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冶穿著白色的休閑長袖,露出脖頸,喉結微微滾動。


    宋詞見過很多男人,但從來沒有跟他一樣的。


    幹淨、溫和,讓人很想靠近。


    周雲冶正跟於衍說話,不經意抬頭了下,就看見後視鏡裏那雙灼灼的眼睛。


    宋詞實在不懂得隱藏情緒,那雙黑眼睛,幾乎把什麽都昭示得一清二楚。


    片刻,車子在停車場停下。


    風景確實很好,山清水秀,宋詞下車,從山上扶欄往下看,白色的沙灘,藍色的海水,一望無際。


    對麵不遠處,蔣義在跟她招手。


    周雲冶手裏拿著外套,下車朝她走過來。


    宋詞瞟他一眼,沒吭聲。


    從在下麵碰上,她就時不時偷瞄一眼,周雲冶笑了笑,問:“有事要跟我說?”


    別別扭扭的不是她性格,道謝而已。宋詞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道:“那天謝謝了。”


    “嗯?哪天?”


    宋詞眉頭皺起,盯著人,似乎很不快,就這麽被忘記。


    頂著這樣的目光,他想了一會兒,才有印象,“是那隻玩偶嗎?這這有什麽好謝的。”


    其實也是,人家買東西送的而已,順手給她再安慰一句而已。宋詞也覺得這麽磨磨唧唧的很不利落,說完也沒在繼續這個話題。


    怪怪的。


    她連忙轉移話題:“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出來放鬆放鬆。”周雲冶說,“你們呢?”


    “也是來玩的。”宋詞仰頭看著他,“那我等會兒找你玩。”


    周雲冶笑了下,點頭:“好。”


    於衍沒下車,宋詞扭頭看了一眼,“你們要去哪兒嗎?”


    “房間在上麵,開上去比較方便。”周雲冶說,“那你們先好好玩,我上去放東西。”


    宋詞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點點頭。


    等到車子開遠,蔣義兩人過來,拍了拍宋詞的肩膀,興致勃勃:“別看別看了,走了,這地方還挺好玩的,刺激,要不咱們去攀岩吧?”


    她收回目光,突然有些提不勁兒:“哦,隨便吧。”


    蔣義:“?”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事沒更新上,結果評論也沒辦法留言給大家說,抱歉抱歉,今天留言都送紅包。


    如無意外,每天中午12點更新。


    第14章


    初秋的天氣透著薄涼,但陽光透亮,一點都不顯冷。


    宋詞穿著衛衣短褲,光著兩條細腿,坐在旁邊戴護具,垂著頭,一頭紮眼的小辮子在胸前晃蕩。


    她有些怏怏的,原本興致勃勃的心情似乎受到了一些莫名的影響,也沒有碰見什麽讓人不喜的事,但就是有些提不起勁。


    周圍都是肌肉結實的大高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或者身材高大的成年女性。


    宋詞低著頭,拍了拍雙手雙腳上的護膝,安靜地拉筋熱身。


    蔣義戴好頭盔,湊過來挑釁:“比比?”


    宋詞心情正不爽,聞言瞥他一眼:“你別哭就好。”


    蔣義拍拍胸口:“哇,嚇死我。”


    穿上安全帶,兩人站在崖壁底下,攀岩館的人造牆壁有不同難度。宋詞掛好安全繩,手一扣,抓著石塊就猛地往上,蔣義急忙跟上:“你作弊!”


    “誰讓你磨磨唧唧的。”頭頂人丟下一句,轉眼間又往上幾米。


    林昭陽在底下給他們拍照。


    極限運動本就讓人熱血沸騰,更何況眼前挑戰的人還是個看著瘦弱的小姑娘。底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投在宋詞身上的視線就越多。


    看得瘦巴巴一隻,但力量很足,技巧和平衡感也很好,果然,比蔣義先登場。


    下麵響起稀稀拉拉的鼓掌聲,宋詞沒理,自顧自降下來。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宋詞一點都不像普通女孩,那些原本該有的柔軟與嬌弱,在她身上通通消失。她就像個男孩子,連蔣義都覺得,輸給她隻是在平常不過的事。


    “詞姐,厲害哦。”


    宋詞瞥他一眼:“你才知道。”


    蔣義跟林昭陽哭去了。


    出了汗,渾身熱哄哄的,發絲粘在臉頰上,宋詞抹了把臉,到旁邊拉了瓶礦泉水,咕咚灌下好幾口。


    正仰頭喝水,眼前落下一片陰影,很高大的一片,罩著人。


    宋詞還抬著頭,停住喝水的動作,斜了一眼過去:“有事?”


    麵前是個高大的男人,二十多歲的樣子,一頭黃毛,齜著牙:“剛看你爬得不錯,要不要比比?”


    她把人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擰好瓶蓋:“跟我比你也好意思?”


    黃毛說:“我讓你。”


    宋詞笑了,細眉揚起來,眼珠子轉了轉:“光比多沒意思啊。”


    “那你要怎麽?”


    “咱們賭錢怎麽樣?”


    那頭林昭陽跟蔣義看見,以為她有事,過來問。宋詞露齒笑,很靦腆:“這位大哥給我比賽,贏的人五百。”


    宋詞跟著人要往攀岩區走,被林昭陽拉住,“你比就比,非扯錢,掉錢眼裏了。”


    蔣義探頭補一句,努努嘴示意她看對方:“那哥們一胳膊頂你大腿粗,你不明擺著送錢嗎。”


    宋詞露出個笑:“輸就輸唄。”


    當然,她是不可能輸的。


    **


    周雲冶跟於衍四處閑逛,隨便找了個地方坐。


    初秋風微涼,吹得很舒服,陽光不烈,溫溫柔柔的,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意思。


    “你到底怎麽回事?”手裏捏著根煙,斜著眼瞟旁邊人一眼,“我說再喊幾個人非拒絕,就兩大老爺們有什麽好玩的。”


    周雲冶順著小道慢慢走,“你要去哪你隨便,不用管我。”


    “我要是不管你,你是不是這兩天都守著房間過了。”於衍捏著手機,琢磨著問,“要不我喊上瑞秋?”


    周雲冶一頓,也沒說話。


    於衍看他這表情,笑罵:“你怎麽回事啊,瑞秋還不滿意?”


    “不是。”周雲冶無奈笑了笑,“能別操心我嗎?”


    “怎麽能不操心,你媽都給我明示暗示多少回了。”


    周母這輩子把孩子培養到現在這樣,已經滿足了,要說唯一的遺憾,那就是遲遲沒有對象。但周雲冶總是不緊不慢的,讓她有力也無處使勁。


    “再說吧。”他走下台階。


    走了幾步,前麵傳來加油聲,人群圍著,看著挺熱鬧。


    於衍最喜歡湊熱鬧,二話不說,拉著周雲冶過去。


    **


    宋詞從小偷雞摸狗,掏鳥捉猴,是巷子口最鬧騰的那個,街頭巷尾的,見多了祝小玉抄著衣架追人要打的場景,兩層樓的屋頂不在話下,更別說這些年玩得瘋了。


    跟錢打交道,她隻有贏的份。


    哨子一吹,宋詞就蹭地晚上躥,小手細瘦,但力氣不小,抓在突出的石塊上,腳一蹬,整個人如輕燕,靈巧又利落。


    不過轉瞬的功夫,已經上到好幾米。


    黃毛緊跟其後,男女本就力量懸殊,更何況宋詞這差得不止一星半點,很快,黃毛就拉近的兩人的距離。


    下麵的起哄聲連連。


    反差之大,讓人感興趣,不管是黃毛意料之中獲勝,還是宋詞僥幸領先,都是此時喚醒眾人熱血的競技,這還是掛在懸崖上的比賽。


    周雲冶跟於衍過來的時候,兩人的賽程已經過半。黃毛已經超越宋詞,穩穩朝頂點進發,下麵的林昭陽跟蔣義抬頭看得心驚膽戰,既不想輸,又覺得贏的概率幾乎沒有,矛盾又緊張。


    “那孫子肌肉那麽大,有臉嗎跟宋詞比!”蔣義嚷道,“……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剛宋詞追上了!”


    林昭陽聽得頭疼:“你冷靜點好麽。”


    “我冷靜不下來啊!”蔣義猛地一回頭,“宋詞就代表了我!我能輸嗎!”


    他們咋咋呼呼沒注意,冷不防的,旁邊發出一道含笑的聲音:“你們還挺能玩。”


    蔣義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老板?”


    於衍笑吟吟地抬頭看宋詞,“這丫頭行啊,是吧老周,老周?”


    周雲冶看著高高掛在上麵的人,眉頭微蹙。


    崖壁上,黃毛已經領先宋詞兩米多,幾乎不可能獲勝。


    被汗水浸濕的衣服貼在身體上,手心冒汗,有點抓不住岩石。


    宋詞沉著臉,嘴唇抿成一條線,瞟了上麵人一眼,攀爬速度開始加快。


    很快,兩人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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