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期還有六天,秋雨從昨晚開始連綿不斷,一大早起身就覺得身體僵硬的初懿讓人搬了幾個月牙凳,挑了幾個美貌的侍女一起去府中水榭賞雨。


    美貌俏麗的侍女環繞身邊,初懿因為前些天被父皇下套而沒能拒絕婚事的鬱悶都消了好多。


    “琦玉,右邊一點。”初懿挺直了上半身坐在小月牙凳上,指揮著身後長相柔和溫婉,性子認真的琦玉給自己按昨晚睡的不太舒服的肩膀脖頸。


    僵硬酸困的感覺在力道適中的揉按下舒緩,初懿享受的眯起了貓眼。


    她還是太年輕了,父皇那麽老奸巨猾,她和穆宣的婚事恐怕也沒那麽簡單。


    前世她向父皇求賜婚時,父皇雖然在調查後不太滿意慕子濯家族世代經商的身份,但是看在初懿好不容易想要成婚的念頭,還是很支持的。


    不可能這一世就突然不想自己成婚了,明明父皇也很憂心初懿的終身大事。


    初懿憤恨了咬了一口玲寶遞到嘴邊的葡萄,甜中帶著一絲酸味的果汁充斥在口中,讓她心情好了一點。


    也怪她剛重生回來沒有了解清楚前因後果,太過相信父皇了,在他指責下就稀裏糊塗承認了自己要成親這回事兒。


    萬一她這輩子其實也不想要這門婚事哪?她這麽一承認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八成父皇還在疑惑自己昨天的態度吧!


    “還是太不謹慎了!”初懿氣鼓鼓的說道,雙手撐著臉頰看著外麵的雨水越下越大。


    一旁的玲寶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果盤,是水果不好吃嗎?還是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被公主發現了?


    轉頭看著還在為公主按摩的琦玉姐姐,年齡比較小的玲寶兩個眼睛茫然的轉折圈圈。


    感覺到初懿的身體已經從一開始的僵硬變得放鬆柔軟,琦玉走到玲寶身邊先擦擦手上的藥香才戳了戳傻乎乎的玲寶的額頭。


    “公主可不是在說你,傻丫頭!”琦玉的聲音也和她人一樣溫柔軟糯,帶著南方特有的尾音,很是好聽。


    “那公主在煩心什麽事呀?”今年十五歲的玲寶被初懿和她身邊的侍女們保護的很好,單純又可愛,就是有些太過單純了,總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公主可能是婚前恐懼?”琦玉還不知道前些天初懿進宮是為了退婚,她隻知道穆小將軍對公主很好,這兩年來從邊關送到公主府的禮物這種各樣,其中的心意見過的人都懂,但是這幾天來從將軍府送來的禮物卻都被公主退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之間有了什麽矛盾?


    初懿聞言幽怨的轉頭看著兩個小美人,嘟嘟囔囔的說道:“都是我太寵你們了,盡然就在我旁邊就嬉笑我。”


    琦玉、玲寶加上坐在另一邊的玉珠看到初懿臉頰鼓起的模樣都笑了起來,她們還真是被初懿寵壞了哪~


    一時間整個水榭響起了女子清脆的笑聲,初懿也不知不覺跟著笑了起來。


    想到前世將她們送走時她們哭泣的樣子,現在看著這幾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兒還在自己身邊,初懿覺得真好!這輩子她會好好照顧她們。


    沒有和她們說自己並不想成婚這件事,讓她們憂心。


    由得她們嬉笑祝福,說些嬤嬤們講過的婚後夫婦之事,一個個臉紅心跳,羞紅臉頰。


    快到中午時才讓琦玉和玲寶去張羅午膳,初懿吩咐午膳時她想吃酒釀團子,這是前世身體不好時養成的習慣,雨天吃會讓身體暖暖的很舒坦。


    坐在門邊另一個月牙凳上的玉珠向屋內挪了挪,看著雨水在湖中驚起漣漪,有些發愁‘這場秋雨下的太大了,公主的婚期時會停下嗎?’


    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幹澀的嗓子,玉珠問道:“公主,玉珠接著講的關於穆小將軍的事?”


    其實整個上午玉珠都在為初懿詳細講解望京中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剛剛才講到穆將軍府。


    初懿端起茶盞,點了點頭。


    “四年前穆小將軍進了京郊大營後就慢慢疏遠,您還在私下裏抱怨過穆小將軍長大了就不好玩了!......似乎是兩年多前,穆小將軍不顧穆將軍的反對離開了軍營,回了京內,當時穆小將軍身上還沒有官職在身,但是已經在軍營中展露頭角,這事一出可讓人很是驚訝!”


    初懿皺了皺眉頭,前麵的事還對上了,這後麵就有些不對勁了。心中記下疑點,初懿示意玉珠繼續講。


    “......”


    “半個月前穆小將軍在邊關立功,回京被封為從四品宣威將軍,隨後就想皇上請旨要履行兩年前婚約。”然後就是現在了,玉珠講完後發現公主似乎很困惑,手在不自知的情況下開始摳弄衣服上的刺繡。


    看得出初懿暫時不想讓人打擾,玉珠悄悄走到水榭外打著雨傘靜靜守著。


    湖中的水榭裏隻有她一人,初懿走到廊下,雨水傾斜落下,打濕了她淺藍色的裙擺。


    聽完了關於玉珠的講述,初懿發現在穆宣之外的事情上前世和今生幾乎一模一樣,不過但凡與穆宣有關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穆宣本人的性情行也和前世並不一致,結合初懿之前的猜測讓她忍不住懷疑,穆宣是不是也是重生回來的?畢竟有她自己這個例子在先。


    穆宣最的破綻就是慕子濯,從玉珠口中初懿得知,這一世本該與慕子濯相見的時間點裏,因為穆宣突然相邀約而去獵場狩獵,所以並沒有發生平樂長公主看上新科狀元這一回事兒。


    想起慕子濯初懿就情緒複雜,前世十年互相折磨和一同身亡讓她又怨又恨,可是她明白一切的因是因為自己,苦果她也吃了,這一世或許兩人毫無交集最好,這麽說來穆宣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公主府上風平浪靜,而穆將軍府裏卻是氣氛冷凝緊張。


    穆大將軍在兩年前穆宣非要離開京郊大營時就對這個從小抱有期望的小兒子迷惑了,可是一頓拳腳也解決不了問題,兒子大了他管不了,他不想如軍營那就不進,大不了像大兒子一樣去考科舉。


    誰知道因為自己在邊關受傷一事小兒子又跑到了邊關,不到兩年時間憑借著他自己的能力打了勝仗被封了將軍。


    本來以為是兒子想開了,穆家後繼有人讓他就輕鬆了不少。


    然而回京還沒過幾天,自己兒子就非要尚公主當駙馬。穆大將軍當時就怒火高漲差點被氣昏過去!


    這是自己小兒子幹的事!連他這個老子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和公主有了婚約。


    可是聖旨都直接到了家門口,能不接嗎?這又不是皇上強迫,而是自己兒子求來的。世代忠良穆將軍含淚接旨,轉頭就把穆宣打了一頓,還不能讓穆宣傷的太重,不然半個月後的婚事就太難看了。


    就這麽幾天時間,穆將軍頭發都白了大半,愁啊!他現在再生一個兒子還來得及嗎?


    穆宣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太讓父親失望了,可是他為了和公主成親而和皇上的約定並不能想父親說明,隻能乖乖讓自己父親打一頓出出氣。他前世已經做到了父親期望的,但是他心中的遺憾和懊悔並不能平息,重來一世不想再和公主錯過遺憾終生。


    “小弟,恭喜你心願達成。”穆晨笑著推開穆宣的房門,笑著恭喜他。


    穆晨是為了穆宣的婚事專門從禹州趕回家的,穆家這一代隻有他們兩兄弟,父親很愛他們母親在他們母親去世後也並沒有再生一個孩子的意思。他們兩兄弟關係極好,穆晨身體不好從小就喜歡讀書,而穆宣和他正好相反,他最喜歡舞刀弄槍。


    “大哥,你回來了,大嫂和小侄子他們哪?”穆宣看到自家多年不見的大哥,激動的戰了起來,然後牽動背上的傷,麵上因為疼痛而一陣猙獰。


    “這是被父親打的吧?”穆晨趕緊把人扶住,一猜就知道穆宣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幸災樂禍勸慰他:“別亂動了,還有六天就是婚禮了,你還是好好養傷吧。時間不多我就讓你大嫂他們在後邊慢慢走,我快馬趕回來幫你準備。”


    他是知道自家小弟很早就喜歡上了平樂長公主,他能理解弟弟心中的苦悶,可已父親對小弟的期望,隻是打他一頓都是父親舍不得的結果。


    “大哥,你別幸災樂禍,你也好不到那裏去。”穆宣呲牙咧嘴做在床上,大腿和背上都是家法留下的傷動一動都疼。自家大哥雖然沒有從軍,但是每次回家都免不得要和父親打一場,以大哥的身手每次都要躺上十天半個月。


    穆晨沉默片刻,狠狠拍了拍穆晨的腰背,笑的十分感慨:“小弟可真是長大了,看來去一趟邊關讓你變了不少,以前你可不會這麽多話。”


    “...疼!”穆宣大叫了一聲,在大哥麵前也不忍了。


    心中卻是想著,讓父親大哥以為他是因為在兩年邊關生活而改變的也挺好的,而隻有穆宣知道他是前世十多年的時間慢慢轉變的,戰爭中的死亡,戰士們之間的生死之交,十年間內心的痛苦折磨讓他學會了嬉笑,學會了和交談學會了改變。


    兩兄弟之間聊了很多,穆晨是支持穆宣的選擇的,他隻是不希望穆宣後悔。


    ......


    連綿的雨如同前世一樣在婚禮的前兩天停了下來。


    比前世提前了十天,婚禮九月十六日是欽天監為初懿和穆宣測算的吉日


    大婚


    作者有話要說:婚禮在醞釀!慢熱,不急。


    穆宣_(:3」∠)_:我著急呀~!


    本文時架空曆史,背景參照唐宋時期,男女之間的關係更加平等一些。


    新文求個收藏,謝謝(づ ̄3 ̄)づ


    第4章 大婚


    平樂長公主婚禮在皇上的要求下,盛大無比,紅毯鋪陳望京成內燈火不滅,大赦天下,舉國歡慶,京中同齡的貴族子弟更是歡欣不已,比自己成親都要開心,終於有人拿下平樂公主這個小祖宗!


    穆宣身著大紅蟒袍,鎏金發冠更襯的他神采奕奕,長眉似刀,眼中都是歡喜,上身挺拔坐在高頭大馬上,器宇軒昂走在前方。


    初懿坐在珠簾彩繡裝飾的的十二人抬的簷鑾中,大紅廣袖鳳鳥雲紋婚服在身旁鋪陳開了,一頭烏發綰進九翬四鳳冠中,芊芊玉手舉起團扇微微遮住自己妝容精致的半邊臉龐。


    迎親隊伍一路回到公主府,皇上坐上首,接受初懿和穆宣的行禮。禮畢父皇和前來參加初懿婚禮的皇子們先行離開。


    合巹酒,卻扇之後,初懿留在兩個的婚房之中,穆宣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些話,就被眾人拉回宴席。


    初懿坐在煥然一新的寢臥中,周圍打趣添喜的貴女、夫人們在說了些喜慶話熱鬧了一番後也都逐漸離開。


    等人都走完,初懿可算鬆了口氣,前世因為身體不好修身養性時間久了也就不怎麽喜歡這些熱鬧的場麵,可今天的日子她也隻能忍了。


    頭上的鳳冠奢華精美,價值連城卻也十分沉重,頂了一天初懿脖子都要斷了。


    招呼這玉珠和琦玉給自己卸妝取下鳳冠裝飾,就連身上繡娘重新趕製出來的婚服,初懿這會兒也想把它換下來,可惜被玉珠攔下了,說什麽也不讓她現在換。


    去掉鳳冠洗去厚重的妝容,初懿才感覺自己能夠暢快呼吸了,拍了拍自己如出水芙蓉的嫩臉,心情終於好了點,她在鏡子前伸了個懶腰玲瓏身姿搖搖晃晃地走到床前,這回她的床雕刻的是嬌豔百花不再是前世風雅的流雲飛鳥。


    也沒管鋪開的喜被下麵塞著的東西,初懿和衣倒在厚厚的喜被上。


    玉珠來不急阻攔,隻好皺了皺小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房外,好在門外已經沒有了外人都是公主府裏的下人、侍衛。


    “公主,床上撒的都是些幹果小心別擱到您!”


    知道初懿辛苦了一天這會兒正累,玉珠彎腰細聲細語地說著,另一邊把被子掀起來快速把下邊散落的花生,桂圓、蓮子、紅棗等撿了出來。


    初懿乖乖的順著玉珠的力道往床裏邊翻了翻身,整個人湧出一股子懶洋洋的氣息昏昏欲睡。


    要說這場婚禮她也不怎麽期待,可又不想讓它和前世一樣,於是這些天還是操了心但凡看到和上輩子婚禮有關的東西都讓人給換了一遍,可真是把她累的不輕。


    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白皙芊細塗了大紅的丹蔻的手指輕輕掩在嬌嫩的唇邊清澈的貓眼裏因為困倦而聚起了水氣,她不甚在意的將手墊在臉下,臉頰白皙溫潤豔紅的床鋪大紅金線的禮服漆黑披散的長發,再加上神態單純氣息慵懶又灑脫惑人。


    房間裏守著的侍女一個個都紅了俏臉,不敢直視床上的似仙似妖的公主殿下。


    玉珠指揮著眾人小心翼翼收拾房間,喜燭供果桌上酒菜重新擺上,偏殿裏熱水不能斷。大家腳步輕盈,動作緩慢,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驚擾初懿淺睡。


    這會兒時間還早公主可以先睡一覺再等駙馬。


    玉珠雖然期待自家公主成婚能有個知心相伴的駙馬,可真到了這會兒她心裏又難過了起來。她比公主大幾歲,從小兩人一起長大雖然不敬但是她是真心把公主當親妹妹疼愛的,要是穆宣敢對自家公主不好她玉珠第一個不放過他!


    正在前廳喝酒的穆宣還不知道有人在心裏警告他,他正想辦法少喝一點酒,大婚之夜喝醉了就太糟了,他並不想公主討厭自己。


    ‘但其實公主也沒有多喜歡自己吧?就連婚事也是......’想到這裏穆宣心裏苦笑了一番,他也不知掉今晚公主會怎麽對他?


    穆宣走過的這一桌正好是認識的,他們是年少時因為在國子監裏欺負人為樂,當初被初懿收拾的不輕的一眾權貴子弟。


    他們因著家裏的背景才能來了公主府,現在和穆宣敬起酒時話語間帶著些不懷好意,調笑他和初懿之間的婚事,還問初懿府上的麵首穆宣要怎麽處理?好在旁邊的人發現不對立刻將人攔下,帶了出去。


    今天大婚,穆宣並不想鬧出什麽事,隻是吩咐下人們記好他們的身份然後好好的把他們送回家裏。


    他回頭看了幾個人一眼,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這些因為背後家族而囂張跋扈惹是生非的人,他重活一輩子根本不會放在眼裏,隻是他們盡然敢在今天鬧事,那就別怪之後他太狠。


    走到另一邊的酒席上,穆宣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這邊坐的是他大哥還有他在軍中時認識的好友。


    “要怎麽對付?”穆晨遠遠的也看到了那邊有點動靜,幾個平日就不幹好事的紈絝子弟想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但是他穆晨的弟弟是好欺負的嗎?就算他現在的不在京城也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穆宣想到大哥平日裏雖是笑容滿麵但實際上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都是立刻收拾絕不留到天亮。但是今天這些人是在說初懿,於是笑著回答大哥:“我自己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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