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知道這會兒榮南對自己沒有好臉色,倒也沒去管,隻是聲音淡漠,“你把我帶來這裏想做什麽?”


    她似乎一點不怕,又或者說……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以後,再也不會畏懼榮南的一絲一毫。


    榮南看了一眼榮楚,“你是想和她站在一起嗎?”


    榮楚咬牙,“我想,沒有人會願意走到你那邊去的。”


    榮南簡直想給自己的兒子鼓鼓掌,看看啊,他親自教大的兒子,如今膽子肥了,竟敢這樣和外人來挑釁他!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榮楚的眼睛,榮南隱約中似乎看到了些許陸依婷的影子。


    好像這個女人還沒死去。


    她還沒說她最愛的是什麽,最喜歡什麽東西,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太不真實了,留下榮楚一個人在奮力反抗者他,卻又徒勞無功地像個笑話。


    榮南說,“把你帶到這裏來自然是有用處的,既然唐惟他們那麽想把我推翻,我當然要把最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攥在自己手裏,才方便和唐惟他們對峙。”


    說完這句話榮楚上下瞟了一眼蘇顏,像是在看這個女人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唐惟和她死去活來,隨後榮南笑說,“當年我能控製你的父母和他的父母,現在也一樣能控製你們。”


    這個權利,從始至終都沒有從他手裏放開過。


    “可別小心,自己抓回來的人質,會變成刺向你的利刃。”


    蘇顏一字一句,“我如果出一丁點意外,我父親和唐惟都不會放過你的。”


    榮南眼神頓時凶狠,隨後領著周圍人離開,在這片府邸裏麵,全部都是他的眼線,蘇顏和榮楚想做什麽,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控之下,艾斯跟上榮南的步伐,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往回看了一眼。


    那一眼,投給了蘇顏。


    蘇顏歪了歪頭,像是接收到了信號似的,她將手放入口袋裏,冰冷堅硬的鋼筆給了她些許清醒,隨後女人轉身,對著榮楚說,“我們逃不出去的。”


    榮楚清楚知道,無能為力但是又覺得難過,“不該把你卷進來……蘇顏,你告訴我唐惟要做什麽,我找人放風聲出去。”


    蘇顏沒說話,榮楚上去抱了抱她,“我難過的是,你被抓進來,是作為對抗唐惟的人質……你這樣輕描淡寫,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身處暴風眼的最中心,蘇顏,是因為你知道唐惟一定會來救你嗎?可是為什麽你一開始要以身犯險?”


    隻不過是,他能為她做的,她也能為他做。


    蘇顏這話沒有說出口,榮楚搖著頭,“如果沒有唐惟,那年你會跟我一直在一起嗎?”


    好像是大結局要到了,又好像是大家知道自己死期將至,竟然開始懷念從前,蘇顏安靜地站在榮楚麵前,聽著他說,“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不過是一個唐惟的替身,一個副本,你心裏永遠裝著一個名為唐惟的魔鬼,而我隻不過沾著他的光能接近你,”


    “你不是替身。”


    那一刻,蘇顏伸手,主動握住了榮楚的手,像是握住了榮楚的命脈一般。


    “你是你本身。”


    很久以後榮楚還記得這幅畫麵,那個時候他身邊空無一人,那雙手的溫度成為了他唯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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