍也沒有用。”


    傷藥是丹師剛入門就能學的,可是聶棠不過是一個最底層的煉氣期,她還能煉出什麽好藥來?別是想要順便把主人給毒死吧?


    “那我就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嘍?”聶棠笑道,“你家主人這個月的傷藥我都換成了靈藥,所以不管想不想用,就隻有這個。誰讓你忘記去蕭長老那裏為你家主人領份例了呢?”


    小白龍僵硬地懸停在半空中,原本在身後甩來甩去的尾巴都不會動了:“……”


    聶棠把三瓶膏藥塞進口袋裏,掛在小龍的脖子上,還輕柔地摸了摸它的龍腦袋:“趕緊回去吧,乖哦。”


    小白龍憤恨地一口咬住口袋,跌跌撞撞地飛了兩步,又重新飛回她麵前,一字一頓地說:“本龍記住你了!”


    小水蛇在一邊吐槽道:“你本來就記住她了,因為餃子而記住的。”


    小白龍氣炸,作為一條極其稀有又血統尊貴的龍,不管是誰看到它,都要誇它長得英俊瀟灑,不管是誰都要奉承它不敢輕易得罪它,這條卑下的小水蛇真是好大的膽!


    它憤憤不平地飛回了居所,正巧撞上了沈陵宜從外麵回來,手臂上還多了一條正在淌血的傷口。


    他拂起衣袖,順口問了一句:“這個月的傷藥放哪兒去了?”


    小白龍叼著聶棠給它的白布口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它總不能說,因為太貪玩,所以它把去外院領用傷藥的事情完全忘到了九霄雲外吧?


    那個凡人兩腳獸真是可惡,明知道它忘記了,卻不幫忙領回來,反而還自作主張換成了靈藥藥材!


    沈陵宜見它不回答,也沒往心裏去,反正他一眼就看出乎它掛在脖子上的布袋裏就裝著三瓶傷藥,正好是一個月的份。


    他直接動手把布袋解了下來,還覺得有些好笑:“你幹嘛把藥掛在脖子上?”


    “主人,其實是少白——”小白龍在坦白還是隱瞞當中糾結,就看見沈陵宜打開藥瓶,連檢查都不檢查一下,直接倒在了手臂的傷口上,“主人,不要啊!”


    沈陵宜被它聲嘶力竭的叫聲給嚇了一跳,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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