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公族子弟不斷湧來。


    虎賁軍前方,很快聚集五六百人,大多揮動農具高喊。


    “大王偏私!吾等不服!”


    姬宮湦微眯雙瞳,右手掌心搭在天子佩劍手柄上。


    太督內史冂眼見事態失控,連忙拱手勸諫。


    “大王,眾怒不可犯也!”


    姬宮湦嘴角一提:“太督勿憂,孤王乃暴君也!”


    “大王真要大動幹戈?”


    “爾若是不舍,可前去說明緣由,若願自行離去者,孤王便不追究其反叛之罪。”


    太督內史冂唯有硬著頭皮,走到公族子弟前方。


    “諸位,暫且聽吾一言。”


    姬澄大喊:“爾乃奸佞之臣,休要蠱惑人心!”


    太督內史冂道:“姬澄自持小宰之子,驅使奴仆侵占姬堰私田,私自截留文書,公然反抗大王,以致釀出禍端。”


    “死的可是吾家奴仆!”


    “若非爾仗勢欺人,又豈會如此?如今爾蠱惑公族子弟……”


    姬宮湦清咳一聲,走到太督內史冂身旁。


    “孤王在此,爾等是信姬澄空口白牙,還是相孤王親口決斷?”


    公族子弟瞬間一片死寂。


    姬宮湦繼續道:“孤王行事,隻論對與錯!縱使爾等裹挾再多人,也休想脅迫孤王!”


    虎賁軍聽罷,當即重整陣型,將戈矛對準前方。


    姬宮湦舉起手:“孤王乃暴君,三十萬新國人歸附之暴君,驅逐戎狄收複渭北之暴君,討滅王畿不臣諸侯之暴君!”


    公族子弟頓時氣勢大減。


    太督內史冂繼續呼籲:“大王征收郭外之地,可曾為難過爾等?大王為社稷四處討伐,可曾征召過爾等?”


    姬澄頓感不妙:“內史冂最善蠱惑人心,爾等切莫被其蒙蔽!”


    姬宮湦抽出天子劍。


    “凡不論對錯而鬧事者,斬!凡不辯黑白而叫囂者,斬!凡不分公私而生亂者,斬!”


    虎賁軍齊聲高喊:“諾!”


    公族子弟陣腳大亂,不少人早已回過神,帶領奴仆躲在一旁。


    姬澄此時早已沒有退路,唯有繼續鼓噪家奴。


    虎賁軍踱步上前,不斷收割頑抗者性命。


    鮮血潑灑,伴隨夕陽餘暉,顯得異常刺眼。


    姬澄還想在逃,黑犀已率先衝過去,揚起手中大斧,輕鬆將其頭顱斬下。


    直到再無一人反抗,姬宮湦才恢複往常神情。


    “凡有家奴參與者,自行向孤王認罪!若是隱瞞不報,一律滿門抄斬!”


    一時間,便有十餘名公族子弟躬身出列。


    “小的知罪,請大王饒命!”


    姬宮湦頷首:“爾等自行認領奴仆屍首,往後再如此愚蠢,休怪孤王心狠手辣!”


    認罪者連忙領命:“諾!”


    虎賁軍很快將屍首收集,按服飾款式分類成堆。


    西周時期,亦有給奴仆燙刺標記之慣例,認領屍首並不複雜。


    太督內史冂心境無比複雜。


    姬宮湦這一殺,看似殘暴不仁,實則徹底杜絕裹挾之事重現。


    法不責眾,本就是在滋養裹挾之事,戕害真正的受害者。


    被裹挾之人,皆因愚昧無知,從而被人慫恿。


    看似無罪,實則重罪。


    太督內史冂深感迷惘:“大王,無知亦有罪乎?”


    姬宮湦道:“無知而無為者,便無罪!無知而妄為者,大罪也!”


    “若作惡者精心設計,豈非有無辜之人受罪。”


    “法者,論跡不論心也!”


    太督內史冂恍然大悟。


    對話間隙,認罪者已將自家奴仆屍首領完。


    除去姬澄所屬外,還有十二具屍首無人認領。


    虎賁軍刻意做了分類。


    姬宮湦隨即命人燃起篝火,爾後將公族子弟聚攏。


    “爾等若問心無愧,便自行離去。明日午時,孤王將於此地,把隱瞞者及其家眷悉數梟首,傳閱整個豐水私田原!”


    人群一陣騷動,兩名公族子弟瑟瑟發抖地站出來。


    “啟稟大王,其中八具是小的家中奴仆。”


    姬宮湦冷哼道:“爾等方才為何隱瞞?莫非是想趁天色昏暗,企圖蒙混過關?”


    一人道:“小的此行,並未稟報父親,擔心受到責罰,便不敢承認。”


    另一人答:“小的亦是如此,方才混亂,未能及時將奴仆叫走。”


    姬宮湦並非嗜殺之徒。


    “爾等此時承認,亦為時不晚,拉回去自行處置吧!”


    兩名公族子弟如釋重負,趕忙將自家八具屍首找出,爾後命其餘奴仆拖走。


    空地上,僅剩四具屍首。


    從奴仆標記來看,這四具屍首分屬兩家人。


    太督內史冂輕易便認出,也知他們家主正在人群之中。


    正欲出言提醒,姬宮湦卻示意他緘口不言。


    待人群散去,姬堰才壯著膽子,上前對姬宮湦行禮。


    “啟稟大王,小的已認出此四具屍首是……”


    姬宮湦當即打斷:“孤王自有計較,爾等無需多言。”


    姬堰忙問:“如今天色已晚,大王不如暫住小的家中,以免路上顛簸。”


    姬宮湦頷首:“如此也好!”


    孖生兄弟藤溪與藤渠,當即率虎賁軍搭建簡單營寨。


    姬宮湦先對寺人尨附耳低言幾句,才正式踏入姬堰屋院。


    姬堰父親早逝,僅隻胞弟姬堤,現任東市駐守甲士。


    姬堰腿部患舊傷,育有三兒二女,遂留守家中操持農桑之事。


    兄弟二人出身公族庶支,叔伯皆無子嗣,常被旁支公族子弟暗中欺辱。


    遵循大周禮製,王室公族通常會分為五等。


    天子親傳一脈為甲等,先王嫡出餘子為乙等,嫡出再庶出為丙等,庶出再嫡出為丁等,庶出再庶出為戊等。


    嫡傳可世襲公族身份,庶出則僅限三代,即戊等再庶出,便會成為國人。


    姬堰與胞弟姬堤皆屬戊等公族,品階為士。


    若想改變品階,要麽征戰疆場有功,要麽便是被大王寵信。


    姬宮湦聽完其描繪,心中卻毫無波瀾。


    姬澄裹挾公族子弟時,倘若姬堰開口助陣,姬宮湦自然會對其高看一眼。


    姬堰身為事主,天子替其撐腰,其卻全程一言不發,


    忠心尚有,卻過於平庸。


    ……


    簡單度過一夜。


    姬宮湦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院外很快響起哭喊聲。


    “此乃孽子姬青踝一人所為,吾等並不知曉,求大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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