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將來的日子還長,你也累了幾日,休整好我們再說話。”劉元將胡九想說的話都堵了回去。


    胡九想想也是,劉元見他們辛苦不易,讓他們回去休息亦是體諒他們,他要是還裝模作樣的搞搞,未免也太見外。


    “諾。”胡九應聲,隨著一行人都一道去了。


    “武先生。”劉元轉動了輪椅回頭問了武朝,武朝那是一心撲在瓊容的身上,乍然聽到劉元一喚立刻回過了頭,詢問地看了劉元。


    “先生若是精力充沛,不妨與我說說阿爹的兵力是樣的部署。”劉元笑眯眯地將自己想要的說出來。


    武朝剛剛還聽到劉元讓士兵們去休息,結果劉元這是直接讓他連口氣都不喘就把事情與她說清楚?


    對了,劉元就是這樣的意思,那你是做還是不做?


    劉元詢問的眼神瞧著武朝,瓊容已經吐字道:“情況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叫項羽緩過神來想起沛縣來,哪怕加上幾千人,我們也休想討得了好。”


    ……對的,言之有理!武朝也知道這是事實,不過,真不能讓他歇一晚,明天再說?


    劉元的眼神往瓊容那裏飄去,她開口她還能改,瓊容開的口啊,要不你去說服她,讓她改得了?


    武朝要是能本事讓瓊容改口他還像今天這樣?因此衝著劉元道:“行,那咱們回屋裏說吧。外麵這裏也不好說話。”


    十分的識時務,劉元露出一抹讚賞的笑容,武朝一記眼刀子甩了過去。


    話是劉元提出來的,那就是等著瓊容發話然後直接讓他連說不都不敢。


    兩年不見還以為劉元變得穩重了,還是一如既往地想看他明明想說不卻不敢說不的慘樣,收了這樣徒弟,真是慘!


    “想什麽?”有人在這個時候與武朝提了一句,武朝立刻道:“收了這樣的徒弟是真慘。”


    話一說出口,武朝僵住了……一股寒意襲來。


    第一眼武朝是先看向的劉元,劉元攤手表示話不是她問的。


    不是劉元問的,能問這句話的人還能是誰,還能是誰?武朝的額頭不由地滴落了一滴汗,顫顫地看向瓊容,瓊容皮笑肉不笑的正看著武朝,武朝本能的也是一笑,不是一般的尷尬。


    “我剛剛,我剛剛什麽都沒說是吧。”半天了武朝才擠出這一句,然而瓊華卻道:“武伯伯你說了,你嫌棄小娘子。”


    “不,不,不,我那都是胡說的,胡說的。像劉元這樣的徒弟,收著了是何等萬幸的事,我怎麽會嫌棄,瓊華你聽錯了,聽錯了。”武朝求生欲極強地否認,這個徒弟是瓊容選的,還是瓊容推給武朝,瓊容能嫌棄劉元,武朝都不能當著瓊容的麵說劉元的一句不是。


    可是,他方才嘴快地說了什麽?這嫌棄的意思,妥妥讓瓊容找他算賬的節奏。


    瓊華哪裏知道武朝心裏的彎彎道道,認真地道:“我沒有聽錯,我聽得真真的,小娘子也聽到了,小娘子說是不是?”


    劉元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如此。”


    ……神補刀的瓊華加上嫌事不夠大的劉元,這不是火上澆油嘛,就算很想讓她們都別說 ,哪一個武朝也不敢當著麵提的。


    求生欲極強的武朝顫顫地吐道:“沒,沒有意思,瓊容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解釋。”


    瓊容冷冷地瞥了武朝一眼,轉身就走,武朝嚇得趕緊追上去。


    “瓊華,我們走。”劉元朝著瓊華小聲地吐了一句,瓊華小聲地問道:“小娘子不是還有事要聽武伯伯說?”


    “這會兒你娘正氣著,武先生的心就跟油煎了一般,哪裏會有時間跟我們說什麽話。”劉元就是故意給武朝挖坑的,這麽多年沒能坑先生了,劉元十分的懷念,因此一見麵就得補上,二話不說地補上。


    武朝得虧了不知道劉元的想法,真要是知道怕是又得跳著喊上一句,這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徒弟啊,有這麽坑師傅的?


    有啊,坑一坑師傅,心情愉悅,一覺睡起更是神清氣爽。


    當然了,劉元是被訓練的聲音吵醒的,利落地洗漱第一時間去看看她的幾千兵都幾年被放養都成什麽樣的了。


    倒是也還好,劉元瞧著他們一個個練起來倒是跟從前差不多。


    不進不退,劉元搖了搖頭,“拿箭來。”


    瓊華聽到劉元的話立刻給劉元拿了弓箭前來,劉元就那麽坐在輪椅上,拉弓射出,直接穿過了那靶上的箭紮入靶心。


    一群正練著人看到那突然冒出來還十分厲害的箭都回過了頭,一見竟是劉元,齊齊地放下弓箭打了招呼喚道:“小娘子。”


    “兩年了,兩年的時間有那麽好的弓和箭讓你們練,你們竟然隻保持了兩年前的狀態,你們是在告訴我這兩年的時間你們都是吃白飯,全無進步?”劉元陰著一張臉哪怕她是坐著的也讓一幹將士聽得頭皮發麻。


    “小娘子。”胡九輕喚一聲,劉元道:“你們若是每日勤練,絕不會是今日這樣的表現而已。是不是覺得我落入了項羽的手裏為人質,雖說我還沒死你們換不了主人,但是你們也看不到希望,故而你們不想再當這個兵,練這些箭?”


    劉元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那點心思劉元一眼就能看透。


    不錯,那是人之常情,按理來說劉元不應該管。但是劉元將來手下會隻有這幾千兵馬嗎?難道不在她手裏帶著的兵就都不是兵,他們就因為不是她的兵了就不勤加練習了?


    上了戰場上,誰會管那是誰練出來的兵,對敵而戰隻為分一個生死,他們難道離了劉元就不活了?


    劉元冷冷地瞥過他們,“上陣殺敵是為保家衛國,更是為了你們自己。我雖然領著你們戰起,但我不可能會一直帶著你們,等將來出兵北地,拿下了齊地,我們擁有的地盤會更多。你們之中有能力出眾的會成為將軍,手裏會領著屬於你們的兵,到時候你們是不是也想,我都不歸小娘子管了,這兵練不練也就罷了?”


    說既然說出來了,劉元就不介意說得更直白,他們難道覺得能一輩子跟著她,他們難道不跟著她,不在她的眼前他們就不是她的兵了,就不需要練好一身的本事,上了戰場衝在最前頭?


    “你們是兵你們就一定會上戰場,從前我們打的是秦軍,如今我們打的楚軍,將來還會打誰,誰也無法預料。”


    “自然,我更希望天下再無戰事,但短時間內絕無可能。尤其對外還有匈奴。秦修萬裏長城以禦匈奴於外,匈奴這幾年雖然不曾大舉興兵進犯,可是將來他們一定會卷土重來。中原一定,抵禦匈奴之事必成天下最大的問題,你們練兵練得強壯,今為安定天下,將來更是為了抵禦外敵。”


    劉元明確地告訴他們當兵究竟是為了什麽,現在是了安定天下,將來更是為了保衛他們身後的無數百姓,其中更有他們自己的親人。不管在什麽時候,他們首要做的就是練好自己的本事,隻有這樣才能上戰場即立了戰功,也護住自己的命。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的是人不想當兵,都想卸甲歸田,安居樂業。可天下未平,各路諸侯各有所圖,你們去哪裏找到能夠安居樂業的地方?”


    “既然天下沒有,那我們就憑自己的雙手創造一個出來。都是當兵,我們不能沒有任何理由任人擺布的當。要死,我們也得為自己的理想,為自己的信念而死。我們可以死,如果我們的死能為天下換來太平,能為我們的家人換來安樂,死又何懼。”


    ……武朝真是聽著動靜出來,結果沒想到一來就聽劉元在跟一群人洗腦,他們一個個本來還不太樂意聽劉元訓的,聽到這裏,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說得好有道理,十分的有道理。”


    劉元卻覺得還不夠,“如今我手下的兵,從前七國的都有,將來也會更多,你們記住了,無論你們曾經是什麽人,從你們跟了劉元的那一刻起,你們的目標隻有一個,為天下安樂而戰,為百姓還有你們的家人能過上太平日子而戰。沒有所謂的韓國人,楚國人,趙國人,秦國人,你們都僅僅是想要太平安樂日子的人,你們的目標也是團結一力量來達到這個願望是不是?”


    洗腦一定要洗到底,一絲都不能含糊,一絲都不能讓他們鬆懈。


    一支有了理想,有了信仰的軍隊,將來才會成為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這可是有前車之鑒的,劉元隻是提前了幾千年借鑒,要不然這支兵也不會等著劉元到現在。


    “是!”劉元說中了他們的心坎,怎麽可能會說不是,揚聲大聲地告訴所有人,也告訴他們自己,他們從前不知為何而戰,而如今他們知道了,他們是為了自己,為了家人,也為了天下無數想要太平和樂的百姓而戰的。


    劉元瞧著他們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連著韓駒的那群韓兵,這會兒都挺直了背大聲地回應劉元的問題。


    “你們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劉元突然問了這一句,剛剛應得很是響亮的人都頓住了。


    韓駒反應快啊,立刻站了出來大聲地道:“我們是一支誌在創造一個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的天下的軍隊,此生我們都將以此為目標,為此不懈奮鬥,不畏死亡。”


    媽啊,劉元聽著韓駒接的這話差點都以為韓駒是穿來的,接得不是一般的順,也非同一般的貼切。


    “我們是一支誌在創造一個讓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的天下的軍隊,此生我們都將以此為目標,為此不懈奮鬥,不畏死亡。”雖然口號是長了那麽一點,能免強記住的人也不少,這不已經高聲地喊起來,一個個跟著念,重複不斷地地念,都是想要記住,念著念著更是覺得,媽啊,熱血澎湃啊!


    劉元聽著他們一聲一聲地高喚,劉元道:“這是我們共同的目標,我們都將一同去奮鬥。訓練去。”


    會喊口號不代表不用訓練了,立刻,馬上的都去練兵去,一邊練一邊喊,把這話記牢,記死了。


    “是!”劉元剛剛露了一手,百步穿楊的本事讓他們再一次認死了劉元,這樣有本事的人啊他們怎麽敢不服。


    一個個都趕緊去訓練,武朝慢慢地走了過去,朝著劉元道:“幹得不錯。”


    “先生你是怎麽把他們練成這樣的?”劉元迎麵頗是嫌棄地詢問,武朝……


    “我能把這支兵給你看好沒讓人搶跑就已經不錯了,你還敢挑三揀四?”當先生的人是那麽由人欺負的,武朝想到昨天還叫劉元給坑了一記,直接朝著劉元吼了一句。


    劉元捂著耳朵,對於這位聲音大得了不得的人,小心地捂著耳朵免得被吼聾了。


    “他們敢搶,我也敢讓他們全都給我一點不剩的吐出來,怕什麽。”對比武朝的氣急敗壞,劉元風輕雲淡,不以為然地吐了一句,武朝……


    敢情他還做了兩年的白工了,劉元完全不需要有人幫他看兵?他這兩個辛辛苦苦做的都不是事!


    剛想跟劉元算一算賬的,結查劉元卻朝著武朝露出了笑容,十分討喜,“還是多謝先生為我看護,要是沒有先生幫我看著他們,我就是想拿回來也沒那麽容易。”


    好嘛,沒有把他的功勞全都否了,還行!武朝就是那麽好哄的,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眉開眼笑的。


    “行了,回去說正事了,不是說了情況緊急。”武朝昨天晚上就被劉元用這個借口坑了一記,想他好不容易才向瓊容表明心跡,萬分的感謝瓊容給了他劉元這麽好的徒弟,生怕瓊容讓他從今往後都滾遠一些。


    劉元還能不知道武朝的試探,“先生,等了你一宿加一早了,就等你把瓊先生安撫好趕緊說正事。”


    額,昨天劉元不是存心坑的他?武朝見劉元的神情真摯,巴巴地就等武朝趕緊說正事的樣子,額……


    武朝還是多看了劉元幾眼,劉元要是讓他看出來了,那就道行太淺了。


    “先生?”劉元半天沒得到武朝的回應,再次喚了一聲,武朝道:“走走走,趕緊去說事兒,沒得再落到了項羽手裏,那是大家都慘。這一次項羽再捉著你一定非取你性命不可。”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項羽和範增連著讓劉元跑了兩次,再有第三次,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取劉元的性命。


    商量正事一則是說起了劉邦那邊的軍事部署,一則也是劉元既然決定北上,衝著齊地去,這首當其衝也得穿過楚軍,他們是一路殺過去到了齊地,還是越過楚地直接到齊地?


    “繞行,先奪下了齊地,收攏了齊地的兵馬再回頭打他們。”和楚軍交手就等於暴露她的意圖,這樣範增一定讓人防衛齊地,再想拿下齊地就沒那麽容易了。


    劉元道:“遊說各方,武先生,那就要靠你了。”


    如果劉元的雙腿好好的,能走能跑能跳,這件事劉元一定親自去辦,架不住腿廢了,想去哪兒都沒那麽容易,兵行緊急,劉元就算想跟著去也怕成了負累。


    “你竟然不打算去?”武朝是以為劉元會跟著去的,沒想到劉元卻搖了扔頭,“不成,我倒是想去,隻是這腿不便,你們要越過楚地有阿花帶路,行經山高密林之地,我跟著你們隻會成為你們的負累。”


    武朝衝著劉元道:“你是掌兵之人,當知想要一支聽你話的軍隊是有多難。要想奪得北地非你前去不可。我要是能使喚你的兵,你不會以為我這些年會不讓他們上戰場吧。”


    竟然一心讓劉元拖著斷腿也要北上,劉元一眼看了過去問道:“這是瓊先生的意思吧?”


    額,雖然被說破了,武朝還是沒能忍住地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劉元道:“我了解先生們。”


    一句了解比什麽話都更有用,武朝無力地道:“這是你家瓊先生的意思,我也得聽她的。”


    有什麽辦法,不聽都不行,隻能乖乖的聽啊。當然,瓊容的理由也很有道理,劉元既然掌兵,剛開始最難的時候劉元就不能避開,這對軍心很重要。


    如今劉元手裏的兵都是她的基礎班子,基礎就得打好了,將來就算擁兵幾十萬,劉元不能親自給那些兵洗腦,這些基礎的兵也會幫著劉元將劉元的本事刻進他們的腦子裏,自然,要聽劉元的話這事也會被他們牢牢地記住。


    劉元道:“瓊先生這般意思,想必她也想好了怎麽把我帶過去。”


    端是認真而肯定,隻要不讓她成為負累,她同樣想去北地,自己收下來的地盤那才真正是自己的,誰都搶不走。


    “這話你應該自己來問我,為何要問他。”瓊容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東西,劉元是連忙地與瓊容作一揖。“先生。”


    “真沒用,讓你說幾句話都能露餡。”瓊容一進來就十分嫌棄地唾了武朝一句,武朝這心裏苦啊,朝著瓊容道:“收了一個精明至此的徒弟,你我都知道不好騙過她的。”


    “我需要騙她?”瓊容反問一句。驚覺得失言,某人是趕緊地把嘴給閉上,絕對不敢再隨便說話。


    瓊容道:“瓊華和阿花兩人負責背你同去,以她們兩人的速度和力氣,你就是想成為負累都不可能。你那弟弟劉盈我會將他照看好的,旁的事你無須要擔心,隻管拿下齊地。”


    瓊容既然動了那樣的心思,自然想好了怎麽安排,“再不然你就將你武先生留下。”


    “先生,武先生巴巴地回來是準備建功立業的,將他留在此處,他會瘋掉的。”劉元不客氣地將武朝那顆不甘平凡的心給捅破了,武朝沒敢吱聲,瓊容一眼掃了過去,冷冷地道:“出息。”


    武朝終於是敢露出了一個笑容,“瓊容,瓊容你隻要不生氣,你怎麽罵我都行。”


    濃濃的戀愛味道,劉元輕輕地咳了一聲,武朝一眼瞪了過去,“咳什麽咳,就沒點眼勁?”


    劉元……這明明是她的書房,究竟是誰沒點眼力勁?


    也就是心裏嘀咕一句,劉元沒敢把話說出去,武朝怕瓊容卻是一點都不怕她的,她敢把話說出去叫武朝知道她笑話他,武朝一定會跟她秋後算賬。


    算了吧,她還是乖乖的當個布景,等著先生們說完了他們想說的,那就能想起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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