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飛色舞,恨不能高歌一曲的顧師師,很快就被聞哭聲而趕來的孩子他爸,深深掃了一眼。


    一秒,就讓顧師師嘿嘿地不好意思笑了,“我就輕輕按了下他酒窩。”


    這大概不是親媽。


    霍司慎嘴角抽搐,“去洗漱吧,林嫂叫了造型師,在隔壁客房等你。”


    是,她自然要美美地出現在這種值得紀念的日子。


    顧師師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跳下床,噠噠噠地就衝到洗手間裏去。


    洗漱完,日常護膚後,她在換衣間一整麵香水櫃中用手指一路點了過去,最後選中一款清風徐來的淡淡海洋‘中性’味。


    加上係統的玫瑰體香。


    既不過分妖豔嫵媚,又瀲灩動人,清澈中有一絲淡甜,涼涼中有一絲熱度。


    這就是藝術家的味道,嗯。


    顧師師聞了下自己的手腕餘香,滿意地點頭,又快樂地拉開衣櫃門,從左到右撥了撥各個衣架。


    作為展會的主人,衣著不能太奢華,也不能太過嬌軟。


    她摸了摸下巴,終於拿出了壓箱底、從來都沒怎麽有機會穿的黑色蕾絲貼身開叉半長裙,上身則配一件藕荷色的絲綢緞麵襯衫。


    襯衫在頸處解開兩粒銀質方扣,正好露出單鑽鎖骨鏈,絲質下擺塞入半身裙中。


    這樣顯得腿長,又知性又有女人味,也適合正式場合。


    換好衣服,顧師師就美滋滋地去了隔壁,與林嫂找來的造型師ken打了聲招呼。


    很快霍司慎也換好了成套量身剪裁的休閑西裝,抱著同款造型的兒子,過來等她化妝後,一起出發。


    但——


    “ken,正紅色的唇彩比較襯這套衣服,但這個色好像太老氣咯,幫我加一點爛番茄調和下叭。”


    “眼線不用太長,嗯,到這就行。”


    “假睫毛不用貼啦……”


    “眉毛輕輕掃,腮紅用柚子係色調吧,咦?耳環不用了,寶寶要抓,而且我已經戴了項鏈啦。戴成套首飾,太呆板了。”


    霍司慎挑挑眉,站在旁邊準備送果汁來的林嫂也是愣了下。


    果然不到五分鍾,顧師師很自然地‘接’過了ken手裏的眉筆,“親,我還是自己來吧,笑起來時,每個人的眉都有略微高低區別,需要調整下才行。”


    十分鍾後,她動手給自己化完了整套妝麵。


    林嫂:………


    什麽造型師,根本不需要的。


    但顧師師還是表示了尊重。


    “親,你的藏品色號比我的齊全,下次還是麻煩你了哦。”


    ken:………


    這活,太難了!


    *


    搞定了造型,顧師師就帶著丈夫兒子上了前往展覽會的車。


    藝術家,大多都是悶騷的。


    她以前不覺得自己宅,現在發現了,一出門一上車,心跳就嗖嗖的加快。


    有一丟丟緊張起來了!


    霍司慎抱著兒子,牽著她的手,捏了捏她因為緊張而變得蜷縮起來的手骨。


    顧師師深呼吸了一口氣。


    事實上,今天的展會並沒有什麽需要她做的事情。


    畫展,從來都不需要像其他展會那樣做各種簽售活動,哪怕她不到現場都可以,隻是她覺得自己要來親自體驗一下。


    因為他們在開展時間前到達,在門口停車後,她就見到了還在指揮的黃川會長以及忙碌不已的工作人員。


    “來了?給。”


    黃川一見她,百忙之中就塞給她工作牌。


    “待會劉區長要來,可能要見你。”


    顧師師把工作牌先給身邊的大小男子漢戴上,才自己拿了一塊。


    “好啊,神交已久。”


    劉區長跟陳老太太有交情,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她又為‘他’作過畫,也確實有緣了。


    “嗯,那你們先進去逛逛,要見麵給你電話。”


    黃川明顯有些忙不過來,他還要確認最後一次展會全場布置,跟邀請名單的人員。


    顧師師也就不添亂,拉著霍司慎走了進去。


    這次展會,共計展出她的五十六副作品,總共在三個展廳。


    除了她自留的作品外,黃川還向幾位收藏者譬如陳老夫人、還有幾位雙11中獎者征集展品,租賃來了部分畫作。


    顧師師邊看邊點頭。


    按照作畫時間,她沿著展會的觀賞路線,一步步走著,一步步就能看出來她的畫技跟手法一直在長進。


    總算不辱師門!


    “我們一起拍個合照吧,大霍霍,就站在這張畫前。”


    她拉住霍司慎,一家三口比了個茄子。


    *


    而此刻的劉區長,正親自在門口等人。


    別人他不管,但今天,他一定要等到顧江信!


    殺雞儆猴,這猴不來怎麽行?他要讓所有生意人們知道,不要走歪門邪道,老老實實、一步一腳印地發展事業才是正道理。


    這顧江信就是個典型。


    也就是因為這典型,劉區長後麵在地產工作才進展順利。


    今年,他要再給大家敲個警鍾。


    在門口等了一會,果然見到一輛車遠遠地到了。


    至少老了十歲的顧江信,瘦弱地從車上走下來,腳步都沒了以前的意氣奮發。


    劉區長才算是露了個公式化的笑容。


    “顧總,許久不見。”


    顧江信苦笑,他知道今天是鴻門宴,卻不得不來。


    為了讓這位區長滿意,他全麵退出地產行業,將手頭僅剩的股份也轉給了女兒顧師師的丈夫。


    但家裏還有個稚子,他必須再從頭起來做生意,為了孩子以後的日子能夠順坦。


    所以劉區長邀請他,他必須來。


    不僅得來,還要擺出認錯的態度。


    否則以後不管做什麽生意,都要被這位惦記上。


    “領導。”


    顧江信忙迎上去。


    在外人麵前不好多說什麽,但他整張臉都寫著‘在家懺悔人憔悴’的知錯陳懇表情。


    劉區長自然讀懂了。


    心裏滿意之外,也特意問了聲,“後來接手你生意的那個女兒呢?哦,她好像不久就將產權轉賣給了母親家?”


    這是在問顧無雙了。


    顧江信更是滿臉苦澀,“領導您別取笑我了。我以前犯下的錯,現在都釀成苦果,隻能在家臥薪嚐膽地反省。”


    劉區長拍拍他,“小家不掃,何以掃天下?”


    他早就聽聞了顧家一團亂的親生女、養女故事。


    自此,也趁著周圍秘書、一些商人都在的場合,提醒眾人品格的重要性。


    顧江信忙稱是。


    “走吧,我們入內觀展。優秀的畫作,總是能讓人醍醐灌頂,給人生活以及工作的警示跟啟發。”


    劉區長帶路。


    顧江信走在一群原本都是同行、同階級的原競爭對手之中,幾乎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很怕別人問,現在他在做什麽。


    然而,正當他覺得此刻的煎熬,乃是人生之最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此刻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前麵的山水畫前,他眼熟的黃川會長,正在跟一個年輕美婦笑著聊天,而她身邊,卻是跟了個抱著一兩歲幼子的高大俊美男人。


    饒是顧江信過往二十多年,對一夜找回的親女兒沒有多少了解,但也認出了她臉上那抹燦爛的笑容,以及她身邊俊挺男人的高氣場。


    他怎麽都沒想到,再見麵,會在他這個老父親如此落魄的場合!


    他還記得那一晚,當他把一身運動服的她從破爛老房子接出來的時候,她腳上的白鞋底都有些斑駁殘缺,她手足無措、甚至說話不清的緊張模樣還曆曆在目。


    當時,他一度覺得這女兒小家子氣,已然不堪大用,登不上大場合的台麵。


    可誰知,就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倆的位置就對調了!


    顧江信臉色煞白,隻覺得血液都暫停了流動。


    他堪堪轉身,錯身躲在人群之後,假裝在看旁邊的瓷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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