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父。”想從阿花的手裏救回範增不知幾人也,阿花不急不忙地提著範增跑,刀劍與她砍來她都靈活的躲過了,這個時候她不需要跟人打,隻需要避開這些人就可以了。


    阿花說傻也不是真的傻,人家隻是不愛動腦,劉元都說了讓她把範增捉來,這樣的時候隻需要將範增給她捉過去就是了,這些兵自然有劉元帶人對付。


    “你們的範先生在我手裏,識相的就都不要再輕舉妄動。”阿花的動作是真快,這還沒等人多反應過,已經提著範增站了劉元的身邊,劉元立刻就用起範增來。


    “不必管我,殺了他們。”範增十分硬氣地叫喊,讓楚軍都不能停下。


    “先生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他們可是十分看重先生的性命的。我說了,把你們的武器放下,不要再輕舉妄動。”劉元與範增笑笑地說一句,提醒著範增雖然他是不拿自己的小命當回事,但是楚軍們很是看重他這一條命。


    楚軍們確實是如此,本來還與劉元帶來的人打鬥著的,瞧著劉元指著範增那麽一說,他們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都不許停,殺了他們,殺了劉元。”範增眼睛都充血了,他並不想要這些人停下來,隻想讓他們都殺了劉元,殺了劉元。


    恨毒了眼神看向劉元,劉元是知道範增因何而恨自己的,卻還是朝著範增道:“範先生,就算他們不畏生死與我相搏,你覺得他們搏得過我?”


    “有些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就是範增的答案,明知不可為也要為。


    “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範先生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我代阿爹問上一聲,範先生可願歸附我阿爹?”這一句話劉元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出口,今天總算是能說出口了。


    範增冷哼一聲道:“不可能,劉季這等小人如何值得我範增青睞。”


    那樣濃濃的不屑啊,既是對項羽的忠,也是實在瞧不上劉邦。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範先生你該明白,這場仗打到了現在,其實勝負幾乎已定。”劉元哪怕明白範增對劉邦的不屑,也知範增因何而不屑於劉邦,卻還是要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範增道:“如果你不是劉季之女,在劉季與霸王之間你會選誰?”


    劉元的心其實是從一開始就偏向於項羽,畢章項羽怎麽說也是一個君子,還那樣專情,相對女人來說,都會更傾向於項羽。


    “若說第一感覺會是項將軍,可是,隻憑項將軍不善納諫這一條他就注定了失敗。他太自負了,也如先生一般不曾將家父放在眼裏。無論是你還是項將軍都瞧不上家父,都覺得他全無風骨,為了活著連臉皮都不要了,就這樣的人,怎麽會值得你們放在眼裏。”


    “可是,這樣一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他不贏誰贏?”


    “你也是在說你自己吧。”範增豈不知劉元說得沒錯,而劉元與劉邦是一樣的人。


    “對。我知道先生喜於我,先生與項將軍都想收我為己用,可是先生啊,你為項將軍之心連我都明白了,可你怎麽就到後勤了呢?”劉元似是不經意地問上一句。


    範增聽著果然臉色大變,“這都是敗你所賜,敗你所賜啊。”


    想到項羽用劉太公他們換回了虞姬母子之後,項羽竟然警告範增從今往後都不許再動任何傷害虞姬的心思。


    對,如要殺了虞姬能連劉元也一起殺了,範增絲毫不介意這樣做,但是他還沒做,劉元就把他的心思說破了,竟然還讓項羽相信了,範增既然存了那樣的心自是不可爭辯的。


    項羽一看範增連解釋都不曾便知道這件事還真不是劉元冤枉他的。氣不打一處來的項羽但還是記著範增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忍下滿腔的怒火,項羽隻想讓範增暫時離開。


    這根刺,劉元種下了,而且種得極深,讓範增和項羽明明知道對方的心情,卻還是為對方的反應而傷了心。


    範增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和項羽呆在一起了。因此自請與項羽調配軍需,也是想在後方想辦法將劉元這個心腹大患給除了。


    “劉元,你以為這一次你還能活下去?”範增突然冒出這一句問了劉元。


    “範先生的一千騎兵為餌,兩千騎馬在後是為包抄,就算範先生你還有第三撥人,你在我手裏,他們會輕舉妄動,敢輕舉妄動嗎?”劉元一臉篤定,也吃定那群已經放下了手聽武器的楚軍。


    範增道:“他們不敢,我敢。”


    劉元尚且沒有反應過來範增話裏的意思,範增突然整個人朝著劉元撞來。


    “小娘子小心!”劉元離得範增更近,尚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瓊華卻已經急急地叫喚一聲……


    第136章 他該死


    麵對範增的撞來,瓊華的叫喚,劉元身體反應得比身體還快,第一時間就已經將範增推開了,她這一推才注意到範增的手裏竟然握著一把匕首,範增是想親手殺了劉元。


    阿花剛剛沒有費力氣捉住範增,範增朝著劉元撞過去她倒是想捉住,可是這一次的範增動作竟然快得阿花都沒能將人反捉住。


    好在劉元的反應快,這是直接地將範增推開了,範增倒在地上翻身起來是又想再與劉元撞過去,阿花和瓊華是一人奪過範增的匕首,一人緊緊地將範增給箍住。


    “亞父。”眼看範增都親自上陣就是為了能夠殺了劉元,楚軍們也想幫忙,可他們的武器剛剛既然已經舍棄了,劉元的人怎麽可能還會讓他們撿起來。


    “不要動,都不許動。”一看楚軍想要再撿起兵器,他們怎麽可能會讓他們撿。


    大喝一聲叫他們都不許動,若是再敢輕舉妄動,必取他們的性命。


    “這把匕首還是我的啊範先生。”劉元幾次嘲笑過範增他就是一個謀士,謀了一次又一次,想殺一個人想到了極致卻也隻能讓別人來殺,自己是斷斷沒有那樣的能力。


    不料範增第一次拔劍要殺的竟然會是她劉元。


    “範先生是真恨我啊!”劉元拿過阿花從範增手裏奪過的匕首,輕聲地吐了一句,範增冷冷地笑道:“悔在當初因生他念而而放過了你,如今卻讓你成為了霸王的心腹大患。”


    想想範增從第一次見到劉元就已經想取劉元的性命,範增心思的變化再沒比劉元更清楚的。


    “範先生以為項將軍會敗,果真隻是敗於我們父女之手而已?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個道理範先生還需要我跟你說?你是項將軍的亞父,對他一等忠心的人,你如今如何?”劉元也不說其他人,隻讓範增想想自己,他為項羽做了多少,結果卻又如何。


    身為一個謀士,該想的不該想的範增都想了啊,結果卻因一個虞姬,一個範增極有可能會殺了虞姬也要保存他項羽的這一份心,項羽卻怪責於範增。


    “你不必巧舌如簧,我不想再聽你說一個字。落在你的手裏,我殺不了你,你便殺了我吧。”範增既然落入了劉元的手裏,就沒指望自己還能活著。


    劉元搖了搖頭,“當日我盡誅楚軍人馬卻留了先生一命,我還以為先生是看明白我是不會傷先生分毫的,如今看來卻不是啊。”


    範增道:“當日你不殺我是為離間我與霸王之間的關係,你並非真心留我的性命。我接地二連三用糧草來誘你,我以為我總能將你誘而殺之的,沒想到,沒想到啊!萬萬是沒有料到還是棋差一著。”


    想想範增的兩重埋伏,就算被識破一重,範增也以為至少可以讓劉元脫一層皮的。


    可是沒有,劉元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甚至劉元還想出了燒山的辦法來逼得他們都不得不逃出範增精心布下的易經八卦陣,不得不出現在人前。


    範增料定劉元一定會派人看著他們的,所以想要千方百計的將劉元捉住,不,不是捉住,而是殺死,將劉元殺死,一定要殺死。


    可是他連最後一招都用上了,依然無功而返。


    “我如今也一樣不想殺範先生,因為有了範先生,我們才能換取更多的糧草。”劉元朝著範增露出一抹笑容。範增是不會相信劉元沒有殺他之心的,倒不如直接告訴他劉元是另有所圖,所以才不殺他。


    “你休想。”範增陰冷地吐字,他便知道,便知道劉元是絕對不會做無用之功,劉元想要用他換取糧草,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劉元的籌碼的。


    “你們回去告訴你們運糧的將軍,就說範先生在我手裏,他們如果想要救回範先生的話,拿五百石的糧食來,否則你們就見不到你們的範亞父了。”劉元都已經想好要利用範增換糧草的,要求也不妨丟出去。


    “不許去,糧草都是為前線的將士準備的,我範增一個老頭子死也就死了,無足輕重,你們不可以為了我一個人做出損己而利人之事。”範增相信軍中的將士他們會願意為了自己付出這些糧草,可是範增不願意啊。


    楚軍的糧草本就不夠充足,範增是想盡了辦法才弄到那麽多的糧草的,若是楚軍沒能用上,倒是叫劉元他們都給得了,這無異於為他人做嫁衣,範增寧死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亞父。”楚軍們聽到範增的話連忙地喚了一聲。


    “你們聽著,你們是為了霸王而戰,我範增雖是一個老頭,也和你們一樣不畏生死也要為霸王而戰。劉元,你想用我來換楚軍的糧草,我告訴你不可能。”範增十分肯定地告訴劉元。


    話裏的果決讓劉元一下子明白了,劉元提醒地道:“範先生,你最好是別做傻事。相信我,你若是死了,項將軍一定也會願意用糧草換回屍身。”


    “你,無恥。”範增一開始聽還不以為然,劉元說完了,他是再也沒能忍住地吐了一句,大罵劉元的無恥。


    對此並不以為然,劉元卻露出一抹笑容道:“先生既然知道我是一個無恥的人,那你就一定知道我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你就不要想不開了。”


    範增剛剛是真存了心想要一死了之也絕對不會讓劉元有機會用他來威脅項羽,沒想到劉元竟然連他死了的屍體都想利用上。


    活著要被利用,死了也得被利用,範增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忍住沒唾了劉元一口。


    “快回去告訴你們將軍,要是你們還不願意走的話,我就讓你們都走不了。”劉元懟完了範增,立刻毫不猶豫地掉轉頭地朝著那些楚軍放話。


    “你們記住,不要做出用糧草換我的事,如果你們敢拿糧草來換我,我就立刻咬舌自盡。”劉元說劉元的,範增同樣也說範增。


    “拿個幹淨的帕子把先生的嘴堵上。”劉元覺得十分有必要將範增的嘴給堵起來了。


    當然了,劉元不忘與範增輕聲地道:“先生,你記著我剛剛說的話了,你活著我能用你換糧,你就算死了我也一樣能用你換,在事情沒成定局之前你還是先別死的好,萬一你那些個將軍想出了辦法對付我,那你不是白死了。”


    ……一心聽著劉元的話啊,最後實在是沒能忍住地低頭悶笑。


    她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但是像劉元這樣無賴到這般境地的,一心是真的第一次見到。


    瓊華拿出了一塊幹淨的帕子,不由範增再吐一個字的塞進了範增的嘴巴裏,範增是先被按得動彈不得,這會兒更是連話都不能說了,氣得他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生吃了劉元。


    劉元這會兒完全看不到範增,隻管朝著一旁的楚軍喊道:“瞧見了吧,你們範亞父現在就在我的手裏,要麽你們拿糧來換,要麽你們就憑本事把人從我手裏救出來,能救出來必須是你們本事高強,不過要是救不出去,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樣吧,給你們一人一匹馬,騎著馬趕緊回去稟告,要不然你們的將軍押著糧草不知往哪兒去了,尋不到人,到時候你們亞父一個想不開的自盡了,這可怪不得我。”


    範增這會兒要是能說話,一準會懟了劉元,劉元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就算範增想不開要自盡,劉元也一定會攔著不讓的,他們都不用著急,都隻管回去運他們的糧,看劉元能如何。


    可惜,嘴被堵住了,範增能吃定了劉元,別的人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範增於楚軍甚有威望,人人都知道範增是項羽的亞父,是一心為項羽謀劃的人,所以這樣的人落入敵軍之手,他們怎麽可能不去救而任由他落得一個自盡的下場?


    “你,你不可傷我們的亞父,我們這就去傳信,馬上就去。”


    範增被塞住的嘴裏發出一陣一陣的聲音,但是誰能聽得懂啊,就算是能聽懂的劉元又怎麽會樂意幫他傳達?


    “早去早回,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們,你們可要早點來。”劉元覺得這個地方還是不錯的,留在這兒等著他們來也甚是不錯。


    “給他們拉馬上來。”那麽大的一個坑,掉下去的人或馬啊,能活著沒有幾個,活著的馬倒是能拉上來。


    “諾。”劉元這一吩咐他們是沒有不聽的,放了幾個楚軍讓他們過去,快點去報信吧。


    等人走了,劉元親手上去將範增嘴裏的帕子拿下來,“範先生,這正事辦得差不多了,我們趁著後麵的人還沒來,正好可以歇歇。”


    “劉元,你無恥。”範增這輩子碰上劉元被氣得直跳腳的,偏偏還奈何不得劉元,這就更讓他咽不下這口氣了。


    又不是第一次聽範增罵,劉元搖了搖頭道:“範先生,這兩個字你罵了很多遍了,我都已經記下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難道還能不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笑得那叫一個真誠的,看在範增的眼裏,範增還是隻想衝上去撕了劉元。


    “你究竟是想要如何?”想撕人啊,他連掙都掙不開瓊華緊緊箍著他的雙手,隻能無力地詢問劉元這一句。


    劉元還是滿臉筆容地迎著範增道:“先生這個時候還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氣糊塗了?”


    哪怕沒給氣糊塗,這會兒也差不多了。“劉元,你倒不如給我一個痛快。”


    來之前範增就已經存死心,這會兒更是覺得死了更好。


    “範先生莫不是糊塗了,你是知道的,我並不想殺你,真要你死的話,我有一千一萬個機會殺你,不會等到今天。”劉元朝著範增再一次提起這話。


    範增看著劉元道:“你是知道的,當日我教你讀書識字原就不安好心,你又何必如此。”


    “不管初心為何,受益的人是我,受人恩惠就得還。”劉元認真地告訴範增,範增嗤笑一句,“你就是這麽還我的?讓我與霸王失和,讓我不得不離開成皋。”


    劉元道:“我以為範先生會說,我們立場不同,各為其主,贏或是輸都是各憑本事,勝敗與人無尤。”


    範增看著劉元,“我老了,不如你了。”


    就憑持劍殺人這一點,劉元能輕易近身取他範增的性命,可是範增連動都動彈不得劉元分毫,這就是差距。


    “若不是彭越將軍,我許是真著了範先生你的道了。”範增認這一句輸,氣息完全就變了,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精氣神,劉元趕緊地吐了句,讓範增給活過來。


    範增搖了搖頭,“大好的計劃,大好的計劃啊,他們看著火起卻無一人敢靠近,可笑,真是可笑啊!”


    說到這裏範增話中更是透著悲涼,劉元太會鑽空子了,一次又一次的鑽,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範增心情之複雜,並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楚的。


    “咳咳咳。”氣極的範增大吼了這一句,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整個人搖搖欲墜,劉元一看情況不對啊,趕緊的上前將範增給扶住,範增卻揮開了劉元的手大聲地道:“別碰我,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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