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榮楚這樣說,榮南隻覺得好笑,他看著自己兒子的臉,一字一句說道,“如果可以扳倒我,當年薄夜和唐詩就足夠扳倒了。”


    “當年他們以為你良心未泯。”


    榮楚立刻將榮南的話打斷,眼神冰冷,這不該是一個兒子麵對自己父親的眼神,命運將這對父子折磨成了這樣。


    榮楚盯著榮南的眼睛,企圖在他眼裏看見一點悔過,可惜沒有,“當年是他們判斷失誤,以為你會就此收手,然而沒想到的是,你根本沒有停止,那幾年不過是表麵上的風平浪靜,我的母親死了,唯一可以控製你理智的人也就此離開——榮南,比起我來,現在的你更可憐,你無法無天地做著這一切,是因為沒有人會再在乎你了。”


    “我沒有人在乎?”


    榮南的呼吸猛地加速,“全天下都是在乎我的——”


    “你以為這樣子就可以騙自己被很多人愛著嗎?”


    榮楚笑得諷刺,他被自己的父親親手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複製品,榮南狠起來不僅不放過唐惟蘇顏,更沒有放過他。


    “沒有會再相信你了,榮南,你不知悔改,就該受到懲罰。”


    榮楚上前,和榮南貼得極近,看著自己父親日益老去的麵龐,這一刻,他心裏隻覺得荒涼。


    “這是我對你的宣戰,我早就做好覺悟了。”


    哪怕對麵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蘇顏五歲的時候就能做到和自己的血脈生母割席,他為什麽沒有勇氣和自己的父親宣戰呢。


    “我很期待你們這群小孩子會準備什麽令我大吃一驚的東西。”榮南看笑話似的,“明天就要上台了,你就給我好好待在這裏,我會軟禁你的一切,榮楚,請你清楚知道一件事,你的全部都是我給予給你的,而這一切,我都能收回來。”


    榮楚咬著牙看向他的父親,沒說話,榮南手一揮,榮楚就被艾斯領著帶走了,走到外麵的時候,艾斯忽然間說道,“少爺,您這是何必呢。”


    “……”


    “胳膊擰不過大腿的。”艾斯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下來了……”


    “我的媽媽陸依婷死了,你不恨嗎?”


    榮楚突然間開口說話,他猛地抬頭去看艾斯,這個忠心耿耿跟了榮南無數年的管家兼助理,共同承擔著榮南無數的秘密,曾經的陸依婷也是,但是伴隨著她一死,那些替榮南一起分擔的罪惡就跟著她灰飛煙滅。


    “艾斯,我不希望你成為下一個……”


    榮楚看了眼四周無人,就將一個小東西塞到了艾斯的手裏,隨後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明天早上七點。在榮南準備去發布會之前,你可以來接我。”


    艾斯渾身一震,他其實之前就動搖過,甚至任憑唐惟他們攻擊榮南的電腦防火牆,隻是頭一次麵對榮楚這樣坦白,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低頭看了一眼榮楚塞到他手裏的小物件。


    那是一對耳骨夾。


    陸依婷沒有耳洞,在不用執行任務的日子裏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而榮南送的卻是耳環。


    她戴不了,也配不上。


    陸依婷沒有耳洞,艾斯送的,是不需要耳洞的……耳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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