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走了進來,劉邦立刻吩咐道:“立刻讓人來給公主殿下量身趕製朝服,告訴他們一定要在明天早朝前給始元公主趕出來,要是做慢了,朕要問罪。”


    剛剛還嫌棄當了皇帝反而比以前更不自由,這會兒卻高聲地叫喚起來,宮人們是連連稱是,劉元看向劉邦,劉邦多聰明人一人,劉元的眼神一瞟過來他便立刻明白,吐道:“就算不能讓所有的人都聽我的,至少他們就得聽我的。”


    聽聽這得意的口氣,讓這些宮人們聽話似乎就能讓他找到成就感,麵對外麵那些強悍得步步與他緊逼,想要跟他鬥得你死我活的人,劉邦奈何不得他們,隻能想盡辦法從宮人的卑微和恭敬中得到認可,這,就是劉邦想要的?


    劉元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還是選擇沉默了。


    大漢自建朝以來,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了。沒有一刻閑過,劉元尤其是鬧事的主兒,所以當在早朝上看到劉元一身朝服與諸王站在一起時,他們才真切地意識到什麽叫做位同諸王。


    古往今來有哪一個女郎能站在朝廷上的?


    “陛下。”眼看劉邦走了上來,眾臣都與劉邦見了禮,然後都忍不住了,衝著劉邦就要開口說話,劉邦道:“何事?”


    “公主殿下畢竟是女眷,男女有別,讓公主殿下上朝,是不是有些不妥?”話總要說出口的,他們對劉元本就有著極大的敵意,想想看自劉元回來接二連三讓他們損失慘重,他們要是心裏不犯嘀咕那才是怪的。


    劉邦啊的一聲,很是莫名地問道:“有什麽不妥的?位同諸王是依功而賞,之前你們不是都同意了,怎麽現在又改了口,你們是想如何?”


    一聲聲的詢問,剛剛表示有意見的人立刻衝著劉邦作一揖道:“陛下,位同諸王也僅僅是封賞上。”


    “我有說過要參政的!”劉元毫不留情地把自己說過的話說出來,他們選擇性遺忘,劉元可不會由著他們想忘就忘。


    “陛下。”一看劉元出聲那是都喚了劉邦一聲,想讓劉邦出腔。


    “諸位何必在這個時候還裝傻,我身上穿的這身朝服你們會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既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這個時候還巴望著誰能讓我離開這個朝會,倒不如指望將我曾經做過的一切都抹去,連帶著也該讓項羽回來,讓他跟你們算一算那一筆一筆的賬。”


    劉元冷冷一笑提醒著他們自己曾經立下的功勞,她這個位同諸王的公主又不是劉邦有意偏袒給她的,那是她自己憑了自己的本事掙來了的,他們憑什麽在這兒說三道四?


    一把項羽都抬了出來,那是所有人都不敢再亂說話了,劉元再接再厲地道:“同殿皆為臣,與其揪著什麽郎君和女郎的,你們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安定這個天下,讓飽受戰火之苦的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


    話到這裏算是抽了他們一巴掌,這些人一向都是不幹實事隻白長了一張嘴說話。


    “看起來你們都沒什麽意見了?”劉邦早就料到劉元一出現一準是會引起驚濤駭浪的,可是沒兩下就讓劉元平息了,劉邦心情自是極好的。


    “父皇論功行賞,一視同仁,連我一個女郎立了戰功也照樣認,難不成還會有誰不樂意這樣的局麵?”劉邦高興,劉元更是再接再厲地幫著他把不便說出來,卻是誇讚劉邦的話說出來。


    “陛下聖明。”配合劉元是蕭何出列山呼,這不恰恰也是支持劉元的,蕭何那麽一出來,張良和陳平等文臣也幾乎垂拱賀著劉邦。


    “諸位為朕幾番出生入死,這份情朕自是要記在心上的,絕不會薄待了你們。”劉邦適時的表態啊,表明自己絕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有功者當賞,有過者當罰。


    因此劉邦一眼掃過諸王,第一個落在韓信的身上,韓信被封為楚王,楚地盡為他的封地,看著韓信那張年輕的臉,劉邦更覺得自己老得可怕,如芒在背。


    “陛下,昨日臣等請陛下許我們各回封地,陛下說要商議之後再行定奪,不知陛下商議得如何?”


    劉邦不想放虎歸山誰都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還是得裝得一切都聽劉邦的,劉邦說要商議那就由著劉邦商議再作決定。


    而第一個出聲催促劉邦的人正是英布,英布被劉元打得是有點慘,鼻青臉腫的到現在也沒消多少,看起來甚是瘮人。


    “諸王這就打算回封地了嗎?我倒是還想多留長安幾日的。”劉邦尚不知該如何開口,劉元倒是先一步接過了話,衝著他們詫異地吐了一句。


    英布此刻見著劉元心裏都直發毛,再聽到劉元的話,“公主殿下剛回到長安,想要留在陛下和皇後的膝下略盡孝心也是理所當然,可是臣下也想回去看看妻兒,外出許久也甚是想念他們了啊。”


    “若是想了,不如將他們接進長安來吧。”劉元就是故意接的,驚得英布差點都要跳起來了。


    “當然,我是在說笑的 。”劉元已經立刻補了一句,向他們說清楚了自己真是說笑而已。


    英布剛剛急急得都不知道要怎麽回劉元的話,劉元的話音落下他是大鬆了一口氣。


    “看把淮南王給嚇的,你是怕自己被禁長安出不去了不要緊,還要把家人搭上。”逗著英布的劉元很是覺得能讓英布緊張十分有趣,直接把英布剛剛急急得想要說一個不字的理由都道破。


    在場的人聽著劉元的話啊,他們的心都提了起來,劉元這個人太邪門了,她說話做事讓人捉摸不定,每每打得人措手不及,十分叫他們害怕。


    “公主殿下說的哪裏話,臣萬不敢有些念。”英布雖然確實是這樣想的,那也不敢把話說出來,這不立刻朝著劉元露出一抹笑容,想要劉元相信他的話。


    劉元輕輕一笑,“既然淮南王不怕,那我立刻讓人去接你的妻兒回長安,這來一回的也用不了多久。”


    “不,不……”英布乍然一聽劉元都要將這件事定下了,急急地開口阻止劉元,劉元目光看向他,“淮南王啊淮南王,你看你要是早早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一句不願,我又何必非要逼你說出真話?”


    “所謂君臣相忌都是因為各自的心裏藏著事,你不肯告訴我,我也不肯告訴你,你猜我的心思,我猜你的心思,然後就鬧出了矛盾,最後引起了戰事。大漢朝能有今天不容易,諸王皆於大漢有功。都說打天下不容易,守天下更難……”


    “啊,這話誰說的?”劉邦聽了劉元說的一句突然冒出聲問上劉元,他怎麽從來沒有聽誰說過這話?


    “老人們說的啊,阿爹從來沒有聽說過?”劉元反問劉邦,劉邦隻好自己慢慢的想,是不是他漏了什麽,竟然不知這一句,但說得很對,當初打天下的時候以為打天下挺難的,結果當了皇帝才發現,皇帝也不是好當的。


    “公主殿下的意思臣已經明白了,殿下一番好意臣心領了,可是臣的妻兒還是不必讓他們進長安吧。”


    那麽怕死認慫得啊,劉邦和劉元都頓了半響,最後劉邦朝著劉元看了一眼,劉元同樣也看向劉邦。


    “那,若是讓淮南王回封地,需得淮南王上交兵權呢?淮南王是何想法?”劉元是個老實人,這不將今天劉邦急著讓她上朝的原因吐了出來,英布滿目目都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劉元,劉元卻是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淮南王?”


    含笑的一喚呐,十分的客氣,卻讓英布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腦子不由地飛轉,將兵權交出來意味著什麽他們心裏都一清二楚;但是如果不交,他們又會是什麽後果?


    英布臉上身上都還痛著,劉元前天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什麽事情是他該做的,什麽事情是他不應該做的,如果劉元提出的事就是劉元和劉邦希望他做的事,要是他不做……


    “陛下……”英布腦子裏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直接化成了這一喚,他看向劉邦,想從劉邦的嘴裏得到一句肯定的答應,確定劉邦突然是不是真的和劉元想的一樣。


    “啊,元兒的話也是朕的意思。”劉邦也不是坑女兒的主兒,這件事是他們想好了要一起做的,不能讓劉元衝在最前麵,而他卻什麽連個態都不表。


    從前劉邦就敢扛事,如今就更敢了。


    “陛下是要收了我們的兵權?”旁的都不敢問出口的話,還是英布敢啊,韓信這個早就叫劉邦收回了兵權的人,聽到這一問隻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兵權何用?”劉元這個也是握了兵權的人開口問了這一句,英布道:“自然是保命的東西。”


    將兵權看得竟然比他自己的命都要重要,劉元露出一抹笑容,“也就是說淮南王是寧願沒了這條命也要握住兵權?”


    充滿了惡意的話聽在所有人的耳朵都是一記重擊,英布想要離得劉元遠一些,劉元卻提醒地道:“這裏是長安啊淮南王,你就算想要離我遠一些,你能到哪兒去?”


    劉元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嚇人,要是他們想當她嚇人,那也行吧,如果她能出麵嚇得他們交出兵權來,劉元其實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公主殿下何必咄咄逼人。”英布已經在劉元的手裏吃了不少的苦頭,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再吃,可是看起來劉元並不肯放過他啊。


    “淮南王,你已經是王了,有封地,有俸祿,榮華富貴,功成名就,你要這些兵權有什麽用?”輕聲地詢問,英布能說他怕劉邦卸磨殺驢嗎?如今他們還什麽都沒做,項羽剛剛叫他們滅了,劉邦才成了大漢的皇帝,他就急著要收他們的兵權,這難道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英布心裏的念頭閃過無數,哪一個都與自己的相關,也與劉家的人相關,他是真怕劉邦不鬆口也不鬆手,想盡辦法要置他於死地啊。


    眼下他身在長安,手裏的兵都沒有幾個,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急急的想離開長安,隻要回到他們的封地,有了兵他們便有了依靠,也就不用怕了。


    可是這些話他一句都不敢說出來,劉元卻是衝著他微微地笑著,就好像在等著他的回答。


    “殿下應該比誰都明白,兵權交了上去對我們意味著什麽。”英布不接話,韓信倒是開口了,而一旁的彭越也道:“對啊,兵本來就是我們的兵,殿下讓我們交上去,你確定這些兵能聽你的?”


    這兩位都是重量級的人,他們說出來的話比英布要重得多了。


    劉元回過頭朝著這兩位道:“我與楚王、魏王也算是相識多年了,我劉元如何,兩位多少也算是知道一些,兩位難道覺得朝廷收了你們的兵就會對你們趕盡殺絕?”


    得,話都直接說出來了,一眾人都恨不得沒長耳朵,他們什麽都沒有聽見。


    韓信卻是坦蕩地迎向劉元道:“韓信說了,殿下是個聰明人,殿下比誰都清楚為什麽我們不肯上交兵權,而這個原因,殿下也解不開。”


    一語道破劉元就算想讓他們給,每一個人,他們都不可能將手裏的兵權盡數上交。


    “我知諸王的擔心,那諸王知道朝廷對你們的擔心嗎?”劉元那樣反問一句,叫諸王都不禁沉思了,目光瞧上劉元,半響才吐了一句道:“殿下,凡事不可咄咄逼人。”


    話是彭越說的,彭越早就想表態兵權不能上交的,雖然劉元對他有救命之恩,但是劉元也可能會成為想取他性命的人。


    這層關係的轉變彭越不可能裝作不知道,劉元心裏也清楚著。


    “並非我咄咄逼人,而是因為諸王手握兵權,朝廷都會如芒在背,如梗在喉,握著兵權的你們會擔心朝廷不相信你們,朝廷麵對握著兵權的你們也同樣會擔心你們隨時隨地背叛朝廷,成為第二個漢王。”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劉元也不介意說得再清楚一點。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一句話想必諸位都記在了心裏,以後也不會忘記。”劉元不僅是道破了這些人的想法,也道破了如今天下人都存著一顆不安定的心,不願意認命的想法。


    劉邦成功了,他的成功再次讓天下人看到,果然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劉邦卑賤出身的人都可以成為皇帝那他們或許也可以。


    揣著如此的念頭,每一個人都會不安份,每一個人都會想要成為握有至高無上權利的人,退而求其次當個王也好啊,成為一個王,他們同樣也可以成為這個天下間擁有榮華富貴,世代承襲的人。


    劉元說得對了!故而無論是韓信還是彭越都不再說話,而上麵的劉邦在聽到劉元把話說得那麽明白的時候其實也是著急的,他不確定這些人會不會聽劉元的,若是不聽,不聽更好,不聽,即將他們全都一網打盡!


    眼中閃過冷意,劉邦更是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都給殺了,殺得一幹二淨,從此再也沒有人能撼動大漢的江山。


    “殿下,陛下所思未必如你一般。”韓信走近了劉元,在劉元的耳邊吐了這一句,這句話隻有劉元能聽到。


    這是對劉邦和劉元性格的認知,他能夠相信劉元,但是他信不過劉邦,信不過。


    “楚王,話是劉元說出來的,諸王若是依劉元所言上繳了兵權,劉元必拚盡全力護諸王的性命,還有你們家人的性命。”這是劉元對韓信的承諾啊,韓信搖了搖頭,“非不信於殿下,我依然隻是不信陛下。”


    當皇帝的是劉邦,劉元是公主沒錯,也曾立下大功更沒錯,君臣父子,劉元都居於下風,拿什麽來跟劉邦鬥。


    韓信是何等人,這樣的局麵他如何會看不破,既然都已經看破了,又怎麽可能當作一切都不知道。


    劉元輕輕一歎,她已經知道韓信的意思,但是,其實韓信說得一點都沒錯,劉邦連她都懷疑上,又怎麽可能會對這些人全然的放心,劉元想護他們,卻不一定真的能護得他們周全。


    想到這裏,劉元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韓信在這個時候已經出麵衝著劉邦道:“陛下,臣的下兵馬大元帥的兵權早就盡交於陛下,再有其他的兵,臣隻能交一半,想必諸王手裏也得握著一些兵才能安心,否則,陛下盡可直取我們的性命。”


    人家韓信也不是不懂權謀之術,劉邦那份殺意他瞧得分明,也知道再這樣僵持下去,他們都離不開長安,半點兵權都不交隻會讓劉邦握住機會殺了他們。


    兵權,上交一半,留下一半,這一半也足夠他們保命。


    “對,陛下,若是一半的兵權我們願意給,還請陛下許了。”諸王一聽韓信的話立刻附議,他們哪裏還會不明白,這一次無論如何都得脫層皮他們才能回離開長安,劉元的話就是劉邦的態度,甚至劉邦會比劉元要的更狠。


    劉邦在上麵一句話都沒說,而事情卻如劉元所意料的那樣進行,全部的兵力是不可能,一半的兵力他們卻答應了。


    不能取他們的性命,不能收回他們所有的兵權,哪怕留下一半都是好的啊。


    “好。”劉邦張口答應了。


    “多謝陛下。”諸王與劉邦道謝,從始而終也沒有其他人插口的餘地,朝臣們聽到事情就那麽定下了,一切都由劉元來主導,最後的決定雖然是劉邦拍板定下的,但這件事一定是他們父女早就說好的。


    或許從一開始劉邦要的就是諸王一半的兵權,但卻還是說出了要諸王全部兵權的話,隻為了給諸王一個機會,一個殺價的機會!


    想明白了這一點,看向劉元的眼神就更不一樣了,劉元,她是算盡了人心,也盡知於諸王的底線在哪裏。


    沒錯,現在在諸王的心中隻有恐懼,他們都隻想趕緊的離開長安,離了長安他們的命就算是保住了,他們不想死,完全不想死,為此,隻要不是將他們全部的兵權都收了,他們都願意容忍著。


    “不必謝朕。大漢初建,百廢待興,朕也想與諸位一道齊心協力開創一個太平盛世,讓天下人都能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沒有仗打了,要這些兵也沒什麽用,交到朝廷上,朕安心了,你們也安心了。”劉邦適才不宜開口,眼下是必須要開口的,說出來的話吧,聽在眾人的耳中,眾人隻是露出一抹笑容,卻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劉邦也並不在意他們信與不信。


    “陛下所言甚是。”無論信與不信,兵權都已經許出了一半,他們隻為平安地離開長安,因此,劉邦再說什麽有什麽幹係。


    “敢問陛下許我們何日離開長安?”


    說來說去歸期才是答應上交了兵權的諸王最想聽到的一句話,劉邦是要什麽時候才會讓他們離開?


    劉邦衝著他們道:“兵權交了,諸位想要什麽時候回封地那就什麽時候回。”


    “陛下,諸王的兵權都上交了一半,那麽公主殿下手中的兵權呢?”有人適時在這個時候問上一句,劉邦的目光一下子掃過那個人去。


    “我隨時可以將所有的兵權上交。”劉元接過話回答,曹參卻已經接話道:“可殿下要往雲中、北地、上郡而去,那是匈奴時常出沒之地,若是沒有兵,殿下如何抵禦匈奴?”


    第一個反對劉元的兵權上交,劉邦朝著那個人吐了一句道:“你是不是想讓諸王覺得朕偏向自己的女兒?”


    “陛下,臣無此意。”就算真是有這樣的意思那也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啊!


    “可朕確實是偏向自己的女兒又如何?”偏偏這一回劉邦也不按牌理出牌啊,瞧瞧他這話說的,直接就承認了自己對劉元的信任,韓信卻是一眼看向了劉元,劉元與之四目相對,韓信的眼中滿江都是嘲諷,劉元……


    “朕若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信不過,你是想讓朕信誰?”劉邦在這個時候是再一次於吐問,讓他們都給他好好想想清楚了,他就算偏了自己的女兒又如何,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想要挑動劉元和諸王的關係,就憑劉元姓劉,是劉邦的女兒,有一些事她就跟諸王沒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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