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隻是夢。


    臥室內光線昏暗,小小的呼嚕聲在她耳邊響起。


    聞羨側頭看去, 球球閉著眼睛睡在她的身側,柔軟雪白的肚皮毫無防備地露在外麵,此時外麵的天隻微微放亮。


    她輕輕地坐起身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如今她的夢裏都是他。


    聞羨從沒有像此刻一般清晰地認識到,她喜歡上沈臨戈了, 她喜歡上了她自己親手畫出來的男朋友。


    她不是一個容易動心的人,聞天霖從小就教她不要輕易地去喜歡, 那樣太容易受傷了。


    但是常霜卻和聞天霖說的不一樣, 常霜告訴她不管是幾次都要勇敢地去愛,哪怕受了傷她身後還有爸爸媽媽能保護她。


    他們去世之後聞羨選擇了聽聞天霖的話,因為沒有人能夠在保護她了。


    如今不管是秦頌還是許初微,這兩個人都用事實告訴她, 不要去輕易喜歡。但是沈臨戈對她來說是完全一個不一樣的存在,他為她而生。


    聞羨之前曾問過他,他們以後會不會結婚。那時的沈臨戈問她,她喜歡他嗎?


    聞羨茫然地想,如今的沈臨戈似乎已經有了自己想過的人生,他生來並不是屬於她的,他屬於他自己。


    直到窗外朝陽升起聞羨才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她決定暫時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如今他的人生才剛開始而已。(?′3 e???)∫?羽( ?-_-?)e?`*)戀(*≧3)(e≦*)整(*  ̄3)(e ̄ *)理(ˊ?ˋ*)?


    她不想成為他的束縛。


    ...


    許家。


    剛化完妝的許初微拎著她新買的限量款包準備出門去赴約,客廳裏她的父親母親坐在沙發上,似乎在招待客人。


    她問過好之後便打算離開,他們的談話內容清晰地傳入她的耳內。


    “確定是和沈氏對接嗎?”


    “是,我忙了一個月就是在明城處理這件事。”


    “時間約在什麽時候?”


    “這周末,沈氏的總裁這周末會出現在賽馬上,聽說是朋友馬場開業,他去捧場。”


    “給我們多少時間?”


    “十五分鍾。”


    “足夠了!我這就去準備,對接人選我得斟酌一番。”


    許初微的腳步驟然停住。


    -


    “朵朵,我好困——”


    說著聞羨捂著嘴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她軟著身子靠在朵朵身上被拽著往外走,她昨天做繪畫作業一直到淩晨。


    聞羨沒有想到自己偷偷摸摸去看沈臨戈的時候還得帶上作業,這周她需要完成的作業是組合靜物的練習,她需要在一張紙上畫蘋果、盤子和高腳杯。


    她昨天畫了一晚上也隻勉強畫了一個盤子出來。


    這次去明城的隻有朵朵和聞羨,除了朵朵誰都不知道聞羨出門是準備去明城,朵朵還被聞羨勒令絕對不能告訴沈臨戈。


    於是她們倆一早就偷摸地溜到了機場。


    朵朵還在群裏向小姐妹們打聽沈臨戈的去向,最後她憑借著她神通廣大的姐妹團得知了沈臨戈的行蹤,他今天下午要去新開業的馬場。


    朵朵忙對聞羨道:“小姐,今天先生要去馬場,我找在那邊工作的朋友帶我們進去。”


    聞言聞羨振作了一點,她抱著畫板猶豫了一下:“他如果是去工作的我們會不會打擾到他,要不還是在外麵等他出來?”


    朵朵笑著摸了摸聞羨的腦袋,她溫聲道:“小姐,不管您什麽時候去什麽場合找先生,都不會打擾到他,先生他無所不能。”


    “而且..先生看到您一定很高興。”


    聞羨皺了皺小臉,不滿地嘟囔道:“才不會呢,他隻會凶我。”


    話雖是這樣說,但是聞羨心裏依然期待著看到沈臨戈的畫麵,她已經五天沒有看到他了,她想念她的崽了。


    明城。


    剛結束會議的沈臨戈下樓的時候池硯與已經在樓下等他了,池硯與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沈臨戈便上了他的車。


    池硯與瞥了一眼沈臨戈的穿著,歎道:“哥,你說你大周末的還忙著公事,我聽說下午還有不少人排隊等著見你。”


    沈臨戈應了一聲:“嗯,沈氏最新的一個房地產項目,下午要見四個有意向的公司代表。”


    池硯與不由輕笑:“不來沈氏見你,反而趁著你去馬場的時間來找你,想來這幾個都是托了關係找上門來的?”


    沈臨戈麵色淡淡的,他隨口道:“當年我父親生病的事不是全然沒有走漏風聲的,有幾個長輩幫忙封住了這個消息,他們來找我幫忙我不好拒絕。”


    池硯與啟動車子:“最後還是要看他們的質量和技術如何,多出來的機會已經是恩賜了。”


    等沈臨戈和池硯與到達馬場的時候不少人都已經到了,他們幾乎所有人都在等沈臨戈,他能答應參加這種活動是很難得的。


    池硯與笑著和趙誠打了招呼:“走,先去吃飯,吃完飯打會兒高爾夫再去馬場試試你的馬。”


    趙誠不著痕跡地側頭看了一眼沈臨戈,他壓低聲音問道:“太子爺今兒心情怎麽樣?我見好些人是帶著策劃書來的。”


    池硯與拍拍他的肩:“沒多大事,他早知道。”


    見池硯與這樣說趙誠才驟然鬆了一口氣,他真怕這些人是打聽到沈臨戈的行蹤之後自作主張來這裏找他的,要是沈臨戈不高興了,那今天這開業活動也別辦了。


    吃飯的時候沒人敢向沈臨戈敬酒,他的手邊也隻擺了一杯白水。


    池硯與隨口問道:“不喝點?”


    不知為什麽,沈臨戈聽到池硯與這句話臉上有了些許表情,他的眼神柔軟了一些:“不喝了,有人不許我喝酒。”


    池硯與:?


    池硯與狐疑地看著沈臨戈道:“是那個被你藏起來的小寶貝?”


    聽池硯與提起聞羨,沈臨戈的唇角邊有了些許弧度,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語氣帶著寵溺和縱容:“嗯,嬌氣的很。”


    池硯與神色一頓:“哥,你不會是...”


    池硯與剛想問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就在這時趙誠過來了,他彎腰湊到池硯與耳邊悄聲問道:“打高爾夫要不要我去找幾個..?”


    趙誠雖然沒明說,但是池硯與懂他的意思。


    池硯與低聲道:“不用,我哥好像不喜歡女人。”


    趙誠:“.......?”


    池硯與輕咳一聲:“我也不知道他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這個人活了二十六年,活得就像和尚一樣清心寡欲,我從沒見過他身邊有過人。”


    趙誠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懂了,我都明白,你不必多說了。”


    池硯與:“...你懂什麽了?”


    趙誠:“兄弟,我會保密的。”


    池硯與:“......”


    他總覺得趙誠誤會了什麽。


    -


    陽光大片大片地灑在嫩綠的草坪上,雪白的小球隨著球拍的揮動向遠方奔去,它飛馳的速度和方向都被人精心掌控著。


    池硯與遠看著球入洞之後才分出心神去看了一眼一旁的沈臨戈。


    沈臨戈此時已換了一身運動裝,時間已過去半小時他還坐在躺椅上看著手裏的資料,這是第三個項目對接人,他見完這個還需要再見一個。


    與此同時。


    聞羨貓著腰溜到了高爾夫球場,朵朵也壓低了身子跟在她身後。


    聞羨還掩耳盜鈴般地在臉上帶了一副墨鏡,她扒著牆角偷偷探出腦袋往左邊看了一眼,她一眼就認出了沈臨戈。


    看了一會兒聞羨有些不開心,她轉頭小聲對朵朵道:“朵朵,怎麽別人都在打球,就戈戈一個人還在工作,他好可憐。”


    朵朵:“......”


    不,他一點都不可憐,他是全明城最富有的男人。


    聞羨本來是不準備去打擾沈臨戈工作的,她打算等他忙完了再偷偷溜過去嚇他一跳,但是聞羨卻在這裏看到了一個她不想看到的人。


    ...


    許初微一直在做深呼吸,她的掌心已沁出了汗,幾乎要拿不住手裏的資料。


    直到沈臨戈的助理通知她可以出去了,她才勉強鎮定下來,她求了許久才讓許父把這個機會交給她,她決定不能搞砸。


    當許初微走到沈臨戈身側的時候,之前那個男人還沒有離開。


    沈臨戈淡聲道:“周一我的助理會通知你結果。”


    那男人連連點頭,又說了幾句話才離開。等他走後許初微提了一口氣,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沈總您好,我是黎城許氏的代表許初微,這是我們的策劃方案。”


    沈臨戈頭也不抬地接過了她手裏的文件:“你說。”


    就在許初微準備將背了無數次的稿子說出來的時候,有人打斷了她。


    聞羨看到許初微的時候簡直要氣死了,許初微在她麵前打探沈臨戈的身份也就算了,沒想到她還追到黎城來了。


    聞羨越想越生氣,她幹脆摘了墨鏡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聞羨快步走到沈臨戈麵前,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看,她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文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


    沈臨戈被人奪走文件,剛蹙起眉就聽到了這麽一句話,他有瞬間的怔愣,似是疑心他怎麽會在這裏聽到聞羨的聲音。


    沈臨戈立即抬眸和麵前滿臉都寫著委屈和不開心的小姑娘對視了一眼。


    沈臨戈:“.......”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怎麽都在誇我!嗚嗚你們也太好了叭!


    這章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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