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將這筆賬算到我頭上也隻管的算,我既然敢做也不怕你們記仇。不過你們自己想清楚了,我如果真要殺你們那位所謂的三師兄,完全不需要把人帶出去之後再殺。”


    “聰明如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到底是誰殺了你們的三師兄?”


    他們就是敗在了劉元的手裏,劉元說的話他們是一句都不想信,但是,劉元說得沒有錯,如果她真的想要殺他們的三師兄,完全可以在府裏就把人殺了,何需要把人提出去了再來殺?


    瓊容和他們這些人是兩看兩相厭,不管瓊容說什麽他們都一概不想聽,瓊容更是懶得跟他們解釋,這不一見麵就吵了起來,完全沒有解釋的餘地。


    劉元不一樣啊,她是想收這些人為己用的人,如何讓他們為她所用是一件事需要費心的事,解釋清楚自己沒有要殺他們三師兄的必要,那就是跟他們開始交流的第一步。


    “不是你殺了三師兄會是誰,你?”這人一下子看向瓊容,怎麽想都覺得最有嫌疑的人就是瓊容。


    瓊容一聲冷笑,“雖說你們瞧不上我,但是你們總不會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如果手裏有能殺他的人,我會等到現在。”


    ……說得也對,瓊容有多想殺了他們的三師兄墨家沒有人不知道的,可惜瓊容不會武藝,想殺她也殺不了。


    “我想你們不會不奇怪你們的師兄是怎麽突然有錢吧。”劉元都已經引動他們思考了,不介意再接再厲引他們想下去。


    “如果你想讓我們背叛墨家,我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不可能。”聽出劉元有別的意圖,其中一個四方臉的人毫不猶豫地衝著劉元宣告。


    劉元輕輕地笑了,“你們還沒有背叛墨家嗎?”


    問得十分的紮心,五人都想要跳起來朝著劉元衝過去了。


    “動什麽動,你們動得了?”瓊容心裏不知攢了多少的惡氣,如此大好機會哪能不好好的羞辱他們。


    “士可殺,不可辱。”他們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


    “你們的錚錚傲骨就沒想過會被人利用得丁點不剩?你們能堅持自己的信念,也堅持墨家的信念,你們確定自己的三師兄也和你們一樣,堅持了你們一直堅守的墨家規矩?那你們說說他身上的流熒服是怎麽回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又是怎麽回事?他讓你們殺我父皇的理由又是什麽?”


    把瓊容摘出來,劉元也不說瓊容了,畢竟墨家的事瓊容心裏清楚著,瓊容想要的也就是墨家人對她的認可。


    劉元要怎麽對付墨家的人都可以,想用墨家的人也可以,反正這些人就算跟了劉元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仇可以慢慢的報,瓊容是一點都不著急。


    問到殺劉邦的理由,方才還一臉義正辭嚴的人都噤了聲,劉元還是能看不出來。


    “我原以為幾位是不知道的,看樣子不是。也對,你們要是不知道要殺的人是誰,又怎麽可能會直刺於我父皇。”劉元是要想跟他們套話的,套著套著她也將腦子的思路理清楚,隻有理清了,她才能對症下藥,對付這些人。


    “你什麽話都不需要問,你想殺我們就殺我們。”還是那一個方臉的人直接了當地告訴劉元,要殺就殺吧。


    劉元搖了搖頭,“想要殺你們我早就殺了,不會留你們到現在。”


    “我們是不會為你所用的。”方臉的人想到劉元的意圖,衝著劉元吐了一句。


    “我不殺你,你們說會不會有人來殺你們?”劉元沒有跟他糾結這件事,她是個大度的,但是想讓這些人永遠消失的人不是沒有。


    幾個硬氣的人被劉元神轉折的話一句給驚住了,想殺他們的人,想殺他們的人?


    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裏看清了對方的意思,想殺他們的人是有的,劉元能想得到這一點,他們更是能想到。


    “說來你們不畏死,這樣被人利用還要被人趕盡殺絕。啊,不知你們的家人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下場?”眼前的這五人年紀都不小了,劉元也是按常理問上一句,但這五個人突然都睜大了眼孔,顯得慌了。


    他們不畏自死,不代表他們願意自己的家人因為他們做的事去死。


    “我是不知你們的家人在哪裏,我不知道的事,有多少人是知道的?”劉元笑眯眯地繼續問上一句,他們已經倒抽了一口氣。


    “他們不會,他們不敢。”年紀相對比他們要小的人大聲地叫了一聲。


    瓊容卻是皮笑肉不笑地吐了一句,“你確定他們不會,他們不敢。死人都讓你們知道了,你猜他們連你們最敬愛的三師兄都能殺了,還有什麽人是他們不會動手殺的?”


    他們怕了,他們真是怕了啊!


    “六師兄,六師兄。”還是年紀小的那一個著急地喚著方臉的那位,三師兄死了做主的就是他們的六師兄了。


    或者更該說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衝著他們的六師兄來的。


    瓊容再接再厲地道:“我記得當初我被你們從墨家逼走的時候你們都是有妻有兒的,大的也跟我的瓊華差不多了,小的必也是活潑可愛的時候,你們死了真沒什麽關係,讓他們因著你們犯蠢也得死,真是死得夠冤的。”


    劉元點了點頭,瓊容還覺得不夠,“不過嘛,你們都是不怕死的人,家人死其實也沒什麽關係,妻兒嘛,你們隻要還活著,總會有的。”


    這冷嘲熱諷的夠氣人啊,方臉衝著瓊容道:“如你,不喜歡的男人直接帶著孩子都跑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走了,我們後來差點被項家軍滅了。”


    “閉上你的嘴,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們在這兒說三道四。”瓊容完全不想提起自己那點事。她是恨不得將過去這一切全都抹去,他們哪怕提一句瓊容都不能忍。


    “六師兄,你別再跟她吵了,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家人怎麽辦,他們會不會去動他們。”


    有人不著急,有的是人著急,他們出來做事死就死了,也早就跟家裏人說過不必擔心他們的生死,但是那不代表他們不在意家人的生死。


    劉元火上澆油道:“這個時候如果想動手,人應該在路上了吧。”


    “六師兄。”劉元的話音剛落下,他們已經立刻再喚了一次,劉元注意到就算沒有喚出口的人也眼睛都不眨地盯著他們。


    “想清楚了,我雖然醫術高明但也救不了死人,傷得太重,你們要是不求著我,我也是不會救的。你們之中哪一個的醫術及得上我?”瓊容冷笑地衝著他們吐字,揚眉吐氣啊揚眉吐氣。


    劉元看到瓊容臉上的笑意,也覺得很開心。


    “你要如何才肯派人去救我們的家人?”方臉的人看著自家的兄弟臉上著急的表情,最終還是鬆口衝著劉元問了一句。


    “先生你說呢?”這個時候那是最能讓瓊容長臉的時候,劉元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


    武朝已經在瓊容的身後朝著劉元豎起了大拇指,好孩子啊好孩子,真會給自家先生長臉,十分不錯。


    劉元差點沒能忍住笑出來,而瓊容朝著他們道:“這是我的徒弟,想要讓我的徒弟幫你們,你們是什麽話都不需要跟我說一句?”


    瓊容也不是傻子,大好的機會必須捉住了。


    一群看不上瓊容的人如今卻叫瓊容捏住了自己家人的性命,他們張了張嘴想認一個服字。


    “算了,想讓你們心服口服我將來有的是時間,你們的家人在哪裏說清楚了,你馬上派人去救人。”瓊容有意為難人的,那些人為了家人是立刻就想好好地跟瓊容服個軟,哪怕這讓他們不喜不悅,為了家人的性命,還是得要認了。


    沒想到他們話還沒出口,瓊容卻改了主意,隻讓劉元去把這件事辦好,辦完了之後再說。


    “諾。”劉元一下子就明白了瓊容的用意,論起動手的本事瓊容或許是不如這些人,但要是論起腦子來,這五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瓊容。


    “諸位可以說了。”劉元得瓊容的許可,這不立刻轉頭朝著他們吐了一句,還在吃驚中沒回過神來的人頓了半響,四人齊齊看向方臉,方臉輕聲地吐道:“我們的家人就在長安城外往西的方向前去一裏地的村子……”


    詳細的告訴劉元人都是怎麽樣,有幾個人,劉元聽了一耳朵吩咐道:“瓊華,去喚韓駒來。”


    瓊華一直都在劉元的身側,得了劉元的令趕緊去叫,沒一會兒就領著韓駒進來了。


    “帶上兩千立刻出城救人。”劉元也不廢話,救人如救火,二話不說就讓韓駒帶往哪兒去,瓊容聽著韓駒應下還朝著瓊華道:“瓊華也一起去。”


    瓊華看了一眼親娘,韓駒麵上一喜,劉元催促道:“速去,小心一點。”


    叮囑著他們,瓊華和韓駒都應了一聲。


    “走吧,讓他們好好呆著。”瓊容突然朝著劉元說了一句,這一副不想再呆下去的樣子,劉元卻是露出一抹笑容,先請了人道:“兩位先生請。”


    武朝覺得吧,劉元就真是個人精,當著外麵的人那麽給足了瓊容麵子,就算是離開了還表現得這麽恭敬,酸不氣這一個個看不上瓊容的人。


    瓊容也不推卻,一馬當先走在前頭,武朝跟在後麵,出了門口武朝衝著瓊容道:“我是托了你的福。”


    想想劉元什麽時候會這麽給他麵子。額,當然也不是說劉元對他太不客氣,但是這樣的姿態是絕對沒有過的。


    “不錯。”瓊容明明是很受用的,卻還是隻吐讚了一句而已,劉元出門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能得先生一聲誇讚,甚幸!”


    “你剛剛不是聽到你先生怎麽當著外人的麵誇的你了,這時候還說出這樣的話來,小樣兒。”武朝一點都不客氣地捅破劉元的裝模作樣。


    劉元道:“武先生,你是在妒忌瓊先生嗎?”


    此言一出武朝立刻覺得不得,這是在給他挖坑,這是要坑他的啊!


    “沒有的事。”想了想武朝還是這樣地回答了,然後警惕地盯著劉元,生怕劉元在下一刻說出什麽讓人驚心動魄的話來。


    “竟然不妒忌,那你是覺得先生誇讚我不錯是不符的。”劉元就是要給武朝挖坑,當先徒弟的不能直接懟上先生,讓瓊容好好地教教武朝什麽叫做禍從口出是必然。


    果不其然,劉元這話音剛落下,瓊容已經看向了武朝,“你是覺得我誇錯了她?”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真不是。”武朝是趕緊的解釋,萬萬不能讓瓊容誤會了。


    劉元道:“那就說,你真是妒忌瓊先生。”


    ……武朝這會兒真想堵住劉元那張嘴啊,想他怎麽說也是劉元的先生吧,這麽坑他是要鬧哪般,要哪般。


    “妒忌我,是覺得功勞都歸到我的頭上,你不高興?”瓊容半眯起眼睛掃過武朝而問,武朝連連搖頭,“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我還以為你我不分,你是樂意把你的功勞算到我的頭上的,既然你不是這樣想的,往後就離得我遠一些。”瓊容丟下這一句抬腳就走,劉元卻是聽出了瓊容話裏的意思,可武朝沒有啊。


    瓊容都已經大步地離開了,他竟然傻站在那兒連動都不知道動。


    “武先生,武先生你沒聽見瓊先生的話嗎?”哪怕劉元再坑先生,眼看著武朝多年守護就要有所收獲了,哪能讓武朝這腦子不靈活的人自己把自己給坑了,劉元上前推了推已經頹廢低頭隻覺得絕望的武朝。


    “聽到了,她讓我以後離她遠一些,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害的,你害的。”武朝好想掐住劉元啊,看看她把他給坑的,接下來該哄瓊容高興,怎麽哄?


    “先生你怎麽這麽傻?沒聽到瓊先生說了,你我不分,什麽叫你我不分,你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劉元真叫武朝給蠢哭了,隻好把話給他挑明了。


    武朝本來頹廢得恨不得打上劉元一頓出口氣的,結果聽到劉元這話,一下子睜大眼睛地看向劉元。


    “隻有夫妻一體才是你我不分啊。”武朝脫口吐了一句,劉元十分肯定地衝著他點點頭,“對啊對啊!”


    “瓊容,瓊容啊,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啊!”反應過來必須立刻上去追人,武朝二話不說就追著瓊容跑去,劉元露出了一抹笑容,沒想到武朝守了瓊容那麽多年,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殿下,胡將軍回來了。”劉元既然讓人去救裏麵墨家那幾位的家眷,便是打算用恩情先把他們留下,將來再慢慢地收伏人。


    瓊容和武朝看起來是要成好事了,劉元心裏也是高興的,再有來報胡九回來了,劉元立刻道:“讓他們快來見我。”


    說著話人也往正堂去。


    胡九他們是一進府就有人與劉元通傳了,劉元到了正堂的時候正好胡九他們幾個也到了,可是沒想到他們身上竟然有傷。


    “怎麽回事?”劉元立刻追問了,胡九道:“廷尉府對我們用了刑,說是我們私自用刑殺人,若不是曹禦史大夫前來相救,我們現在都出不來。”


    劉元乍然一聽是立刻挑起了頭,“他們敢對你們用刑?”


    胡九連連點頭,“正是,墨家那人死了,我本來想將屍體送到宮裏的,在宮門前卻叫丞相府的人給攔了,道是出了人命應該第一時間往廷尉府去。沒有陛下的吩咐抬死人進宮不像樣。”


    “你就由著他們?”劉元直盯著胡九,胡九也是跟了她不少日子的人,胡九難道會不知道碰到這種事應該如何應對?


    “我說了讓人去回稟殿下的,可是宮門口的人不讓我進去。”胡九說到這裏是又氣又急,“丞相府讓我們將屍體運到廷尉府,更說要好好問問我們,究竟這人是怎麽死的。”


    “我當時已經立刻讓人回公主府稟告,想與瓊先生討個主意再決定去不去廷尉府,可是丞相府的人突然就強勢起來,道我們雖然是公主殿下的府兵,我是公主殿下的屬官,公主殿下再厲害也是大漢的百姓,大漢的臣子。出了人命案子就該去廷尉府,這件事任是陛下來說也是不會否認,我是要仗著殿下的臉麵目中無人嗎?”


    “所以你就帶人一道去了?”劉元本不覺得胡九他們去一趟廷尉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現在聽起來完全不對得很。


    “丞相府畢竟是大漢的丞相府,丞相更是殿下的先生,殿下也說了讓我們不可衝撞了丞相府,當時的情況如果我們不去就得要和丞相府的人動手,我隻能去了。”


    胡九也是委屈得很。誰能想到丞相府下的廷尉竟然會那麽坑。


    “他們對你們行刑的理由就是懷疑你們私自用刑殺人?”劉元揉著額頭問了一句,胡九連連點頭表示沒錯。


    “好,真是好啊。”劉元聽到這話幾乎都要氣炸了,連聲吐了一句好字,胡九道:“殿下。”


    “走,都跟我走。”劉元抬腳就要往外走,胡九一下子明白了劉元的意思,劉元是要去幫他們討回公道,好啊好啊!


    心裏同樣憋了一團火的高興地恨不得跳起來,二話不說地跟著劉元去,可是劉元這去的方向,“殿下,這不是去廷尉府的方向。”


    剛從廷尉府回來的人還是知道方向的,趕緊的給劉元提一句醒,別讓劉元走錯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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