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懷著沈洪的時候,當時那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沈祿氣憤,所以一段時間一直虧待著馮氏,這就給了曹氏機會。不管是在王府裏,還是在宮中,其實女人都是仰仗著男人而活的,如果沒了男人的撐腰跟寵愛,將會寸步難行。當初馮氏一夜間失寵,府裏各處都拿捏馮氏,馮妃懷著身子,日子並不好過。


    也是因此,曹氏從中得了機會,在馮妃每日吃的藥中下毒。不是什麽烈性毒藥,也不會傷及馮妃性命,隻是會讓其腹中胎兒中毒。曹氏在大家族長大,從小勾心鬥角見得多了,她就算當時年紀小,也懂得如何離間算計,偏還能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好人。


    曹氏做了虧心事,這些日子也沒少提心吊膽。尤其是近些日子來,總疑神疑鬼,總會夢到陛下知道當年真相的事情。


    “我最近總是做夢,夢到當年的事情。”曹妃跟兒子訴苦,眼裏也隱隱有著擔憂,“雖然當年該處置的人都處置了,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事情已經過去十三年了,但是這件事卻是我與馮妃決定生死的關鍵。要麽,是我通過此事再次離間她跟陛下的關係,要麽,是馮妃母子幾個查到線索,反咬我一口。”


    “泊兒,咱們沒時間了。”曹氏希望能夠盡快解決此事,她態度堅定道,“那個野種來京裏也有些日子了,若是就這樣讓他走了,再想請陛下召他進京,就難了。”


    沈泊也是這個意思,再過幾日是中秋佳節,到時候父皇會在宮裏擺酒水筵席,文臣武將但凡四品以上的,也都會來。


    所以,那時候揭露老五並非父皇子嗣這個秘密,想來對馮妃母子有著致命的打擊。沈泊心中是覺得此事對他們有利,隻是,老二素來心思深沉,得防著。


    “此事,就由兒子來安排。”沈泊沒在曹氏宮裏呆多久,便匆匆離開了。


    ……


    中秋佳節這日,甜珠早早便進宮陪著馮妃娘娘了。甄氏先來馮妃宮裏坐坐,而後去了趙妃那裏。陳氏夫妻感情不和睦,陳氏沒進宮,而是氣得回了娘家。


    就隻有甜珠一個,候在馮妃身邊。


    沈洪雖然人就在京城裏,但是他說來是皇子,卻是不得寵的。沒有封王賜府邸,陛下也不說留他在宮裏,所以沈洪的處境十分尷尬。沈洪雖然人就在京城,但是陛下不召他進宮,馮妃也見不到兒子一麵。隻能甜珠常常進宮來,說些沈洪在府裏的事情給馮妃聽。馮妃聽後,倒是笑起來。


    “你師父家的那個丫頭有那麽厲害?老五真的挺喜歡找那個丫頭說話的?”馮妃心裏為著此事高興,老五從小家裏就沒什麽兄弟姐妹願意跟他玩兒,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現在能有那樣一個小丫頭能讓他去靠近,馮妃心裏歡喜。


    馮妃想得有點多,畢竟兒子馬上就要十三歲了,不算小了。她不指望兒子娶哪個名門貴族的小姐為妻,她隻希望兒子可以跟一個他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一輩子遠離朝廷紛爭,過得開開心心就好。


    甜珠作為嫂子,心裏也是在替沈洪這個小叔觀望著此事的。此番見馮妃聽後大有撮合的意思,甜珠也歡喜道:“欣兒不太懂事,有些沒有規矩,但是教一教能好。欣兒挺怕王爺的,見著麵都躲著走,但是卻不怕五爺。五爺跟王爺一樣,都是軍人,欣兒卻不怕五爺,也是五爺對欣兒比較和氣。”


    馮妃握住甜珠手說:“你也知道,陛下他不喜歡老五。等過兩日,老五怕是就得走了。這輩子,不知道是不是要老死在燕北之地。你剛剛說的那個洪姑娘,也是北境人,如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話,這事情我做得了主。”


    甜珠覺得馮妃有些操之過急了,笑著提醒:“五爺跟欣兒都還小,此事暫且還是不要挑破的好。現在小,還可以一處玩玩鬧鬧,一旦挑破了說,都得避嫌了。”


    洪欣那丫頭的脾氣,甜珠也是知道的。小丫頭有些驕縱,萬一知道背地裏都是那樣編排她的,說不定一氣之下就跑了再不見五爺。到時候五爺黯然失落,倒是成了她這個嫂子的不是了。


    “你說得也對,是我心急了些。”馮妃不住點頭。


    再過會兒,沈浥沈澤沈洪兄弟三個,也都進棲鳳宮來,給馮妃請安。馮妃挨著掃了眼,沒看到陳氏,問沈澤道:“你媳婦呢?”


    沈澤心裏還一肚子氣呢,一大早剛剛吵了架,狠狠甩了袖子道:“回娘家去了。”


    “你們又鬧了?”馮妃覺得頭疼,“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馮妃懶得搭理沈澤,隻讓沈洪去她身邊去坐,叮囑他說,“晚宴的時候,你自己小心一些,知道嗎?”


    “是,娘,兒子明白。”沈洪彎腰告手。


    ……


    壽公公是從小就伺候在沈祿身邊的,沈祿對其十分信任。壽公公能夠伺候在沈祿身邊多年,行事也是有自己原則,那就是凡事隻以自己主子為中心。至於旁的馮妃還是曹妃,他從不偏倚,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哪個妃子落魄了,他不會落井下石,那個妃子得寵,他也不會過分巴結,凡事都能把握個度。


    不過,十三年前王府發生的事情,他記得。而如今五爺進宮來,他心裏也明白是怎麽回事。


    今天是中秋佳節,曹妃母子特意求陛下召五爺進宮,怕是一會兒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再為難五爺跟馮妃娘娘。壽公公有些猜不透沈祿的心思,如今這個男人高高在上,心思可不是以往那麽好猜了。


    “陛下,馮妃娘娘過來了。”壽公公笑著,恭敬候在龍案一頭。


    “宣。”沈祿擱下毛筆,抬起眸子來,就見一襲紫色宮衣的婦人款款而來,沈祿目光中的驚豔一閃即使,繼而起身迎過去。


    “叩見陛下。”馮妃欲要跪下請安。


    “起來吧。”沈祿聲音有些懶懶的,握住馮妃手問,“孩子們都去過你那裏了?”


    馮妃說:“都去了,別的倒是都挺好的,就是老三夫妻讓我頭疼。今天是什麽日子,他們兩個心裏一點數都沒有,兩個人吵了架,老三媳婦又跑回娘家去了。”


    沈祿心裏也知道,幾個兒子中,這個三兒子最沒什麽大本事。但是生在皇家,沒本事的未見得不得寵。


    沈祿對此倒是不在意,隻說:“他們本來就是一對歡喜冤家,剛剛陳公已經來跟我請罪了。小孩子們的事情,打打鬧鬧的,不是什麽大事,讓他們鬧去就行。”


    馮妃就知道這不是大事,所以才會這樣說。


    “都二十多了,還長不大。”馮妃哀歎,“不過想想也是,他們性子不合,誰也瞧不上誰,勉強湊合,隻能結仇。老三還是喜歡那種溫柔安靜的女子,陳氏性子剛烈。兩個都是好孩子,隻是……怕是需要好好磨合才是。”


    “也才二十而已,半大孩子一個。”沈祿毫不在意這個,隻淡淡說,“讓他們好好磨合,再不濟,不是還有你在。”


    馮妃笑盈盈稱是,然後道:“幾個孩子中,現在就剩下老四老五跟玉公主了。玉公主是女兒,不著急,陛下留著她到二十歲都行。不過,老四隻差老三幾個月,今年也二十出頭了,該要說門親事。”


    沈泊的親事沈祿有放在心上,偶爾去過一次曹妃那裏,曹氏在他跟前提過,說是謝家的七姑娘跟魏王年歲相當。沈祿當時也隻是在曹妃那裏坐坐而已,隻問了幾句,沒給答複。


    “你心裏可有合適人選?”沈祿問馮氏。


    馮妃曉得曹妃屬意謝家的那個丫頭,不過馮妃心裏不希望魏王娶謝氏女為妻。謝家雖為曹妃外祖家,但是畢竟不算太親。如果沈泊娶了謝七,那麽謝家就成了魏王的妻族,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老四的親事,自有陛下與曹妃做主,臣妾不好多問。”馮妃說,“老四不小了,曹妃心裏應該有人選,陛下何不去問問她?”


    沈祿淡笑:“她倒是在朕跟前提過,璟國公府的謝七。算起來,也是老四表妹。年紀聽說正好十五,可巧還沒說親。”


    馮氏順著沈祿話道:“謝國公府是曹妃的外祖家,如果謝七小姐嫁給魏王,那就是親上加親。陛下,這是好事。再說,魏王隨著陛下一起打進京城來,也是立了戰功。曹家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到底跟曹妃和魏王無關,陛下心中不會還對曹妃妹妹心懷仇恨吧?”馮妃溫柔善解人意,此番又幫著曹妃母子說話,沈祿一顆心頓時軟了。


    “雪蓉,你真的不怪她?”沈祿握住馮妃的手,深邃的眼眸,沉沉目光裏,透著些愧疚,“曹家的確罪該萬死,或許不該牽連魏王母子,但是朕顧及你的感受,總不肯對他們多好一分。”


    聽著這話,馮雪蓉現在心裏隻有冷靜。


    她知道,陛下跟曹麗彤十多年的夫妻,不可能一點感情沒有。他對曹家下手那麽狠,卻偏偏留著魏王母子,給與該有的名分跟地位。說起來,這個男人就是心軟,尤其對自己的女人,往往狠不下心來。


    馮妃覺得,這也算是他致命的一個缺點吧……


    馮妃笑笑:“她跟老四都是您的人,跟曹家又有什麽關係?如今陛下是天子,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若是再為後宮裏這點事情操勞的話,就是臣妾等的罪過了。不管怎樣,臣妾都相信,陛下是不會忘記我們夫妻多年的恩情了。”


    馮妃知道沈祿心軟,所以提前施了些手段。不管有沒有用,一會兒晚宴上若是曹妃母子刻意挑起點什麽事情來,她也希望陛下可以想起她此番說的這些話,想著她的好。


    馮妃知道,曹妃母子如今有些過於急功近利,反倒是失了分寸。隻要她步步走好,何愁不徹底搬到他們。


    ……


    晚宴上,馮曹二妃一左一右坐在沈祿兩邊,趙妃坐在馮妃下手處。沈祿登基為帝後,後宮尚未充盈,真正有位份的,也就三個。


    五位皇子坐在一排,之後是公卿子弟。朝臣坐在皇子們的對麵,恰好都看得清楚了沈洪的長相。其他四位皇子個個都是豐神俊朗,卻偏偏五皇子其貌不揚,底下群臣早已私自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曹妃坐在高處,看到了,眼裏含著笑意。她看了眼魏王沈泊後,對陛下道:“前些日子泊兒請了洪兒去府裏吃飯,洪兒與他四哥說了,說是羨慕幾位哥哥可以留在京城。陛下,臣妾也是看著洪兒長大的,不知道可不可以求個情?”


    第97章


    沈洪從小就不得寵,所以他一向行事十分低調。再說,沈洪是馮妃一手教養出來的,雖然不說能有多大才華,但是基本的素養還是有的。沈洪既然知道曹妃母子與自己母妃不對盤,就算心裏想回京城來,他也不可能會在魏王跟前說。何況,沈洪打從進了京城後,他是不想留在這裏的。


    京城雖好,繁華大氣,但是終究容不下他。沈洪還是喜歡遙城,他想跟弟兄們在一起,他想禦敵奮戰,哪怕戰死在沙場,他也是願意的。


    所以,曹妃此話一出,沈洪立即就站起來辯駁道:“父皇,兒臣從未在四哥麵前說過這樣的話,想來是四哥記錯了。”


    魏王沒說話,坐在上頭的曹妃卻笑意盈盈道:“洪兒不必擔心,就算你這樣說了,你父皇也不會怪罪你的。你也是陛下的兒子,之前陛下打進京都來的時候,是你誓死守衛在北境之地,論起來也是功不可沒。之前你沒回京來,陛下不好封賞於你,但是現在你回來了,陛下肯定不會落下你的。”


    “陛下,臣妾說得對不對?”曹妃說完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沈祿,卻見沈祿麵色陰沉可怖,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過稍稍穩住心神,心又安定下來。曹妃覺得,此刻陛下越生氣,那麽一會兒對馮妃母子就越不利。


    馮妃卻低頭輕笑一聲,她是覺得曹妃母子所謂的計謀也不過如此。原本還想,或許這母子兩個能有個什麽大招呢,原來卻是這樣的激將法。難道他們不知道嗎?因為之前魏王當著群臣的麵力薦老五回京的事情,陛下已經十分生氣了。如果是她站在曹妃的位置上,這種時候,應該不作為就是最好的作為。


    馮妃就是覺得奇怪,就算現在曹家徹底完了,但是還有謝家。如果魏王母子真的跟謝家聯手的話,像這樣的事情,魏王不可能不去跟謝閣老取經。


    那麽謝閣老……真的是支持魏王母子這樣做的嗎?


    在這之前,馮妃一直都堅定認為謝家璟國公府是完全支持魏王的。但是通過這件事情後,馮妃的想法有些動搖了。


    她想,她都能夠想到的事情,想來老二也想得到。想到此處,馮妃輕輕朝不遠處的沈浥看去,沈浥卻半點反應沒有。依舊端坐著,目不斜視,隻是偶爾側身夾個菜給自己王妃吃。


    見沈浥別說是擔憂之色了,簡直就像是沒事人一樣,馮妃徹底鬆了口氣。沈祿臉色難看,馮妃隻柔聲說:“陛下,洪兒還小,封王拜爵的事情,倒是不著急。再說,老五沒立什麽功,等他真正長大能幫陛下做點事情了,再討論此事不遲。”


    “馮姐姐,這怎麽能行。”曹妃不依不饒,“若是說老五無軍功就不能封王的話,那麽老三呢?老三可是也沒立什麽功勞。老三老五都是你的兒子,你怎麽能如此厚此薄彼?還是說,在你心裏,其實根本不拿老五當兒子。”又看向沈祿,“陛下,這事情臣妾可是替老五抱不平的。”


    馮妃道:“曹妹妹這樣說,我也是沒辦法。凡事還是看陛下的意思,這種朝政之事,其實你我能夠幹預的?”


    曹妃辯駁:“姐姐這話又說得嚴重了,怎麽能算是朝政之事?這是皇家的家事,老五是你兒子,你做母親的,不是應該要替兒子著想嗎?姐姐這般躲避,又這般不想談老五的事情,怕是會叫諸位卿家懷疑。知道的,是說姐姐謙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老五不是陛下的兒子呢。”


    曹妃此話一出,整個瞬間變得死寂。本來就有大臣私下議論紛紛,對於五皇子的身世頗有猜測,現在聽曹妃明顯就是用故意的語氣說出來,很多大臣就靜靜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但是卻也個個心中清楚,皇家的這出戲,不好看。一個搞不好,就得影響朝堂動蕩。


    馮妃卻瞬間紅了眼圈,然後流了眼淚來。她也不說話,隻是起身跪在沈祿跟前,仰頭望著眼前這個高貴的天子。


    “陛下,這是不是您的意思?”馮妃瞬間滿麵是淚,聲音柔弱帶著點沙啞,“陛下,您有什麽不滿,大可以對臣妾說,何必讓曹妹妹在這樣的場合當著滿朝文武說呢?不是臣妾怪陛下,隻是這話也分輕重,分該說不該說,分該什麽場合說……臣妾母子就算被冤枉死了都沒事,怕隻怕最後鬧出笑話的,是天家。”


    馮雪蓉風韻猶存,她本來就勝在氣如華蘭,現在這樣梨花帶雨哭泣訴苦,卻又句句說在點上,沈祿很難不心疼。他稍稍鬆了口氣,俯身下去親手扶起馮妃來,隻安慰說:“你無需多心,朕並未讓曹妃說什麽。朕跟你說過,既然如今能夠扶你坐上四妃之首的位置,那麽曾經不管發生過什麽事情,朕都已經不在乎。”


    馮妃垂淚:“怕是陛下此刻看臣妾可憐,這才說不在乎。其實心裏麵,還是在乎的。”她看了眼曹妃,意有所指道,“曹妹妹想必對此事,也是心存芥蒂。不然的話,都過去那麽些年了,她為何還是要拿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來說?”


    曹妃驚恐局勢的轉變,瞬間的怔愣後,她反應也快,忙道:“馮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我何曾說過什麽不好的話?我隻是怪姐姐不替五皇子思慮。這怎麽……又扯到別的事情上了?”


    曹妃故意道:“十三年前的事情,姐姐不提,我都忘記了。我想,陛下也是忘記了。是姐姐先在陛下跟前哭的,這難道不是姐姐自己心虛嗎?倒是怪起我來。”


    “你住口!”沈祿眯眼,低低怒吼曹氏道,“誰讓你自作主張胡說八道?雪蓉說得對,老五年紀還小,定性還不夠,你湊什麽熱鬧?”


    曹妃再想說下去,已然覺得不是時候,隻能不吭聲。


    馮妃卻舉起酒杯來,不再提及此事,隻敬酒說:“今天是中秋,是闔家團圓的日子。陛下,臣妾祝您佳節快樂。這杯酒,臣妾先幹為敬。”


    馮妃不擅酒,算是沾酒就醉那種。小小抿了一口後,馮妃臉上漸漸紅起來。


    沈祿望著馮妃駝色的雙頰,黑色眼睛裏透出亮閃閃的光。沈祿忽然覺得心情好點,又見馮妃給了台階下岔開此話題,就趁機引開話題。


    群臣見狀,也隻好紛紛說些祝賀的賀詞來。這事情曹妃雖然沒能夠挑起來,但是至少也是起了一定效果。


    五皇子沈洪的身世,一時間便成了整個京城貴族圈私下談論的話題。對於十多年前燕州到底發生了什麽,很多人都十分好奇。


    馮妃倒是不太在乎了,什麽名譽貞潔,現在於她來說已經都不是重要的東西。現在她在乎的,就是後位以及太子之位。


    酒宴散了後,沈祿親自扶著馮妃去了棲鳳宮。曹妃目視沈祿離開,目光含著不舍跟嫉妒。


    趙妃遠遠朝著曹妃俯一身,正欲走,卻被曹妃喊住了,曹妃蓮步款款朝著趙妃走去。趙妃見狀,稍稍低了點頭,在曹妃麵前,她姿態擺得低微。


    “論起姿色來,趙姐姐也不差。怎麽生了平王殿下後,陛下便再不踏足姐姐的房間半步?”曹妃以前在做燕王妃的時候,因為得勢得寵,背後又有曹家撐腰,再說馮氏被冷落,趙氏又不爭不搶,底下的那些姬妾根本不足為道,所以她還能夠裝得端莊大度,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有人爭搶,她便也裝不起來了。


    裝不起來,曹妃索性不再裝,她想跟趙妃聯手。


    不想趙妃根本不欲插足這些事情,隻說:“臣妾老了,比陛下還要大上一歲呢。再說論起美貌來,更是比不得曹妃娘娘您。陛下不進臣妾的房間,這是情理之中,但是不去娘娘您那裏,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說罷,趙妃朝著曹妃又行一禮,語氣不疾不徐,“天色很晚了,既然陛下去了馮妃那裏,那臣妾也早點回去。”


    趙妃不爭不搶無欲去求,倒是讓曹妃心裏一口氣不上不下的,難受得很。


    還是旁邊郝嬤嬤勸著道:“娘娘千萬別生氣,這個趙妃娘娘看起來不願爭搶,私下裏未必不恨馮娘娘。想當初她生下平王後,陛下可是為了馮娘娘再沒踏足她那裏的。隻不過在娘娘您這裏扯不下麵子。來日方長,咱們慢慢說。”


    “走吧。”曹妃見人都走了,她再留下也是尷尬,撇了撇嘴巴,手越發攥緊了。


    ~


    沈祿一番雲雨後,摟著馮氏靠在床頭。馮氏有些沒什麽精神,整個人蔫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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