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鵬哼哼唧唧道:“那我旁邊那幾個女生是怎麽回事,她們身上都三條了。”同樣都是俘虜,怎麽還有差別待遇?他們不是才一個班的嗎?


    在董鵬插科打諢時,瞧著這和諧融洽、守望相助的一幕。其餘三個女生卻紅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她們低著頭,難過的心想:如果他們班也有這樣一個書呆子,也許他們這些班的幸存者也許不會死吧。


    “殷同學,我們要看電影。”這一次,她們主動提要求了。於是殷明麓剛拿回來,還沒焐熱的手機又交了出去。


    “好,你們要看什麽?”殷明麓爽快地答應了。


    “再把《燦爛的春天》放一遍吧。”這是一部關於犯罪者出獄後的人生教育電影,女主角銀子在監獄生活了20年,突然刑滿出獄了。無法適應外麵日新月異的生活,幾度想自殺,卻在年邁父母的教育下,沒有被生活打敗,找了一份小鎮超市營銷員的工作,做了起來,重新抬起信心,適應了生活。


    少年說得對,希望是個好東西。她們不該放棄得那麽早。


    另一邊,殷明麓在給她們放了電影後,就去給親手逮著的第四個人付恩滿送飯。這個人他是單獨關押在二樓的,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幾乎每一個給他送飯的人,最後都會情不自禁被迷惑。


    男生稍微好一點,女生卻不知不覺就被套出了許多信息。


    任誰也看不出眼前的人是一個潛在的高智商犯罪分子,不過他表現得很體麵很漂亮很冷靜罷了。


    殷明麓的腳步聲響起,一步一個腳印,踩在階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極了一曲優雅的小樂曲。


    很快,那張俊俏的臉蛋就出現在付恩滿視線中,他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冷冷道:“今天你來遲了。”


    殷明麓愣了一下,看了看手表,好像是,他今天確實遲了幾分鍾。


    “你在訓練我。”漂亮的殺人犯用篤定的口氣道,“你把我單獨關在這裏,不殺我,給我好吃好喝,還不準別人來看望,難道你也喜歡我?然後把我關在二樓,除了想滿足你的一己私欲之外,還想把我訓練成一隻天天期待你出現的狗吧?你如果早到幾分鍾,我就欣喜萬分,你如果晚到幾分鍾,我就悵然若失,你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對吧?”


    殷明麓:“???”


    你們這種長得好看的人,都這麽會腦補嗎?


    第161章


    【臥槽牛逼哈哈哈哈哈, 我居然看到小聖父語塞了,估計是想不到有人如此厚臉皮吧】


    【你關我就是想占有我, 可以可以, 這邏輯滿分】


    【被單獨關押也挺慘的, 都沒個人可以說話, 隻能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會胡思亂想也是正常的。沒看小聖父一出場, 這付恩滿眼神明顯亮了很多嗎,都是寂寞給逼的】


    “你想多了。”殷明麓不忍心打擊他, 想起自己上來的任務, 隻道:“啊張嘴,我喂你吃東西。”趕緊吃了, 他好下去。


    “我不喜歡草莓味的麵包。”漂亮的犯罪分子一臉厭惡,殷明麓沒轍, 隻好下去換了另一個口味上來。


    看到殷明麓重新遞過來的,花生味的麵包, 付恩滿眼神閃爍了一下, 才順從地微張那如玫瑰花瓣的唇, 輕輕咬過麵包, 細嚼慢咽起來。


    全程挺配合,如果刨去那像是吃了半個世紀的時間,若有似無的引誘就更好了。


    吃完後, 對方又道:“我渴了。”


    殷明麓給他喂水, 他喂水是慢慢喂的, 分量不敢多了。因為他實在擔心這家夥馬上又說想去上廁所,那真是沒完沒了。


    可惜這漂亮的犯罪分子顯然沒想放過他,喂完水後,輕輕抖了一下身子,抬起小半張臉,道:“我冷了。”


    此話一出,換了個解風情的人,肯定會說“那我抱抱你吧,抱了你就不冷了”,可換做是殷明麓,他馬上就下去給人找毛毯去了,然後將對方從脖子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硬生生將好好一個漂亮的人,裹成一個蟬蛹。


    被裹著的付恩滿,臉僵了一下,他道:“謝謝你,不過你果然還是喜歡我吧。”他那雙星眸直勾勾地看著殷明麓,語氣有幾分篤定,不然少年對他如此優容。


    付恩滿這個少年犯罪分子,跟殷明麓一樣大,正處在十六歲的年紀,他相貌出眾,已經很習慣了用外表來謀取福利,自然以為殷明麓跟那些人差不多,是看在他的外貌上,給予的優待。


    其實也因為單獨關押,他見不到其他人的待遇,所以他的認知存在著盲區,以為少年對他的好是特殊的,獨一份的,殊不知少年就是一個暖烘烘的中央空調,對誰都好。


    所以哪怕殷明麓再三強調,付同學你想多了。他對他好,純粹出於人道主義關懷。


    對方反而道:“你想說我自作多情,那殷同學你為什麽不正視一下自己的內心呢?”


    殷明麓:“……”


    他覺得自己不太懂對方的腦回路,隻能回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道:“既然你不餓不渴不冷了,那我下去了。”


    剛想撤退,對方又突然低垂著眉睫,遮住自己眼中的光,抿著唇道:“別走,陪我聊聊。”他不想一個人留在二層,這仿佛與世隔絕和魅力無法施展的感覺,讓他極度沒有安全感。


    殷明麓頓了一下腳步,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走,畢竟放一隻羊是放,放一群羊不也是放麽。在他看來,戰術性冷落這種措施,對付恩滿這種心思敏感類型的人來說,瞧著還挺管用。


    而且殷明麓對那門女鬼化妝術也十分好奇,想到這裏,他便問了:“那三個女生逼真的鬼怪妝容是你畫的?”


    漂亮的犯罪分子點頭。


    殷明麓又道:“那她們三個知道,你給她們化的是死人的妝容嗎?”那明顯不是一般的手藝,看得出化妝者的手法十分嫻熟,一看就常跟死者打交道,譬如說經常給屍體化妝,於是那種鬼魅妝容搬到活人臉上時,才能達到頗為觸目驚心的效果。


    這下,漂亮的犯罪分子還是點頭了,眼神有幾分淡漠,但還是大方承認了:“我家世世代代從事殮容師,這點她們都知道。”而殮容師向來隻為屍體化妝,隻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們對你挺好。”殷明麓語氣也跟著微妙起來,似在陳述事實,又似在感慨。


    聞言,漂亮的少年盯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道:“我沒利用她們,是她們心甘情願受我驅使。如果她們不願意,完全可以拒絕。”


    他從不強人所難,因為生活中,永遠多的是願意為他飛蛾撲火、受他驅使的人,要不是因為考核死了一堆人,那三個女生根本在他麵前還排不上號。既然想得到他的垂青,得到他的另眼相待,不付出一點努力,怎麽行呢?他不喜歡沒用的人。


    “看來你很習慣這樣子的事情啊。”殷明麓再次感歎。


    果然跟劇情裏差不多,這個漂亮的少年犯罪分子,在自成體係的理論世界中,穩穩地站住了腳跟,一路靠著追求者殺出的血路走到了最後。追求者在前拋頭顱灑熱血,而他清清白白,雙手不沾半條人命,在艱難的殺戮考核中,從容優雅地當著一個風光霽月的貴公子,明媚而憂傷。


    “為什麽不?”漂亮的犯罪分子這樣道,似乎不明白殷明麓為何這樣感慨。既然天生有出眾的外表可以讓他走捷徑,那他為什麽不走?


    “你不覺得你有點奇怪嗎?”想了想,殷明麓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雙標”這個詞。


    “什麽?”付恩滿愣了一下。


    殷明麓道:“你先前才跟我說,殮容師常常接觸死亡,而人死後,一般再也無法維持美麗的外表,所以你對美豔的皮囊不屑一顧,說再美豔的皮囊死後不過一具枯骨,你對容貌不那麽看重。可你的行事主張卻不是這樣的,你很理所當然,利用著自己出眾的外表來行事,為自己謀取便利,甚至讓喜歡你皮相的人為你去出生入死,這與你先前的主張是不是有些矛盾了?”


    此話一出,漂亮的少年神色出現了片刻的茫然。


    沒等他想明白,殷明麓就退場了。


    再上來時,他帶來了自己的手機,端起支架,給少年放起了教育小電影,內容基本是和皮相與道德底線有關的,比如一個漂亮的島國女高中生和美,恃靚行凶,把自己的追求者們耍得團團轉,最後惹了一堆禍事,把自己作進監牢的故事。


    或者一個漂亮的島國女高中生,因為仗著自己長得好,追求者無數,就一路作妖,作到被卷入了一起謀殺案裏。追求者死了,她所能儀仗的保護罩也就沒了,自然就被人輕而易舉的反殺了。


    第二部的結局跟本來付恩滿的下場有點像,殷明麓不知道對方在認真觀看時,會不會有一丁點的代入,或者說感同身受?


    這種感受性的東西,還真說不準,畢竟在他看來,付恩滿是一個道德感比較低下且模糊的人,用“年少天真且理所當然的殘忍”一詞來形容可能較為恰如其分。


    可沒想到,漂亮的犯罪分子很認真地看了後,先是語氣很平淡地問了一句,“你的手機裏為什麽有這麽多島國電影?”


    殷明麓左思右想,愣是沒明白對方這啥意思,但他覺得自己的感化教育貌似失敗了,因為對方至始至終都一臉淡漠,很明顯的無動於衷。這種人他還是交給法律去製裁吧。


    於是他想把自己的手機收回。


    可他剛動,對方的眉毛就跟著動了,語氣幽幽:“別拿走,我還想看。”他還沒看到那個女高中生下場是如何淒慘的呢。


    殷明麓:“……”


    看來,貌似還是有點效果的?


    就在同學們齊心協力,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把信號發射器給製造出來的時候。霧氣彌漫的森林裏,突然走出了一個高大的影子。影子腳下所穿的布鞋十分老舊,踩在潮濕陰冷的枝葉時,還發出輕微哢嚓的聲響。


    直到對方全身出現,才讓人看到那滄桑的麵容,廉價的發蠟,將參差不齊的劉海定型到腦後,肆無忌憚地露著半張臉疤痕,他一雙泛著極端陰鬱的眼,裏麵燃燒著仿佛地獄歸來的怒火,誰一不小心對上一眼,就會被裏麵的溫度的說灼傷。


    當然了,還有身上一款令人過目不忘的黑白囚服。


    此人扛著一把巨刀,腰間別著一把警棍,他所到之處,不幸撞上的學生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鮮血染紅整片土壤。


    【臥槽臥槽,這個人是!!!】


    【二十五年前勝出的那個男人,他回來了】


    【我剛看了新聞報道,他越獄了,那看來這群學生要完了】


    第162章


    學生們搗鼓著儀器, 哪怕嘈雜的噪音一直幹擾耳畔,神色也沒有半點不耐煩, 繼續調整著適合的頻率。


    在這幾天時間內, 原本再浮躁的他們都成長了許多, 沉得住氣, 更別說做實驗這種事,每一個小步驟都得謹慎, 所以他們得比誰都有耐心,不敢隨意大意。


    殷明麓也在研究者的一員, 他的五感較為敏感, 調試頻率時,幾乎是以小數點的進程在調試, 生怕錯過一星半點的微小訊息。


    隨著反複調試,終於接收到一點稀薄的信號, 同學們吊起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下,興奮地互相拍打。


    許是高度的專注, 少年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臉也憋得白裏透紅, 他本人都沒注意到, 身邊有些人注意力已完全不在信號接收器上了,隻盯著他臉,眼睛發直。


    反正成功了, 殷明麓本人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他剛鬆口氣, 身邊立馬有人殷勤地遞來一塊巧克力和一瓶牛奶。


    “啊謝謝。”殷明麓接過, 道了聲謝,吃了幾口後,還不忘對眾人道:“大家把紙質地圖拿下來,我們連接導航,對比一下這附近的地域,看看我們究竟是在哪裏迷路的。”


    “好!現在信號就一點點,大家快把手機關了,別占用我們的信號。大家暫且忍耐,現在所有的信號,都讓給巴士進行導航!我們得確認自己現在在地球上所處的地理坐標。”


    誰讓這地方太邪門了,一整天全是霧,遠景近景都看不出自己所處的地方,要不是大家湊在一起互相給予慰藉,好幾次他們都要覺得自己已經徹底消失在地球上了。


    “找到了,我們在這裏。”經過導航和紙質地圖的反複對比,眾人總算通過樹林、河流和公路確定了方位。


    殷明麓的手也在地圖上摩挲,比劃著一條路:“我們沿著這條路走,就會看到一個叫魔鬼角的岔路口,然後往左邊就再行駛十幾公裏到大道,我們的汽油應該可以撐到大道。”


    “魔鬼角,是影視劇裏經常出現的那個分岔路口嗎?”有個女生驚呼了一聲,小臉煞白,似乎有些害怕,她道:“聽說在那個路口,行駛的車輛常常會迷路、出事甚至分不清左右。”


    其餘人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納悶道:“可不就是簡單的‘左右’嗎?為什麽會分不清,難不成是眼花了不成?”


    女生繼續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都市傳說都提到過魔鬼角,說那裏常年起霧,事故率很高。很多司機都在迷霧中分不清左右,甚至看到了幻覺,於是不由自主就停下車,然後就被後麵的車給撞上了,造成慘重的連環事故。”


    “噢噢那個都市傳說我也聽說過,那個司機最後活了下來,說自己霧氣中看見了一群鹿在過馬路,他原本是好心,為了不撞上鹿,就停下了車,結果就出車禍了。可是當時的監控顯示,道路十分空曠,根本沒有鹿!那附近的山林也從沒有鹿生活過的痕跡,真的好邪門!”


    “也有人說,在那裏看到過攔路的老奶奶,那個老奶奶沒有腳。大半夜的,司機嚇得渾身發涼,馬上踩油門跑了,慶幸自己沒開車門,否則迎上來的不知道是個老奶奶還是魔鬼呢。”


    “好神奇哦,跟童話故事中賣火柴的小女孩,在火焰中能看到東西一樣。那我們到時候經過的話,也會出現幻覺嗎?”女生小小聲地問,眾人撓了撓頭,給不出回答。


    對於這群年輕的孩子來說,聽到這種頗具魔幻色彩的都市傳說,比起恐懼,臉上更多的是一種興奮的躍躍欲試。


    殷明麓的眼皮子卻又開始跳了,左眼跳,右眼也在跳,這代表又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嘴裏的巧克力瞬間失去了味道,殷明麓眉頭微微皺起,心裏暗暗升起警惕。


    這長達十五天的存活考核即將落下帷幕,他不希望在最後的時候落下什麽不美好的結局。


    巴士車發動的引擎聲,在寂靜的山林格外醒目,如果這個山林裏還有幸存者,要是腦子聰明的,一聽到這聲音就會自發地趕往公路。


    “沒想到我們真的能回去。”那被捆綁的三個女生喃喃自語道,神色也不知道是悵惘還是難過,眼中有兩行淚水順著腮邊流下。她們果然是真的放棄得太早了。


    許是想到即將離開這曾經帶著絕望氣息的山林,回到心心念念、繁華熱鬧的都市,想到家中的父母,再想想自己雙手的殺戮,她們的淚水就洶湧不止,幾乎糊花了全部的視野。


    【理解她們的心情,一步錯步步錯,真的無法救了,餘生隻能在監獄裏懺悔你不】


    【近鄉情更怯吧,回去不知道怎麽麵對家人,麵對曾經的老師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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