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劉元與一心吐了這一句,一心知道劉元是在回答她剛剛的擔心,落人口實不存在,不就是喘口氣而已,楚軍他們眼看中了計,怎麽可能會不想跑。


    “傳漢王之令,取項羽項上人頭上,賜官封爵!”劉元正讓人堵住楚軍想從這裏突破的可能,一聲聲叫喚傳來。


    “漢王到了。”一心聽到這話立刻轉過頭衝著劉元吐了這一句,本以為能看到劉元高興的模樣,不想劉元隻是冷淡地應了一聲。


    一心想著每回劉元提起劉邦時並沒有過多的表情,而在沛縣之內幾乎要是沒有什麽事也沒有人會提到劉邦,想到天下人都說劉元為了劉邦費盡心思,是天下難得的孝女,似乎,好像有什麽不對?


    “殺,取項羽首級。”劉邦讓人傳來的話誰還能聽不見,激起了一群將軍想要殺掉楚軍,想要取項羽頭顱的念頭。


    “劉季,想取我項羽的人頭,有本事你親自來取。”項羽被劉元刺了一劍,就算傷得再重,如今的情況不對,項羽負著傷同樣也要上戰場殺敵。


    “要取你項羽的項上人頭何須有勞漢王,兄弟們上,一定要項羽死。”有人大聲地叫喚,漢軍們一個個都不怕死地往前衝,不過就是想殺項羽罷了。


    “誰若想取項羽人頭的隻管去,我不攔著。”漢軍全叫一句封官拜爵給振奮了,他們眼裏都隻有項羽的人頭,前撲後繼的往前衝,劉元也與她的兵吐了一句,不能攔著人家的前程啊。


    “哈哈哈,你們想要殺我,你們想要殺我?啊!”項羽大聲地叫喚了一句,帶著楚軍們開始大發神威地殺出來。


    “上。”項羽就算再英勇,他們那麽多的兵馬,是項羽兵馬的幾倍,尤其項羽更在他們的包圍圈內,在這樣的情況下,漢軍一方怎麽可能覺得項羽能逃得出去。


    兩軍廝殺成一團,全都殺紅了眼,你不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打了一夜,殲敵四萬,兩萬楚軍投降,兩萬散退,項羽帶著剩下的兩萬兵馬再次逃了出去。


    哪怕沒能拿到項羽的項上人頭,能殲敵如此眾多,三軍皆是振奮。


    而韓信派人跟著項羽而去,項羽再一次安營紮寨於高處,而在這個時候,劉邦派人來讓他們都回去,大軍隻圍不攻。


    劉元是第一個撤回去的人,兵馬雖然讓他們留下,人已經往大帳回去。


    見到劉元都走得如此幹脆,哪怕還想趁機一股作氣將項羽一網打盡的兵馬,也乖乖的走了。


    “按理來說最急著殺項羽的不應該是他們劉家人嗎?看起來她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的。剛剛大軍圍困楚軍的時候,她直接等著楚軍往她那邊擊去她才動的手,漢王剛說要撤,她又第一個撤。”


    心裏對劉元這樣不急切想取項羽項上人頭的行為,好些人心裏都犯嘀咕,不敢明著麵與劉元說,背裏還是沒能忍住和一旁的兄弟說上幾句。


    “誰知道呢。可你看她也是有真本事的人,用三萬的兵馬將項羽的十萬大軍趕到了我們的伏擊圈來。”


    嘀咕的人也該想自己有沒有劉元那樣的本事,哪怕是韓信也隻有詐敗一計而誘項羽,結果劉元是一路殺得項羽隻能往後而退。


    因著劉元這支神箭手的兵馬,他們連盾甲都沒有,近身相搏,劉元又以八人為陣,攻守皆是一氣呼成,楚軍隻管一味的往前衝,壓根奈何不得他們。


    “漢王,小娘子第一個回來了,其他的將軍,齊王也都回來了。”劉邦這個時候才趕到,聽說韓信用計打了那麽一場勝仗,項羽的十萬大軍隻剩下兩萬,自是歡喜。


    斥候這才來報,劉元已經騎著馬進入了營帳,劉邦大聲地喊道:“元兒。”


    劉元是與劉邦一別又是一個兩年啊,不管劉元的心裏是怎麽想的,還是迎了上去喚了一聲阿爹。


    “好,好樣的。”劉邦這一句好樣的那是多年前就已經想對劉元說的話,終於是可以親口對劉元說出來了,劉邦的心情亦是極好的。


    “那是自然。”劉元驕傲地抬起頭,一副劉邦一點都沒有誇錯的模樣。


    “軍師。”劉元與劉邦打完了招呼也不能忘了張良,朝著劉邦身後的張良作一揖,張良也朝著劉元作一揖,“小娘子。”


    “這一仗小娘子打得十分漂亮。”比起劉邦隻關注勝負,張良更是派人弄清楚了項羽的大軍如何進入了他們的包圍圈,誰人為先鋒,誰人又生擒了季布。


    “對對對,你將季布生擒就等於斷了項羽的一臂,甚好,甚好!”劉邦也想起這件事了,連連點頭也是十分肯定劉元的作為。


    劉元道:“非元之功也,都是諸位將士團結一心,這才能大敗項羽。”


    不以功勞而自居,不能旁人誇讚而以為一切當真都是她的本事,劉元時時刻刻都記著自製二字。


    “漢王,漢王。”劉邦想說劉元不必如此謙虛,劉元立下的功勞,打這一場戰的人誰人不知,而曹參和樊噲等人已經陸續地趕了回來,皆與劉邦見禮,也就將劉邦想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還是等改日再說。


    “都回來了。”劉邦露出一抹笑容,為見著他們而歡喜,樊噲也是露出笑容道:“漢王來得真是及時,項羽的十萬大軍被破,就隻剩下兩萬的老弱殘兵了。”


    “老弱殘兵也還有兩萬,不能讓項羽卷土重來。”劉邦沉著地吐了一句。


    他自己因為什麽而勝的他記得清清楚楚的,有機會給對手一擊即中,把可能危害到你的人殺死,隻有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燕王和彭越將軍呢?”劉邦打定了主意絕不會放過項羽,此時問起另外兩個手握大半人馬的人。


    這才問完,韓信和彭越也都騎馬歸來,一前一後的倒也相差無幾。


    “漢王。”兩人都立刻下馬與劉邦作一揖,劉邦連忙上前將他們扶住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燕王和彭將軍辛苦了,辛苦。”


    親自將人扶起來,這是何等的敬重之意,劉元一眼看向張良,張良似乎察覺到有人注視的目光,轉過頭與劉元四目相觸,劉元朝著張良露出一抹笑容,張良也回以一笑。


    身著鎧甲的劉元顯得英姿颯爽,一笑落落大方,似是掃開人心上的陰翳,張良露出那一笑也越發顯得真心。


    “來,請,諸位都請。”劉邦與韓信和彭越說了幾句題外話也就言歸正傳,請著他們都往帳中去議事。


    劉邦走在前頭,韓信隨後,而彭越在劉邦之側,所有人都給他們讓開了道,劉元是最不急著進去的,便讓著諸將紛紛都進去。


    因著適才諸將皆歸,劉元也沒有仔細注意到底都來了什麽人,如今諸將而歸漸漸入了大帳,劉元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其中的一個人。


    “雍齒。”劉元將那人的名字喚了出來,本來都往帳中行去的,聽到劉元喚出這個名字,全都回過頭一看,認識雍齒的人,沛縣中的人,對著雍齒那叫一個咬牙切齒的。


    彭越也聽到了動靜,雍齒是他手下的將軍,劉元的聲音他也忘不掉,雍齒這會兒站定在帳外,叫劉元的目光盯著如芒在背。


    “小娘子,雍齒是我手下的將軍,從前諸事,小娘子能否看在我的麵子上與雍齒一筆勾銷?”彭越對雍齒做的事也是心時有數的,但是雍齒既然成了他的人,他就得護著。


    劉元聽到彭越的話一下子看向了彭越,“彭將軍的麵子劉元自是要給的,不過,最好還是別讓他出現在我麵前的好,數年前我曾經說過,再見他時我一定會殺了他。”


    雍齒趁著劉邦領兵出征的時候挑起沛縣的叛亂,差點讓劉元一家子都死,若不是當初劉元年幼,必取雍齒的性命。


    而當年取不了雍齒的命,劉元也是放過狠話的。


    “這一句話,雍齒你不會不記得吧。”劉元冷冷地一笑問著雍齒。


    劉元說過的話,哪怕雍齒之前是忘記了,那現在也必須是想起來了啊。


    “彭將軍。”眼下能救雍齒的隻有彭越,雍齒也不傻,自是第一時間尋上彭越的。


    “小娘子。”彭越豈不知雍齒之意,因而喚了劉元一聲,盼著劉元能夠手下留情,一定饒過雍齒。


    張良也適時的喚了一聲小娘子,提醒著劉元切不可以在關鍵時刻壞了大事。


    劉元卻堅定地道:“彭將軍,我說了不想讓我殺了他,就讓他從我的眼前消失。”


    這一句難道還不是給了彭越的麵子,若非彭越說了雍齒是他的人,劉元第一時間便會上去取了雍齒的人頭。


    “下去。”彭越心裏也挺悚劉元的,立刻朝著雍齒說了一句,雍齒睜大了眼睛,他也是幾立戰功的人,卻被劉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挑動著彭越將他喝退,這是多丟臉的事。


    然而劉元一雙眼睛似是滲了毒瞧著他,雍齒哪怕很想為自己辯駁一句,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是。”應下一聲,雍齒退了出去,而彭越道:“多謝小娘子。”


    “彭將軍說的哪裏話,雍齒隨彭將軍而降漢,也算是我們自己人了,隻要他不會再做什麽不當之舉,彭將軍不予處置,我縱然因私仇而恨於他,也不會輕舉妄動的。”


    一番話說得甚是識禮知趣,張良剛剛還擔心著,聽著劉元的話總算是放心了,


    “來來來,都請進,都請進。”劉邦一看劉元是該說的都已經說完,態度也表露得十分清楚,適時的出麵招呼人進去。


    “幹得漂亮。”劉邦尤其衝著劉元招手,劉元走過的時候劉邦低聲地朝著劉元吐了一句,劉元和劉邦對視一眼,對啊,沒錯的,他們都對雍齒恨得咬牙切齒,都想將雍齒給幹掉,但現在真不是機會。


    劉邦要跟女兒說兩句悄悄話也是沒人說什麽的,劉邦這也很快地帶著劉元進去。


    看到一帳中的人,劉邦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今天,但是還不能高興,至少現在是不能。


    “諸位,諸位啊。如今項羽隻有兩萬人馬了,你們說說接下來該如何全殲這兩萬人馬取項羽的項上人頭。”劉邦想殺項羽之心也不怕旁人知道,如今的項羽要是有機會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取劉邦的項上人頭。


    既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麵,就不要裝出什麽我不忍殺你的模樣,還是集思廣益地想辦法殺了項羽吧。


    “那還用說,我們那麽多的兵馬,再一道殺過去,將他們全都殺了就是。”樊噲不愛動腦子,聽聽他這話就聽出來了。


    “不,如今項羽還有他那兩萬兵馬如同被困的猛獸,咱們就算要打贏了他,那也不能讓我們的將士前撲後繼的去送死。得要另想想辦法,怎麽樣才能讓項羽的兵馬不戰而潰。”劉邦搖了搖頭,自己手下的兵自己心疼,不能為著殺了一個項羽就讓他們將士不斷地送死,還是想想辦法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王道。


    “漢王仁厚。”張良聽著劉邦所言立刻作一揖,在這個時候劉邦還能記起將士們的生死,若不是將士們放在心上,怎麽可能會時時的記著?


    “來,都說說,你信有什麽辦法讓項羽這最後的兩萬兵馬不戰而潰,讓我們不戰而勝,直取項羽的項上人頭?”


    被張良誇了一句,劉邦笑了笑,還是讓他們想辦法,有什麽主意都說出來,說出來了大家一起聽聽可不可行。


    劉元笑笑著,劉邦立刻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主意?”


    “小時候聽到有人說想家了,阿爹還會給我唱起楚國的曲兒。”劉元沒頭沒尾地冒出這一句,劉邦一頓,隨即恍然大悟。


    “楚軍離家甚久,他們都想家了,圍困的兵馬,都讓他們唱起楚歌來。”劉邦是立刻順著劉元的話吐了這一句,樊噲那大嘴巴的人立刻追問道:“啊,唱歌,這打仗唱歌有什麽用?”


    “那你唱叫人去唱就是,問那麽多做什麽,問完了你又知道什麽?”劉邦懟上樊噲一句,樊噲……


    劉元道:“背井離鄉,誰人不思父母妻兒,故鄉的歌,故鄉的曲,最能引起人心中盼著和家人團聚的渴望。”


    劉邦連連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主意來,劉邦突然想到了什麽,“元兒你會唱我們楚國的歌嗎?”


    說起來當初他離開的時候還時常抱著劉元給劉元喝曲,可是劉元那時候還小,完全不會唱歌,劉邦不確定劉元會不會唱。


    劉元淡淡地瞥了劉邦一眼,“我會不會沒關係,阿爹會唱就行了。我去見見季布。”


    不答劉邦而以退去,劉邦揮揮手道:“去吧去吧,眼下也沒旁的事,生擒季布,若能降之甚好。”


    對此劉元沒有說話,朝著劉邦作一揖,又與眾人作一揖,劉元退出帳去,張良也與劉邦作一揖,“良有一事也先退去。”


    劉邦也不問張良是有什麽事,叫張良隻管去辦,張良朝著帳外而去,想著尋劉元,還尋著人,劉元的聲音已經傳來,“軍師。”


    張良回過頭去,劉元就站在他的身後,劉元道:“我知軍師會來尋我,這不特意在此等著,軍師有什麽話要說隻管說,元聽著。”


    一別兩年,劉元如今已經是長成的女郎了,張良與劉元作一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道:“將滅於楚軍,小娘子似乎並不歡喜。”


    “軍師歡喜?”劉元反問一句,張良一頓,隨之一笑,“楚軍雖滅,項羽縱然身死,天下亦未太平。”


    劉元點頭道:“然也。”


    “軍師不妨與我去見一見季布?”劉元邀請了張良,張良一頓,隨之卻又點了點頭,“也好。”


    季布一諾,天下皆知,季布被劉元所擒,這對他們來說是好消息。


    劉元看出來了張良有話想跟她說,一時卻不知該如何與劉元說,劉元也幹脆找機會讓張良可以好好地想想,想清楚了再說也不急。


    “劉元,劉元你使那卑鄙的手段暗算我,你無恥,無恥。”還沒見到季布,先是聽到了他一聲聲的叫嚷,張良看了劉元一眼,劉元置若罔聞一般地走了進去,身上受了幾處的傷,叫人綁著還中氣十足的罵人,季布還真是夠英勇的。


    “季布將軍,我知道你很想罵我,所以幹脆走到你的麵前來,叫你罵個夠。來,繼續。”劉元還真是來找罵的,季布被劉元那麽擒了,心裏的氣是真咽不下,不讓他罵罵出氣,那不是要憋死他啊!


    “你,你竟然放暗箭,卑鄙無恥。”季布見到了劉元,自然是要再接再厲在罵的,劉元聽著點點頭,“不錯,繼續。”


    然而罵人也是要講天份的,季布這種人打架還成,想讓他罵人,他這翻來覆去的罵也就那麽一句,劉元聽著都快睡著了。


    “季布將軍,你就不能換一個詞來罵嗎?我聽你罵了一刻鍾都是同樣的一句,我知你心裏攢著火所以已經坐在這兒讓你罵了,你倒是罵出花樣來。”劉元很是無奈地提醒一句,怎麽能有那麽老實的人,罵來罵去就那麽一句,太乏味了吧。


    “罵人還能罵出花樣,你倒是罵來聽聽?”被劉元嫌棄他不會罵人,季布本來就氣得厲害,這會兒就更是了,睜大眼睛都恨不得咬死劉元算了。


    “想讓我教你啊,我為什麽要教你。將軍說說我為什麽不殺你?”劉元覺得季布罵了這一會兒氣也出得差不多了,還是來說點正事吧。


    季布理智地道:“我季布絕不降你劉元這等卑鄙小人。”


    得,劉元才問了一句,這又罵起這四個字了。


    搖了搖頭,劉元道:“我相信隻要項將軍還活著,你一定不肯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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