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一聽都傻了眼了,找不著人,怎麽就找不著人呢?


    詢問地看向蕭家娘子,蕭家娘子極是無奈的道:“不信,你給四處找找。”


    剛剛衙役不是也四處找了,正是沒有找著人,這才走的。


    “昨晚我看著孩子進屋裏睡的,怎麽會不見了。”一臉的不相信,蕭何往屋裏找去,那窗是開著的,往外麵的院子尋著,院子根本沒有藏人的地兒,看了一圈,愣是沒見著人。


    “哎喲!”這時候一道輕呼聲傳來,蕭何尋著聲音找了過去,一看劉元正從那狗洞裏鑽進來……


    怪不得找不著劉元呢,這人都跑外麵去了,他們又怎麽會找得著。


    爬了一身的灰,劉元也渾不在意,笑著朝蕭何道:“蕭伯父,他們都走了?我在外頭聽著動靜才爬起來的。”


    一點沒有爬了狗洞不好意思,反而隻有慶幸。昨天大半夜的敲門,可見蕭何家已經被人盯上了,曹參那裏,一定也有人要盯著,劉元知道,自己不好再待在蕭家了。


    “走了走了,虧得你機靈,聽見聲音趕緊的藏起來。這告密的人,一準是隔壁家的。”蕭家娘子行來一邊給劉元拍拍身上的灰,一邊恨恨地朝著一旁瞪了一眼。


    “伯母,將來我們再報仇。”劉元看出了蕭家娘了的心思,哄著人如此地說。


    “你把孩子安頓好,你們幾個嘴都嚴實些,我先去縣衙。”這還是為吏的人,看著時辰也該去了。


    劉元道:“伯父既有救阿翁阿娘的辦法,不如將我交到縣衙去吧。”


    這話一出,蕭何毫不猶豫地拒絕,“這不可!”


    “蕭伯父且聽我一言。凡事攻心為上,雖然我不知道蕭伯父有何辦法救出阿翁跟阿娘,而眼下因為有人告密,雖然沒能從蕭伯父家中找到我,縣令必對蕭伯父生了疑心,此情此景下,蕭伯父不管說出什麽樣的話來,縣令都會懷疑伯父。如此伯父要在縣衙做事,必會事倍功半。”


    “何不以劉元為入口,先打消了縣令對你的疑心,在縣令高興之時,再做其他事?”


    劉元一通話說出來,蕭何頓住了,不確定地看著劉元,劉元一臉認真的道:“請蕭伯父相信元,元不怕吃苦,也不怕縣衙,隻要能救出阿翁和阿娘,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這也是我想到,能幫蕭伯父的。”


    剛剛那些人那樣的衝進來,就可以看出沛縣的縣令對待拿下他們一家是什麽樣的心情,劉元不確定曆史上蕭何是用什麽樣的辦法救出呂雉,身臨此境,她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外麵兵荒馬亂,比起在外麵怎麽死了都不知道,倒不如用自己幫蕭何取得縣令的信任,之後再想辦法救出他們一家子。


    “我看這主意不錯。”這個時候一人推開門走進來,屋裏的人都大吃一驚,蕭家娘子立刻就問了蕭何,“沒拴門?”


    還真是沒拴的蕭何不敢應聲了,倒是對來人作一揖,“敬伯!”


    曹參,字敬伯,正是劉邦開國之後繼蕭何的大漢第二位丞相。


    各自打了個招呼,曹參道:“我那頭也叫人搜了一遍,也是找這孩子的。聽聽這孩子說的話,還有昨天我們那一合計,倒是可行。”


    比起蕭何的敦厚仁慈,曹參看得更清楚,他們想要救出劉家家眷最關鍵就是要得縣令的信任,眼下縣令對他們已經起了疑心,這樣的情況下是不利於他們做事的。


    劉元雖然年紀小卻懂得這個道理,也願意用自己來換取救回家人的機會,倒是個聰明仁厚的孩子。


    從前就挺喜歡劉元的人,此時就更喜歡了。


    蕭何也是聽得進勸的人,劉元將原因說得很明白,曹參也點得夠透徹了,他要是還不明白應該怎麽取舍,也不可能是那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蕭丞相。


    “劉元,你心裏雖然有了準備,我們還是與你說一說,進了縣牢也不要怕,我們會想辦法救你們一家出來的。”蕭何是不願意用這樣的辦法做成這件事,可是第一步的信任又需要劉元這一顆棋子,自然隻能同意送劉元往縣衙去。


    “蕭伯父,我明白的。”主意都是劉元出的,她隻會感謝同蕭何和曹參,哪裏會怪他們。


    “我看這人呐,還是我給送去的啊。”既然蕭何都同意這般行事了,事不宜遲,曹參立刻出聲把事情攬身上。


    “正好他們搜了我家,我這出來閑逛閑逛,沒想到竟然讓我捉到了一個小逃犯,這縣令得賞我。”曹參上前牽著劉元的手一副財迷的樣子,劉元搖頭晃腦地配合道:“然也。”


    “好丫頭,劉季能有這樣的女兒,實在是生平大幸。小小年紀識大義,知取舍,將來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女郎!”曹參毫不吝嗇地誇讚劉元,畢竟家逢劇變,小小的女郎臨危不亂地求救,還能想到幫他們取信縣令,不錯。


    “想要當個了不起的女郎,得先識字,讀書。”劉元趁機順竿子爬,提出要讀書識字。


    曹參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結果劉元睜著大眼睛看著他,曹參呆滯半響反應過來,“朝廷明令藏書。”


    “我隻要讀書識字,不藏書。”劉元俏皮地眨眨眼睛如是說,曹參頓了半響卻笑了,“對,對,對,讀書識字而已,從前我這腦子裏也記了不少書,能教能教的。”


    “多謝曹叔叔。”劉元聽著曹參一答應,立刻朝他作一揖,謝過他答應了。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你這一回進去,萬一出不來怎麽辦?”平常沒事也隻當劉元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跟著劉邦四處晃蕩的,劉邦也不怕教壞了孩子。


    出了事這才發現,這孩子膽子不是一般的大,腦子也好使,還知道要讀書,想想家裏那些孩子逼著讀書識字都不肯,曹參輕輕歎一口氣。


    “有誌者,事競成。蕭伯父與曹叔叔若是不想幫忙,直接將我交出去就是了,何必收留我;既然蕭伯父與曹叔叔有心救我們劉家,憑兩位的聰明才智,我何必擔心。”


    孩子雖小,條理卻十分清晰,聽聽她這話說得,既道破人情冷暖,同樣也點明了對他們的信任。


    曹參伸手撫過劉元的頭,“你年紀雖小,這般通透實屬難得。既然這樣,那就跟我走吧!”


    牽起劉元的手往外走去,蕭家娘子道:“等等,這孩子昨夜到現在還什麽都沒吃過,總要給孩子吃點東西再送她去,縣牢哪裏是什麽好地方。”


    不說還好,一說劉元這肚子已經響了,曹參笑道:“看來還是你蕭伯母更懂你這肚子。”


    劉元一點窘態都沒有,端著一張臉裝正經地道:“餓其體膚不能自製,失禮之處萬望莫怪。”


    這話叫眾人聽著又是一通哄笑,趕緊去給劉元拿了餅子,這才由曹參帶人往縣衙去,站在縣衙前,曹參低頭問了劉元,“怕不怕?”


    “不怕!”就算進了縣牢,有呂雉在,她什麽都不用怕。


    第003章 裝模作樣


    “縣令,縣令,曹敬伯,曹敬伯把劉季的女兒給送來了。”曹參領著人進來,自是要報上劉元名號的,縣衙的人正到處找著劉元,曹參一報,立刻有人前去稟告縣令。


    沛縣的縣令尖嘴猴腮的,怎麽看都不是個好人,聽說劉家逃跑的孩子給捉回來了,那叫一個高興,“趕緊讓他把人帶進來。”


    曹參本就帶著劉元在外頭侯著,聽到叫立刻走了進來,沛縣縣令迎麵就誇了曹參,“敬伯啊,本來還擔心你和蕭何從前與劉季交好,還有人密告你們收留劉季的女兒,沒想到你倒是把人給送來了。”


    笑笑與沛縣縣令作一揖,曹參道:“也是巧合,剛剛縣衙裏的兄弟們都上我家看過了,我就想出門看看,沒準能找著這孩子,還真叫我碰上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孩子捉著的,參立刻就給縣令送過來了。”


    “不錯,幹得好!”沛縣縣令上前拍拍曹參的肩,一眼看向劉元,劉元這會兒弄得有點慘,頭發亂了,臉上都是淚珠,這不正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表現?


    “叔叔,叔叔不要捉我,不要捉我。”劉元可憐兮兮地吐了一句。


    作為見證劉元怎麽把自己一個幹淨漂亮的小女郎弄成這副看起來有多慘就有多慘的曹參,再聽劉元這哭著說可憐的話,忍了又忍,嘴角都給僵住了。


    “行了,把人送牢裏去,看好了。”沛縣縣令下令,打發人把劉元拉走,劉元當然是可勁的嚎啊,雖然是幹嚎,聽起來還是挺可憐的。


    “叔叔,叔叔不要捉我,不要捉我,我不要進大牢。”總而言之,真是被嚇怕的模樣,曹參……


    這麽小的孩子就這麽會裝,之前看到的聰明機警和果斷,難道都是假的?


    一度分不清劉元哪樣是真,哪樣是假,所以曹參不禁淩亂了。


    “敬伯啊!”沛縣縣令這樣輕喚了一聲,曹參立刻就應聲,“縣令……”


    至於劉元如何一路哀嚎進了縣牢,用衙役的話來說,簡直就是魔音入耳,聽著太難受了。


    故而直接將劉元丟到呂雉的牢房內,“你家的孩子,趕緊讓她安靜點兒,吵死了。”


    “元兒。”一開始聽到劉元的聲音呂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看到劉元真的來了,呂雉連忙地抱住劉元,對衙役的話充耳不聞,隻一心撲在劉元的身上。


    “阿娘。”劉元又幹嚎了半天這才跟呂雉說話,剛剛還為劉元哭鬧心疼的呂雉一看劉元出聲哪裏有哭的樣子,便知這孩子是裝的,嘴角抽抽,“元兒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去蕭伯父家?難道……”


    “不是,蕭伯父和曹叔父已經想到救我們的辦法了,隻是現在一時半會實施不開。我進來是因為外麵都是捉我的人,藏在蕭伯父和曹叔父家反而不利他們救阿翁和阿娘,我才進來的。”劉元大致把外麵的情況給呂雉說了說。


    呂雉聽著遲疑了半響,許久才道:“既然他們說要救我們,一定會救的,我們耐心地等等。元兒進來了也不怕,有阿娘在,沒事的。”


    說著抱起劉元,想為劉元整理整理,那頭有人陰陽怪氣地道:“還以為能跑了一個,沒想到連你這一個都被捉進來了。”


    呂雉的動作一頓,隻當作沒聽見。


    可那婦人卻不知收斂,反而越發不善地道:“也不想想我們一家子為什麽會遭這樣的罪,那都是劉季,都是劉季的害的。我們一家子都跑不掉,劉元也別想能跑。”


    怨恨的話從婦人的嘴裏吐出來,看著劉元那也是眼睛放著冷光,呂雉察覺了,立刻幫劉元擋著。


    “大嫂,這件事就算是劉季的錯的,可是你也別忘了這些年來仗著他是亭長,你也得了多少便宜,得便宜的時候你記得劉季的好,也該想到今日的不好。”


    嘖嘖,呂雉也是讀過書的人,一向講道理,平日裏這婦人如何掐酸捏醋她都不在意,但是一但說到劉邦的不是,劉元的不是,呂雉是立刻變了樣,說一句她能頂十句。


    “你,我什麽時候占劉季的便宜了,他有便宜讓我占?你也不想想家裏的活兒都是誰幹的,他一天到晚遊手好閑,四處浪蕩,是我,跟你大哥二哥還有四弟,好不容易撐起一個家,你大哥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去得那麽早。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


    “現在還因為他辦不好事,全家都進了縣牢,我告訴你,要是我們就這麽死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劉季。”婦人也不是個講理的人,聽著呂雉懟那麽一句,立刻不客氣的反駁。


    一通意思說下來,亦是極其的不善,劉元輕輕地說道:“大伯母,你怎麽知道自己能做鬼?”


    剛剛罵得一氣嗬成的人乍聽劉元那麽一問,直接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劉元道:“鬼長什麽樣子,世上有鬼嗎?”


    小孩子們,總是對一切都好奇的,不確定這世上是有真鬼還是假鬼。


    “對啊阿婆,這世上真的有鬼嗎?鬼都長什麽樣子?”一旁比劉元年長,大大小小的男童女童都纏著那婦人追問,劉元埋得在呂雉的懷裏,看著那群孩子纏得人答不上話。


    “閉嘴閉嘴,我哪裏見過鬼長什麽樣。”實在是被問得煩了,婦人朝著一般孩子大聲地吼 上一句,孩子們叫她嚇得不輕,哭得看向她。


    “好了,好了,都被捉進來了,就不能安靜點。”劉家最老,也是最管事的人劉太公發了話,一旁大大小小的人齊齊都閉了嘴,再也不敢吱聲了。


    劉元偷偷從懷裏拿出剛剛自己吃剩下一半的餅,“阿娘,這是蕭家伯母給我的,我吃了一半,還有一半給你吃。”


    那頭一堆的孩子,還有一個劉太公在,呂雉哪裏能接過,趕緊按下劉元的手,“你留著,肚子餓的時候自己吃,別讓旁人看見了。”


    她就隻有這一個孩子,自然是要精心護著的。再說這餅還是旁人給的劉元,劉元吃了一半留起來的,呂雉讓劉元隻管藏著。


    劉元也不傻,呂雉為什麽不吃這餅她也懂,偷偷掰下一小塊,趁著呂雉不備塞進呂雉的嘴裏,呂雉可是她的主心骨,必須要護著的親娘,絕不能餓著。


    呂雉突然被塞了一口餅,低頭一看劉元,劉元笑眯眯地道:“阿娘快吃,不許吐出來!”


    ……貼心受護之心,呂雉豈不會覺,伸手拍拍劉元的頭,“阿娘就吃一口,元兒自己留著自己吃,阿娘不餓。”


    這樣哄小孩的話,劉元自是不信的,但是呂雉的性格也是說一不二的,說不吃那就不吃,再故技重施,呂雉敢吐出來。


    “好!”劉元將餅好好地藏好,呂雉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怪她太自私,劉元這吃剩的半塊餅,那麽多的人根本不夠分,再有劉大嫂那性子,怕是真分了她還嫌少,不定要怎麽吵嚷起來。


    都已經身囹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這是劉元自己省下來的,她再要念著旁人,也最該念著劉元。


    劉元昨天夜裏根本沒睡好,蕭何與曹參定在想辦法怎麽救他們一家,又在呂雉的身旁,劉元靠著呂雉很快睡著了。


    她不知她才睡剛睡著,劉大嫂又罵了起來,無非說什麽劉元心大,都要死了了也能睡得著,真是不懂事。


    叫呂雉懟了一句,劉元也才五歲的大的孩子,不懂事也是正常。


    劉大嫂看了劉元一眼,再看同樣靠在她的身邊睡得正常的孩子,閉嘴了,牢房這才安靜些,倒是劉太公輕輕一歎,“這回,怕是真要遭罪了。”


    如他這一大把年紀還得進縣牢,也實是無奈,卻不知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爹,你放心,元兒說了,蕭主吏和曹獄掾已經合計著怎麽把我們救出去,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一定能出去。”呂雉與劉太公輕聲地說話,劉太公一聽那是大喜,“果真?”


    “這孩子就為送這消息才進來的。”呂雉是不放過任何機會幫劉元增加劉太公的好感。


    劉太公一聽是真高興,“這孩子,這孩子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我們能出去,在外頭等著我們就是了,怎麽還來了。”


    “也是不想爹和我擔心,爹年事已高,以前在家的時候元兒都懂得孝敬你這個阿翁,如今就更該是了。”呂雉再接再厲地誇著劉元,劉太公看著劉元的睡顏,一個勁地點頭,滿腦子都是劉元這些年做的好事,必須得同意呂雉的說詞。


    “這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外頭一天,還跑去找了蕭主吏和曹獄掾,一定嚇得不得,等我們出去之後,一定要給孩子好好地補補。”劉太公這般地叮囑,呂雉笑著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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