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羨:“......?”


    聞羨莫名其妙地看了沈臨戈一眼:“你幹什麽?”


    沈臨戈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他的眼神帶著微微的壓迫感,高大的身軀也向聞羨傾身逼近, 一副不給他看他就強來的樣子。


    聞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唇上。


    她別扭了一會兒之後嘟囔道:“我沒有蛀牙。”


    說著她便移開視線微微張開了嘴:“啊——”


    沈臨戈湊近聞羨仔細地盯著她瑩白的貝齒掃了一圈,確定她沒有蛀牙之後他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隨後從錢包裏抽出了一張卡遞給她。


    聞羨盯著這張卡看了一會兒:“這不是我給你的卡?不是換成你的號碼了嗎?”


    沈臨戈點頭:“這裏麵現在有點錢,現在我帶你去銀行把綁定號碼換回來, 我每個月都會往裏麵打錢,這兩天我陪你去看看房。”


    聞羨頓住:“你給我打錢?還有看房幹什麽?”


    沈臨戈側頭:“上一次我不是和你說我拿那十萬塊去炒股了嗎?現在裏麵存了點錢, 雖然不多, 但是夠你買一套新房子了。”


    聞羨呆住。


    不是很多,但是夠買一套新房子。


    所以錢在沈臨戈這裏是什麽概念?


    半小時後。


    聞羨一臉恍惚地拿著卡出來了,她剛剛在櫃台查詢了卡裏的餘額,她數了好幾遍才確定在開頭的數字後麵有六個零。


    她回過神來之後立刻跑回了車上。


    她咽了咽口水問道:“戈戈, 這都是你炒股賺的錢?”


    沈臨戈一臉淡定:“嗯。”


    聞羨卻沒有他想象的高興,她一臉糾結看著手裏的卡,反倒有些憂愁的樣子。


    沈臨戈問道:“怎麽了?”


    聞羨怔怔地看他一眼,喃喃道:“我總感覺自己是在作弊...”


    雖然聞羨這句話沒頭沒尾,但沈臨戈卻聽懂了。


    他歎息著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她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他低聲道:“你沒有做錯過什麽,別擔心。如果擔心,這些錢捐出去也可以。”


    聞羨低頭看著手裏的卡。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這是你創造出的價值,存在就是合理的。”


    她抿抿唇,側頭問道:“戈戈,你想換大房子嗎?”


    沈臨戈挑眉:“我想睡床。”


    在回家的路上聞羨一直在思考換房子的事情,最後她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對沈臨戈道:“戈戈,如果山上隻有一幢別墅,就我們兩個人住你怕不怕?”


    沈臨戈將車停在停車場,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你可以嗎?”


    聞羨看著他輕聲道:“有你就可以。”


    沈臨戈拍拍她的腦袋:“回去我想想,先回家。”


    聞羨乖乖應了之後就抱著貓糧下車了,沈臨戈提著袋子跟在聞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在他們前麵還有一對老夫婦。


    進電梯刷卡之後聞羨就很自然地等著沈臨戈按樓層,沈臨戈長臂一展就按下了樓層,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


    直到聞羨身邊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溫聲問道:“小姑娘,你和你丈夫結婚有兩年了吧?”


    聞羨怔了一下,隨即紅著臉看了一眼沈臨戈,她又轉頭小聲解釋道:“奶奶,他不是我丈夫,我們沒有結婚。”


    奶奶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沈臨戈:“還是男朋友哦,挺好,小夥子會疼人。”


    聞羨眨眨眼:“......”


    其實說是男朋友也沒錯。


    期間聞羨的臉一直在發燙,而她身邊的沈臨戈就和沒聽到似的不動如山。


    直到走出電梯他才勾唇看了她一眼:“剛才怎麽不解釋你是我的主人?”


    聞羨打開門之後抬眸和沈臨戈對視,理直氣壯道:“你知不知道這也是情侶之間的一種情趣?這兩者是等於號!”


    沈臨戈一時無法反駁。


    回家之後聞羨鑽去了廚房,而沈臨戈開始伺候家裏的兩個小東西,球球扒在廚房門口看了一會兒就溜達到了沈臨戈的身邊窩著。


    攢攢拱著小尾巴在它的小別墅裏玩。


    沈臨戈趁這一會兒看了一下聞羨找的那個律師的詳細資料。


    蔣征鳴在遇到聞天霖之前隻是一個窮學生,當時他路見不平幫助了一位老人家的時候聞天霖正好經過,於是聞天霖下車給了蔣征鳴他的名片。


    並且邀請他在畢業之後進入聞氏工作。


    這對蔣征鳴來說這就像是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從那以後他的學習更為刻苦,在研究生畢業之後他就進入了聞氏。


    聞天霖不過比蔣征鳴大了幾歲,兩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蔣征鳴在聞氏的時候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他在他的專業上很優秀。


    直到聞天霖去世,聞氏內亂,蔣征鳴才主動從聞氏離職。


    這些年他開了個人的律所。


    沈臨戈查了他的資金往來,並沒有異常,他仔細檢查過資料後才放心聞羨去見蔣征鳴。


    看來聞天霖很信任蔣征鳴,而蔣征鳴也遵守了他和聞天霖之間的諾言。但是沈臨戈依舊對秦懷的話存有一定的疑慮。


    為什麽偏偏要等到聞羨結婚呢?怕別人為了聞羨的錢而接近她嗎?


    沈臨戈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斷合理,畢竟那小姑娘傻乎乎的,不是被人欺負就是被人騙。


    其實她這一生本該平安順遂,但是命運弄人。


    今晚的晚餐很豐盛,聞羨因著沈臨戈中午的那一句“不如在家吃”幾乎把自己的絕學都使了出來。


    她做了三菜一湯,其中一道是她最擅長的紅燒肉,這原本是聞天霖最愛吃的菜,她這四年裏一直在學著做好這一道菜。


    所以這是她做的最好的菜之一。


    沈臨戈也非常給她麵子,中午餐廳的菜沒動幾口,但吃飯的時候他吃了兩碗飯,兩個人吃了半小時才將這些菜吃完。


    晚上七點半。


    聞羨到達她和蔣征鳴約定的地點,沈臨戈則是在車上等她。


    她原以為要等到八點,可沒想到五分鍾後蔣征鳴就到了。


    蔣征鳴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穿著一身西服,手裏還拿著公文包,看起來是才從律所趕過來。


    聞羨忙起身喊道:“您好,蔣律師。”


    蔣征鳴細細地看了她兩眼才道:“這些年您過得好嗎?聞小姐。”


    聞羨輕點了點頭:“我過得很好。”


    兩人點了茶坐下之後蔣征鳴又問聞羨幾個問題,都是關於她這些年的生活,直到茶上了之後蔣征鳴才遲疑著問道:“聞小姐,我今早聽說您和秦家的婚約取消了?”


    聞羨微愣,她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麽快,看來秦懷到現在都沒給她打電話應該是秦讚幫了忙。


    她應道:“是的,我今天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蔣征鳴的神情微頓:“聞小姐想知道什麽?若是我能幫到您我一定傾盡全力。”


    聞羨遲疑一下,試探著問道:“蔣律師,有關於我父母,他們還有其他事情交代給你嗎?”


    蔣征鳴放下茶杯仔細地思考了她的話,半晌他擰著眉道:“聞先生去世之前唯一交代我的事情,就是在您成年的時候將那份文件給您簽字,然後帶您去銀行。”


    聞羨忽然問道:“我父親是什麽時候找您交代這件事的?”


    蔣征鳴回憶片刻:“是四年前的一月份。”


    在這一瞬聞羨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像是浸在滿是寒霜的冰水裏,她指尖微顫地撫上滾燙的茶杯,垂下眼遮住了眼內所有的情緒。


    她一直以為這是聞天霖早就為她準備的,卻不想在時間上是那麽倉促。


    也是在四年前的一月份,聞羨和秦頌訂婚了。


    晚上八點。


    聞羨慢吞吞地走出了茶館,等她上了車她的腦子還嗡嗡作響,直到沈臨戈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聞羨,聞羨?羨羨,你怎麽了?”


    聞羨倏地轉頭看他,他的黑眸裏有掩飾不住的擔心。


    半晌之後聞羨忽然傾身抱住了沈臨戈,她緊緊地摟著沈臨戈的脖子,聲音發顫:“你抱抱我,我好冷。”


    沈臨戈在片刻怔愣之後伸手抱住了她。


    他的大掌輕撫上聞羨的黑發,低聲道:“沒事,有我在,不害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你這樣我很擔心。”


    聞羨沒有說話,隻是趴在他的肩頭喘著氣。


    車窗外樹影晃動。


    起風了。


    -


    聞羨是被沈臨戈抱上樓的,期間她一直靠在他懷裏沒說話。


    直到她被他放在沙發上,球球也顛顛地跑過來鑽進她懷裏她才緩過神來。


    沈臨戈蹲在聞羨身前,他仰頭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


    他漆黑的瞳孔裏映著她蒼白倉惶的小臉。


    聞羨張了張唇,卻發現自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下意識去牽沈臨戈的手。


    沈臨戈伸手將她的手攥在掌心,溫熱的觸感傳來,他的手寬厚、幹燥溫暖。


    聞羨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一點點恢複。


    她輕聲道:“戈戈,我..我父母的死好像不是意外,四年前的那個冬天,他們不僅給我和秦頌訂了婚,還提前給我留下了遺產。”


    “如果秦爺爺說的是真的,那百億資產他們也是那時候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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