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自己買的手表又能是什麽好牌子,許嘉辭指腹在表帶上摸了摸,決定下次帶她去買塊好的。


    然後他低頭,看到身前的人滿眼恐懼,似乎是真的怕……他現在就在這裏操了她。


    許嘉辭揉了揉掌心安恬手腕,感受到她纖細的腕骨,然後“嗤”了一聲:“有二兩肉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對骨頭有興趣?”


    安恬低頭咬著唇,沒說話。


    葛萱說許嘉辭喜歡漂亮發育好的,唐芷姣人美個高腿長,四中肥大的校服也擋不住姣好的身形,確實如此。


    可是許嘉辭喜歡什麽樣的跟她有什麽關係。


    許嘉辭看到少女垂下睫羽。


    掌心貼著少女手腕上細嫩的肌膚,讓人心裏有種莫名的躁,他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喉結動了動,又什麽都沒說。


    許嘉辭牽著安恬走出學校這塊鬧鬼的“禁地”。


    安恬來的時候腦子是懵的沒注意,出去的時候已經清醒了,她忍不住去看四周陰森的樹林,頭頂有烏鴉叫著飛過,仿佛有什麽東西隨時要竄出來,於是不由地把許嘉辭再跟緊了一點。


    許嘉辭感到少女的靠近,唇角悄悄浮現一抹笑意。


    終於走了出來。


    整個世界仿佛都開闊了,頭頂路燈溫暖而明亮。


    晚自習已經下課好一會兒了,不遠處有稀稀拉拉從教學樓往宿舍走的學生。


    安恬看到不遠處的人,咬了咬唇,最後還是動了動自己一直被許嘉辭抓在掌心的手腕,低聲道:“你……放開我。”


    許嘉辭這才鬆開安恬手腕。


    安恬立馬埋頭跑走了。


    許嘉辭立在原地,看著少女跑走的背影,然後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掌心。


    仿佛還能感覺到少女手腕肌膚細膩的觸感和香氣。


    ****


    第二天,沈清越問到安恬她昨晚被誰叫走了,怎麽直到下課都沒回來。


    安恬突然想到昨晚許嘉辭的逼問。


    她筆尖停駐,找了個七班班上有事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沈清越點點頭:“這樣啊。”


    他似乎想到什麽,又說:“對了安恬,你這星期回家嗎?”


    因為臨近學期末了,安恬最近都是隔一周回一次家,上一周回過,這周不回。


    “不。”安恬搖搖頭。


    沈清越:“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周末不回家的話就盡量不要出學校,也別去學校外麵的那條街吃飯了,那條街最近有點亂,九中的人最近老愛往那裏跑。”


    安恬點頭:“嗯。謝謝。”


    這事葛萱也跟他說過。


    九中是市裏離四中距離最近的一所中學,走路的話大概二十分鍾就到了,騎自行車更快。


    然而就是這麽兩所中學,學校的風氣幾乎完全相反,四中雖說有許嘉辭這種人,但是大體風氣還是很好,教育質量更是領先,而九中則年年升學人數市裏倒一,收的學生都是其他學校都不要的類型,校領導又不得力,所以校園風氣極差,打架鬥毆對他們來說就跟玩兒似的。


    而最由於市政街道規劃的原因,九中校外小吃街網吧遊戲廳都暫時停止營業配合政府裝修,九中的學生沒地方去,好些便騎車來四中校外的網吧和遊戲廳來玩。


    安恬前天下午本來想跟葛萱出去吃飯,結果看到小吃街好些染著紅毛綠毛穿九中校服的學生,於是兩人便回來了。


    四中校方對此也很頭疼,想管又不知道怎麽管,畢竟是別的學校的學生,所以隻好對內讓四中學生少去外麵走動,並且派了保安在街上巡邏。


    不過保安的巡邏僅限於周內,周末的時候,街上便沒人管了。


    所以其實不用沈清越提醒,安恬也是不會去的。


    安恬安安穩穩在學校裏度過了一個周末,中間隻搭公交車去了一趟商場超市,然而周一一到,她還是聽見有人出事了。


    幾乎是整個學校都在傳――


    七班許嘉辭跟九中的人打了。


    許嘉辭打架本來並不奇怪,他跟外校的打,跟社會上的小混混打,然而他這次的打架貌似比以前所有次加起來都要惡劣的可怕,九中打架的人裏有好幾個都被抬進了醫院,而許嘉辭,沒進醫院,被帶到了警察局。


    不論什麽打架,隻要一旦涉及警察局,事情貌似就不簡單了。


    又有人說之所以許嘉辭這次闖的禍特別大,是因為有個被打進醫院的九中的學生家裏也有點勢力,怕是許嘉辭那個大佬爸爸都擺不平。


    安恬聽後眼前一黑,胸口氣都喘不上來。


    無關其他,好歹,她跟著許嘉辭一起長大,她也看著他,長成現在這個少年。


    為什麽,為什麽總是這樣。


    許嘉辭的年紀,他不應該坐在教室裏好好上課讀書的嗎,他為什麽總是這樣,像個影子一樣流竄在落寞的街頭,跟同類的不同類的人用暴力說話。


    張培勝本來每周開學都要點點人的,但這周卻對許嘉辭的缺席閉口不談。


    安恬一放學便迫不及待回到宿舍,給趙姨打了個電話。


    趙姨在電話那頭不住地歎氣。


    安恬也沉默。


    或許是因為出了事,下午放學後,學校外麵小吃街全都冷清了下來,就連之前常出現在這裏穿九中校服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安恬站在街上。


    她四處望了望,似乎是在尋找什麽地方,許嘉辭跟九中的人打過架。


    寒風蕭瑟,枯葉被風卷上天,又落下地。


    身邊經過一個人,衝她傻傻地笑。


    安恬本來一直很怕這個人,但今天看到他對他笑,她突然發現自己也不是那麽害怕了,也回笑了一下。


    那人縮起脖子,吸溜著鼻涕走了。


    天氣已經很冷了,身上隻穿一件滿是油汙的不知是從哪兒撿來的薄夾克,腳下的鞋一樣一隻。


    四中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因為他總是在小吃街上撿學生不要的東西吃。


    他是個流浪兒,智商有問題,很傻,可能是因為小吃街裏吃得多,所以流浪到了這附近。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家住在那裏。


    他看樣子比四中的學生也大不了多少。


    安恬在街上站了一會兒,想許嘉辭不知道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然後她輕輕歎一口氣,旁邊的包子店,付了一籠小籠包的錢,讓老板娘待會兒看到流浪的少年路過的話,就把這籠包子給他。


    安恬走出店鋪,抬頭望了望霧蒙蒙的天,決定不去管許嘉辭。


    許嘉辭一個星期都沒來學校。


    如果不是他的書還在,安恬甚至以為他不會來了。


    不過即使書還在,他也可能真的不會來了,反正那些書他也沒碰過幾筆。


    平常跟許嘉辭走得近的幾個男生也都安靜了下來。


    許嘉辭這次是一個人打的架,他們似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小團體沒了主心骨,所有人都懨懨的。


    又一個周末,安恬回家。


    她在開門前一直在想這個家自己不知道還能回來幾次,沒了許嘉辭,趙姨的工作也結束了,這裏,不僅是她,就連趙姨,也沒有理由再住下去了。


    其他倒還好,隻是見不得許嘉辭了,以後她該要繼承他的遺產該去哪兒領。――安恬又條件反射一般想到了這裏。


    她立馬暗罵自己一句,怎麽這麽大了還在想這個,然後收拾了一下情緒,開門。


    安恬回家,悶悶叫了聲“趙姨”。


    卻不見趙秀梅的回答。


    電視開著,聽聲音在放球賽。


    安恬一邊換鞋一邊抬頭。


    然後她看到許嘉辭,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不過不是平常的許嘉辭,眼前的許嘉辭嘴角青紫,額頭上也有一塊青,隱隱泛出血跡。


    安恬張了張嘴,呆在了門口。


    許嘉辭看到門口呆愣的少女,“哼”了一聲。


    安恬聽到他的哼聲,這才回手愣愣地關上門,走了進去。


    她不知道在警察局的許嘉辭為什麽又出現在家裏,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話。


    盡管有滿腹疑問,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安恬沉默著,想直接往書房走。


    許嘉辭在她把方向轉向書房時突然叫了一聲:“過來。”


    安恬頓下腳步,轉身。


    許嘉辭挑眉:“你就不過來看看我傷的怎麽樣?”


    第21章


    他問這句話時, 臉對著安恬。


    許嘉辭皮膚本來就白,於是更襯得臉上的烏青可怖。並且這隻是臉上的,可想而知, 他身上不會比臉上的樣子好看。


    安恬第一次看到許嘉辭打架受傷。


    她在看到他臉上傷勢時本來有一瞬間的動容,然後又想起了這周學校裏的那些傳言。


    雖然她不知道許嘉辭是以什麽樣的方式從警察局出來的。


    安恬倏地冷下心。


    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太想看到許嘉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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