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居然還抽上煙了!


    他就是這麽為她變優秀的嗎?


    騙子。


    八月一號,學校裏除了新高三,還多了一批新高一學生上初升高銜接班。


    傅晨陽也來嘉藍了,當然,傅晨陽靠的不是自己的學習成績,靠的是家裏的人脈和金錢。


    姑侄兩人從幼兒園開始就上同一所學校,傅明灼大兩屆,中學六年兩人隻有兩年同校時間,傅晨陽等了兩年終於又和傅明灼在同一個校園裏,第一節下課就迫不及待來高三七班教室門口找傅明灼了:“小姑姑!”


    安靜的教室裏,大部分人下意識抬頭看外麵。


    傅明灼正在跟一道物理題死磕,被傅晨陽打斷,她依依不舍地放下筆走了出去。


    “小姑姑,給。”傅晨陽給傅明灼一盒甜品,“我奶奶讓我帶來給你,很好吃的。”


    雖然傅明灼已經不再是孩童模樣,個頭也和傅晨陽齊平甚至更高了,但是傅晨陽一時半會還是改不掉處處照顧傅明灼的習慣。


    “嗯嗯。”傅明灼還在惦記著那道物理題,一邊陪著傅晨陽聊了一會一邊在腦子裏思考解題方法,有點眉目了,她趕傅晨陽走,“我先進去了。你走吧。”


    傅晨陽不走,探頭探腦地往教室裏頭張望。


    “晨陽,你在找什麽?”傅明灼疑惑道。


    “那個倪名決坐在哪裏?”傅晨陽悄悄問,看了兩圈都沒找到人,倪名決的事跡她聽傅明灼說過不少,不過她隻看過照片,沒見過真人,現在在同一個學校了,當然想一睹真容。


    “找他幹嘛?”傅明灼說起他就不太高興,“他沒來補課。”


    “啊?”傅晨陽惋惜道,“他可有名了,學校貼吧裏都說他帥,我們高一好多女生都在討論他。”


    “切,你們怎麽這麽花癡。”傅明灼不屑。


    等回了座位,她回想著傅晨陽的話,有點沒心思做題,忍不住要跟林朝分享:“林朝,我侄女說她們高一有很多人在討論倪名決,這才他們開學第一天,他居然就已經這麽有名了,你說搞不搞笑?”


    林朝停下筆:“所以你是自豪,還是吃醋?”


    傅明灼:“……”


    不理林朝,做題。


    她不是自豪,也不是吃醋。


    她就是有點兩者兼有。


    傅晨陽成了高三七班的常客,自由進出他們教室。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了傅明灼有個小她兩屆的侄女也在嘉藍讀書了,一個月過去,高三七班大部分的人她都能叫上名字。


    傅晨陽心心念念的跟倪名決的見麵,終於在九月一號正式開學這天實現了,早自習下課,她頂著一張雖然做了防曬但還是在軍訓中被曬得烏漆嘛黑的臉,在高三七班門口與其狹路相逢,一頭撞上倪名決的胸膛。


    傅晨陽捂著被撞痛的鼻子後退一步,一抬頭,第一眼就把人認出來了,倪名決照片就已經很好看,真人比照片更好看,英俊得有點過分了。


    雖然她已經有了李毅然,但本能之下,她還是沒由來地一陣緊張。


    尤其倪名決滿臉冷淡和不耐,更是氣勢壓人。


    傅晨陽大腦一片混亂,遇到危險,人的本能是示弱。


    示弱的其中一種方式是抬高對方。


    傅晨陽腦子抽了,嘴也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想起謝嘉言繪聲繪色說過的事情,她憑著下意識獻上尊稱:“小……小姑父。”


    作者有話要說:  匿名:誒,大侄女。


    第75章


    “現在, 你們真真正正是一名高三學生了。我想你們自己心裏也有數, 我廢話不多說……”


    開學第一堂課, 徐忠亮站上講台, 一頓激情澎湃的演講當然是免不了的。這是他第三次說高三七班是真正的高三生了, 第一次在前一屆高三生高考結束後,第二次在補習班開始的時候。


    不過這會誰都沒心思去抓徐忠亮話裏的漏洞, 也沒空吐槽每當徐忠亮說“我廢話不多說”就意味著他起碼要長篇大論說上半節課。


    教室裏一派肅穆, 正式開學把原本補課期間就已經繃得死緊的發條又擰緊了幾分。


    全班人都在洗耳恭聽徐忠亮發表演講。


    唯有最後一排, 傅明灼和林朝把腦袋藏在高高的書堆後麵,小小聲地說話。


    她們這個樣子,嗡嗡嗡地像蒼蠅在飛, 實在很影響徐忠亮的即興發揮。


    他刻意暫停, 希望她倆能自覺點。


    果然, 他一停下來,傅明灼就住了嘴,把腦袋從書堆後麵伸出來了, 特別認真地看著他。


    徐忠亮滿意了, 繼續發言:“高三最後一年,都別把自己當人看, 再苦再累……”


    他一開始,傅明灼也開始了, 把頭縮回去,那嗡嗡嗡的竊竊私語攪得徐忠亮無法集中精神。


    徐忠亮暫停,傅明灼也暫停。


    徐忠亮繼續, 傅明灼也繼續。


    三個回合下來,徐忠亮瘋了,喝道:“傅明灼!”


    他氣得都難得叫對了傅明灼的名字。


    傅明灼無辜地探出腦袋。


    全班都屏住了呼吸,眾所周知,傅明灼是徐忠亮的心頭肉,徐忠亮對待傅明灼和對待別的同學完全是大寫的雙標,這語氣,要是對待別的同學,見怪不見,每天都要發生無數次,但是對待傅明灼?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徐忠亮的眼神淩厲,但與傅明灼對視的過程中,肉眼可間地柔和了下來,就連說話都輕聲細語了:“你就有這麽什麽要緊的事情非要現在上課說嗎?”


    換了別人,都能聽出這是反話。


    但傅明灼沒有這個思想覺悟,她真誠地點了點頭:“嗯!”


    特別重要,等不到下課的那種。


    徐忠亮:“……”


    高三七班全體同學:“……”


    窒息的幾秒鍾沉默以後,徐忠亮:“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寫紙條說,不要一直在課上講話影響別的同學。”


    高三七班全體同學:“……”


    老徐本質還是那個不加掩飾的雙標精。


    而且越來越過分了。


    傅明灼說幹就幹,“撕拉”一聲就從草稿本上撕了一張紙下來要跟林朝傳紙條。


    然後,徐忠亮就這麽若無其事地繼續他的演講了。


    而傅明灼和林朝,就在徐忠亮的默許下開始了你來我往的傳紙條行為。


    這是林朝自打上學以來遇到過的最魔幻的情節,班主任居然主動攛掇學生在課上傳紙條,而她有幸成為了當事人之一。


    這事,她少說能吹一輩子了。


    對比林朝的震撼和懷疑,傅明灼毫無心理負擔,開始摁著紙寫字了:剛才我在廁所的時候,晨陽跟倪名決撞上了?


    林朝始終覺得事情太過奇葩,她抬頭看一眼徐忠亮,再三確認他沒打算來個甕中捉鱉,才放心回複傅明灼:對。


    傅明灼:然後晨陽叫他小姑父?


    林朝:對。


    傅明灼:然後他居然還應了?


    林朝很抓狂: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給你說過的話重複一遍再來問我,是我剛才說的不夠清楚嗎?


    傅明灼終於問了點林朝沒說的問題了:那不會有很多人聽到了吧?


    林朝:那倒沒有。你也知道倪名決常用的那個表情有多修羅,你侄女都快被他嚇死了,哪裏還說得清楚話,跟蚊子叫似的,我是剛好走過,再加上看到倪名決臉色變緩才確定她叫了什麽。


    傅明灼把這幾行字來回看了好幾遍,慢慢探出腦袋,看向倪名決。


    他坐在講台旁邊,單手撐著頭,怡然自得的悠閑模樣,大概又在放空自我。


    傅明灼正想縮回腦袋,他卻有心靈感應似的回頭了頭,用目光牢牢將她捕捉。


    兩相對望。


    兩個月了,他們終於又坐在同一間教室裏,卻再也不是彼此都當習慣了的前後桌。


    想到這裏,傅明灼心裏頭一股無名之火直往上冒,她瞪了他一眼,“蹭”地躲回了書堆後麵,咬牙切齒地寫紙條給林朝,用力道紙張都快被她的筆尖捅穿了:他怎麽這麽不要臉?


    林朝很惆悵。同時,她手機裏,倪名決的微信來了:傅明灼幹嘛?


    倪名決算準了傅明灼不會理他,幹脆直接找林朝,省時省力。


    林朝直言不諱:晨陽叫你小姑父你應了,她很生氣。


    倪名決再次回頭看了看傅明灼的方向,她還把頭埋著,書堆後麵隻能看到一個烏黑發亮的頭頂不老實地動來動去,林朝倒是臉露在外麵,幸災樂禍地衝他撇撇嘴。


    倪名決不為所動,轉過身麵向講台方向。


    林朝的手機很快進來一條新微信:說不定我不應她更生氣。


    林朝:“……”


    我、艸。


    第一天開學,倪名決沒到後麵來找傅明灼,傅明灼也沒上去找他,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傅明灼和林朝因為在後排,率先走到後門口等了倪名決一會。


    倪名決不喜歡跟別人擠,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走過去。


    走到傅明灼麵前,他站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傅明灼原本不看他,感受到他的視線,狠狠瞪了他一眼。


    倪名決笑了一下,拉了一下她的頭發:“傅明小灼灼。”


    傅明灼沒好氣:“幹什麽?”


    “你又長高了。”


    這話傅明灼還是喜歡聽的,她自己一個人嘀咕了幾句不知道什麽,拉著林朝走了。


    倪名決跟在兩個姑娘背後,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傅明灼也再度回頭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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