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塵埃落定,誰都不會記得曾經還有人眉眼彎彎跟在他背後,小手死死攥著他一腳,甜甜地喊一句,“唐惟小哥哥。”


    為這小哥哥三個字,他耗盡了全部。


    唐惟就這麽死了一樣癱坐在椅子上,網絡上那些關於蘇顏的,沸沸揚揚的傳聞,不過也是現在的當紅熱度罷了,等到時間長了,又有誰會記得呢。


    誰都不會記得。


    時間也不會替人們記得。


    人類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擅長逃避和忘卻的生物。


    唐惟最後瞥了眼單簡,他站在那裏有些畏畏縮縮,像是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唐惟歎了口氣,“你回去吧,事情也快忙完了。”


    “徐家倒台,然後找葉宵,還有……”


    單簡附了一句,“最後的事情,您可要小心啊。”


    唐惟看著電腦屏幕,上麵正閃爍著一道一道代碼,他沉默好久,忽然間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單簡知道他打算動身了,“唐少?”


    “就現在吧。”


    唐惟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現在就去。”


    ******


    蘇家,大廳。


    蘇祁一身黑,眼眶通紅地感謝每一個在蘇堯頭七過來吊唁追悼的人,薄夜站在一邊幫忙,唐詩也哭得眼睛很紅。


    “怎麽會這樣呢。”


    她喃喃著,“堯堯多好的孩子,之前去國外留學,寫論文還獲獎了呢……”


    是啊,雖然不是蘇家親生的,但是蘇祁為人說到做到,既然領了蘇堯回家,就待他像親生一樣,把他當做繼承人在培養,沒想到……


    毀了,全毀了。


    如今蘇顏在牢獄裏等待開庭,蘇堯和他陰陽兩隔,蘇祁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幸虧這麽多年來的強大意誌力讓他撐住了沒崩潰。


    “蘇祁。”


    薄夜將別人送過來的花放在了堯堯生前的臥室門口,“藍家送的。”


    蘇祁沒說話,盯著花許久,“謝謝藍鳴和他女兒了。”


    “知道你心裏不好受,這事情……”薄夜隱忍地說,“我知道了也很難過,沒想到徐瑤會這樣,把顏顏逼入絕路,更可怕的是,我們這群做長輩的……一直以來,竟然都沒有發現。”


    “怪我啊,怪我啊。”


    唐詩哭得在薄夜懷裏喘不過氣來,“怪我一直在蘇顏麵前說我們惟惟好話!怪我一直想讓顏顏和惟惟在一起!那徐瑤喜歡惟惟,才會對顏顏做出這些事情啊!都怪我,要是我狠點心,當初讓惟惟直接離開蘇顏,或許現在就不會這樣了……”


    怪她太想看見一個花好月圓的結果,才會拚命撮合蘇顏和唐惟。


    蘇祁搖著頭,正好望見門口走來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是任裘。


    他手裏也拿著一束花,想來是祭奠蘇堯的,見了長輩,有禮貌地問了好,隨後道,“蘇祁叔叔,我……”


    蘇祁眼神悲痛。


    “要是一切都回到原來就好了……”任裘眼底帶著不可遏製的絕望,“要是以前都維持原狀就好了,蘇堯和蘇顏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一樣把他當做大哥哥依靠,什麽都聽他的,就維持在那個樣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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