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辰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看了一會,發覺他內裏好像有一種魔力,讓她根本舍不得挪開。


    範景有也發現了,張唇咬著她的下唇,試圖讓她專心一些。


    當發現她跟入了迷一般由著他為所欲為時,他眼裏閃過絲笑意,伸手蓋上她的眼睛。


    兩人在最高處吻地忘我,下方的遊客偶爾有看見的,都豔羨地抱緊自己或抱住身邊的愛人。


    隻蘇店長一行人,神色各異地盯了兩眼,紛紛撇開了視線。


    酒泉的天黑得晚,接近九點,天幕完全暗下來。


    月牙泉和周邊的古樓景觀燈亮起,四周空曠而黑沉,仿佛整個天地都隻剩下那一處鮮亮。


    何辰心情很好地拍了幾張照,才跟著範景有下山。


    天剛黑的時候,蘇店長就帶著賀躍回去了。


    這會遊客都在往外走,除開身邊形影不離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去了那裏。


    於是何辰給小清新發了信息,囑咐他帶著其他人回去。


    範景有站在身邊,默默等她囑咐完,才摸著她的頭說:“我的小孩很乖。”


    “……”何辰在夜色裏抿著唇翻了翻眼。


    這個人怎麽回事啊,又當摸小動物似得摸她腦袋。


    回去的一路,範景有都牢牢牽著她的手。


    何辰想起來明天的機票,剛想開口告訴她,卻聽見他說:“怎麽辦,我已經想跟你一起回去了。”


    他似乎在糾結。


    可是他分明對蓉城抱有很抵觸的情緒啊。


    何辰要告別的話,就忽然卡在了嗓子眼。


    想到他若是真為難自己回去,屆時又不開心,或者兩人分開了……


    這不就跟很多女生為愛遠赴他鄉,結果感情破裂後,身心皆傷是一個道理嗎。


    何辰自認為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何況她被旅途中產生豔遇的新聞鬧得頭昏,總覺得他們兩人這感情有點不太真實。


    於是何辰選擇沉默。


    就讓她當一個渣女吧,反正也沒有未來……


    兩人回去後,範景有依舊送她到房門口。


    這一次卻久久不離開,沉默站在那裏,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


    隔著茫茫夜色,何辰好似看見他的眼睛,像夜鷹一般準確盯著自己。


    她心下一窒,踮起腳尖,飛快吻了吻他的下巴。


    初生的胡渣刺在唇上,令人一陣心癢癢。


    兩人幾乎同時呼吸一滯,範景有的嗓音莫名低啞起來,“橙子,我——”


    他話沒說完,心裏某種瘋狂滋長的情緒繞得他眼神生冷。


    何辰咬著唇,心底生出了懼怕之意,雙手卻自發勾上他,將他帶進屋,關上了房門。


    今苒苒試探著問道:“你……該不會是衝著時渡來的吧?”


    殷知斐沒有否認,而是問:“你知道他為什麽知道你在這裏嗎?”


    他話音剛落,又自問自答:“我們沒有通知他,新聞也沒這麽快出,完全沒有走漏一點風聲——亦或者隻是我們主觀沒有走漏消息,至於背地裏的動靜,這可真叫人難猜呢。”


    “你不用這麽陰陽怪氣的,想說什麽直說。”


    今苒苒是聽出來了,他就是在內涵殷時渡,“他想要知道我在這裏的方法有很多,你還真當我是被不知不覺又光明正大地請過來的麽?”


    “嗯,你幫他找理由,那我們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找到你。”


    殷知斐靠在桌子上,說得氣定神閑,仿佛殷時渡一定會來。


    第56章


    今苒苒卻覺得殷知斐很無聊。


    “就算這家裏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讓他能快速來找我,這會我被你關在這裏,除了你爸誰知道?”


    殷知斐:“我爸不可能告訴他。”


    今苒苒:“你怎麽知道不可能呢,要是他真找來了,你不覺得自個在自欺欺人嗎?”


    她算是明白了,殷知斐是懷疑時渡在家裏安插了眼線。


    且不說殷時渡有沒有這個能力,單是讓他這麽一個與世無爭又溫潤的人做這等事,無異於讓殷時渡強硬地爭奪家產。


    殷知斐:“我不與你爭論,如果他真的找過來了,隻能說明他的眼線和實力,要比常人想象地掩藏地更深。”


    都說了這麽多,這會爭不過才說不爭。


    今苒苒自個嘖了聲,也不打算再跟他浪費口舌,“那要是時渡不來呢,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走?”


    她說著輕輕掙了下,腳上綁著的鐵鏈落在地上,一直衍伸至屋中央的一根鐵管。


    那鐵管有一人粗,直接出了房頂,去向不知何處。


    今苒苒估算了一下,她沒法弄端鐵鏈,也沒法將那根巨大的鐵管連根拔走。


    在她思量的時候,殷知斐拿著手機狀似自言自語道:“他已經走了。”


    今苒苒頓了一下,沒有回他。


    殷知斐則一直盯著手機,像是在等待什麽消息,隻不過他從容的麵色,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變得逐漸煩躁起來。


    “不知道是什麽給你的錯覺,讓你將殷時渡想得這樣神通廣大,他在你們殷家孤苦無依——”


    今苒苒正在對殷知斐進行言行打擊,沒想到緊閉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緊接著她口中那個‘孤苦無依’的人便出現在眼前。


    今苒苒不敢置信:“……”


    殷知斐登時激動地站直了身體,“你終於來了。”


    從酒泉到西寧的路上,範海辛發了很大一通脾氣。


    這位大小姐來西北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她哥哥並且帶回家。


    清晨六點不到,野人就冷著臉進房讓她收拾東西。


    範海辛發現幾人要走,非要帶她哥哥一起。


    還不等她開口,野人一手提行李一手將她抗在肩上,冷聲威脅:“不許說話。要是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駱駝糞堆裏。”


    範海辛:“……!!!”


    可憐最愛幹淨的範大小姐,就懷著被喜歡的人扛在肩頭滿心雀躍又被威脅得滿腹委屈中來回反複。


    四個人離開客棧時,架勢的何辰的布丁。


    越野車的性能好,改裝後續航更佳,一個小時不到,幾人就已經出酒泉上了公路。


    途徑阿克塞時,小清新便拿前段時間在這裏的經曆,來討範海辛歡心。


    野人開著車,視線裏是筆直的公路和高山草甸地形,他慢吞吞挪至後視鏡。


    內裏的女孩側躺在座椅上,抱著雙臂望著車外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野人想開口跟她說什麽,視線落在她裸露在外的鎖骨,其上一點殷紅如血般灼燙了他,令他痛苦而難過地別開眼。


    ……


    大張旗鼓的迎新典禮結束了。


    開課後不久,青林校區流傳著一個說法:九月之前,無人敢惹何辰,九月之後,再無青林小霸王。


    大三的課程雖繁重,但學渣和學霸都無所畏懼,隻有中段的學生們疲於應付各種考試和考證。


    何辰不再和學渣為伍後,成績攀升了好幾個梯度。


    野人和小清新追趕不急,便放棄了,一心當個噓寒問暖期待何辰能“回頭是岸”的望兄石。


    除開學業的變化,校園內的氛圍倒一如既往。


    老師們欣慰地見從前最頭疼的學生變好,非常樂意配合並給於學生學習的資源。


    比如何辰突然對一些公益講座生了興趣,學校有這類資源時,也不愁拉人去充數了,畢竟何辰一個人就可以帶動整個班級過去。


    九月下旬的時候,學校和動保部門聯合,開展了一個公益科普講座。


    主講人的海報張貼並公布時,是位身量高大,眉目英挺的男人,他分明沒什麽表情望著鏡頭,卻隱約有股淩厲顯現,那眼裏似藏了蒼穹。


    有人挖到了一手資料,說是當地一家有名企業的獨子。


    ……


    何辰最近睡眠不太好,請了假在寢室休息。


    這次的講座她早推了,也不清楚外麵在傳些什麽。


    可能是做了虧心事,她最近一閉眼,腦海裏都是那人在耳邊喘-息的聲音。


    她極力想將之驅散,卻越發清晰起來,每一幕畫麵、每一個動作、每一次交.纏、每一回進.入。


    何辰還清晰地記得,起初他有些拘謹,像是沒料到她會這樣主動。


    後來見她也不動了,他便開始急切起來,深吻纏住她,仗著自己四肢修長,牢牢地壓住她無法動彈。


    即便過去了這麽多天,依然曆曆在目。


    何辰想著那些畫麵,麵色發燙。


    範景有這個人呐,都說他不太親近女性,可那麽快就反客為主地侵略起來,當真是沒經驗?


    還有逗弄她求饒時說過的話,簡直令人麵紅耳赤。


    不想了不想了。


    無形中好似那強而有力的手掌正握住自己,何辰羞澀地將自己翻了個身,臉龐埋進枕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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