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奶奶,一個人生活的時候,沒有人照看就太慘了。


    把她的疾病治好,也算是留給她一個退路。


    圓寶回家的時候,明顯也是心情不佳。因為她和一個剛剛交到的朋友吵架了,這樣很不好。


    她想和蕭回好好相處,但是有時候她控製不住做自己。等事後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架都吵完了。


    圓寶哭喪著一張臉,在台階那裏蹲著。


    陳婆子還是抱著她的布籃子在旁邊納鞋子。見圓寶出門一趟回來之後變成這樣,忍不住問:“這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沒有人欺負我,我和我的朋友吵架了。”圓寶鬱悶道。


    陳婆子好笑道:“明天你再去找你朋友玩,估計就不記得今天的事情了。”


    小孩子忘性都大,今天打架,明天還是好朋友。


    陳婆子是一點也不擔心的。


    圓寶還是有點擔心。她絞著一雙手,好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陳婆子從布籃子裏拿出一隻青色的布玩偶來,這是她剛才隨手做的。


    圓寶揪著尾巴玩了一會兒,問:“姥姥,這是什麽?”


    陳婆子理所當然道:“青老虎啊。”


    顏色是暗青色的,做得非常簡陋,裏麵塞的是一些沒法用的舊布碎布,外形上也不是很接近老虎的形象。


    “老虎不是黃色的嗎?”


    “青老虎不是你說的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兒,陳婆子率先敗下陣來,她哄道:“好了好了,等我有空,再給你做一隻黃色的。”


    圓寶卻搖頭,“我想要紅色的。”


    “……行吧。”


    於是圓寶又開心了,把剛才的鬱悶都忘了不少。


    很快田麗就拎著兩隻母雞回來,放進雞籠裏。又收拾了一下雞籠,把雞屎都收起來,放進糞坑裏,等著漚肥用。


    圓寶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納鞋子,沒覺得有什麽好玩的就走開。等到天色暗一些的時候,田麗又進了廚房忙活晚餐,圓寶沒事幹,去學校接春花,還說要幫春花拎書包。


    春花可不敢讓她拎書包,就把一本作業本放到她手上去,讓她拿著。圓寶看了一會兒,羨慕道:“春花姐姐,上學是不是很好玩啊?”


    “不好玩,天天要寫作業呢,回答不出問題來,還要罰站,手心挨板子,上學可辛苦了。”


    圓寶又道:“可是秋月姐姐天天都念叨著要上學,她做夢都想呢。”


    春花隨口道:“那當然了,上學再辛苦,能有幹活辛苦啊?快走吧,你明年也能上了,很快的。”


    圓寶點點頭,然後跟著春花一起快步走回去。在路上,就遇見了何軍還有何建喜,他們也從縣城回來了。


    因為有說好的棉花糖,圓寶瞬間衝出去,等著要棉花糖。


    “姥爺,我的棉花糖呢?”圓寶歡快的喊了一聲,等走進之後才發現,何軍還有何建喜以及周永娟三人的身上都非常狼狽,麵上還帶著明顯的傷口。


    圓寶的聲音就弱下去了,問:“怎麽了?你們進城和人打架了嗎?”


    何軍抹了一把臉,卻碰到傷口,疼得倒抽一口涼氣。雖然看起來灰頭土臉的,但是心情卻非常不錯。


    他拉著圓寶的手:“走,先回家再說。”


    圓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回頭看了一眼,見周永娟的麵色不太好看,看著有些難過,更加搞不明白了。


    等回到了家裏,陳婆子看見他們這一副模樣,也是嚇得不輕,問道:“讓你們上城裏麵去查身體,去上戶口,怎麽回來搞成這一副樣子?你們是打架了?還是遭匪了?”


    何軍說:“是遇上潑婦了!”


    陳婆子擰了一把熱毛巾來讓他擦了擦臉,等他坐下之後,就連忙追問究竟怎麽回事。


    何軍他們到了縣城之後就分開了。何軍去給圓寶上戶口,何建喜還有周永娟兩個人則是去醫院檢查身體。


    等何軍給圓寶上完戶口之後出來,那小兩口還沒回來,覺得奇怪就上醫院一趟。


    這一去可了不得,何軍看見趙婆子還有魏紅英兩人在醫院,都住院了。


    那兩個人瞪著對方的目光,似乎是要噴火似的,活像是一對仇人。就算兩個人都病歪歪躺在病床上,罵對方的時候,那氣焰囂張的,仿佛還能夠大戰300回合。


    再稍微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前幾天趙婆子跟魏紅英兩人打起來了,把對方雙雙給打進醫院裏也是了不起。


    她們兩個人在家裏本來就不對付,經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兩個人吵得多了,這滿腹的怒火和積怨也就越來越深。


    上一次,陳婆子給了趙婆子100塊錢,讓圓寶跟趙家斷了個幹淨的事情,大慌村所有人都知道了,魏紅英自然也知道了。


    趙婆子緊著手裏的那100塊錢,死活都不肯拿出來分,儼然當做了自己的私房錢。


    魏紅英等了幾天,見自己一點油水都撈不著,心裏麵就有了意見。


    她覺得自己是圓寶的後娘,後娘那也是娘,就算何家的人要把圓寶給買走,這個錢也應該是要她來收。


    現在,趙婆子不僅不把錢分給她,還一點好處都讓她撈不著,魏紅英一顆心就不平衡了。


    因為這100塊錢,家裏麵爆發過好幾次大規模的爭吵。


    趙婆子那就是守財奴,到了她手裏的錢,別想要讓她吐出去。吵了好幾次無果之後,魏紅英怒氣一上頭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就打。


    那趙婆子子也不是個吃素的。


    她連連好幾次都在陳婆子的手底下吃虧,是因為打不過。但是在自家兒媳婦的手上,那是從來都沒有吃過虧。


    現在見魏紅英反了天居然敢動手,一時怒上心頭,就什麽都給忘了。


    兩個人打起來。


    等魏紅英開始小腹抽痛,白著臉蹲下的時候,趙婆子才如大夢初醒一般,知道自己闖了禍。


    但就算是知道自己闖了禍,因為她是婆婆,底氣也沒有那麽虛,當下叫人要把魏紅英抬到鎮上的衛生所看看,但是魏紅英也是個氣性大的,自己肚子疼了還不消停,還想著要拉趙婆子沉淪一把。


    趁著趙婆子靠近的時候,魏紅英還努力的掄起拳頭,往她的麵上招呼。


    趙婆子又不肯吃虧,本來就是在氣頭上,氣的不行。見這個小賤蹄子這個時候還不忘打自己,一時怒上心頭兩個人又在地上滾了一遭。


    他們這一打一鬧,等叫的人來的時候,魏紅英褲子上就全都是血了。


    趙婆子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婆媳兩個人同樣慘兮兮,身上都是傷。


    隻不過魏紅英的損傷要大些,她的孩子沒了。


    跟自己的婆婆打架,把孩子給搞沒了。這種事情,不管放在哪裏都是荒唐的醜聞。


    魏紅英就記恨上了趙婆子。


    趙婆子一是因為心虛,二是覺得魏紅英沒本事,保不住孩子,同樣也看她更加不順眼。


    孩子沒都沒了,這兩個人跟對方對著幹的時候,就沒有軟下來的道理。在醫院裏這幾天,那真是吵得天翻地覆。


    醫院裏麵的醫護人員都快要想把她們都給趕出去了。


    何建喜還有周永娟兩個人正好是去檢查能不能生娃的病,又正巧跟魏紅英碰上了。


    兩家人又都素來有仇,還是這麽敏感的事情,這一對上眼瞬間都紅了眼。


    魏紅英剛剛沒了孩子,就冷嘲熱諷,說他們兩個人這輩子都沒娃,就該孤獨終老。讓他們不用浪費時間,他們沒這個福氣。


    周永娟平時在家裏雖然大氣也不敢喘,但現在人家都懟臉上了,還是戳著她最在意的地方罵,也斷斷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也反嗆了回去。


    說魏紅英就算有本事能懷得上娃,但是德行不端,心腸太壞了,懷上了也得流掉。


    她這個壞女人也不能有娃。


    都是戳著對方的心窩子罵,火氣就容易上頭。你來我往的兩三回,瞬間又開始大吵一架,還打起來了。


    撓頭發的撓頭發,抓臉的抓臉。


    何建喜在旁邊幫忙擋著,戰況倒是沒有多麽激烈。但因為對方是一個剛剛小產過的女人,何建喜怕魏紅英訛上他們,所以就盡量小心謹慎,他們這邊吃的虧是要多一些。


    就連後麵來的何軍也因為拉架,臉上多了幾道口子。


    好在魏紅英也沒有多大的力氣跟精神繼續鬧騰,鬧了一會兒之後就被人拉走了。


    陳婆子聽完這些事情都驚呆了。她想嚴肅正經的罵幾聲,但是麵上又憋不住笑意,便瞪了何軍一眼,“笑你還笑,真該讓你照照鏡子,看你現在的模樣,都慘成這副樣子了,虧你還笑得出來!”


    “嗬!”何軍臉上的得意之情不減,“我這心裏痛快著呢。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們婆媳兩人雙雙進了醫院,還住院了,這錢花的那叫一個如流水。用錢換命,有多少家底能遭得住啊?我看這一次,不止是你給的那100塊要扔進去,他們自個的家當也要不保了。”


    “這叫人賤自有天收!”陳婆子也感覺出了一口惡氣,她的寶貝心疙瘩被趙婆子折磨沒了,如今趙婆子的疙瘩也沒了,這叫報應!


    何軍嘿嘿笑了一聲,想起那給出去的100塊錢還是有些肉疼。不過現在,他們這邊花不著,趙家那一邊同樣也是打了水漂,還落了一身的病。這麽一想之後,他就渾身舒暢,通體舒服。


    “別理那些糟心玩意兒,我就問問你,圓寶的戶口你給辦的怎麽樣了?”一說起這件事情,陳婆子的心冷靜了不少。


    何軍把一本嶄新的戶口本拿出來,“就在這兒了。”


    陳婆子激動的翻出來,指著戶口本上的名字,問何軍:“是不是就這個名字?”


    “對就是這個,我給改成姓何了。以後叫何圓圓。”


    陳婆子一聽,心裏麵更加滿意了。她捧著戶口本 ,像捧著什麽寶貝似的,拿去給圓寶,拉著她指著戶口本上的名字說:“快來看看,以後你就是這個名字。你跟姥姥是同一個戶口本上的了,咱們是一家人了,以後誰也不能把你趕出去。”


    圓寶正在玩她的青老虎呢,聽到陳婆子這麽一說,連忙放下她手中的青老虎,看了一眼她的名字,問道:“前麵的那個姓是趙嗎?”


    “什麽趙?這個字讀作何!”


    圓寶“哇”的一聲,誇道:“原來姥姥還認識字。”


    “那是,我還認識後麵那兩個字讀作圓圓呢!”陳婆子被誇了,心裏夜開心。


    “何圓圓?”


    “對。”


    圓寶問:“圓圓不是應該兩個圓嗎?怎麽看著方方正正的?”


    陳婆子一瞪眼,“這我哪知道呀?”


    圓寶勉為其難點頭 ,“方的我也要它了。姥姥,先讓我看看,我想練自己的名字。”


    她現在還記得要給蕭回簽名的事情。


    陳婆子沒有不讓的道理。當下讓春花從作業本上撕了一張紙下來,再給圓寶一支筆,讓她在旁邊跟著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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