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致淳手一頓,道:“一切都是魔族的錯,他們著實是麻煩,要是死了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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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是困的意思


    第22章


    天是蒙蒙亮,到處都是寂靜無聲,雪白茫茫一片,偶爾有侍衛經過。


    當雪停了下來,天依舊是冷的,高樹的枝杈被壓彎,院中也種了幾株紅梅,暗暗的淡香四溢。


    趙鸞沅沒把許致淳話放心上,魔族現世的原因誰也不知道,要滅掉他們,也不是那麽簡單。


    許致淳不許她做危險的事,一路緊跟著趙鸞沅進了書房,發覺她真的是要處理事務後,打了個哈欠,徑直躺在舒適的睡榻上,自己扯了絨毯蓋身上。


    隔著一扇鶴舞嵌玉屏風,他強調了好幾次,讓她不要隨意離開,他一定會看緊她。


    趙鸞沅也不打算去哪,應了下來。她以為他真的要盯著她,但沒一會兒,趙鸞沅就聽見許致淳的呼吸平緩下來。


    她微微抬頭,心想他難道昨夜都沒睡?入睡得竟這般快。


    許致淳不吵也不鬧,趙鸞沅也沒再管他。


    她輕坐在紫檀木扶手椅上,腰身纖直,鎮紙提筆,寫了封信,用靈力封存,讓人送回本家。


    陸元笏所說的話不像作假,要是成了,趙鸞沅便要把千淬火贈與陸家。她言而有信,不會在這方麵騙陸元笏,給便是給了。


    縱使藥物再珍貴,但機會難得。


    她手中的筆輕沾墨,趙鸞沅打算給趙綺南身邊的人寫了一封信,讓他們照看好趙綺南。這種時候,趙綺南自然不能出事。


    趙家人丁稀少,隻有他一個嫡出,他膝下要是沒人無人,萬一哪天真出了意外,趙鸞沅不可能讓庶出的作為備選,還是得提前為他相看別家女兒。


    趙鸞沅的筆忽然頓了頓,突然想起了許致淳,她的手忽然一抖,筆上的墨汁掉落在紙上。


    許致淳雖是性子胡鬧些,但要定親成婚,這年紀倒也剛好,隻是他……太過單純任性了些。


    趙鸞沅把筆放在硯台邊,換了張幹淨的白紙。


    外邊的醫女輕推開門,端藥進來,她把藥湯從紅布托盤中拿下來,放在書案上,勸道:“家主許久未歇息,對身子是不好的。”


    趙鸞沅搖頭道:“我身子還好,致淳在睡覺,昨天大概沒怎麽睡,別吵到他,你先下去吧。”


    醫女應是,正要離開時,突然想起什麽,又道:“您昨天問我的事……”


    “我知道了,”趙鸞沅開口,她沉默了一會兒,“不用再提起。”


    醫女有些弄不懂她的意思,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她沒敢問,隻得退下去。


    書房的門輕輕掩上,麻紙透進淡淡的光亮,書案上擺的文書很多,按事情大小放置不同,精致小巧的玉石盆景擺放一旁。


    趙鸞沅垂眸喝藥,嘴唇軟澤,纖白的手把藥碗放在案桌上,發出一聲很輕的響聲。她抬手翻開文書,事還有很多,容不得她抽出那麽多心思想些沒用的事。


    等許致淳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外麵又開始飄起了小雪。屋子暖洋洋,沒有寒氣鑽進來,許致淳也沒什麽感覺,少年身體本來就熱乎。


    許致淳側躺在榻上,他把身上的絨毯夾在雙腿中,抬頭看著趙鸞沅道:“姐姐還在做事?你一天一夜都沒休息了。”


    “醒了?”趙鸞沅剛看完一本文書,抬手輕放在一旁,轉頭看了屏風,“醒了就自己在府裏走走,我現在抽不開身。”


    許致淳懶洋洋道:“你過來躺會兒。”


    趙鸞沅輕輕揉揉自己的手腕,細肩微酸,她沒覺得累,又拿起本文書,隻道:“不必。”


    “陪我聊會天,反正不耽誤時間。”許致淳枕著自己結實的手臂,透過屏風看她窈窕的身影,“你身子不好,一天天下去,遲早會出事,找人幫你不就行了,讓趙綺南回來後幫你做事,不能總慣著他。”


    “你倒是敢說。”趙鸞沅道,“綺南知道了,又該和你吵一頓。”


    他才是最被趙鸞沅慣著的人。


    許致淳懷裏還揣著木雕,打哈欠道:“你一直都在慣他,我又不是說假話。”


    他這話不大,說得也不清楚,但趙鸞沅知道他一時半會歇停不了,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微轉過頭問:“想聊什麽?”


    許致淳坐了起來,手臂隨意搭在曲起的膝蓋上,同她道:“我方才夢見你了,熱出我一身汗,黏糊糊地難受,你晚上要出去的話,陪我先洗個澡,要不然我怎麽見人?”


    他是打定了主意今晚要跟著她。


    ……


    趙鸞沅自不可能抽出時間去陪他沐浴,許致淳也隻是隨便說說,自己施了個術法。


    他沒打擾趙鸞沅太久,沒過一會兒就自己找了張小幾,盤坐在屏風裏刻東西。檀香木的味道淺淡,刻刀下有碎屑,聲響細微。


    許致淳對新東西感興趣,趙鸞沅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現這種稀奇古怪的事。


    他沒有新手斷斷續續的生疏,聲音倒沒多大的影響,想必私下練過不少次。剛才趙鸞沅雖沒多說,但他也知道被發現了,這才不避諱她。


    有侍衛進來傳信,屏風後的聲音隨之停了下來,侍衛道:“陸家主邀您一見。”


    趙鸞沅早有準備,微微頷首,站起身來要出去時,腳步又一頓,讓侍衛先下去。


    她腰間銀鈴輕輕響動,對許致淳說:“回去等我,不能跟著。”


    許致淳走了出來,他手背在後麵,又當做什麽都沒聽見,隻上下看她一眼,道:“原來你是去見他,難怪我那天怎麽問你也不願說。”


    趙鸞沅道:“我與他有事商議。”


    “聽說陸家主是你以前的情人?你難道是想幫趙綺南找個姑父?趙綺南知道嗎趙鸞沅?”


    他陰陽怪氣,連她名字都叫上了。


    上次才和他解釋過,不知道又想哪去了。


    趙鸞沅平日十分忙碌,身邊根本沒有過男人,哪可能有情人?她揉額頭道:“見了人不要瞎說。”


    “嗬,”許致淳了然一般,“走吧,別讓陸家主等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入v,大概周二晚上v


    是個小短文,ps:六級快到了


    預收文:《茴凝》


    宋茴凝嫁入鍾家三年,偶然得知夫君不能人道,心中又驚又慌。


    她膝下有一子,剛好歲半,抱在老太太那裏撫養,全家寵愛。


    1v1雙處


    第23章


    許致淳最後還是跟趙鸞沅出了趙府。


    他手臂相交, 身體靠在輿架的前車板, 緊盯著她,就好像她真的是要去會情郎。


    這孩子著實是被寵壞了。


    趙鸞沅扶額,帶上了他。


    中立之地因為四大家族齊聚,比起往常要熱鬧很多,今晚卻顯得有些特殊。陸家侍衛將城門緊緊守住,隻說丟了一件珍貴東西,要一一排查出城之人。


    冰涼的飄雪要落及人的身體時, 又消失殆盡。


    謝橫雖是領主, 但對於陸家的事,也管不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陸元笏說不需趙家一兵一卒,趙鸞沅沒派太多人, 但這種大事,趙家不可能什麽也不做。


    兩位在中立大地極具威力的趙家長老與陸元笏同行, 趙鸞沅的輿架在經過大殿時停了一刻鍾, 同他見上一麵後, 取了靈珠, 頷首讓幾個趙家侍衛在他左右, 隨後便各自行路。


    那些侍衛靈力深厚,趙鸞沅上輿架前看了他們一眼,她扶著車沿對他們點了頭,似乎在交代他們,好好守護靈珠。


    趙鸞沅是穩妥謹慎之人, 她並未隨陸元笏一同前往,對他所說的事也尚存微妙的疑心。


    他一個長年沉迷於煉丹的人,為什麽會知曉這些連她都不知道的事?


    趙家在中立之地的地盤很大,其中有一座摘星樓,位於高聳的白山上,從頂端,能俯瞰整個中立主城。


    趙鸞沅站在高高的樓閣俯看這片白茫茫的雪地,橫欄牢固,肅穆的輿架侍衛守在兩邊,涼風吹散她黑直的長發,讓她纖細的背影在深暗的漆黑中越顯單薄。


    屋舍從中立大殿四散開來,如同成型的八卦圖慢慢展開。


    趙鸞沅不打算一直同陸元笏同行,讓許致淳跟在身邊倒也無所謂。陸元笏能成,她去上一趟,不成,那與她沒關。


    纖白的手輕扶在橫欄上,不怕寒冷,趙鸞沅等山下的消息。


    她早些年心腸硬狠,不是良善之人,近來因為身體和底下養了孩子的緣故,覺得事事留三分最好。


    她心中對許鐸有虧,這份愧疚全給許致淳,並沒有留給許家。


    殘虐的魔族會不會被陸元笏引出來,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不能最好。


    對於自己要做的事,趙鸞沅也心中沒有太大的把握,但這是個機會,試一試倒無妨。


    許二少爺代表許家前來,依舊重傷躺床,她一眼便看得出許家內部極其不穩,沒人能服眾。


    她心中還想著事,一隻大手按住她纖素的手,少年的身體從後貼了上來,寬厚的胸膛可靠成熟,趙鸞沅微抬起頭。


    許致淳已經長得比她要高,從這個角度,她隻能看見他光潔的下巴。他麵色不嘉,好像還在生氣,倒是給人種玩鬧的孩子氣,像不會為人著想,但他渾身的靈力卻慢慢傳到趙鸞沅身上。


    他開口道:“你們在做什麽事?這麽冷的天還這樣站在外麵,等犯病的時候,你又得找我。”


    趙鸞沅今天見到陸元笏時,把他留在輿架之中,不讓跟著。許致淳因此生了好大一通悶氣,等她回去之後,半路都沒怎麽理她,偏又一直躺在她腿上,背過臉不說話,讓趙鸞沅都不知道他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許致淳在這方麵總拗不過來,總覺自己該是她的,她也是他的,看她和旁人親近些,麵上不顯,心中不知道在編排別人什麽。當初趙綺南回來時他便哭個不停,要不是趙鸞沅一直哄,指不定鬧到什麽程度。


    “陸家主知道了一些東西,我正在等他的結果。”趙鸞沅體內有他的靈力,身子暖和了很多,“不許再說什麽胡話,他是陸家的家主。”


    涼風慢慢吹來,許致淳道:“你今天上輿架時還多看了他好幾眼,又不讓我跟著,你們到底要做什麽?難道是魔族有關?要不然你們怎麽在那種地方見麵?還把靈珠拿上了。”


    她此行前來就是為了魔族的事,許致淳本就聰明,心思極其敏感,能推出魔族二字,很是正常。


    但他到底是許家的人,在事情結束之前,趙鸞沅不可能把事情同他說清楚,她也不一定能成功。


    趙鸞沅輕抽出自己的手,道:“外邊天涼,回去吧。陸家主像我保證件事,確實與魔族有關,你日後便會知道。”


    許致淳哼了聲,卻是沒再多問,像是早就猜到她不會告訴他,牽著她冰涼的手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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