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他聲音裏帶有天生的低沉,這句話就和他這個人一樣,看上去寡淡如水,無滋無味毫無情緒可言。


    然而“別碰我”這三個字就如同石頭在沙礫上劃過,這樣磁性又性感的話語鑽進耳朵裏,勾的人心癢,酥酥麻麻的。


    宋菱定了定神,讓自己那有些發軟的雙腿站穩,她意外地輕挑了下眉,她轉了轉被他握著的手腕,話語裏帶著笑意,提醒他:“誰碰誰?”


    楚讓沒言語,瞬間鬆開了手。


    可與此同時,宋菱卻伸出了自己本來就自由的另一隻手,一下輕攬住了他勁瘦卻十分有料的腰。


    她勾著唇,語調有點微微的上揚,聲音中透出一股楚讓再熟悉不過的懶洋洋的感覺,輕笑著問:“我碰你會怎樣?”


    楚讓瞬間斂緊眉心,他垂落在兩側的手暗自攥緊,手背上青筋一直蔓延到了手臂上,青色的紋路脈絡清晰的就像是交錯伸展的樹枝。


    “宋菱!”他壓抑著噴薄而出的情緒,低沉的嗓音聽上去夾雜了幾分慍怒。


    男人的低音炮就像是一顆炮|彈,霎時就讓宋菱的耳朵炸了,而下一刻男人的動作,剛好掩蓋住了她雙腿無力到要站不穩的窘迫。


    楚讓的話音未落,宋菱就已經被他直接狠狠地擠在推拉門上,迎接她的,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她曾經嚐過整整一晚的、近似禽獸般瘋狂的吻。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他在發狠地啃噬。


    宋菱蹙緊眉,嘴巴上有火辣辣的痛感襲來,她開始不由自主地推搡他,想要把他推開。


    可哪有那麽容易。


    她越掙紮,他桎梏地越緊,後來楚讓因為她不老實不聽話,直接把人直直地單手環腰提起來,抬手就在她的屁股上落了一巴掌,再將人放在流理台上。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剛剛放在那兒的碗,碗倒進洗菜池裏,水灑在了楚讓的手上,他就這樣用沾滿水滴的手捧住宋菱的臉,然後下滑,捏住她的下巴。


    宋菱的臉色染上一層淺薄的緋色,就像是塗一層純天然的腮紅,看上去居然有點小女人的嬌媚姿態,不知道是被他親的還是被他剛才那一巴掌拍的。


    楚讓的另一隻手摁在邊緣處,微微放低身子,就湊在她的跟前。


    隻要他前進一點,就能點火。


    可他最終卻拉開了距離,鬆開了她。


    “就這點本事?”宋菱的聲音比起剛才來,愈發魅惑,她輕輕的勾了點尾音,聽上去非常嬌俏。


    楚讓的耳尖通紅,麵容淡定,依舊沒什麽表情,好像剛才禽獸的人不是他一樣,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有點泛皺的衣服,不緊不慢地說:“宋總也隻能讓我勾起一點興趣來。”


    “嘖。”宋菱對於他話裏話外的諷刺完全不在意,反而還略帶調戲地心大道:“總比讓你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女人呢?”


    楚讓沒說話,扭頭就往外麵走去。


    背過身去的那一刻,他輕皺了下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臉頰熱的要命,耳尖也很燙,身體就跟下一秒要著火一樣,像是有火氣排解不出來。


    楚讓頭也不回地直接上了樓。


    宋菱則坐在流理台上緩了片刻,然後跳下來繼續幹她的活兒。


    楚鴻帆帶著宋意意回來的時候,客廳裏沒有人,宋菱正在廚房裏洗手,楚讓則早就把自己關進了樂器室裏。


    他在樓上彈的琴聲時不時就會流泄出來,宋意意順著琴聲爬上二樓找到了楚讓在的房間。


    她走進去,看到了滿屋子的樂器,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楚讓回頭,就看到小姑娘驚訝地看著滿屋子名貴的樂器,然後她看向楚讓,興奮地對楚讓說:“大哥哥,你家好多呀!我家就隻有大提琴和介個!”


    她抬手指向鋼琴。


    楚讓理解了她說的“好多”指的是樂器。


    “這是鋼琴。”他對她說道。


    “我資道!”宋意意濕漉漉的眸子撲閃撲閃,看起來機靈又活潑,“麻麻彈過!”


    楚讓輕蹙了下眉心。


    宋意意還在興致勃勃地對楚讓說:“麻麻嗦她彈的是婚禮!”


    楚讓倏的怔愣。


    “是不是叫《夢中的婚禮》?”他問。


    宋意意瞬間點頭,“對呀對呀,就是夢裏的婚禮!”


    楚讓的思緒瞬間就被帶去那年夏天。


    外麵烈日高照,蟬鳴聒噪。


    炎熱的正午沒有一絲微風吹過,樹梢上翠綠欲滴的葉子紋絲不動。


    他去她家裏找宋琛,卻聽到了隱隱約約傳出來的走調的鋼琴聲。


    男孩兒的腳不受控製地走過去,在敞開的門口看到了側對著門口的她正坐在鋼琴前,很不熟練地彈奏地那首《夢中的婚禮》。


    女孩兒身穿白裙,頭發梳成了側編發,兩側的頭發被編成了辮子,露出她精致瑩白的耳朵,她垂眼認真地摁著鋼琴上的黑白鍵,像個不染凡塵的仙子。


    須臾,她偏頭看過來,衝他露出莞爾一笑,就如同玫瑰的花骨朵突然綻放盛開,成了無比吸引人的妖冶豔麗血色玫瑰。


    “楚讓,過來。”


    “教教我。”


    他走過去,剛站到她身後,她就把手伸過來。


    “呐,你帶我彈。”她說。


    他握著她的手,俯身在她身後,近距離地感受著她的呼吸,輕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


    隻要一垂眼,就是她明豔撩人的笑靨。


    那張彎彎的紅唇,讓少年的喉結情不自禁地上下滾動了一番。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牽手。


    原來女孩子的手這麽柔軟細膩,一觸就能撩心。


    不知道她的唇,是不是比她的手還要柔軟,是不是比她的發香還要好聞,是不是,勝過這世間一切美味。


    後來,他終於嚐到了。


    自此,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


    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  撒嬌賣萌求評論,給各位大佬爺磕頭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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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求求你15


    楚讓和宋意意一人叼著一根棒棒糖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宋菱正在包餃子。


    宋意意立馬就跑過來,向宋菱要了一點麵團,然後就蹦跳著回到楚讓那邊去玩了。


    楚鴻帆自然是沒做過包餃子這種事的,他隻能在旁邊幹瞪眼,後來被宋菱趕到了一邊。


    其實在此之前楚鴻帆都不敢想宋菱這種宋家的大千金、嘉盛的老總也會做包餃子這種事。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他都不信。


    四個人的餃子,全靠宋菱一個人包,這期間包括擀皮兒、調餡兒、包餃子等所有的工序。


    好在宋菱做什麽事都很利索,眨眼的功夫就包了不少。


    楚讓看似坐在沙發上和宋意意一起玩,但眼睛時不時地就會瞥到宋菱那邊去。


    楚鴻帆當然發現了楚讓的反常,等宋意意繞著屋子跑時,他就湊過去,很八卦地問楚讓:“怎麽?心疼啦?”


    楚讓麵無表情地瞟了楚鴻帆一眼,隨即就扭頭開始心不在焉地看電視。


    “讓啊,聽叔一句話,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懂吧?”


    “況且人家都已經成過家了,雖然現在是喪偶了,但你能跟人家原配的老公比?”


    “那人家老公在人家眼裏心裏肯定是誰都無法比較的啊!”


    “人雖然死了但靈魂卻永遠活在她的心裏啊!”


    “讓啊……唔!”


    “噗!呸!”


    被楚讓塞嘴裏一塊酸檸檬的楚鴻帆瞬間就被酸的牙都倒了,他麵目堪稱猙獰地用手抹了抹嘴巴,就聽到楚讓輕飄飄地平靜道:“酸嗎?”


    “我都要被酸成檸檬精了好嗎!”楚鴻帆憤慨道。


    楚讓撇頭看向他,嘴角露出一抹楚鴻帆完全看不懂的微笑,“知道就好。”


    楚鴻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經過楚讓的投喂堵嘴,楚鴻帆終於消停了,也不再吧啦吧啦地發表他的意見了,楚讓這才覺得耳根子清淨。


    這頓晚飯是楚讓這些年來吃過的最熱鬧的一頓飯。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個宋意意在,飯桌上居然很歡樂,盡管他從始至終都沒怎麽說話,可始終不影響氣氛。


    雖然楚鴻帆不同意楚讓再和宋菱有什麽牽扯不清的私人感情關係,但拋開這一點,他是真的和宋菱能說得來。


    兩個人不僅能聊娛樂圈裏的事情,甚至能從天南談到海北,上到國家大事下到家裏瑣事都能說起來。


    倒是宋意意,更喜歡粘著楚讓。


    楚讓自己也搞不懂她為什麽這麽喜歡自己。


    除了宋意意之外,還沒有一個小孩子對他這麽親近過。


    畢竟他的性格就很不討小孩子喜歡。


    楚讓也是第一次有一種一家人吃團圓飯的錯覺。


    明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不屬於自己,也知道這個孩子和自己沒一點關係,可他就是由心底生出了一種久違的溫暖和滿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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