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遙不說話,目光漸漸變得很熱。


    她笑了一下,等肖樾重新過來,她沒有給他時間,很果斷地將人撲到身下。


    “昨天在那兒看到你,就想這樣……”她俯身親他的眉和眼,異常認真,嘴唇觸到他柔軟的睫毛,肖樾不得不閉上了眼睛,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說話,但最終並沒有說出口,任由她這樣放肆。


    殷遙的身體和他一樣熱,她有點昏頭漲腦,不由自主地亂說話,臉貼著他的肩,聲音又低又慢:“你應該穿昨天那身,我替你脫靴子……解腰帶,再扯掉你的束發帶……”


    肖樾的理智因這話徹底亂掉。


    他沒有耐心受她慢慢折磨,翻個身將主動權拿了回來。


    殷遙是典型的嘴巴厲害,實戰一般,前半程還勉強湊合,到後麵就完全沒有了招架之力,全由著他,她被肖樾抱著,臉埋在枕間,眼睛潮濕,氣息混亂,又不想讓他停,弄到最後,迷迷糊糊中生出一點後悔之心。


    不該亂說話。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殷遙完全沒有時間概念。


    等一切都緩下來,意識漸漸回複,她趴在被子裏,手指不安分地碰肖樾的眉,“你不是拍了一天戲嗎,怎麽還這麽……”


    後半句沒說,但意思很明顯。


    她深切地意識到男人和女人的力氣懸殊。


    肖樾側眸看了她一眼,將她汗濕的額發往旁邊撥開一點,“累壞了?”


    殷遙不太願意承認,“還好,沒那麽嚴重。”


    肖樾沒有戳穿她,視線落在她唇上,那裏被親得有些紅,他輕輕將人摟到懷裏,低啞的聲音道歉:“我今天,有點控製不住。”


    殷遙嗯了聲,他今天確實有點……


    但她也要擔下一半的責任:“是我先招惹你的。”


    她仍然玩他的眉,有點輕鬆地與他說話:“趙殊,這名字好聽。”她又問一個曾經問過的問題,“你在這戲裏談戀愛了嗎?”


    肖樾搖頭:“沒有。”


    “應該有人喜歡趙小將軍吧?”


    他點頭。


    “他不喜歡人家?”


    “嗯。”肖樾說,“他喜歡公主。”


    “公主不喜歡他?”


    他又點頭。


    “……”殷遙真有點忍不住,笑了好一會,揉一下他的臉,“可憐。”


    怎麽老演這種愛而不得的角色呢。


    肖樾顯然並不在意這些,目光溫溫地看著她,“我在這戲裏,會抱公主一下,大概後天拍。”


    殷遙一愣之後明白了。他曾經答應,有親密戲要提前告訴她。


    他把她的玩笑當真了。


    殷遙心頭陡然一熱,怎麽這麽傻啊。


    難怪婉婉說,他這樣的性格,很容易認真。


    肖樾態度這樣好,殷遙也不想再告訴他那時候她是隨口瞎說的,她點點頭,應一聲:“好,準了。”


    這樣在床上瞎聊了半小時,殷遙又起來洗澡,她洗完坐回桌邊吃蛋糕,肖樾獨自躺了幾分鍾,也起來洗澡。


    殷遙想了想,覺得還是要下去給他買支滴眼露。


    剛剛看,他眼睛好像更紅了。


    殷遙穿了外套,趁著肖樾洗澡的時間下樓跑了一趟,酒店左邊一百米內就有藥店,她根據藥店醫生的推薦,買了眼藥水和護眼液。


    剛進酒店大廳,就接到肖樾打來的電話,他洗完澡出來,沒看到她。


    “我上來了,在樓下呢。”她接通回答了一句,笑道,“你著什麽急啊,我又沒跑。”


    殷遙敲門時,肖樾在穿衣服,長袖t恤套了一半,他一邊穿袖子,一邊過去開門,殷遙走進來把買的東西遞給他。


    肖樾將袋子提起來看看,愣了下,“你去哪裏買的?”


    “旁邊就有藥店,很近。”殷遙說,“你用下試試,可能會舒服點。”


    她走去床邊,脫了外套,又坐回去繼續吃蛋糕,回頭看他一眼,催促:“快去用一下。”


    肖樾點頭,拿著東西去衛生間。


    過了會,他出來了,走去殷遙身邊,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殷遙問:“你感覺怎麽樣?”


    “挺舒服。”


    “那以後拍戲帶著吧。”殷遙從紙袋裏摸出另一個小勺,遞給他,“要不要吃?”說完一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對演員來說,這個點吃東西十分罪惡。


    不過肖樾沒有拒絕,陪她吃了一點。


    殷遙沉默了會,轉頭對他說:“我明天要走了。”


    肖樾抬眸,“明天什麽時候?”


    “十點鍾走,你還是要早起拍戲對吧。”殷遙說,“你不要操心,婉婉的司機會送我,不過後麵我可能就沒機會再來了,你是不是一月份殺青?”


    “一月中旬。”肖樾說,“我拍完就會回去,年底之前應該不會有新戲開了。”


    “好。”殷遙笑著看他,“那我在北京等你,不過我年底會有一點點忙,可能要去趟美國,所以也不一定有很多時間能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一回來就趕緊找我,好不好?”


    肖樾當然說好。


    兩人就這樣約定了。


    第二天殷遙睡醒時,身邊是空的,肖樾早已經走了。殷遙知道他今天依然是四點起床去化妝,她昨晚想著要和他道別一下,但睡得太沉了,根本沒有醒,鬧鍾應該響過,但肯定是被肖樾關掉了。


    殷遙摸到手機,看到微信上有他留的兩條消息。


    “對不起,不能送你。”


    “路上小心。”


    殷遙昨晚就看出他因此自責,一直到睡覺情緒都不太高。但她其實特別理解他們這種職業,時間不是自己的,一個人掉鏈子會影響很多人,她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對他不滿。


    她回複了他:沒事,不要放在心上,再見。


    殷遙這趟回北京不是很順利,天氣不好,飛機延誤,折騰到傍晚才落地。她下飛機後本想先回家一趟,換身衣服,但現在一看時間緊張,隻好直接趕去謝雲洲那兒。


    因為前幾天答應了,要去他那吃晚飯。


    路上堵車嚴重,殷遙打他家的座機電話,是家裏的方姨接的,隻說謝先生在書房忙。殷遙趕過去,已經遲到了四十分鍾,過了飯點。


    她拖著箱子,一臉風塵仆仆地進門,方姨過來接她手裏的包:“哎,遙遙小姐,這是從哪兒來?”


    “出了趟遠門,剛回來。”殷遙笑笑,“飛機延誤了,所以弄到這麽晚,就直接過來了,我哥呢?”


    “還在樓上呢。”方姨說話還是那樣溫溫柔柔,“謝先生最近忙得很,天天都要挺晚才休息,剛剛倒是下來問了我,知道您還沒來,叫我把菜熱著,再等等。”


    殷遙頓時愧疚更甚,“我上樓去叫他吧。”


    她將外套脫了,理了理頭發,上樓去謝雲洲的書房。她當然不敢貿然闖進去,在門外先敲兩下門,聽到他聲音,才推開門。


    謝雲洲在講電話,殷遙沒打攪,進去就坐在沙發上,等他講完,才說:“對不起啊,讓你等久了。”


    謝雲洲沒追究什麽,他似乎臉色有些疲倦,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手指著旁邊書櫃最底下的一層,“看看那裏,是不都是你的東西?”


    殷遙走過去,看到有個挺大的正方形紙盒,她蹲下來,伸手將盒子打來一看,愣住了。幾秒後,轉頭,聲音冷了,“這哪兒來的,怎麽會在你這裏?”


    “靳紹拿來的。”謝雲洲按了按眉心,聲音也不大高興,“說是梁津南結婚前給他的,讓他還給你,他送我這兒來了。”


    已經在這放了幾個月,他一直沒跟殷遙說,今天她來了,他才提起。


    “如果你還要,就拿走。”謝雲洲說,“不要,我就處理了。”


    殷遙沒有說話,臉又轉回去,看了看最上麵那個軟毛小猴,那是她媽媽送的,旁邊有個零錢罐,那是小姨送的。她那年回國,寄了一堆東西回來,地址寫的是梁津南住處,後來兩人崩得太突然,她再也沒去過他家,東西也不要了。


    現在都過去三年多了。


    殷遙一件件將東西往外拿,全都是熟悉的,看了一半,她沒再往底下翻,又將東西都放回去,最後將蓋子蓋上,轉身說:“等會吃完飯,我會帶走。”


    謝雲洲點點頭,沉默了半晌,到底是說了一句:“聽靳紹那小子說,梁津南今天辦離婚手續。”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想停更一天,調整作息和更新時間,但沒決定,看情況,也許會更新


    第30章


    殷遙沒有說話,蹲在那兒將紙箱從書架裏拉出來。


    謝雲洲看著她的背影,擰了眉頭。已經這麽久了,對於這件事她仍是這樣一副不願溝通的樣子。


    “你聽到沒有?”他的聲音沉下來。


    殷遙轉過臉,“你為什麽跟我說這個?”她聲音平靜,眼裏也看不出明顯的情緒起伏。


    “我是在告訴你,沒必要再惦記他。”謝雲洲評價別人仍是一貫的刻薄又理智,“他這樣糟糕的處事能力,比我預想的更差勁,你當年就是跟了他,也是過不好的。”


    殷遙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覺得我對他還有想法?”


    謝雲洲沒有說話,眼裏意思很明確,他就是這麽認為的。


    殷遙也不知道他這樣判斷的根據是什麽,想了想,說:“我覺得,好像在你們看來,我就應該放不下梁津南似的。”


    “你這幾年什麽樣子,自己不知道?”謝雲洲臉色嚴肅地看著她。


    殷遙:“我什麽樣子?”


    謝雲洲懶得說。


    殷遙沉默了下,低眸看著地毯上的花紋,平靜地說:“別把我想得那麽長情,我現在發現,換個人也不是不行。”她說到這裏略微停頓,像是想起什麽,抬頭笑了一下,“忘了告訴你,我有男朋友了。”


    謝雲洲一愣。


    他倒是真不知道這個,不清楚她是不是隨口胡謅。


    “你看,你並沒有那麽了解我的事,所以還是操心你自己吧。”殷遙挑一下眉,語調輕鬆,“上回聽靳紹說,金城地產的大小姐最近天天堵你,你躲她像躲瘟神一樣,怎麽回事啊?聽起來還挺勁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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