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天中午,還有今天晚上都在這裏吃,林華煥除了給他們帶來禮物之外,還有昨天買的肉,半隻雞,也給外公孝敬一點零花,不過他們說什麽都不肯收。


    說讓他自己存著,以後娶媳婦。


    曉曉看外婆回來了,興奮衝上去抱住她的腿。


    楊萍看到他們兩個同樣很高興,立刻張羅著進廚房,問他們想吃什麽,她給他們做。


    在曉曉不知道的地方,溫今堯慢慢的走到了他們院子旁邊,站了好一會兒,聽著裏麵傳來的隱隱說笑聲,臉上有些黯然,之前他們家也是這麽熱鬧的,但是沒有了,爸爸媽媽被送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之前對他和藹的人全部變了一副麵孔,讓他覺得陌生和恐懼,他和爺爺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他們現在還借住在別人的家裏,他希望自己家的房子早一點做建好,就算很差,比不上原來的房子也好,他們以為自己感覺不出來嗎,他們都不喜歡自己。


    今天這個小妹妹跟村裏其他人不一樣,她會主動笑著跟他說話,不會對著他指指點點,也不會欺負他,他感覺到了久違的善意。


    聽了一會兒,他轉過身去,繼續撿石頭,他要早點把那些碎石撿出去,爺爺說了,這個要圈起來種菜,他們家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了,要靠自己,他年紀還小,也能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


    楊萍回來了,這代表著其他地方也下工了,最先來的是林青石,然後是衛喜樂和林華坤。


    看著他們,衛三全和楊萍都是一臉笑容,隻是可惜兒子他們不在。


    他們戶口不在村裏,在公社也分了房子,平時住在公社比較多。


    衛喜樂擺擺手,吞下媽做的燜雞:“我去找我哥了,他忙著呢,要寫什麽標語,嫂子也是,婦聯有工作,已經加班好幾天了,華煥還有假期,不著急。”


    曉曉在楊萍的懷裏,看著麵前的碗,眼巴巴:“外婆,我要吃雞翅膀。”


    “你吃雞腿吧,雞腿肉多。”


    “不,雞腿給外公外婆吃。”


    “不用,我們不喜歡吃雞腿,你吃啊。”楊萍臉上笑開花,外孫女這性子,太可人疼了。


    她說著不喜歡,但是誰會真的不喜歡?


    那可是肉。


    林華煥把雞腿的肉撕了下來,每人分一塊。


    好了,這下大家都有。


    衛喜樂看著兒子女兒,笑了。


    看著女兒臉上的表情,楊萍滿足的把肉放進了嘴巴裏。


    女兒現在的日子過得不錯,當初沒有選錯人,當初衛喜樂還沒嫁人的時候,是村裏出了名的村花,求親的人差點把他們家的門檻給踩破,好一番挑選,才挑中了林青石。


    當時還有公社的工人來求的,隻是女兒堅持不要,現在看女兒這夫妻和睦、子女孝順的模樣,她的選擇沒有錯。


    外孫女現在年齡很小,不過從現在的模樣,也能猜到以後的盛況,以後女兒也要經曆她當初的煩惱了。


    不過外孫女還小,她看向外孫,華煥的人生大事該提上日程了,他已經二十了。


    “有沒有人上門去打探華煥的事?”


    衛喜樂小心的看了一眼林華煥,臉上的表情有些擔憂:“還沒有,我們不著急,看孩子喜歡。”四兒子對象現在剛去世,談這個也太過分了。


    從女兒的神色察覺出不對,楊萍立刻知道這裏有什麽內情,轉移話題:“華煥之前很喜歡我做的棗糕,現在還喜歡嗎,外婆給你做,你們媽媽學了點手藝,但不是我說,這些我做的更好吃一點……”


    下午他們都回去了,林青石還要回去負責村裏的大小事務,楊萍也要下地,衛三全也是,他雖然清閑,但也不能一直不露麵。


    接下來幾天,林華煥都沒有空閑,一直走親戚,林華煥幾年沒回來了,不說別的,上門去坐坐是應該的。


    這些親戚關係也不遠,逢年過節都是有來往的,曉曉也跟著不得閑,其他人都有事情做,就她一個年紀還小沒事做的,衛喜樂也很放心,瞧著華煥抱著不願意撒手的那個勁,就知道他會好好照顧女兒的。


    曉曉:“……”


    還說早點吧她記得的東西寫下來呢,這根本沒有時間啊。


    走完了親戚之後,曉曉以為結束了,結果媒人上門了,凡是知道林華煥條件的,家裏有適齡女孩的就沒有哪個不動心的,自己有本事,是軍人,爸是大隊長,媽是小學老師,家裏有青磚大瓦房,兄弟多,都有出息,都是助力,就是下麵兩個年紀還小,還看不出來,但是就算再怎麽樣,有爸媽在,以後也差不到哪裏去,沒有拖累。


    而且這時候人普遍認為,隻要是軍人,就沒有幾個品德不過關的,嫁進去以後,男人每個月有工資,住的是好房子,吃的是好東西,這就是掉進了福窩裏啊!


    曉曉這幾天已經把附近的媒婆都認了個臉熟,一個不成還有下一個,反正怎麽都不願意死心,也幸好這個時候大家都要上工,經常請假不好,除非必要都不請假,不然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在下工這段時間林華煥就避開去找他的朋友,去找他的同學,或者是上山,砍柴割草挖野菜,反正隻要他想,他總能找到事情做。


    因為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就算他年紀是該成家了,衛喜樂和林青石也沒有催他,曉曉裝作不懂,問了很多梅素卿的事。


    她要知己知彼。


    林華煥沒有告訴過妹妹那是死亡,她問自己這些,他說了不少。


    曉曉是一個很好的聽眾,看著他壓抑著感傷說著他們的點點滴滴,曉曉有些理解了,為什麽見到長得像梅素卿的女主後,他會喜歡上她。


    他用情很深。


    卻沒有機會好好對她,所以就好好對長得像她的女主,有求必應。


    他的心裏應該隻有一個人吧,所以女主喜歡上了別人,他也願意在在背後默默守候。


    這種行為,更像是一種補償?


    母胎單身的曉曉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對這些情情愛愛的,她從來沒有弄懂過。


    不過……要是萬一,梅素卿沒死,或者是她的閨蜜也穿書了呢?


    曉曉一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熱血沸騰:“四哥,素卿姐姐去哪裏了啊,她什麽時候回來?我好像見見她啊,她一定是一個溫柔又強大的人。”俗話說的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找到屍體,就不能先下定論。


    第八章


    這段時間王月桂和林秀紅都來的很勤快,王月桂在這方麵比較好一些,她有底線,知道分寸,曹飛燕沒有出現,卻會使喚孩子過來,然後在背後攛掇孩子爺爺奶奶來討要東西。


    一會兒說這個他們沒有吃過。


    一會說他們衣服壞了。


    他們兩個是長輩,送東西孝敬長輩是應該的,如果曹飛燕自己出場根本達不到這種效果,隻不過衛喜樂可不慣她這種壞毛病。


    沒錯,小叔子是年紀輕輕就犧牲了,但是也做了相應的補償啊,那時候收到一大筆補償金,足夠把家裏孩子養大,給他們娶妻生子,而且她自己不是安排了一個倉管員的工作嗎?


    她沒有學曆,也就是識得幾個常用字,倉管員要記錄,她的文化程度還是有點欠缺的,但是因為這個情況,部隊的人考慮她的辛苦,才給她安排了這個職位,還有兩個老人,他們還能幹活,幫著照顧家裏,要說日子難過,真的難過不到哪裏去。


    華煥剛回來的時候送的那些那就算了,兒子出門四年,付出那些不過分,還能換來一個好名聲,但要是還想要更多,沒門!


    就算推出孩子、老人來,她也是有理的,貪心不足蛇吞象,她可不會慣她這毛病。


    說什麽就說沒了,用完了,她也不怕人家說,華煥給他們送的東西她早就宣揚出去了,不怕她在外麵亂說敗壞口碑,大家都有眼睛,他們拿著東西走,不少人都看見了,要是鬧,隻會讓大家說她老糊塗。


    幾次來都沒帶點什麽回去,方盼春拉長著回去了。


    老二家的真不懂事,老三那邊孤兒寡母的,多照顧照顧怎麽了?都是一家子兄弟,沒得這邊大魚大肉,那邊啃野菜團子的吧?


    小四回來那個包裹裏不知道帶了多少好東西,之前分的那點根本沒多少分量……


    她選擇性的忽視了份數。


    ******


    曉曉這幾天隻能偷偷摸摸的東西一點西寫一點,根本沒有一個比較大段的空白時間做自己的事情,因為林華煥太喜歡拉著她了,去哪裏都要拉著她,她哪裏有什麽時間,要是讓他們知道她會憑空消失,或者是憑空拿出紙筆,還能夠寫字,那就要出問題了,她不想冒這個險,林青石之前就是當兵的,四哥哥現在正在役,觀察力都比常人要出眾。


    到了休息日的時候,他們二哥三哥也回來了,他們都在省城政府上班。


    二哥和大哥是雙胞胎,不過大哥現在還單著,二哥已經成家生子。


    三哥的好事將近了。


    真要說起來,他們家都比較晚婚,大哥二哥已經25歲了,三哥也23,一般這個年紀,都生了幾個孩子了。


    這次回來,二哥林華楊帶著一家子都回來了。


    帶著他媳婦雲薇和一歲大的兒子林振江,有的時候曉曉很慶幸,因為就差那麽點歲數,要是自己侄子比她大,那就尷尬了。


    曉曉對這個二嫂見的不多,因為他們都在省城工作,分了房子,一家三口逢年過節才會回來。


    雲薇是一個留著兩條大辮子,膚白皓齒的北方妹子。


    曉曉挺喜歡她的。


    她有點“小小”的顏控,二嫂是個長相大氣的北方女人,為人熱情,做事利索,相處起來,很難產生什麽負麵情緒。


    要說起來,他們家人的長相都不錯,衛喜樂是村花,林青石當初抱得美人歸一大重要原因就是他長得好,她點頭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轉業有工作,另外一個就是身高長相,對比一下其他來求親的人家,林青石是長得最符合審美的。


    林華鍵到林華煥四個長得都比較像林青石,林華坤和曉曉更像衛喜樂。


    一歲多的林振江小朋友現在看來比較像媽媽,白皮膚,大眼睛,可人疼,不過林青石和衛喜樂重視歸重視,說疼愛,到底是不如自己身邊的女兒,畢竟孫子是個男的,他們生了五個臭小子,隻稀罕閨女,孫子又被他們爸媽帶在身邊,他們一個月也就能見幾次而已,缺乏長時間的相處。


    二哥三哥回來了,曉曉就想著該怎麽給他們打打預防針,跟他們科普一下現在的這股歪風邪氣,讓他們謹言慎行。


    二哥因為說了不當言論被對頭舉報而送去改造什麽的,實在是太冤了。


    三哥是什麽原因來著?曉曉想不起來,隻知道他似乎是遭遇了什麽不公的對待,自己辭職了,然後回來一直消沉沒有生氣。


    林華煥看到兩個哥哥,興奮的拉了他們練了一場,他們兄弟自小就是被林青石摔打大的,不過現在是文職的林華楊和林華澤加起來也不是林華煥的對手了。


    林青石在一旁看的手癢,也加入了進去。


    曉曉在一旁看的眼睛發亮。


    她在末世掙紮求生,多少也學了點本事,但那都是野路子,自己琢磨偷師學來的,現在這不是擺在眼前的機會嗎?


    曉曉的樣子,他們都看到了,練了一場,出了汗,林青石抱起在一旁的女兒:“曉曉,你想學嗎?”


    “想!”


    回答的又快又響亮。


    林青石哈哈笑了:“好!不愧是我的種,等你再大一點,爸爸教你!”


    衛喜樂瞪他:“你說什麽呢,這可是女兒,女兒要是練的五大三粗的怎麽辦?”


    林青石眉毛動了動,不以為意:“不會的,這要掌握方法,身手好了,以後遇到危險,自己就能應對。”


    這個也是,不過衛喜樂嗬嗬了,就男人心疼女兒的那個勁兒,跟他一起學拳腳,有他心疼的,到時候他要是還堅持,女兒也不反對,她也不管了。


    女孩子能幹總不是壞事。


    林華楊表示他期待後麵的發展,而且他的兒子以後大了一些,他也決定要讓他捶打捶打,男孩子,就是要多吃苦。


    以前他也有機會進部隊的,隻是他個人意願不在這個方麵,他爸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反對,給了他們充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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