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夫妻過分了,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


    “這顏,我可以用ai換到我老公臉上過過癮嗎?啊啊啊——”


    “猥瑣!”


    “你敢說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


    ……


    後來記者也從大廳內聞聲出來,對著他們一頓猛拍。許柏庭抬手擋住容嘉的臉,摟著她飛快上了車。


    記者跟打了雞血似的,還望前追,一人把話筒擋到了許柏庭麵前。


    容嘉都進車裏了,許柏庭還沒攔在外麵就見那記者快把話筒戳到他臉上了:“許總,許嵐山無論如何也是你的母親,就這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您不怕遭報應嗎?”


    他這一發問,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墨盒,其餘人也一擁而上,七嘴八舌:


    “你父親真的做過妓女嗎?請問你父親到底是誰?”


    “侯總爆料,你以前是在倫敦的貧民窟長大的,撿過垃圾擦過鞋子,這是不是真的?”


    “聽說是景淮安把你帶回國內,和許家相認,你卻把他女兒發配去了偏遠的分公司。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緣故?”


    “許總……”


    一聲聲跟連珠彈炮似的,不憚於最壞的惡意,最惡毒的言語來攻擊他,許柏庭卻始終漠然,隻是一句“無可奉告”。


    遲來的保安把記者攔到了外圍。


    許柏庭也上了車。


    車都要開走了,他握住容嘉的手,容嘉卻掙脫了,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望向她。


    原本一個個感覺掃興的記者又打起了精神,把話筒對準她。


    容嘉的目光掃過他們,然後落在之前首先提問的那個記者身上,就那麽定定地瞅著他。


    不知怎麽,吵吵嚷嚷的人群忽然安靜下來。然後,就看著她踩著細高跟緩緩走到他麵前——站定了。


    剛才紮堆問,靠的是抱團的勇氣,現在場麵忽然安靜下來,還被她這樣灼灼又冰冷地望著,記者心裏就沒底了。


    “你……你……你看著我幹什麽?”


    容嘉忽然揚起手。


    記者嚇得往旁邊一縮,卻見她隻是在空中虛拍了一下:“好大一隻蒼蠅,怎麽趕都趕不走啊。”


    表情生動,活靈活現,那記者卻捧著腦袋,形容狼狽,把其餘人都逗樂了。


    原本緊張的氛圍忽然輕鬆起來。


    記者惱羞成怒,正要發難,她已經先一步開了口:“叫什麽名字,是哪個雜誌社的?”


    “你……”


    “問你話呢。”容嘉說,“你們雜誌社是什麽黑暗作坊嗎?名字都報不上來?”這時才瞧見他胸口的名牌,她伸手給扶正了,讀出來,“新遠日報……哦,就是那個一天到晚瞎編亂造去年還逼得崔藍自殺那個黑心雜誌社啊?”


    她說話一氣嗬成,把個小記者給唬住,一句話都答不上來,臉漲得通紅。


    容嘉拍拍他的名牌:“之前,也是你們雜誌社在瞎寫亂寫一些我丈夫的報道吧?你等我的律師函吧。”


    廢話也不多說,她轉而上了車。


    這一次沒有記者再追了。


    路上,許柏庭問她:“非要裝一下逼?”


    容嘉:“不然呢,像你這樣灰溜溜地溜走?以前你的氣勢呢?”


    許柏庭說:“跟這種小人物,有必要嗎?”


    容嘉:“蒼蠅天天在你麵前飛也煩,你可以選擇不拍死,我也可以選擇馬上拍死順便再鞭一下屍。”


    她跟他抬杠的時候,小臉揚起,別提多驕傲了。


    許柏庭輕笑,點點頭:“嗯,你總是有道理。”


    ……


    晚上不去外麵,兩人換了便服,去附近的超市買菜買水果。容嘉把推車塞到他手裏,自己到處亂逛去了。


    “你慢點。”他在後麵喊她。


    容嘉頭都沒回,跟他擺手:“沒關係的,你去生鮮區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失笑,低頭挑起青菜來。


    容嘉在不遠處的貨架前回了一下頭。天氣漸漸熱了,他隻穿了件白襯衣,袖子挽肘彎裏,說不出的清爽灑脫。


    安安靜靜站那邊挑個菜,都有過路的小姑娘頻頻看他,還把到手的新鮮蔥遞給他。


    他說謝謝,回頭繼續挑他的青菜。


    容嘉撇撇嘴,真是張到處招蜂引蝶的臉。


    她想了想,抓起旁邊的一個招財貓頭套套在了頭上,從另一邊晃悠悠到了他麵前,又是扭屁股又是擺手,捏著嗓子道:“給錢啊,不給過路費不讓走哦。”


    許柏庭想笑都不知道該怎麽笑,抬手就把她臉上的頭套給摘去了,露出底下一張精致的小臉。


    她跟他笑,朝他拋媚眼:“許大大,我美嗎?”


    “美,跟豬八戒的媳婦兒似的。”


    “你諷刺我吧?”過一會兒又反應過來,“你這不是連帶著你自己也罵進去了嗎?”


    “是啊,豬八戒和豬八戒的媳婦兒,天生一對唄。”


    “呸呸呸,我才不要。”


    “別鬧了,快挑吧,買完菜還要回去,吃那麽晚不好。”


    “好吧。”


    晚上燒中餐,她卻在餐桌上點了兩根白蠟燭,說是燭光晚餐。


    許柏庭就笑話她,說,這不像燭光晚餐,倒像是咱們老家祭祀時放在供桌上的冥燭,不中不西,怪異得很。


    容嘉嘴裏不依,跟他鬧了好一會兒。


    明明知道這樣擺著不好看,她非要擺著,說洋氣、有氣場,不一般。


    許柏庭隻好由著她去。


    吃完後,兩人又坐在沙發裏看了會兒電視。容嘉想了想,跑去房間抱來了一個等身人偶,歪著腦袋繼續看。


    他看她一眼:“大熱天的,你還抱娃娃?”


    容嘉:“這不打著空調嗎?”


    許柏庭輕笑:“你總有一堆歪理。”


    容嘉看他一眼,正兒八經的:“那你還喜歡我?這是不是證明,你就不知道正常的,就喜歡我這樣強詞奪理桀驁不馴的呢?”


    “是,我就喜歡你這樣活力四射的小野貓。隻是有時候太不乖了,改天我去定製一個項圈,給你鎖起來。”


    “鎖我?誰借你的膽子?”


    他本來就是開一句玩笑話,誰知道她這麽囂張,詫異地望著她:“你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啊,容嘉。”


    她接得無比順口:“還不是你慣的?”


    他苦笑,認命地點了點頭:“嗯,都是我的不是。這樣說,可以了嗎?”


    外麵下起了雨,劈裏啪啦擊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像是風琴的聲音,清脆悅耳,非常空靈,一點一點敲入她的心裏。


    也在他溫柔的注視中,容嘉眨了眨眼睛,把頭揚開,不在意地說:“誰稀罕了。”


    他在她耳邊笑,笑得她耳廓都紅了,回頭瞪他一眼。


    許柏庭莞爾:“呦,好威風啊。”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了,還有幾個番外~


    下個文開《掌中薔薇》,作者專欄第一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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