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尉遲將軍以及前鋒軍帶走了。”呂仲明問:“世子沒有關係麽?”


    李建成道:“以大局為重。”


    呂仲明此刻是真心欽佩李建成,點頭不語。


    “如此本王便回去修書一封,托予仲明。”李淵道:“盼你順利歸來。”


    呂仲明笑笑,然而看到尉遲恭時,發現他嘴角微微一撇,突然有種感覺,是不是尉遲恭早就設好圈套,等著他朝裏頭跳?


    呂仲明忽然又有種被耍了的感覺,議事完了以後,追著尉遲恭,怒道:“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你自己要出使的。”尉遲恭客客氣氣道:“關我什麽事?要麽你不去了?還是我與李靖去?”


    呂仲明:“……”


    尉遲恭:“我是主帥,一路上須得聽我的,明天見。”


    呂仲明咬牙切齒:“債賤!”


    當天下午秦瓊一聽到消息就過來找了,問道:“你是心甘情願過去,還是迫於無奈?”


    “我自己要去。”呂仲明放下小木牌,木牌上寫著“觀自在”三字,說:“剛好我的任務地點也是瓦崗。”


    秦瓊坐了下來,說:“不是我囉嗦,李密不好對付,單大哥要招降我與你羅大哥時,我就忌憚他……”


    呂仲明嘿嘿一笑,說:“你老弟我可是仙人,會怕了他麽?”


    秦瓊道:“就怕對方……”


    秦瓊看著呂仲明,後麵半句話沒說出口,呂仲明知道他的下一句是“就怕對方也是仙人”,說實話,他對付日光與月光菩薩時約略是摸得清對方底細的,但對上慈航真人這種,卻實在不知道能不能戰勝。


    勝算隻有四成,還需要與對方先接觸,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樣罷,你把我的白雲駒騎著過去。睹物思人,單大哥多少也會照拂你。”秦瓊見呂仲明也有點猶豫,便道:“你還會回來不?”


    呂仲明已作好計劃,這次離開,務必要一舉解決掉選擇了瓦崗的觀自在,以及在揚州的楊廣,順便再把自己的龍鱗拿回來,勝利指日可待了。


    “當然。”呂仲明笑道:“尉遲跟我一起去呢。”


    秦瓊道:“務必要平安回來。”


    呂仲明心中感動,點了點頭,本想先去與羅士信打個招呼,但羅士信出外拉練還沒回來,明天出發前不知道能見上麵不。


    翌日清晨,天還不亮,便有人叫醒了他,正是羅士信。


    “起來了。”羅士信道:“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


    呂仲明睡眼惺忪,見羅士信一身風塵仆仆歸來,明顯是特地來與他告別,剛好昨天晚上夢見家裏,又看到羅士信來了,登時眼睛就有點發紅。


    “去多久?”羅士信問。


    呂仲明伸出手,抱著他,羅士信盔甲還沒換下來,摸了摸他的頭。


    羅士信道:“怎麽成天不讓人省心,叔寶說昨天晚上你什麽也沒做就睡了。喏,錢在這裏,預備下了金子,兩套衣服,這把匕首你帶著,都給你裝在褡褳裏了。”


    “哦。”呂仲明還沒睡醒,呆呆地看那些東西。


    羅士信道:“過去那邊有什麽事,就給我們寫信,叔寶說不定能讓單雄信說得上幾句話。”


    “嗯。”呂仲明認真道:“謝謝大哥。”


    呂仲明眼眶紅了,想起一年前,自己離開家時,老爹也這麽磨磨嘰嘰的,那時候自己還嫌他囉嗦。


    “去洗漱。”羅士信道:“待會送你們出城。”


    呂仲明出府時,李淵與李世民親自出來送他,李淵交給他一封信,說:“有勞呂先生了。”


    呂仲明執信一拱手,秦瓊正在他套車,李世民又叮囑了些話,呂仲明在他耳畔低聲道:“河東打不下來的時候,讓你爹繞道取長安,頂住壓力,切記。”


    李世民臉色一變,呂仲明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定神。


    他們在一個夏天的清晨出發,天已微微有點熱起來了。呂仲明還沒怎麽睡醒,坐在馬車裏,搖搖晃晃。秦瓊與羅士信坐在車裏兩邊,秦瓊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囑咐道:“他們都是些草莽漢子,你如果不會喝酒,就讓黑炭和李靖幫你喝。”


    “嗯。”呂仲明笑道:“知道啦,我一辦完事就盡快回來。”


    羅士信倚著車窗朝外看,抱著胳膊,呂仲明叮囑道:“不管戰場如何變化,都以保命為主,羅大哥在我沒有回來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要自動請命,帶兵孤軍深入去作戰,記得了。”


    羅士信點了點頭,這句話令三人想起了許多回憶,尤其是剛剛認識的時候,呂仲明提到過羅士信之死,也說過會給他改命。一時間三人都湧起奇異的感覺,


    車到城門。


    “保重。”羅士信說:“你能行。”


    呂仲明笑笑,兩名兄長跳下車,目送他遠去,羅士信又招手讓尉遲恭過來,吩咐他幾句話。


    尉遲恭的軍隊正等在城外,侯呂仲明出城,王伯當有點詫異,居然是呂仲明去送信,笑著問:“唐王的病好點了麽?”


    前天晚上王伯當見李淵時,李淵又是咳嗽又是臥床,每次一有什麽事他就裝病,呂仲明心想這家夥也真絕了。


    “有勞掛心。”呂仲明笑道:“想必無大礙。”


    王伯當有點擔憂,說:“年紀這麽大了,還中了一箭,還是好好將養罷。”


    呂仲明心想啊?裝得這麽像嗎?早上來送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李淵有點裝過頭,呂仲明也不知道怎麽說了,隻得訕訕賠笑。


    王伯當又道:“聽說你和李家世子從小一起長大?”


    呂仲明心想這都什麽跟什麽啊!李淵到底在他麵前說了些啥?也不先對好口供?要他認李淵當義父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便隻得道:“嗯,我和世民,是好朋友。”


    王伯當笑道:“看走眼了。”


    正說話時,尉遲恭上了車,朝王伯當客客氣氣一點頭,什麽也不說,便朝扯上一坐,這麽大個人進來,車廂裏登時擠得很,王伯當便不好再問下去,說:“到了再說。”


    王伯當一走,呂仲明終於鬆了口氣,尉遲恭看著他,表情卻有點複雜。


    “我不是為了幫你才救的李靖。”呂仲明道:“本來也得去瓦崗一趟。”


    “我知道。”尉遲恭淡淡道:“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與李靖這麽要好了?”


    呂仲明答道:“我覺得你倆沒奸情唄。”


    尉遲恭:“……”


    “我隻是和他同病相憐。”尉遲恭隨口道:“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不知道有朝一日,如果我被唐王處死的話,會不會也有人來救我,為我說情。”


    呂仲明笑吟吟地看著尉遲恭,說:“我知道。”


    尉遲恭被他看得有點心裏發毛,轉過頭去,呂仲明哼哼著歌,抬起一腳,架在尉遲恭大腿上。


    馬車搖搖晃晃,呂仲明知道對這大個子,說多了成天被他調戲,聰明得要死,隻有裝作若無其事,才不會中了他的計。


    尉遲恭眯著眼,靠在車裏打盹。


    “我還是喜歡你。”他突然說。


    “我知道。”呂仲明懶懶答道,隨手拉開窗簾,陽光灑了進來。


    尉遲恭又笑笑,說:“騙你的,別太往心裏去。”說著伸手,刮了刮呂仲明的鼻子,說:“我會把你當弟弟,好好照顧你的。在凡間玩得開心。”


    呂仲明看著尉遲恭,尉遲恭狡猾一笑,呂仲明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尉遲恭跳出馬車去,呼喝著去整隊。


    這次換了李靖上來了,端端正正坐在車裏。


    呂仲明問:“差點被砍頭的感覺怎麽樣?”


    “重獲新生。”李靖答道。


    呂仲明道:“生生不息,新生快樂。”


    李靖笑了起來,說:“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呂仲明也笑了起來,答道:“不敢當。”


    尉遲恭點完一隊兵,又回來了,上了馬車,與李靖麵無表情地坐在車裏,馬車內坐了三個人,甚擠,車體還微微朝著尉遲恭那邊傾斜。


    呂仲明道:“你們一定要擠在這麽小一個車裏麽?”


    尉遲恭莫名其妙道:“不然去哪兒?讓我們跟在後麵走路麽?”


    呂仲明稍稍一動,不是碰到李靖就是蹭到尉遲恭,天氣又熱,被尉遲恭整個人貼著,擠得十分難受,知道這家夥刻意要欺負他,便不吭聲了,片刻後,打了個響指,指間撮出一道璀璨的光球。


    登時車廂內甚熱,氣溫不住提升,三人都開始流汗。


    李靖:“……”


    尉遲恭出汗快,便開始脫衣服,光著膀子,依舊不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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