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卻不曾了解我,若是父皇了解我,想必父皇是會高興的。”劉元朝著劉邦反譏一句,劉邦很清楚劉元並沒有因為了解他而覺得高興,可是劉元更清楚劉邦是為著沒能更了解劉元而不喜。


    “好了,夠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劉邦永遠也說不過劉元,他便隻能幹脆地放棄,劉元勾起一抹冷笑,“父皇是打算怎麽處置我?”


    處置二話用得玄妙,劉元從沛縣趕來阻止劉邦與匈奴這一戰,到今日結束已經過了四個月,劉邦接下來是什麽樣的打算?劉元不會以為劉邦沒有想好。


    “你願該是朕最信任的人。”劉邦這樣幽幽地吐了一句,劉元認同地點頭道:“我一直都以為是。可惜啊,父皇隻相信自己,哪怕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該不信我,還是不相信我。”


    多慘啊,劉元做了那麽多,千算萬算也沒能算到劉邦竟然會誰都不相信,隻相信他自己。


    “不過這一次你讓朕明白了你說的那一句,隻做自己該做的事是什麽。朕相信你動過讓朕死在匈奴的手裏的,盈兒已經是太子了,朕若一死太子繼位,所有的一切都會比現在更好,但是你還是第一時間是前來救駕。我最討厭你的正氣凜然,但也最喜歡你的正氣凜然。”


    討厭和喜歡相隔並不遠,因為劉邦從來不是那樣的一個人,所以他並不喜歡做到問心無愧的劉元。但是在生死之間,劉邦想到自己身處的位置,很明白一個個的人是有多麽盼著他死,而他一死對劉元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發出求救信的時候劉邦其實都在想劉元會不會因為他是她的父親,這樣一個令劉元十分不喜的父親而不肯救駕。


    沒想到,第一個到的竟然還是劉元,而且劉元更是險些直取冒頓的性命,劉邦也就看到了劉元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心正的人,她隻做自己該做的事,不管什麽利益,什麽好處,她就是隻做自己該做的事。


    “我不為父皇,隻為自己一個問心無愧罷了。”劉元並不想看到劉邦那張得意的嘴臉,因此補了一句,讓劉邦用不著那麽高興,她哪怕救了劉邦一條命,卻也不是隻為了劉邦而已。


    劉邦輕輕地笑了啊,“你這樣很好,就算我不喜歡你,也得說大漢應該要多一些你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好。”


    得了,這就高興了,這就一副被劉元給震撼得不輕的了?劉元衝著劉邦再一次地問道:“故而父皇打算如何處置我?”


    “在這樣一個能讓你一生自由的情況下你都選擇放棄,我想將來臨大事你也會選擇對大漢。回了長安之後,帶上你的容軍去你的封地,從今往後為朕守住大漢的百姓,也守住大漢。”劉邦竟然還給劉元委以重任,劉元看了過去,卻又不得不承認,要不是這樣的劉邦,他怎麽可能會贏得了項羽。


    “你的心是真大。”劉元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地懟了一句,劉邦擺擺手道:“我雖不如你得名師教導,人心我卻看得比你還透,我給你委以重任,難道不是吃準了你的心性,想讓你後半輩子都為大漢拚死效力?”


    嗬嗬,劉元隻想給他一句嗬嗬,好在最後還是忍住了,劉邦突然衝著劉元道:“你說韓信會不會反?”


    這樣突然地問劉元一句,劉元沒能忍住地道:“若是要反,從前的時候他早就反了,不用等到現在。”


    “從前不反,現在不一定不反。”父女倆的說詞還是跟當年一模一樣,劉忍來忍去的還是沒能忍住地懟道:“那在長安的時候你怎麽不直接把他給殺了?”


    真是說得夠直接的啊,劉邦吐道:“不是時候。”


    “聽你的意思是覺得是時候了?”劉元反應多快的一個人啊,這不立刻就弄明白了劉邦的意思,“殺功臣的事最好就不做。”


    這是勸告。劉元瞧著劉邦並沒有聽進去的樣子,再一次道:“父皇沒想過為什麽你這一次出征竟然沒有一個人勸你不出?”


    劉元當然不會覺得自己聰明得天下無敵,再有張良的密信與她送來,可見張良早就料到了劉邦會兵敗,可是張良卻也沒有勸過劉邦不可出兵。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不怕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劉邦這話一出口,好嘛,都是誇劉元的,但這不是重點。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著,那又如何?”劉邦一臉的不以為然,他就是知道那些人為什麽都不勸,也知道他們為什麽都不攔著,這一切都無關緊要,至少如今在劉邦的心裏,他們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敢勸並不重要。


    “此次不管是有多少人攔著,多少人如你一般說我會敗,我都一定會出征的。”劉邦將自己的打算那麽說了出來,劉元點了點頭認真地道:“好,這才是父皇的打算,父皇既起了這樣的心就敢說出來,好!”


    真心實意地誇著劉邦,劉邦道:“這些話朕隻會跟你說,絕不會再跟第二個人說起。”


    ……劉元真是不知該怎麽說他們現在這父女關係了,明明他們相互都看不順眼對方,之前是大家都裝著,那就裝吧,反正外麵的人也樂意看到他們父女感情很好。


    可是劉元跟劉邦撕破臉了啊?還直接連話都不想再跟劉邦多說了,劉邦何嚐不是氣得都要將劉元打發出去,雖然那也有旁的算計,最重要的不想見到劉元不假吧。


    這一次見麵就更直接了,劉邦還裝著慈父的樣子跟劉元打個招呼,結果劉元上來就捅心告訴劉邦此仗他一定會輸。氣得劉邦直接將劉元下了獄,一心想打個勝仗回來讓劉元看看,揚眉吐氣。


    結果最後還是讓劉元救駕,劉元便救了。隨後父女再見,說出口的話更加難聽了了,劉邦也直接說破,反正他對劉元也算了解了,別管劉元是喜歡他這個當爹的還是不喜歡,劉邦遇了險劉元還是第一時間去救劉邦,這對劉邦來說也足夠了。


    畢竟像此次的機會於劉元而言再也不會有,劉元在最氣最惱的時候都不曾想借別人的手取他的性命,反而還要救她,這樣的劉元還有什麽值得劉邦去擔心的。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劉元成為了劉邦除了自己之外最信任的一個人。


    “父皇一些心裏話還是跟我少說的好,你願意說我還不願意聽。”劉元受不了劉邦吃定人的樣子,果斷地拒絕聽劉邦再說話。


    “朕是皇帝,朕說的話,你聽是得聽,不聽也得聽。”這冷聲的宣告,好啊,恰就是劉元最不喜歡的。


    “哦,為帝王者,剛坐上皇帝的寶座就急急著殺功臣,你就不怕他們都反了?”劉元出言相譏,氣不死劉邦才怪。


    劉邦冷冷地道:“他們手中的兵馬所剩無幾,我還需要擔心什麽。他們最好是不反,他們若是反,朕必將他們都平定。旁的人能怪我殺功臣,你該比我更清楚我為什麽要殺他們。”


    劉元在回長安的時候就不同意他那樣給諸王封地,但是封王是劉邦早已經許下,想要解決就得想辦法,劉邦本來就憂心他們會成為第二個他,叫劉元提了一句之後就更是了。


    “但也不是非要殺他們不可。反是死,不反也是死,你是在逼他們反。”劉元聽出劉邦話裏的意思了,劉邦卻冷哼一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說著劉邦又想起了劉元哪怕是對範增都不曾動過手,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漢的江山,你就算不認同,那也記住了不許摻和這些事。”


    說來說去最後這一句才是最重要的,劉元衝著劉邦道:“繳了他們的兵權,將他們關起來就可以了。”


    “婦人之仁。他們活著就是提醒天下人我劉邦是怎麽對待功臣的,你一向聰明,怎麽在這件事情上竟然如此的糊塗的。”


    滿臉的不認可,十分想不透劉元怎麽會想放敵人一馬。


    “父皇。那是為大漢立下過功勞的人。”劉元也知道她為那些人求情落在劉邦的心裏就是婦人之仁,可難道除了殺他們,關他們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如今他們有功於大漢,將來有一天他們就有可能會覆滅大漢,你是想看到大漢滅亡嗎?你是想讓剛剛平定的天下再一次變得分崩離析,刀兵四起?”劉邦走近劉元一句又一句的直問,他想要問劉元要一個答案,“比起殺幾個功臣重要,還是天下百姓更重要?”


    第一次,劉元說不過劉邦,劉邦的理由也充足得叫劉元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她隻怔怔地看向劉邦,“還會有其他辦法的,父皇收伏他們為大漢所用難道不可以?”


    劉邦聽著劉元出的主意立刻就笑了,“說你傻你是真傻啊。他們現在不是大漢的諸侯王嗎?他們現在不為大漢所用嗎?你自己都說過,人心難測,給了他們太多的權利想要再收回來他們是不會願意的。為一方諸侯就是一方的王啊,那裏的一切都是他們說了算,讓他們棄了手中的兵權,像蕭何他們那樣到長安來居住,他們願意,他們肯?”


    劉元的提議劉邦提出了反駁,他提醒劉元想清楚了,這些諸侯王,他們會願意放棄如今擁的一切,成為像蕭何那樣的臣子?


    劉元無可反駁,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有些事情結局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封王是劉邦給了他們的,最後也正是因為他們被封了王,所以注定隻能為死為休?


    “朕說了,這些事你不想做,朕不會讓你沾手,但你記住,不管他們說了什麽,既然不沾手,你就不要有任何的動作,項羽是死在你手裏的,你願意養著項羽的兒子,也相信你治得了季布,那就讓你養著,他們,不行。”


    劉邦說出來項羽的兒子驚得劉元一個激靈,一眼看向劉邦,劉邦朝著劉元微笑地道:“季布既然會願意降你,天下人皆驚更何況是朕,朕當然也想知道為什麽,一查之後就發現了,原來竟是如此。一個項羽之子換一個如季布這樣的猛將,這筆買賣做得極好,極好!”


    給了劉元極大的肯定,劉元卻才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小看了劉邦啊,她救了項羽的兒子,知道的也就是她和季布,季布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去的,唯一有可能的隻能是那孩子出現在沛縣引起了劉邦的注意,劉邦想去深究了,一查一猜,事情劉邦也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劉邦注意到劉元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問了一句,“怎麽,嚇著你了?”


    明知故問得可以,劉元也不多作解釋,隻是拿眼瞧了劉邦問道:“父皇是打定主意了?”


    “是。”劉邦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如果能有其他的辦法,他絕不會選擇這一條路,但既然沒有旁的辦法,劉邦就隻能用他自己想出來的辦法,將事情都辦得妥妥當當。


    他不是項羽,也無心學項羽,有了項羽的放虎歸山,他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大漢江山的人活著。


    “走,回長安吧。”劉邦招呼著劉元,這個時候的他們關係尋到了一個平衡點,知道了真正的對方,但又已經接受了對方的醜陋,劉邦覺得能嚇到劉元是極不容易的,項羽之子還能有這個作用,甚是不錯。


    走便走吧,眼下劉邦還能把要把諸王的事告訴劉元,劉元心裏的想法難言的複雜。


    “對了,你殺貴族的手段用得極好。”劉邦走著走著突然回頭又誇了劉元一句,劉元一下子就想起了從長安往沛縣時遇到的刺殺,最後她是用什麽辦法讓他們停止了那樣永遠休止的刺殺。


    劉邦的誇讚聽在劉元的耳朵裏,劉元幾乎要瘋了,衝著劉邦道:“父皇夠狠。”


    “說對了,朕夠狠,如何朕不夠狠的話,絕沒有今日。”劉邦被劉元那樣直問一句,他也勇敢地承認,他就是如劉元所想的那樣從一開始推了劉元出來當靶子,就是想讓那些想要他死卻動不得他的人,將那份恨轉移到劉元的身上,就是要讓劉元殺出一條路來。


    “沒錯。”劉邦說得確實如此,劉元並不否認劉邦如今得到的一切。


    這一切的一切都跟劉邦的心狠脫不了幹係,他狠得子女都能夠舍棄,連父親被人綁在對麵說要煮了他也無動於衷,就是因為他夠狠。


    劉邦衝著劉元道:“所以元兒啊,你不要變,若是你變了,有一天你也成了威脅大漢江山的人,朕會比現在更狠。”


    這是警告啊,劉元聽著卻露出了一抹笑容,衝著劉邦燦爛地笑了,“父皇說的我都記下了。”


    這一輩子劉元都不可能會忘記今天劉邦給她說的話。


    這樣挺好,劉邦這個樣子才像是一個皇帝,什麽戚姬,什麽劉如意,那不過都是劉邦的棋子,在劉邦的心裏,閑時可以存著心愛的人,心愛的兒子,反之要是處於生死之間,什麽心愛的人,那都狗屁不是。


    “好。”劉邦同樣很滿意劉元的態度,而他也發現,這樣將自己坦露在人前,讓旁人看清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其實也挺好,可惜啊這個天下隻有一個劉元能讓他坦白,因為劉元早就已經看穿了。


    對著外人,他依然是那一個剛成為皇帝還一切都在學習適應的人,他還得靠著下麵的人,幫著他想辦法治理好大漢朝。


    “回去之後你說你阿娘會做什麽?”劉邦似乎上癮了啊,與劉元一邊走一邊還問著這樣的問題。


    “那得看你想要她做什麽了。”劉元倒是能夠猜到呂雉會做什麽,可是她為什麽要直說,劉邦難道就不知道呂雉會做什麽?


    “你信不信你阿娘狠起來一點都不比朕差?”劉邦突然朝著劉元又丟了這一句,劉元沒有一絲猶豫地道:“信。不過阿娘與父皇是有差別的。”


    劉邦聽到劉元的話一頓,衝著劉元笑了笑,“於朕看來狠的人狠起來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差別。”


    “父皇是自己選的路,阿娘是被你所逼。”提起呂雉劉元反應很大,直接把話丟出來,十分不客氣,劉邦笑得更開懷了,“朕逼的她,那你覺得朕不是被人所逼?”


    劉邦不喜歡劉元將他和呂雉區別對待的態度,所以他想要毀了劉元對呂雉的所有偏愛。


    “不如父皇說說當年彭城拜走,你逃往沛縣在路上遇到我與盈兒,當時我們在馬車上,父皇當時是想幹什麽的?”劉元血淋淋地將劉邦做過的一切都扯了出來,她要讓劉邦無話可說。


    “你怎麽知道。”劉邦其實並沒有想到劉元當時竟然注意到了,麵上閃一絲驚愣,但是卻又快恢複了。


    “在父皇的心裏,當時的我和盈兒是你的累贅,你帶著我們,你是覺得我們會拖累你,所以你想要將我們舍棄。於生死之間,你選擇的永遠是你自己,可是若是我阿娘,她永遠都會舍棄自己也要護我們周全。如此你還覺得你自己和我阿娘沒有區別?”


    這件事他們是一同經曆過的人,他們自己記得比誰都要更清楚,劉邦裝什麽老實,又裝什麽天下人都是一樣,他不過是與天下人一般做了同樣的選擇而已。


    呸,劉元就是要拿呂雉來打劉邦的臉,讓劉邦自己好好地想清楚了,他自己有什麽資格跟呂雉來比。


    “從小到大你都偏愛你阿娘,如今還是更甚了。”劉邦就好像沒有聽到劉元的指責,他做的任何事他都不後悔,劉元連當年的事都翻出來說了,可見心裏是真的厭惡極了劉邦理所當然心狠手辣的嘴臉。


    劉邦看出來了,卻也沒什麽感覺,隻是指出劉元從小到大都是偏著呂雉,最最親近的也是呂雉。


    “父皇在意我親近誰,不親近誰?”劉邦揪著不放,劉元也直問劉邦。


    “不在意,無論你更親近誰,你都是我劉邦的女兒,在劉邦有難的時候你會來救劉邦就夠了。”劉邦一向很務實,爭那一個第一有什麽用,還不如要點實在的,比如就現在這樣,在他有難的時候劉元就會出現,劉元心裏是有他這個父親也好,沒有他這個父親也罷,隻要劉元記得來救他,他便都無所謂。


    劉元被劉邦的腦回路震得不輕啊,就沒見過這樣的人,認清了之後,劉元反倒拿劉邦一點都辦法都沒有了。


    劉邦也是破罐破摔,無論劉元說什麽,他做過的他都認了,但是他又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那還有什麽可說的?


    總而言之,劉元被劉邦說得一肚子的火,但也再一次弄明白了,這是一個無恥之極的人,不要指望他會什麽良心發現,眼下在劉邦的心裏,大漢江山是第一,自己是第二,其他的第三第四全看心情。


    他對劉元的要求就是沒要求,隻要劉元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那些諸侯王,劉邦一定會騰出手去收拾他們,他對劉元在這件事裏的要求隻有一個,不摻和這些事,一個都不許摻和。


    “說著你阿娘,怎麽又扯到我的身上了。”劉邦說著說著又想起來自己本來是要說呂雉,他們在說呂雉會做什麽,怎麽又扯到他身上了。


    “你阿娘是個有野心的人。”劉邦想了想呂雉,如此吐了一句。


    “你說錯了,有野心的那一個是你。”劉元毫不留情地懟回去,劉邦要是沒有野心能有今天?


    “我有野心到今天成為大漢的天子,可是你阿娘有野心會怎麽樣?”劉邦並不怕承認自己的野心,但是劉元是不是該想想呂雉如果有野心的話,呂雉會借著那份野心成為什麽?


    “旁人若是危及大漢的江山,你會如何?”劉邦問完呂雉見劉元半天沒有回答,突然又冒出一個問題。


    “要麽殺,要麽收為己用。”劉元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地回答了劉邦,劉邦聽著笑了,“那若是有一天你阿娘危及大漢的江山,你又會如何?”


    劉元這一次答得就更快了,“不可能。”


    劉邦看著劉元並沒有放棄,“朕隻是說萬一。”


    劉元道:“沒有那個萬一。如同我今日沒有借旁人的手殺了父皇你一樣,我也絕不會動我阿娘一根頭發。”


    堅定的表態,倒是讓劉邦放棄了追問,輕輕一歎,“凡事有利有弊,讀書人說的話一點都沒錯。”


    全當聽不見劉邦話裏的意思,反正該表的態劉元是已經表了,也不打算再表一次,劉邦揮了揮手道:“行了,話就說到這兒,有時間我們再找個機會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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