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悠咬著嘴唇在考慮可行性,小寧頌扯了扯白淑蘭的衣角,抬頭問道:“祖母,能不能不要打爹爹啊,會疼的。”


    小寧悠見哥哥這麽說,連連搖頭。“疼疼……不打。”


    一邊的寧硯聽到這話,心裏一片熨貼。


    白淑蘭沒好氣的看了寧硯一眼。“站那兒做什麽,還不過來。”


    寧硯討好的笑了笑,走上來接過了小寧悠抱在懷裏,在那還有淚痕的臉上親了一口。


    “爹爹壞,你打我一下就原諒我了行不行?”


    小寧悠想了想,伸出小手飛快的在寧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後迅速的把臉埋進了寧硯的懷裏。


    “好……好了。”


    小寧悠童真的動作把寧硯逗的樂嗬嗬的。喝酒沒有消掉的煩惱在這一刻全被拋到了腦後。


    “謝謝悠悠原諒爹爹。”


    “那爹爹以後不許……再嚇我。”


    “還有我!”小寧頌跳了起來。


    **


    太初十二年,四月二日,章鍾淩所率二十萬大軍於常巍山附近與突厥老將耶律蘄相遇,兩方僵持數日,互有勝敗。


    四月十五日,雁門關守將賀錚率雁門關八萬將士從左翼偷襲,與章鍾淩大軍互成犄角之勢夾擊突厥大軍。


    當日,突厥大敗,戰死三萬人,被俘五萬人,老將耶律蘄兵敗自刎。軍情傳回牙帳,突祜可汗氣急吐血。


    兩日後,突祜可汗派遣使者,攜帶盟約書企圖議和。又五日後,上元府來旨,拒不議和。


    四月二十九日,突祜可汗親征。於灤河與大涼軍隊開戰。但兩場大的敗仗下來,突厥軍心不穩,開戰之初已現敗勢。


    五月十六日,突祜可汗敗退,腿部中一箭。章鍾淩乘勝追擊,突祜可汗率領殘軍北逃。章鍾淩順勢攻下牙帳。


    突祜可汗退回至呼倫湖流域之後,休整不過半月,便有意整軍再戰,欲一洗前恥。但各部落之間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與突厥汗國相反的是大涼,出征突厥的戰爭順利的讓朝野上下為之亢奮不已。一份份軍情戰報讓長久以來倍受突厥人侵擾,但屢戰屢敗的大涼人徹底揚眉吐氣。


    六月六日,趁突祜可汗大肆征兵之時,鐵勒所屬十餘部叛亂。前有大涼虎視眈眈,突祜可汗無力鎮壓。


    六月九日,鐵勒眾部族擁立摩思頡為真珠可汗。同時派遣使節入大涼,表示願意成為大涼屬國,年年入貢。


    大涼皇帝應允,頒下冊封詔書,承認真珠可汗之位。至此,突厥汗國徹底宣告分裂,史書中將突祜可汗所在汗國稱為“東突厥”,真珠可汗所在汗國稱為“西突厥”。


    大涼與西突厥以呼倫湖一線為界,以南地區歸於大涼。朝野商議之後,由皇帝下聖旨,設置安北都護府,以軍事統禦新增疆域。


    二十餘大軍過半數就在安北都護府,就地屯田,防禦東突厥。


    曆時五個多月的對突厥戰爭在安北都護府設立之時落下了帷幕。這次戰爭不僅保證了邊疆至少十年的穩定,還一舉擴大了大涼的疆域版圖,不管是皇帝蕭旻,還是親自統帥大軍的章鍾淩,都注定銘刻史冊。


    **


    雖說七月流火,但寧硯卻總覺得這炎熱的暑氣沒個一兩個月是別想散去的。走在路上,隻覺得撲麵而來的滿是熱浪。


    帶著詹士府的幾名官員來到太子府,準備與蕭啟崇商議公務,卻被告知蕭啟崇泛舟湖上去了,一行人就隻能在議政堂內等著蕭啟崇。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寧硯幾人也不敢去催,坐的都感覺有些昏昏欲睡了,才聽到了外麵有聲音響起。


    “殿下,您看您頭上這汗,可心疼死奴婢了。要奴婢說,您就應該一直在湖邊等到太陽落山再來,那兒多涼快呀。”


    議政堂內,聽到這道聲音的寧硯嘴角抿成了直線。心裏冷笑一聲:這李善還真是有本事,這才多久的時間就又回到了蕭啟崇的身邊。


    “你再囉嗦,小心本王將你攆回去。”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進去了議政堂,裏麵的人紛紛起身行禮。


    “參見殿下。”


    在寧硯行禮之時,站在蕭啟崇背後的李善看著他眯起了眼睛。比起幾個月前,李善瘦的不是一丁點,至於遭遇了什麽,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都坐。”蕭啟崇走到主座上坐下,然後啪的一聲將扇子打開扇著風。“有什麽事快些說來。”


    “殿下,忠武將軍極其部將不日就要到達上元府了,宮裏傳來口諭,屆時讓您率領文武官員親自去迎接。”


    “好!”蕭啟崇頗為亢奮的喊了一聲。“武舉之時本王就覺得忠武將軍神武不凡,如今又大敗突厥。隻可惜本王不能親身前往邊疆,不然就能親眼看到我大涼將士勇戰沙,所向披靡了。”


    寧硯看蕭啟崇的這副樣子,心裏隻覺得好笑。也就沒見過戰場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了。換作是他,這輩子都不想有這麽一天。


    三天後,章鍾淩帶領五萬大軍進入上元府境內,在宏台縣內,大軍就地駐紮。章鍾淩與朝廷派來的人完成軍權交接,僅帶部眾一千餘人往府城進發。


    正午時分左右,章鍾淩一行人到達府城。太子蕭啟崇親率文武官員迎接。寧硯站在一群人中,看著意氣風發的章鍾淩,心裏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不退突厥三百裏,誓不還家!


    他做到了!


    當晚,皇帝蕭旻於皇宮設宴,同時犒賞在宏台縣大軍。宴席過半之時,蕭旻宣布了對章鍾淩的封賞。


    授從二品懷化大將軍,封冠軍侯。


    冠軍侯,一個異常特殊的爵位,它的第一任主人就是西漢赫赫有名的霍去病。自漢朝滅亡之後,無人當得起“冠軍”二字,也就再也沒有出現一位冠軍侯。


    直到今天,才再次出現一位名副其實的冠軍侯。


    而章家的權勢也在此時到了頂峰,一位郡公爵的正二品首輔,一位縣侯爵的從二品懷化大將軍。父子兩人分別站到了文武隊伍的前列。


    在讓人豔羨無比的同時,明眼人也都清楚,隻要章嚴維不糊塗,那章家就該急流勇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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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寫軍事戰爭,所以就幾筆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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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章府, 演武場。


    練完槍法的章友朗才從演武台下來, 小寧頌就跑了上去,伸手就想要章友朗手裏的槍。


    “小叔叔, 讓我玩一下!快讓我玩一下!”


    章友朗舉高了手中的槍不讓小寧頌夠到, 低頭解釋道:“不行,萬一不小心會傷到的。等你到我這麽大時我才能給你。”


    小寧頌仰著頭,不服氣的說到:“可是阿爹說你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學武了,我五歲了, 也可以的。”


    章友朗想說自己和他不一樣,但又擔心小寧頌追問為什麽, 他不知道怎麽說清。抿唇想了一會兒, 對小寧頌道:“換一個玩好不好?我去把那個長棍給你取來。”


    “好!”小寧頌脆生生的回到。“小叔叔你要教我怎麽玩。”


    “嗯。”


    演武場一旁的走廊下,章鍾淩和寧硯具是帶笑看著演武場上的一幕。


    收回視線, 寧硯看向章鍾淩, 問道:“世叔,您還打算回安北都護府嗎?”


    章鍾淩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灑脫一笑,搖了搖頭。“不回了。我一殘廢之人能再上沙場,一雪前恥,如西漢霍去病一般封狼居胥, 此生夙願已了。”


    “常言道父母在, 不遠行, 父親如今年事已高, 我理應常在身旁侍奉。而且, 我欠含容的良多,她雖無怨言,但我心中有愧,合該補償她的。還有……”


    章鍾淩看向了不遠處的章友朗。“這幾年我為了讓朗兒承我之誌,太苛待他了。虧欠他們母子的,往後我會盡力補上的。


    而且,大涼更需要的是父親這樣的文臣,邊疆既然已定,我這個武夫就不去摻和了。”


    寧硯聽後,輕笑著說到:“嬸姨和朗哥兒要是知道您的這個決定,肯定別提有多高興了。”


    章鍾淩朗聲吟到:“男兒已遂淩雲誌,解甲棄刀歸吾鄉,無悔也。”


    說完,章鍾淩大步跨出走廊,向演武場走去。單手抽出演舞台旁立放的長棍,豪邁的走上演武台。


    “來,你二人台下站,看我教你們兩式棍法。”


    “好啊!”小寧頌拍手叫好,然後和章友朗一同下去,興致勃勃的看著章鍾淩將長棍使的虎虎生威。


    四人一直在演武場待到章嚴維差人來請,才一同去用飯。到正堂後,章家一家和寧硯家的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因為章家如今風頭正盛,再大辦慶功宴的話免不了會招徠非議與忌憚,所以章鍾淩並沒有大辦慶功宴,隻是邀了寧硯一家過府。


    隨著如今寧硯的身份地位越來越高,他在章家的地位也早不可同日而語了。最初章嚴維長子章鍾丘一家還會防備著他,尤其是章鍾丘的正妻,總擔心他會他會分了她兒子的東西似的。


    而現在,防備沒有了,又換成了若有若無的巴結。寧硯雖然不喜,但又想著這畢竟是人之常態,再加上章嚴維和章鍾淩的麵子在,對他們也是溫和客氣的。


    沒過幾天,章鍾淩便以身體為由,卸去了身上的所有職位,隻保留了一個冠軍侯的爵位,做他的閑散侯爺去了。


    皇帝還特地給了章鍾淩一個恩賜,允許章鍾淩下一代襲爵之時免降爵。也就是說章友朗將來襲爵之時,依舊是縣侯,不同於其他人,縣侯傳到下一代就成縣伯了。


    **


    太初十二年,九月初五,早朝。


    一個很特殊的人出現在了朝堂之上,說特殊,是因為他非大涼人,而是大涼友邦高麗過派遣來的使臣。


    高麗使臣呈上了一封高麗國的國書,國書表達了高麗不堪忍受倭寇的騷擾侵襲,想與大涼聯合抗倭的意思。


    朝堂之上,蕭旻並沒有答應下來,而是讓鴻臚寺安排高麗使臣在驛館住下,他與朝臣商議之後再行答複。


    早朝之後,內閣一眾人等,連同兵部、戶部尚書、寧硯、溫梅芷都被蕭旻宣到了紫宸殿。在去紫宸殿的路上,寧硯與溫梅芷同行。


    “梅芷,你說陛下會答應高麗的請求嗎?”


    寧硯清楚高麗雖然說是高麗的友邦,但實際上一直都有一點附屬的意思在,隻是明麵上從來沒有表示過罷了。大涼作為宗主國,這件事還與大涼的利益密切關聯,大涼理應出兵。


    但問題時,大涼水軍不強,甚至可以用“弱”來描述。以前不是沒有派兵圍剿過倭寇,但不是見不到人家的影兒,就是大敗而歸。


    在溫梅芷的父親溫老將軍還在之時,所率溫家軍也曾有過重挫倭寇的輝煌,但那時依舊是以戰敗為多。


    在溫老將軍戰死之後,溫家軍分崩離析,之後一直沒有再出現一位傑出的統帥統領水軍,本就不強盛的大涼水軍更是一再積弱。


    不誇張的說,對倭寇,大涼就沒有十足的底氣。這些,出身溫家的溫梅芷比他了解的更清楚,在這件事上,她也更有發言權。


    但他也擔心,與倭寇有著血海深仇的溫梅芷能否在這件事上保持她一貫的理性。但很快寧硯就發現他自己想多了,溫梅芷永遠是那個遇事沉著冷靜的溫梅芷。


    “很大的可能會答應。”


    “那你希望陛下答應還是不答應?”寧硯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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