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十五壽辰,正遺憾沒有個兒子,老天就送來了一個。


    正憂慮女兒身體弱,難以嫁入豪門聯姻,老天又賜了一個健康的親女兒。


    他愁不能讓兒子名正言順,結果章雯就主動提了離婚。


    等到焦慮怎麽給劉區長送禮,結果新太太就有個做老師的嬸嬸……


    這簡直是天助他也!


    “怎麽起來了?上廁所嗎?”


    “沒什麽。”


    顧江信忍不住,夜裏披了大衣又爬起來去書房看《東來》這副畫作。


    他越看,越覺得大吉!


    這雖然是送給劉區長的畫,可別忘了,這畫是他向大師求來的,也就是說——大師為他顧江信而畫!


    紫氣東來,富貴加身啊!


    他人到中年,這肯定要再度發跡了!


    顧江信越想越確定,回了房間,又興奮地把熟睡的年輕妻子叫起來,給她又囑咐了一遍明天的行事安排,讓她嬸嬸務必不要出錯。


    到了第二天,顧江信照常上班,得到了那位親戚的短信,才動身去了劉區長女兒的學校,他還特意在西裝外麵披了件臃腫的黑色羽絨服,掩飾成其他家長的樣子。


    “我給他打電話了,讓他今天來接女兒,順便麵談下。我們辦公室今晚要噴殺蟲腰,所以五點下班之後,人都走了。我跟阿姨打了招呼,她六點半再來噴藥。”


    “劉區長說六點他能到,待會你走前跟我說一聲,我回來鎖辦公室。”


    這位柳嬸嬸一見到顧江信,就特別親熱地把他接了進來。


    顧江信一聽,就又覺得是天意。


    怎麽早不殺蟲,晚不殺蟲,偏偏遇到他要約劉區長的時候呢!


    而本來去哪裏,拿著個畫筒都十分怪異,但在這家學校,可能美術課也開設了國畫係列,很多小孩都拿著簡易版畫筒飛奔出去。


    他這一身進來,完全不引人注意!


    顧江信不由更加篤定,有信心。


    “麻煩三嬸了。”


    他能屈能伸,當下就叫了聲比他自己還小的親戚!


    “今年春節,一定要來我家吃飯。”


    他讓妻子送了一張十萬的購物卡去,如果事成,以後跟劉區長形成定期關係,那就更少不了這做老師的親戚,在未來長期牽線搭橋,甚至傳話了。


    顧江信想著,就謹慎地選了張從窗外看不見裏麵的靠角落桌子,在辦公室裏坐了下來。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學校的喧鬧逐漸散去。


    走廊裏就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


    “劉雪爸爸,就在這裏,請進。”


    把人帶到,那位親戚就識相地離開,一步都沒多留。


    劉區長走進來,就覺得有些怪異。


    一路上,語文老師說的話,跟剛轉校時他來參加家長會,說的類似。


    本來以為,女兒犯錯,老師是給麵子,要進了辦公室單獨跟他說,但誰想她竟然把他帶進來,就轉身走了。


    劉區長驚愕了下,但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馬上鎮定地看向辦公室裏。


    走進了兩步,他才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劉區長,好巧。”


    顧江信站起來,滿麵紅光,精明無比地說著早就想好的台詞。


    “今天,我正好經過妻子三嬸在的學校,就進來看看。正好她是語文老師,我又得到了一副佳作,就想著找她看下其中的字詞。”


    “沒想到,劉區長竟然是這裏的學生家長,哈哈,我們真是有緣啊。”


    他不說精心安排跟等待,隻說是偶遇,相當避嫌。


    但劉區長卻是當場臉黑了下。


    他走進來,認出這顧江信,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現在聽到這話,更是臉色沉到了底。


    就連陳家大姨都知道顧江信想要討好他,更何況那些盯著自己言行的人?


    他這幾天千防萬防,別說是畫展,就連商場都不敢配妻子去了,每天兩點一線,下班就回家,一切應酬都推了。


    他不想新官上任還沒半年,就傳出個跟惡名昭著者往來的名聲,更別說受賄這種要命的事情了!


    一星半點,劉區長都不想跟這顧江信扯上關係。


    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打聽到了自己女兒所在的學校,還收買了學校老師來找自己!


    這簡直是……膽大妄為!


    他多半還是個慣犯,這遮掩行徑的討巧話,出口成章,可見是用了無數次,熟練無比了。


    劉區長在心裏,就直接給顧江信跟他的地產打了個大大的紅叉!


    要是賬目沒問題,才有鬼了!


    “劉區長,您坐一會?我三嬸有事,先離開片刻,聽說您也十分擅長賞畫,愛好收藏,不仿替我掌掌眼?”


    顧江信笑容滿麵,默默就將畫卷展開了。


    劉區長的喜好,他還是找張秘書打聽的。


    如果這新區長是無縫雞蛋,張秘書是不會輕易傳話出來的。


    一旦有了指向,還能準確透露他欣賞哪位大師的水墨作品,可就不是明目張膽的暗示嗎?


    顧江信看劉區長站在門口,並不走近,也就小心拿著畫往前了幾步。


    他也是五十多歲的人,視力沒以前好。


    劉區長又是背光而站,辦公室沒開燈,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讓他有些看不清楚。


    他邊走邊壓低了聲音,“自古寶劍贈英雄。”


    劉區長眯眼,怒極反笑,“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寶劍了。”


    這顧江信之前是對多少個政府人員做過同樣的事情?!


    顧江信一聽,更是胸有成竹,“區長是否聽過,水墨大觸?”


    劉區長愣了下。


    這顧江信鑽營本事還真是高。


    上周的展會作品,他親自找黃川會長購畫,都被拒絕了。


    聯想到那三幅讓他動心的畫作,劉區長臉上也不由肅穆了起來,“是那位大師的作品?”


    顧江信還跟黃川他們這些藝術家,攪和在一起了?


    財帛動人心嗎?可見這大師們的品性也不如何!


    “是。”但顧江信看他神色,卻覺得自己賭對了,“您請看,這副《東來》!”


    他迫不及待地把畫卷完全展開。


    “劉區長,這是我專程找這位大師求來的。她聽說您的豐功偉業,特地揮墨做下這一副,祝劉區前程似錦,獨立鼇頭,紫氣東來啊!”


    之前他還在試探,但看劉區長絲毫不製止。


    可見,彼此已是心照不宣。


    顧江信便合盤說出,對自己的用意再不遮掩,反而還大說自己的求畫功勞,把大師給自己作畫,直接說成了給劉區長作畫。


    劉區長聽地心裏火冒三丈。


    他冷笑著,隨著顧江信手指的地方,看了眼這所謂的‘為他所作’之畫。


    結果一看,就差點仰頭吐出一口老血來!


    “您看這水,是不是財源滾滾,合著紫氣從東來?”


    “您再看這黃袍男子,可不就是寓意像劉區長這樣勤勤懇懇的公職人員……”


    顧江信耐心解說。


    但說到一半,‘砰’一聲,巴掌重拍辦公桌麵的劇烈聲響,就將他打斷。


    劉區長隻看一眼那男子手裏的桶,跟地上的水漬,再聽顧江信說這男子就是他,他臉色就從黑轉到青又從青轉到朱紅了!


    氣得血壓都往他腦袋上躥,忍不住拍桌!


    這男人挑的一竹桶,水流遍地,都在路上拖出了一條小徑……


    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


    所求、所要、所想,全都付諸於流水,什麽都抓不住的意思!


    這顧江信是送禮,還是諷刺他!?


    好啊!


    他這幾天推了幾場聚會邀約,又派人去查景德地產,顧江信這是借著送禮的名頭在諷刺威脅他!


    意思就是再查他的帳下去,不僅什麽都查不出來,而且過往的業績都要一場空?


    他這是威脅,讓自己坐不成現在的位子了?


    劉區長的呼吸都粗重了。


    他來之前,就聽人說這地方的水深,不能輕舉妄動,要徐徐圖之。


    他當時聽了,還覺得隻是潛規則多而已。


    但沒想到,竟還有人堂而皇之地威脅了!


    “劉區長,您再看這女子,哎,這大師的筆法真是神乎其技,美輪美奐,逼真無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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