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把你給嘚瑟的!”顧正瀟斜看了楚河一眼,“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


    “老二,你先去書房跟清璃聊會天,我跟你顧叔叔商量些事,要是不知道書房在哪,讓下人帶你過去!”楚河朝楚子陽揮揮手,楚子陽明意之後便離開去了書房。


    楚子陽來到書房門口之後並未進門,而是站在窗邊靜靠著閉目養神。正在快要陷入冥想的時候,楚子陽聽到了一聲驚呼,聲音有點兒熟悉。


    “楚二公子,你怎麽會在這?”


    小綹端著一碗清梨湯瞪大雙眼看著楚子陽驚呼道。


    “家父有事要與顧叔叔商議,我嫌無聊便在府內四處走走,發現這裏環境清幽還很安靜,便不自覺的停下來想休憩片刻罷了。”楚子陽站直身子離開牆麵說道。


    “小綹,你在跟誰說話呢?我的清梨湯你拿來了嗎?”


    正在裏麵研究兵書的顧清璃聽到外頭的動靜卻遲遲不見小綹出現,便探出個頭一探究竟,沒想到卻看見了依舊一襲白衣的楚子陽。


    “楚二公子!”顧清璃見是楚子陽隻好從書房裏出來,朝楚子陽福了個身,“見過二公子,若是二公子不嫌書房寒磣,那便進去一坐吧,外頭日頭大的很,若是再染了風寒,可就不好了。”


    “……那多謝顧小姐了。”


    楚子陽跟著顧清璃的腳步進了書房。


    “別客氣,隨意看看吧,這些都是父親從各地搜集來的,有些雜亂無章,但是若是細讀還是有些意思的。”顧清璃坐回自己剛剛做的位置上繼續看自己的兵書。


    楚子陽見顧清璃一臉的“閑人勿擾”便自己在書房內隨意翻看顧正瀟珍藏的書籍。


    約摸過去一個時辰,家丁就來請楚子陽到前院去,說老爺和大人有事找他,楚子陽和顧清璃辭別,顧清璃從竹簡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說話,楚子陽便跟著家丁離開了書房。


    等楚子陽走了,顧清璃繼續把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手中的兵書上,就好像楚子陽沒有出現過一般。小綹對此拍手叫好,誰讓前次去太尉府讓二公子那麽對小姐,這會一報還一報,誰也不欠誰。


    “父親,顧叔叔,你們找我?”


    楚子陽來到前院,楚河和顧正瀟二人已經商議完了事情,正等著楚子陽出現。


    “招兵之事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此事全權由你負責,等征兵完畢就把這隻部隊交給陳安崎和簡君顏統領,切記,盡量不要讓高湛和陶君發現蛛絲馬跡。”楚河看了看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心中很是欣慰。


    不驕不躁,謙恭下士,溫文爾雅,是一個難得的將才。


    “孩兒領命,定不負父親所托。”楚子陽抱拳一揖,先楚河一步離開了顧家。


    既然高湛和陶君已經同意楚河在旬陽範圍內征兵,這件事情自然不能再耽擱,楚子陽與洛清陽即刻投入到了征兵之事中。凡是入伍的士兵家中都會得到一袋糧食外加十兩銀子。這個消息在常州傳開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旬陽。


    很多人都慕名而來,十幾天內,就有數萬人前來應征。顧家已經開了兩個糧倉,劉文洲和其餘人則是獻出了家中的錢財,楚河就差把自己的家底也丟進去了。


    等大軍應征集結完畢之後楚子陽便將統領這個部隊的權利交到了陳安崎和簡君顏手中,改名玄鐵營,駐紮在常州的一處寺廟內,隨時聽候調遣。


    副守府密室內。


    “陶兄,這幾日雖說楚河是因為秦州的暴丨亂而在旬陽範圍內征兵,但我總感覺哪裏不對,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認為我們還是將這件事情上報長安比較好。”高湛憂心忡忡的道。


    “高兄何出此言?就算楚河將征兵的事情交給了楚子陽處理,那也不為過,畢竟楚子陽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陶君倒是覺得事情並沒有高湛想的那麽嚴重。


    “不不不,你沒聽說楚子陽已經將征集的士兵都編入了玄鐵營,又交給了陳安崎和簡君顏來統領,這倆人可是前次陛下東征時的逃兵,按律當斬,根本沒有資格統領軍隊,但他卻將這個權利交到了這二人手中,說這其中沒什麽問題,你能相信嗎?”


    聽了高湛的話,陶君也隱隱覺得事情開始有些不對勁。


    “那照你看,我們應該怎麽做?”


    “我們是陛下派遣至常州的欽差,有著先斬後奏的權利,我認為此時應該做的便是先將陳安崎和簡君顏扣押,再去信長安,等待那邊的進一步指示。”


    兩個人做了決定之後便準備去往寺廟扣押陳安崎和簡君顏二人,沒想到還沒邁出門一步就遇到了滿臉都是笑的劉文洲。


    笑麵虎劉文洲出現在副守府,絕對沒什麽好事,高湛和陶君二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喲,二位副守這是要往哪去啊?”


    劉文洲手中的羽扇換了個花樣,與他一身的青衫甚是相配。


    “去寺廟,扣押玄鐵營首將陳安崎和簡君顏!”


    陶君心直口快的說道。高湛心中隱隱作痛,這劉文洲和楚河就是一丘之貉,這人怎麽不明白呢?


    “為何要扣押陳統領和簡副將呢?這二人可是太尉大人的貴客,你們若是沒經大人允許就輕易動了他們兩個,就不怕大人怪罪下來嗎?”劉文洲樂嗬嗬的說道。


    “我們是陛下欽點的欽差,雖說官職不比太尉大人高,但是我們有權不向太尉稟告,我們直屬陛下,並不需要任何事情都經過太尉允許。”


    高湛往前一步將陶君攬到身後,免得他再壞事。


    “是嗎?那你們盡管試試吧,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


    劉文洲笑著離開了副守府,留下高湛和陶君二人出也不是退也不是。


    “高兄,這下我們該怎麽辦?”


    陶君每次見劉文洲都像是經曆一次酷刑一般腿軟,那人明明沒做什麽,就是會讓人對他無比的驚駭。


    “先緩緩吧,畢竟常州是楚河的天下,硬碰硬對我們沒有好處,若是真的得罪了他,長安的援軍還沒到,你我估計就已經魂歸故裏了。”高湛長歎一聲,決定再做打算。


    劉文洲離開副守府後直接去了太尉府,楚子陽和洛清陽正切磋武藝,楚家最小的女兒楚厭離坐在不遠處的台階上看著兩個哥哥舞劍交纏,時不時地拍拍小胖手,甚是可愛。


    “小厭離,劉叔叔抱抱~”


    劉文洲將羽扇別進腰間,伸出雙手走向楚厭離。


    楚厭離一見劉文洲過來立馬跑開,躲到柱子後麵,“糟老頭子,走開,厭離不要你抱!”


    “……”


    劉文洲汗顏,自己不過而立之年多了那麽幾年,怎麽在小厭離眼裏自己就成一個糟老頭子了呢?


    楚子陽和洛清陽聽到劉文洲的聲音後停下了動作,兩人齊齊站著看著劉文洲要怎麽收場。


    “咳,你這個小厭離,一點都不可愛!”


    劉文洲翹起蘭花指指指楚厭離嬌嗔道。


    楚子陽:……


    洛清陽:……


    楚厭離:……


    “劉叔叔,來找我有事嗎?”


    楚子陽給了劉文洲一個台階下,劉文洲也樂嗬嗬的順著台階下,他放棄了抱楚厭離的想法,轉而看著楚子陽和洛清陽。


    “我猜的沒錯,高湛已經起疑了,今兒個要不是我留了個心去副守府門口堵人,可就讓他們把整個計劃給攪黃了啊!”


    “劉叔叔,我們去書房。”楚子陽明了事情的嚴重性,便先讓劉文洲和洛清陽去書房,自己則是朝楚厭離張開懷抱,“厭離,哥哥帶你去母親那。”


    “厭離也不要哥哥抱,哥哥滿身汗,臭死了,我可以自己去找母親!”


    楚厭離朝楚子陽扮了個鬼臉,楚子陽無奈,隻好看著楚厭離邁著小短腿離開。


    “真是,這小妮子如今還會嫌棄人了啊!”


    劉文洲走在洛清陽跟前碎碎念,洛清陽本想告訴他大小姐還是會要自己抱抱舉高高,但是覺得劉文洲此時應該被小厭離傷透心了,不應該雪上加霜,便一路沉默的跟在劉文洲身後。


    第6章 鸚鵡


    楚子陽晚一步到了書房,劉文洲正逗弄著楚子陽養的鸚鵡,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劉文洲和那隻名為花桀的鸚鵡在吵架。


    “哇,你個六親不認的鸚鵡,居然敢罵我!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姓劉,跟你姓花!”劉文洲說著說著就要上手!


    花桀見狀立馬叫道:“花文洲,君子動口不動手!”


    “……”劉文洲決定把這隻不知死活的鸚鵡給烤了!


    “花文洲,哥就問你一個問題,六親哪六親!”


    花桀見劉文洲走來便往一邊挪到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雖然相差無幾。


    “……六親,你這難住我了。”劉文洲啞然,忽然被一隻鸚鵡難住還真有點丟臉了。


    “花桀,閉嘴,再喊我把你扔去當信鴿!”楚子陽進門恐嚇道,花桀一見到自己的二世主來了之後立馬變乖巧,“花桀閉嘴,二世主息怒。”


    三人麵麵相覷。


    “賢侄,你這隻鸚鵡真是該拿去烤了!”


    劉文洲朝花桀做出一個鎖喉的動作,花桀耷拉著腦袋在鳥籠裏來回踱步,假裝沒有看見劉文洲的恐嚇。


    “好了劉叔叔,說正事吧,要是我舍得烤了它何必留它到現在呢。”楚子陽坐到桌邊,等著劉文洲說正事。


    “是這樣,既然高陶二人已經起疑,莫不是另外一份詔書可以出常州了吧?”劉文洲也坐了下來,照例抽出了腰間的羽扇。


    “清陽,你先去副守府盯著,務必要聽到高陶二人接下來的所有對話!”楚子陽說道。


    洛清陽明了,便消失在了書房裏。


    “這封詔書並不能送出常州,劉叔叔,你先臨摹一份,我叫蒙楓帶出城,等到了城外我再安排人去將詔書劫走,再散布朝廷使臣身死的消息,到時候高陶二人必將不能翻身。”


    楚子陽起身拿出紙筆,又找出了一份聖旨的外殼,劉文洲開始臨摹。


    高湛夜半時分進了陶君的府邸,洛清陽暗中悄悄跟上。


    “陶兄,現如今楚河野心昭昭,他征兵恐不是為了秦州的暴丨亂,若是為了秦州,他現在就應該舉兵秦州而不會依舊留守在太原。”


    高湛隨著陶君進入了密室,洛清陽追至書房之後便聽不見二人的交談聲,他隻好退到房頂上,等著高湛二人再次出現。


    “那我們要如何?”


    “先下手為強,將楚河就地處決,到時候陛下若是怪罪下來,我們便將他私自在常州征兵的消息奉上,陛下就會知曉你我二人今日所做的決定。”高湛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於是決定對楚河下手的高陶二人開始準備事宜,殊不知洛清陽一直在暗中跟著他們。看清高陶二人的企圖之後洛清陽立即回了太尉府告知楚河和楚子陽此事。


    楚河決定在高陶二人之前動手,此時離起兵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除去這兩人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在一個稀鬆平常的一天,楚子陽和洛清陽依舊去寺廟練兵,楚河坐在縣衙處理事物,一封密信就這樣送進了常州縣衙內。楚河打開密信查看之後暴跳如雷,當即命劉文洲去副守府將高陶二人押進大牢,劉文洲照辦。


    當劉文洲帶人到副守府時高陶二人還在商議要如何動手,絲毫不知自己的計劃已經敗露。


    “劉文洲,你這是什麽意思?”高湛見到劉文洲帶著一隊人馬直接衝了進來之後心中開始不安。


    劉文洲笑嗬嗬的道:“我是何意,高副守難道還不知道嗎?”


    “別賣關子,你們究竟在密謀什麽?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的計劃是不會成功的,我會秉明陛下,把你們全部收押至長安發落!”高湛表麵波瀾不驚,內心卻已經慌得不行。


    “我們可沒密謀什麽,這密謀造反的,怕是你們二人。”


    劉文洲笑著從袖籠中拿出那封密信,“‘高陶二人勾結突厥,意圖謀反,望製止之’。這是我們在突厥的眼線傳來的密信,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你……你含血噴人!我們時候有謀逆之心了!那明明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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