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灃衝圍觀人群道:“沒事了, 大家都散了吧。”


    這是在趕人了,圍觀眾人急忙散開。


    “有誰見到柏默,麻煩跟他說一聲, 我找他。”顧言灃又說。


    柏默是宴會的主人, 出了事本來就該找他。


    但有人不這麽認為。


    “你直接衝我來。”虞白攔住顧言灃, “這不關柏默的事。”


    她是出身自有錢人家沒錯, 但畢竟年紀還小, 加上性格比較直,很多事情就會想當然。


    顧言灃很平靜地說:“我是柏默邀請來的客人, 有事自然找他, 跟你說不上。”


    虞白一聽, 這不就是說她不配嗎?頓時更生氣了。


    “影帝有什麽了不起?你知不知道薑覓她其實喜歡……唔。”


    柏默剛好趕到, 一把捂住了虞白的嘴。


    “顧老師,不好意思。”柏默先對顧言灃道歉,然後才低聲對虞白道, “別胡說八道,你一邊去, 我來處理。”


    虞白還不甘心,掙紮著怒視顧言灃。


    柏默的女助理過來, 把虞白拉走了。


    柏默的經紀人一個勁朝顧言灃賠禮:“對不住,顧老師, 真的是很抱歉。客人一多,我們招呼不周,小姑娘不懂事, 給您道歉。”


    “對,是我的問題,顧老師你可別氣壞了身體。”柏默也道,“剛才那是我們一同學,有點衝動。覓覓,對不起,我代虞白跟你道歉,你原諒她好不好?”


    顧言灃不認識虞白,但對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秦彤是虞白的閨蜜,吳飛羽喜歡虞白……反正薑覓每次被人找麻煩,都能間接聽到這個虞白的名字。


    他看了眼薑覓。


    薑覓沒說話。


    這段劇情,書中也有過。


    不過,潑酒的人是秦彤。虞白護著秦彤,柏默護著虞白,把原主氣了個半死。


    “我沒關係。”顧言灃看向柏默,有點失望。


    進場之前,他看薑覓的態度就知道,她和柏默之間,肯定不是普通同學那麽簡單。


    後來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他便刻意沒去找薑覓。


    之前跟柏默有過合作,顧言灃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假如薑覓真的喜歡,他覺得……可以先考察一下。


    但柏默剛才明明看到了,這時候還想利用薑覓,實在過分。


    “可是,薑覓沒做錯什麽。”顧言灃不等柏默說話,話鋒一轉,“衣服可以不管,讓剛才那位姑娘當眾給薑覓道個歉,這事就算完了。”


    柏默想到虞白那性子,有些猶豫:“這……”


    顧言灃微微一笑:“我護短,且不講理,你們看著辦。”


    “好。”經紀人拉住柏默,一口答應下來,“我們這就去找虞白。”


    顧言灃點點頭,隨他們去了。


    柏默找到虞白的時候,有個中年男人也在。


    “虞總。”經紀人急忙上前打招呼,“怎麽親自過來了?”


    “小白給你們添麻煩了。”虞霖客氣地衝兩人點點頭,“到底怎麽回事?”


    柏默叫了聲伯父,然後把事情說了。


    不過當著虞白的麵,他隻說有點誤會。


    虞白看到父親過來,頓時底氣足了起來:“爸爸,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虞霖沒理她,皺眉道:“對方是顧言灃護著的人?”


    “是的。”柏默經紀人一臉為難,“虞總,您也知道,顧言灃的背景……”


    他點到為止。


    虞霖眉頭皺得更緊:“知不知道薑覓和顧言灃是什麽關係?”


    經紀人和柏默都搖頭。


    虞白搶著道:“薑覓前段時間好像訂婚了,多半就是和顧言灃,老男人。”


    “小白,去道歉。”虞霖想也沒想就道。


    虞白頓時就炸了:“爸!您讓我去道歉?顧言灃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影帝嗎?拿過影帝的人多了去了,說到底也不過是有人捧,靠的還不是錢!我們有錢,怕他幹什麽……”


    “傻孩子。”虞霖拍拍虞白的肩,“顧言灃可沒那麽簡單。”


    “對。”經紀人也跟著道,“顧言灃沒人捧。”


    “什麽意思?”虞白一愣。


    經紀人說:“顧言灃在娛樂圈這麽多年,不屬於任何一個派係,但他的資源從來不缺。剛入行的時候,有很多人找他麻煩,最後不管是什麽後台,隻要得罪了他,通通沒有好下場。顧言灃的背景深不可測,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虞白自然是聽不進去這種話的:“我看所謂的背景深不可測,其實就是沒有背景吧?以前說不定隻是他運氣好。”


    “你也不想想他姓什麽,別爭這些沒用的。”虞霖有點不耐煩,“我跟你一起去道歉,你必須去。”


    虞白沒受過這種委屈,眼眶一紅,轉身跑了。


    “給我回來!”虞霖真生氣了。


    “伯父別生氣,我去跟她說。”柏默追著虞白去了。


    虞白躲進了一個休息間。


    柏默敲了敲門:“白白,是我。”


    一分鍾後,門開了。


    虞白紅著眼眶強作鎮定:“你也是來勸我道歉的嗎?我不會去的。”


    “其實我都看見了。”柏默說。


    虞白一怔:“你,你說什麽?”


    “我看到你去找的薑覓。”柏默看著她說,“我也看到了,你故意把紅酒潑到薑覓裙子上。”


    虞白不住顫抖,連脖子都紅了,她不敢再看柏默,轉身想跑。


    柏默堵在門口,攔住她:“我不是來勸你道歉的,我隻是想說,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以權勢和金錢壓人嗎?為什麽現在要變成自己討厭的人?今天這事,是別人教你的對不對?”


    虞白呆住了。


    柏默伸出手臂抱住她:“去道個歉吧,別被人利用了。誰都會犯錯,改了就好。”


    虞白已經呆住了,迷迷瞪瞪地點了點頭。


    柏默拍拍她的背,笑著拉開門。


    虞霖和經紀人都鬆了口氣。


    幾人一起來到現場,找到顧言灃和薑覓。


    柏默的經紀人偷偷安排人小範圍地清了場,沒人過來圍觀。


    “對不起,薑覓。”虞白其實還是不想道歉,但想到剛才柏默那個擁抱,她又忍不住有些得意,“今天是我不對,我賠你一條裙子吧。”


    “是我教女無方,導致她性格衝動又莽撞,但確實沒什麽壞心眼。”虞霖緊接著開口,遞給薑覓一張金色的卡片,“薑小姐別生氣了,伯父跟你道歉,以後虞家的酒店隨便你住。”


    薑覓看了顧言灃一眼,沒接虞霖的卡:“道歉就行,酒店我就不住了。”


    虞霖看看顧言灃,也沒堅持:“難得見到顧老師,這裏太吵了,要不要去樓上坐一坐?”


    “不用了。”顧言灃態度看起來還是很溫和,行動卻不怎麽給麵子,“我們還要回去洗衣服,就先告辭了。”


    虞霖:“……”


    幾人將顧言灃和薑覓送到門口。


    外麵還有媒體拍照,顧言灃微笑著道別,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回到車上,薑覓想把衣服還給顧言灃。


    顧言灃攔住了:“沒關係,穿著吧,回家再換。”


    “哦。”薑覓應了一聲,乖乖坐好,非常抱歉,“對不起啊,顧老師。”


    顧言灃似乎有些累,正在揉眉心,聞言看過來:“怎麽了?”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來柏默的生日會,就不會遇到後麵這些事情。”薑覓擔憂地說,“今晚那麽多人在,他們會覺得你脾氣大嗎?會不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


    “沒關係。”顧言灃笑笑,“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我脾氣不好。”


    薑覓才不信,顧言灃那麽溫和,怎麽可能脾氣不好?都怪她。


    “而且,如果不是你,我也會去參加柏默的生日會。”顧言灃想了想,故意道,“之前合作過,我對他印象還不錯。”


    薑覓不是很想討論柏默,低著頭說:“就算你去參加,如果不是我,虞白也不會過來挑釁……”


    她扭頭看著窗外,不想說下去了。


    她知道,顧言灃那麽好,肯定不會怪她。


    顧言灃側頭看了她好幾秒:“心情不好?是因為柏默還是虞白?”


    薑覓不懂顧言灃這話什麽意思,有些慌亂地看著他。


    顧言灃有些不忍,又掩飾道:“同樣是同學,他倆站在一邊,你是覺得委屈嗎?”


    “不是。”薑覓否認,“我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


    她連說了幾個不委屈,但越這麽說,心裏越難受,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裏打轉了,急忙轉頭去看窗外。


    怎麽能不委屈呢?


    她明明也是個富家大小姐,父母寵愛,又是超級學霸。


    結果莫名其妙穿到這見鬼的世界,有那麽奇葩的養父母,重新參加一次高考,還非給她安一個暗戀對象和情敵,她連解釋都沒法解釋……現在還連累顧言灃。


    委屈死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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