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時被關在牢房內,司清玉微微踉蹌的站起身子,走到牢房前看向外麵,卻是何物都無,整個牢房安靜的就像世間徒留她一人。


    司清玉眉頭緊鎖,捂著胸口隻覺這裏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


    她走到一個角落坐下,雖然司清玉現在完全不明真相為何那些人要關她在此,但是她倒是真的想看看那個幕後之人,如此對她緊追不舍,莫不是對她有何誤解?


    司清玉歎了一口氣,微微攏了攏衣襟,這個地牢陰冷潮濕,正常人若是在這待個幾天恐怕都會染上一些寒氣。


    她雙手抱膝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想著對策,可按現在看來唯一的可能就隻有見這幕後之人了。


    ......


    回鄉鎮的酒樓內,洛少煊有些不耐的敲著桌子。


    為何子良還不來找他?


    現在都酉時了,他還想和她快些用晚飯呢,莫不是她忘了。若是這般他定要給她點懲罰,洛少煊不愉的想著。


    可是不知為何。


    洛少煊手輕輕的撫上心口處,他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甚。一臉燥意的揮袖將茶案上的茶具掃落在地,冷著臉奪門而出。


    而醫館這邊趙四喜此時在藥櫃上雙手撐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門口,時不時便哀歎一句:“唉......司大夫怎麽還沒回來啊!太陽都快下山了。”


    趙四喜無聊的趴在櫃上,一臉怏怏的模樣。


    驀然感覺門口有人走了進來,趙四喜驚喜的抬頭:“司大......”沒等她喊完,抬頭看見的卻是洛少煊一張森冷布滿陰霾的臉。


    趙四喜身子一抖,幹笑的看著他:“原原來是洛公子啊......”


    洛少煊將醫館內掃了一圈,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雙眸陰鷙的看向趙四喜,聲音似要凍傷人:“她人呢?”


    “司司大夫她沒沒有同我一起回來......”趙四喜聲音都在打著顫。


    “什麽?”洛少煊眯著鳳眸危險的看向她,臉色愈發可怖,一字一頓:“你說她沒跟你回來?”


    趙四喜簡直快要哭了,這洛公子當真是可怕:“我在村子裏沒見著司大夫,我以為司大夫先回來了,所以跑回來之後才發現司大夫不在...... ”


    洛少煊死死的攥緊拳頭,忍住要將她脖子擰斷的衝動,他咬著牙眼裏閃過一絲猩紅:“那你為何不來告知我?”


    “我...我以為司大夫是叫村民請進屋子了,所以才沒瞧見,打算在醫館等她......”看著對麵男子的臉色愈發的嚇人,趙四喜垂腦袋不敢與他對視。


    “若不是子良重視你。”洛少煊目光冷冽的看著她,後麵的話沒有再說,冷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待洛少煊消失在門口後,趙四喜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全身都在發抖冒著冷汗,她方才,方才真的以為洛公子會殺了她。


    第44章 疼痛


    司清玉在牢裏已經呆了一天一夜了。


    期間她未見到任何的人, 沒人給她送飯或者送水,也因為地牢的潮濕身上的濕氣愈來愈甚,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無力。


    她撫著額頭坐在角落裏, 不明白抓她來這裏的人到底何意, 也不來見她,難道是想將她這般活活餓死?


    司清玉自嘲, 看來他們是想讓她當一個餓死鬼。


    她扶著自己的膝蓋勉強站起來,吸了一晚的潮氣, 呼吸道難受得很,捂著鼻子走到牢前抓著牢杆看向外麵,哪怕知道不會有人回應她, 還是忍不住拍了拍牢杆:“有沒有人?咳咳咳......”


    剛一開口喉嚨便一陣癢意, 幹澀的咳嗽起來。


    司清玉扶著牢杆蹲在地上, 劇烈的咳嗽, 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又幹又痛, 咽口水都難咽。一股暈眩恍惚感襲來,司清玉揉了揉眉心想站起來往裏走,卻沒走兩步便摔在了地上。


    頭好暈......


    司清玉倒在地上模模糊糊的看見有人打開了牢門, 有兩個人走到她麵前直接一人一邊架起她的手臂將她抬出了牢裏。


    她看著兩人將她抬至一個木架上,雙臂以大字型綁在架的兩邊,然後兩人一聲不吭的站在旁邊。


    司清玉在她們抬的過程中清醒了些, 她掙紮著想掙開緊緊束縛她手臂的繩子,卻絲毫沒有用處。司清玉喘了兩口氣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子,聲音沙啞幹澀:“你們到底是誰?抓我到這裏到底何意?”


    兩個女子都麵無表情, 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司清玉深深的皺著眉頭,知曉她們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抿了抿幹燥的嘴唇:“可否能給我一碗清水?”


    終於,一側的女子有了些反應,她瞥了司清玉一眼:“死期快到了,還喝什麽水。”


    動了動被綁得充血發麻的手,司清玉無力的苦笑:“死前能喝上一碗清水也是一件美事,畢竟渴死可不好受......”


    “嗤”女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繼而又麵無表情沒有再理會她。


    唉,這人當真是小氣,隻是一碗水罷了,這般都不願意,看來接下來不好受了。


    前麵的木門被打開,進來了一個穿著灰色衣袍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冷冷的看了司清玉一眼,轉頭吩咐一旁的女子:“可行刑。”


    “是!”


    女子走到不遠處放置刑具的地方,抽出了一條長鞭,這條長鞭似是特製的,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司清玉甚至能看見鞭上那些幹枯發黑的血跡。


    女子拿著鞭子走到司清玉麵前,對著她陰測測一笑:“司大夫,對不住了。”


    話裏卻沒有帶一絲愧疚,甩了一下鞭子便想朝司清玉抽來。


    “等等!”司清玉啞聲喊道,扯得喉嚨一陣發癢,又猛得咳了起來。


    女子看了身後的中年女子,見她點頭後才放下了鞭子。


    司清玉半垂著眼看著她手上的鞭子,這鞭子若是抽在她身上,她不得去了半條命,司清玉看向後麵似乎能做主的中年女子:“即便是死,我也想死個明白,不知我到底如何得罪你們,你們要這般將我趕盡殺絕?”


    灰衣的中年女子慢悠悠的走到司清玉的麵前,冷冷一笑:“得罪了誰你都不知曉?”


    司清玉沉沉的看著她,搖搖頭:“我從未對誰表露過惡意,也不曾記得得罪過誰,莫不是這中間有何誤解?”


    “誤解?”中年女子摸了摸下巴:“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說著她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司清玉的手臂:“唉,司大夫我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說完中年女子走開了幾步,對著拿鞭的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點頭會意,轉回頭對著司清玉猙獰一笑,鞭子狠狠的甩了上去。


    “唔!”司清玉悶哼,鞭子從她的左肩斜著抽下,哪怕是隔著衣服都能直接刮掉裏麵皮肉,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叫她眼前一陣發黑。


    “等等!”司清玉抬眸艱難的叫住正打算出去的中年女子,她喘息了一聲:“我......要見你們的主子,既然你不能做主,便叫你們主子來,我想問清楚。”


    “嗬,司大夫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罷。”女子嘴角掛著嘲諷,說完冷哼了一聲離開了地牢。


    拿著鞭子的女子更是肆無忌憚,笑得一臉惡意,猛的抬起手,每一下都極其用力的甩在司清玉的身上。


    “唔”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讓司清玉受不住的悶哼,雙手條件反射的掙紮起來,卻一切都是徒勞。


    一直到最後司清玉不曉得自己一共受了多少鞭,她此刻全身都是血,痛到極致麻木叫她連喊都喊不出聲。無力的垂下腦袋昏了過去。


    昏過去的司清玉隱隱聽見一些人說話的聲音。


    “大人,她昏過去了。”


    “哼,給我將她潑醒。”


    “是。”


    然後司清玉聽到了腳步聲,一桶冰冷的冷水潑向了她,司清玉狠狠的抽了一口氣,傷口疼得整個人都有些抽搐。


    她艱難的半睜開眼,入目的便是一個藍底鶴圖的官服,她緩緩的將目光往上抬,隻見一個中年女子一臉傲慢的俯視著她。


    見她醒來,中年女子嘲笑了一聲:“呦,司大夫醒了?司大夫可能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罷?”


    “你是......誰?”司清玉氣息微弱,虛弱的吐著字。她其實想問的是為何要抓她,為何要這般待她,她做錯了什麽。


    隻是司清玉已經沒有力氣多問了。


    穿著官服的中年女子伸手抬起她垂下的臉,一臉可惜的說著:“多可惜啊這張臉,想得這般模樣也確實是有這能力叫那些小公子趨之若鶩。”


    此時被她捏著下巴的司清玉不得不正麵麵對著女子,她這時才看清了女子的臉,眼底有一絲詫異,此人竟是穆侯!


    司清玉曾進皇宮麵過聖,恰好當時穆侯就在那,她們隻有過一麵之緣,怎會是她?穆侯抓她是為哪般?她何時得罪過她?


    看著司清玉那滿眼的疑惑,穆侯冷冷一笑:“司大夫是想知道本侯為何要抓你?”


    是。


    司清玉虛弱的點了一下頭,連著做這般簡單的動作都讓她覺得異常困難。


    穆侯鬆開了她的下巴,麵色陡然陰沉:“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合計害死了本侯的女兒,難道本侯不該這般做嗎!”


    穆世女?


    穆世女不是自己暴斃而亡的嗎?這與她何幹?


    司清玉咽了口唾沫,勉強開口:“我與...... 世女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


    “為何?你問本侯為何?你們這對狗男女背著本侯的女兒私下相會,還將她害死,你竟還敢在本侯麵前裝瘋賣傻!”穆侯雙目赤紅麵色猙獰,拿起旁邊人的鞭子便狠狠的抽向司清玉。


    “唔”這盛怒下的一鞭子力道可不輕,直接將司清玉側臉下顎的位置抽出了血痕,司清玉無力的垂下頭,嘴角也因為剛剛那一下開始冒血。


    穆侯陰狠的看著她,解恨的將鞭子丟給女子,上前再次捏起了司清玉的下巴:“現在司大夫可知道了我為何綁你?”


    司清玉的眸中已經模糊一片,她看不清東西,她隻覺身上痛極了,哪怕上一世死的時候都未經曆過如此的痛楚。


    她微微掀了掀唇,卻說不出話,她想說世人皆知穆世女發瘋屠了洛家全家,而後才自斃,為何這般能怪在她的身上?她不懂。


    “本侯知道你想說什麽。”穆侯將手背在身後,向旁邊走去:“你覺本侯的女兒是自己暴斃而亡的,不能怪你?”


    “可若是不是你們所害,是你們在她身上放了蠱蟲才會叫她這般!”穆侯一臉憤恨的怒吼,她眯著雙眼看著司清玉冷笑:“你們當真以為你們能瞞天過海?”


    至此至終都是穆侯在那自說自話,司清玉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就像一具屍體一般。


    “本侯倒要看看那個洛大公子有沒有這般本事來救你,若是真來了......”穆侯陰毒一笑,瞥向一邊綁著一動不動的人:“那本侯便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如何?”


    綁在木樁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她動了動手指,無力的垂著頭,艱難道出最後幾字:“別...... 動他......”說完便身子一軟再沒有動靜。


    “哼。”看著昏死過去的司清玉,穆侯看向一邊的女子吩咐:“將她關進牢房,等那奸夫來了再一起處決。”


    一旁的女子點頭哈腰的應是。


    穆侯回頭再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司清玉,隻覺心情舒暢,等兩個狗男女齊了再叫他們要生不得要死不能,她一路這般想著走出了地牢。


    地牢裏的兩個女子將繩子解下,將昏死過去的司清玉再次抬回了牢房裏,鎖上牢門,哼著小曲兒也離開了地牢。


    昏暗的地牢裏唯剩下渾身是血仰躺在地上的人兒。


    冰冷的地麵帶著一股寒意滲入肌膚,司清玉慢慢恢複了一點意識,眼睛微微的睜開了一條縫,視野裏一片漆黑,她能感覺到生命力在流失。


    她大概要不行了。


    少煊...... 對不起,她不能給他答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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