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設看著桌子上幾個空盤子,嗦囉著筷頭子。


    自己還是大宗師修為呢,怎麽就在搶菜的時候折戟沉沙了?


    看著聾老太太單牙啃骨頭,心中不禁默念了一句,這是個高手!


    酸辣土豆絲也不賴,最近淨吃肉了,吃點素的清清腸胃,大骨頭燉粉條裏麵的粉條比肉還好吃。


    張建設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直到這會,大家才拿起酒杯開始喝酒,三位大爺吃著自己碗裏的肉菜,喝著小酒,那叫一個滋潤。


    去年許大茂結婚的時候,幾個大爺還要保持身份,沒這麽玩命搶菜的。


    這可一年來,肚子裏實在是沒有了油水,不得不把看家本領拿出來了。


    臉麵尊嚴什麽的,在吃肉麵前不值一提。


    傻柱喝了一杯酒,起身做湯去了,西紅柿雞蛋湯,他能用一個雞蛋做出一大盆湯,滿滿的蛋花讓人看了佩服不已。


    傻柱做了兩盆湯端了過來,還得吆喝一句。


    “湯到圓席。”


    傻柱把一盆西紅柿雞蛋湯端到婦女那桌的時候,從中院跑來一個小孩,一沒留神撞到了傻柱身上。


    幸虧傻柱在天橋練過摔跤,下盤穩當,要不然一盆的熱湯都得扣在這小孩腦袋上。


    這一下把傻柱嚇得夠嗆,立馬罵道。


    “誰家的小逼崽子瞎跑什麽呢,眼珠子落家了不知道看著點道?”


    “傻柱,你敢罵小爺我?”


    傻柱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打眼一看,喲,這不是親兒子棒梗嗎?


    傻柱連忙把湯盆放到桌子上,問道。


    “棒梗,你幹嘛去了,剛才吃席都沒看見你。”


    棒梗沒心情搭理傻柱,他剛剛躥了兩泡稀,這會肚子正餓著呢。


    棒梗因為經常拿手指頭插飯吃,所以身體的抗性要強過他爹跟他奶奶。


    隻不過今天油水有點大,小孩子肚子受不了,這才一塊組團去了茅房。


    扒拉開傻柱,往桌子前一看,甭說肉菜了,連素菜都沒了,大夥這會正分西紅柿雞蛋湯呢,估計過兩分鍾湯也沒了。


    失望的收回目光,要不說棒梗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呢。


    知道現在唯一還能掏出吃的的,就是身邊這個廚子了。


    “傻柱,你趕緊給小爺找點吃的,小爺我餓的受不了了。”


    傻柱看著親兒子沒轍,隻能領著他來到自己這桌。


    秦淮茹這會不在這裏,跟趙彩雲屋子裏吃小灶呢。


    傻柱覺得有必要行使他的老父親權利了,必須把兒子喂飽了。


    “許大茂讓讓,加個座,棒梗還沒吃上呢,你看給孩子餓的,小臉都瘦了。”


    傻柱上去扒拉許大茂。


    許大茂這會正春風得意呢,也不跟她他計較,挪了挪屁股,給騰出個位置。


    傻柱安排好棒梗,就去大灶那裏看看有什麽吃的能給棒梗。


    這麽好的拉近父子倆的機會,他可不想就這麽放過了。


    尋摸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可以現在吃的,下水都在鍋裏鹵著,豬肝倒是熟了,可就這麽拿出去給棒梗吃了,明個鹵肉拚盤少個菜,他這個廚子說不過去。


    雖說廚子不偷,五穀不收,可那也是在東西多的情況下,現在巴不得扣嗦著用,他在這樣幹,有損他廚子的職業道德。


    實在是找不出肉菜了,傻柱知道拿素菜打發不了棒梗,尖椒土豆倒是隨便炒,可棒梗也得吃啊!


    看了眼簸箕裏的主食,拿了幾個二合麵饅頭走了回來。


    把裝著火爆腰花跟尖椒臘腸兩個空盤子拿了過來。


    “棒梗,你這麽吃,蘸著菜湯可香了,這營養全在湯裏麵呢。”


    傻柱信誓旦旦的向著棒梗保證。


    棒梗手指頭插了一個二合麵饅頭,對著菜湯一頓霍愣,等饅頭上沾滿了菜湯,咬了一口,這才說道。


    “傻柱,我知道,上禮拜天,你給我奶奶拿的菜湯子我們一家子吃了好幾天,拌麵條也好吃。”


    一大爺聽見棒梗說他家吃麵條,心裏老不是滋味了,自己多久沒吃白麵條了?


    看著自家的親孫子問道。


    “棒梗,你爸跟你奶奶呢?怎麽沒見著?”


    棒梗低頭吃飯,聽見問他的是自家的經濟來源,也是很給麵子,他還不知道他老爹跟一大爺因為釘子的事情鬧掰了。


    “我爹跟我奶在茅房裏麵蹲著呢,他們兩個全都拉肚子了,我剛才也拉了,不過這會好了。”


    一大爺聽完點點頭,原來去茅房做蛋糕了,怪不得呢。


    棒梗吃了一個二合麵饅頭,嘬了嘬手指頭上麵的菜湯子。


    “哎呦,肚子又疼了。”


    棒梗說完一句,饅頭都顧不上吃了,撒腿就往四合院外麵公廁跑。


    傻柱擔憂的看著棒梗的背影說了一句。


    “棒梗這孩子病的不輕啊,還是個直腸子,吃完就拉。”


    張建設也順著傻柱的目光看去,這小孩跑的倒是挺快,就是那個右手老是不自覺的往前伸,看著有點別扭。


    對著生活比個耶嗎?


    隱約看著月亮門有兩個身影躲在那裏,再次仔細一看,這不是劉光天劉光福兩兄弟嗎?


    不是去大廠尋找指路明燈了嗎?這是取得真經回來了?


    “二大爺,你看月亮門那裏是不是你們家老二跟老三?”


    張建設指著月亮門對著二大爺劉海中說道。


    二大爺這會正滋溜著小酒,這個星期兩個半大小子都不在家。


    家裏的糧食明顯的省了不少,他都打算明天多隨許大茂家兩斤棒子麵了。


    讓這個自己的左膀知道後院領導的關愛,你是與眾不同的。


    這會一聽張建設說他家的兩個討命鬼又回來了,嚇得他趕緊放下酒杯,抬頭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還真是自家的兩個小崽子,不過這蓬頭垢麵,餓的麵黃肌瘦的,要不是自己是他爹還真認不出來。


    跟個逃荒似的,哥倆出了北京城是去進行荒野求生了嗎?


    劉光天劉光福兩兄弟看見後院燈火通明的,他倆一開始還不敢過來。


    本來打算等天黑了,回家去老爹老娘藏錢的地方,再摸點錢,繼續兩人的瀟灑生活。


    可現在看樣子是許大茂家裏擺席,倆人有心想先跑了,等半夜沒人了再回來。


    可是這肚子太餓了,兩天多沒吃東西了,一路從大廠腿著回了北京城,一百多裏地,還全都是小道不好走。


    也就是哥倆現在年輕不知道累,回家的渴望戰勝了身體的疲憊,日夜兼程的遼了回來。


    哥倆看見自家老爹的目光看了過來,索性也不藏了 既然今天許大茂家裏擺席,自己先撈頓飽飯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跑了過來,就坐在棒梗剛才坐的椅子上,也不嫌擠的慌。


    拿起傻柱給棒梗拿的二合麵饅頭蘸著菜湯子就吃。


    看得出來,劉家哥倆也是個會吃的。


    他倆這個旁若無人的舉動,可氣壞了自持身份的二大爺。


    怎麽出了一趟北京城,回來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幾個長輩在這坐著呢,連個招呼都不打,坐下就吃?


    我老劉家的家風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剛要站起來發火 就聽見張建設問道。


    “光天,光福慢點吃,你倆不是跟著閻解成去大廠找老李頭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難道手藝學成了?”


    三大爺一聽這還關係到自家閻解成了,也立馬聽了起來。


    二大爺扶著腰看了眼閻老摳,上次去找閻老摳算賬,他們家從裏麵插著門就是不開。


    害的自己這兩天腰酸背痛的都快下不了地了,也沒心思去找閻老摳算賬。


    這麽一想,自己兩個兒子回來了,自家老伴就不會再折騰自己要小孩了吧?


    兒子回來的好啊,太及時了,不然長此以往自己非得死在床上,兒子再回來那就是奔喪吃席了。


    這樣一想,倆兒子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看著還有點眉清目秀呢。


    劉光天吃了個二合麵饅頭,有點噎得慌,拿起邊上許大茂盛的西紅柿雞蛋湯就喝了一口。


    這才開口說道。


    “學個屁的手藝啊!我們跟著閻解成跑到大廠,一打聽北京城裏來的老李頭,好家夥,你猜怎麽著?”


    “你猜我猜不猜,還學會打啞迷了,麻利的說。”


    傻柱站在劉光天身後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打的劉光天腦袋差點栽到湯碗裏,回頭剛想罵街,看到是給自家親大哥打樁的傻柱,立馬慫了。


    這個男人太狠了,全院沒人敢惹!


    “我們剛一打聽,周圍人全都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當地的四裏八鄉全傳遍了。


    老李頭放羊的時候,勾搭了一個村裏的小寡婦,說是帶她回京城享福。


    本來人家小寡婦當時都打算嫁給小叔子了,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小寡婦婆家人一聽,這可太好了,打算跟老李頭要十塊錢,給家裏的光棍兒子娶個黃花大閨女。


    雖說小叔子舍不得小嫂子,可是有黃花大閨女,他也認頭了。


    可左等不拿錢,右等不拿錢的,老李頭倒是性子急,跟人家小寡婦睡到一塊去了。


    小叔子一看自己嘴邊的肥肉跑了,黃花大閨女還沒影呢。


    就使了個心眼,請老李頭喝了頓酒,問出了他在北京城住的地方。


    跑過來街道一打聽,原來是個掃大街的,還因為票長把工作丟了。


    這才去了大廠親戚家幫忙放羊,根本不是他說的工作累了,請假休息一陣子。


    這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小夥子回去叫著家人就把老李頭一頓好揍。


    我們見著老李頭的時候,那家夥,滿臉花,聽說都是小寡婦給撓的。


    白艾草了不說,還得跟著假哼哼,聽說是老李頭歲數大了,使不上勁。


    那什麽,再給我盛碗湯,說的嗓子眼有點幹。”


    張建設看劉光天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以前沒發現他有這口才啊?


    出去一趟還真長本事了?


    這還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走萬裏路?


    “光天,你小子這口條可以啊,都趕得上天橋說書的了。”


    許大茂也是歎為觀止。


    “我哥就是跟說書的學的,我們當時打聽那個人以前就是在天橋說書的。


    反正真真假假的說書的在那村子裏都說了好幾遍了,甭說我哥了,就連我都記的七七八八。”


    劉光福年齡小,吃的慢,這會也搭話說道。


    “高手在民間啊!”


    張建設感歎了一句。


    “不是,怎麽就你們倆回來了?我家閻解成呢?”


    三大爺聽了半天,沒一點自家大兒子的信息,連忙開口問道。


    這時候劉光福開始舉手發言。


    “閻解成說是要留下了照顧他的指路明燈老李頭。


    我看他是看上人家小寡婦了,我上茅房的時候看見他跟人家小寡婦拉拉扯扯的。


    還說什麽讓我摸摸,咱倆回屋聊什麽的,那個小寡婦說老李頭在屋裏不方便。


    閻解成說你倆不早就坦誠相見了嗎?不礙事,到時候還能讓老李頭幫忙推推屁股什麽的,哥,推推屁股是什麽意思?”


    劉光福好奇的問劉光天。


    劉光天又拿起一個二合麵饅頭吃了起來,看來孩子是真餓壞了。


    “我哪知道,你問傻柱,傻柱會打樁,他肯定知道。”


    劉光天吃著饅頭把問題拋給了傻柱。


    傻柱人都麻了,現在農村玩的這麽花嗎?自己要不要也去看看?


    根本沒注意劉光天提他打樁的事,這可是他最近心中最大的痛。


    連這個都忽略了,可見閻解成的騷操作對他影響有多大。


    許大茂爹媽在一旁都聽傻眼了,自己這才從四合院裏搬出去多久?


    年輕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了嗎?


    感覺已經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了,老李頭他們認識,閻解成也可以說是看著長大的。


    可這兩人的所作所為,讓他們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看著桌子上的眾人,一副風輕雲淡氣定神閑的樣子,這是見怪不怪了?


    閻老摳你家大兒子跟老李頭都做同道中人了,你怎麽還能這麽悠閑的喝酒?


    “哎呦,哥,我肚子疼,想拉屎。”


    劉光福捂著肚子說道。


    他這麽一說,劉光天也來感覺了。


    “我肚子也開始疼了,咱倆趕緊去茅房。”


    張建設看著棒梗手指頭蘸過的盤子了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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