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求活,求活不易,求死難。一個求死的人也不值得我們幫他謀劃什麽。”徐莊道出自己的想法。


    “看起來你很看中這位始元公主了。”徐莊一次又一次地為劉元說話,怪不得尤鈞會有這樣的想法。


    “如同尤兄相信自己的眼光,我也僅僅是相信自己看到的而已。”徐莊答得溫和,有才之人怎麽可能會沒有想法,徐莊也僅僅是存了一些自己想法的人而已,算不得什麽。


    尤鈞道:“很快就能知道我們誰看得準了。”


    殺手都殺過來了,劉元此時此刻正處於性命危急之時。


    沒有任何的攻擊在外麵站兩個時辰確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在性命之危的時候,劉元是覺得自己的性命重要,還是覺得士人的認可更重要,這就得看劉元怎麽選了。


    依著從武朝的嘴裏聽說關於劉元的事,尤鈞篤定劉元為了保命一定會進府,徐莊卻持相反的意見,他卻認為劉元一定會堅持住。究竟誰才是對的?


    府門外竟然還是箭雨不斷,劉元雖然有盾甲護著毫發無損,武朝還是朝著劉元催促道:“你別站著了,趕緊進府行不行,這些都是來者不善的人,你別跟他們耗著啊!”


    劉元卻不動,隻說道:“先生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刺客能有多少,劉元手下的人又有多少,一開始他們殺不了劉元,現在就根本不可能殺得了劉元。


    對麵傳來一聲又一聲淒厲的慘叫聲,箭雨就那樣停了下來,武朝探出頭來,帶著不可置信地詢問,“這是,這是都解決了?”


    “先生是不是忘了這是什麽地方?在我的封地裏想殺我,這些人是活不得耐煩了吧。”劉元從盾甲中走了出來,而對麵裏胡九一身都是血的走了出來,“殿下,都解決了。”


    劉元既然讓阿花去查了,胡九瞧著韓駒在護著劉元,想要解除劉元麵臨的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對麵的所有人殺手都解決掉,胡九立刻帶了兵麵摸過去,慢是慢了點,好在人都已經被解決了。


    “很好。”劉元讚歎一聲。


    “扶受傷的將士回去冶傷,陣亡的將士安頓好了。”劉元再一次的吩咐,韓駒道:“還請殿下回府。”


    “不用了,時辰差不多了,而且他們沒有那麽多源源不斷的人手來殺我,放心吧。”劉元說得肯定,韓駒拿眼看向武朝,想讓這位當先生的勸著劉元一些,然而武朝又不是沒有勸過,劉元聽不進的啊!


    “都忙你們的去。”劉元將人都要打發了,就好像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韓駒也罷,胡九也好都拿眼看了劉元一記,最後都隻能作一揖而退去,但卻下令所有的將士都警惕一些,一定要護好劉元。


    劉元倒是撿起了地上的箭看了看,衝著武朝道:“先生的這位師兄倒是對局勢看得分明。”


    武朝聽出這是讚賞,但是武朝的嘴角也是沒能忍住地抽抽,“他就不能提醒你一句嗎?”


    “為何要提醒?我是他什麽人?”劉元倒是不覺得尤鈞不提醒有什麽錯,尤鈞那是沒有將劉元放在眼裏,劉元的死或活尤鈞當然無所謂。


    第190章 我贏了


    不,劉元現在活下來了,等到她站滿了兩個時辰進去就有所謂了。


    “可是,那位尤鈞先生到底是怎麽料到殿下會遇刺的?”旁人不好問出口的話,瓊華能問呐,她都好奇死了。


    “或許就憑我對關侯他們的吩咐,按時間來看,關侯這會兒帶去的人也封了不少的教坊了吧。”劉元也有自己的猜測,瓊華啊的一聲,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劉元說的就算不全對也是八九不離十,那麽那一位尤鈞還真是不簡單。


    這會兒外麵的動靜消失了,徐莊高興地衝著尤鈞道:“這裏是公主殿下的封地,她早年就執掌重兵,眼下就更是了。”


    “論本事,公主殿下手中的容軍一向有神箭手之稱,箭無虛發,近戰來說,與項羽的一場決戰,公主殿下的兵馬也不畏於楚軍,兩軍打得不相上下,天下兵馬,何人手中的兵馬能出楚軍左右?”


    既然沒有兵馬能比得上楚軍,劉元要對付那些人自然也要容易許多。


    徐莊的言外之意尤鈞自然能明白的,倒是申寒道:“身為公主卻如此強勢,對江山不利。”


    “此言差矣。”沒想到這一次徐莊和尤鈞卻異口同聲的不認可申寒的說法。


    對視一眼,尤鈞先開口道:“法對天下人皆是平等,不分男女,她有本事平定天下,在我眼裏就是一樣的。”


    所謂一樣就是和郎君一樣,他不覺得一個人的本事跟性別有什麽關係,劉元能有今天就是她自己能力,她能執掌重兵,能成為第一位真正位同諸王還能參政的公主,證明了她確實也如郎君一般無二。


    “尤鈞你這是也認同了此女?”徐莊也就罷了,一開始就對劉元多有推崇,申寒沒有想到連尤鈞竟然也改口了。


    “我對她不屑並非因為她是女郎,隻是因為她怕死。但是現在看來,她也不算是怎麽怕死。”尤鈞看著外麵,直到現在劉元都沒有走進去,而外麵的動靜已經歸於寧靜,這說明什麽尤鈞還猜不到,劉元依然在外麵。


    這個時候武朝走了進來,朝著尤鈞道:“師兄,你真夠狠的啊,猜到久寧會有危險你連示警都不曾?”


    “如果她在自己的府邸門前也能被人殺死,那是她該死。”尤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他是在試探劉元,同樣也是想看看劉元背後的這支兵馬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樣英勇,好在還真是名不虛傳。


    武朝先是被劉元懟了一句,接著回來想要找尤鈞算算賬,卻又再一次被尤鈞給懟了,武朝一口氣堵在喉嚨上,指著尤鈞道:“久寧該當你的徒弟,說的話跟你一模一樣。”


    這倒是讓尤鈞驚訝的,他方才的話冷漠至極,劉元剛遇了暗殺,命懸一線呐,竟然沒有半分怪責尤鈞的意思?


    “兩個時辰就快滿,想來是不會再有什麽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吧?”徐莊就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他們師兄之間的劍拔弩張,倒是提起另一回事。


    “對,兩個時辰就快滿了,師兄,這一次是我贏了吧。”武朝見好就收,方才的話他是故意說的,目的就是刺激尤鈞。


    尤鈞的性格武朝算是了解的,這是一個不肯輕易服輸的人,對於有本事的人,尤鈞若是真正見識到了,他輸了他就會認。


    “是你贏了?”尤鈞一語雙關的反問,武朝再也沒能忍住地懟道:“那是我的徒弟,我的徒弟。”


    “聽聞她的先生並不少,你既不是與她啟蒙的先生,也不是教了她行軍練兵打仗的人,你得意什麽?”尤鈞一向擅長捅心,而且是一捅一個準啊,武朝無可反駁,徐莊在一旁笑了。


    申寒倒是問道:“你是決定了?”


    “她既然能站夠兩個時辰,我便隻想試上一試。”尤鈞知道申寒問的意思。


    申寒也清楚尤鈞和武朝是不一樣的,武朝做事過於感性,凡事考慮得就沒有那麽周全,尤鈞不一樣,他如果做了選擇,那便是真覺得這個選擇是他認為極對的,他才會出手。


    徐莊笑笑道:“申老呢?”


    尤鈞看樣子是真被劉元這一波操作誘得動了心要留下來,然而申老就不一樣了,申老有自己的想法,這份想法更多是因為劉元的性別為女,這就不好改變了。


    申寒看向武朝,武朝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你不用看我,我是不可能會幫你的。”


    開什麽玩笑,瞧不上劉元卻想通過劉元走到劉盈的身邊教導劉盈,真讓他當了劉盈的先生,誰還能不疑心他挑撥劉元和劉盈的姐弟關係?


    得了吧,申寒一聽武朝的拒絕也不說話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透著一股無奈,武朝反而覺得這心捅得還不夠的啊。


    “我那徒弟雖說手裏沒什麽人,但是請幾個能教導她的親弟弟的人還是可以的。人家雖然不見得有申老的名氣,不過人家沒有動過離間人家姐弟的意思,這樣的人還是可以放在太子的身邊教導太子的對吧?”


    武朝拐彎抹角的說話,尤鈞皺起眉頭不悅地斥道:“你是在說什麽?”


    ……武朝還是有些悚了尤鈞的,因此乖乖地把嘴閉上了。


    “武兄,坐下歇會兒。”徐莊一看場麵有些尷尬,立刻出麵招呼起武朝,讓他坐下來好好地歇一歇。


    “好。”不敢跟尤鈞對上,武朝趕緊的走過坐在徐莊的身邊,徐莊衝著武朝露出一抹笑容,“公主殿下可有受傷?”


    武朝進來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人問起劉元的情況,關心劉元有沒有受傷,武朝聽著露出了一抹笑容,“沒事沒事,她的武藝還算不錯。”


    “看來這身武藝是跟你學的。”武朝武藝高強他們這些好友都是清楚。


    “可不是。久寧是個有天賦的孩子,別說武藝了,什麽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一點即通。女郎怎麽了?女郎隻要學好了本事同樣可以興邦定國,同樣可以安定天下,隻要她能爭氣,這輩子她都會是大漢最尊貴的長主。”


    最重要的是皇帝是她親爹,將來的皇帝也會是她的兄弟,如此天生的優勢,劉元要是不會用她就是傻的。


    尤鈞見不得武朝如此得意的模樣,因而反問道:“那又與你何幹?”


    武朝忒不要臉地回答道:“背靠大樹好乘涼而已。”


    ……行吧,這話也不能說不對,樹大葉茂,劉元現在確實也有這個樣子。


    “殿下。”在他們爭執的這會兒,兩個時辰終於是滿了,劉元走回來,見著劉元的人都地喚劉元一聲殿下,十分的恭敬。


    武朝第一個站起來,徐莊雖然慢了幾步,那也是緩緩起身,尤鈞似乎考慮了一會,最終也跟著站了起來,申寒一看都站起來了,他似乎不站也不行?


    劉元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三人都站了起來,劉元毫不掩飾她的驚訝,“先生,諸位這是?”


    先生喚的是武朝,諸位問詢正是那三位啊,武朝關心地詢問道:“你的腿酸不酸?”


    聽著武朝這樣煞風景的一問,徐莊一眼看了過來,尤鈞是毫不客氣地橫了他一眼,申寒是直接地無視他。


    武朝卻毫無所覺,隻管問的劉元,“如何?”


    “還行,一會兒睡前上些藥就好了,先生不必為我擾心。”不就是站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劉元權當鍛煉身體。


    “你很不錯。”這一聲誇讚沒想到竟然會出自尤鈞之口,劉元笑著朝他和一揖道:“你過獎了。”


    錯與不錯的,劉元還是知道自己的,尤鈞話鋒一轉地問道:“你知道自己今日之禍因而來?”


    “知道。”劉元方才已經想了想今天自己做的事究竟都怎麽惹了人,招來再一次的暗殺。


    尤鈞看著劉元的目光清明,顯然是在打量劉元是真知道還是裝著知道。


    “想來自我到了封地做的事都讓雲中的人不安了,再加上我今天明擺察覺了他們做的事,因此下令封鎖雲中內所有教坊之事,他們看出端倪了,生怕再落了什麽把柄在我手上,幹脆先下手為強,想著若是我死了,也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劉元不需要尤鈞開口,就憑尤鈞的眼神她就知道尤鈞的意思了。


    尤鈞聽完劉元確實是知道自己這殺身之禍是怎麽招來的,再一次問道:“那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刺殺嘛,又不是第一次碰上,有什麽關係。”劉元一臉輕鬆無所謂的。


    “新朝剛建,也就是去年的時候,久寧從長安回沛縣,一路上遭遇的暗殺數都數不過來,所以久寧早就習慣了。”


    當先生的理當為徒弟好好地解釋一下為什麽麵對所謂的殺身之禍她會如此處之泰然。


    尤鈞問道:“你就不想個解決的辦法。”


    “師兄,想了啊。他們不是暗殺嗎?久寧查出來都是誰指使的,然後二話不說的帶人去把殺手的主家給殺了。到後來他們都安分了。”說到這裏武朝是難掩興奮,可是尤鈞卻皺起了眉頭,“你竟然不曾連根拔起?”


    如此狠辣的話說出來,尤鈞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第191章 自薦


    “行刺公主是大罪,他們其實更想殺的人是當今陛下,殺不了陛下隻好對你動手,你不明白?”尤鈞問完之後也沒有等劉元的回答,而是提出他的疑問,不解劉元為什麽不將那些殺她的人連根拔起?


    劉元笑笑道:“尤鈞先生看起來知道得很清楚。那你可知眼下各方勢力看著平靜,實則暗流湧動,他們盼著的就是我們能自己毀了自己這一份太平。連根拔起,那是要將整個大漢天下的貴族全都殺了?方才立朝的大漢,經得起這連根拔起引發的動亂?”


    詢問一出,徐莊的眼睛更亮了,尤鈞的目光更顯得深邃。


    “你倒是清楚。”尤鈞如此感慨一句,劉元道:“不敢不清楚。”


    不敢不啊,那就是說劉元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清醒,時時刻刻劉元都在準備著迎來新的爭鬥。


    “法家講究連坐,尤先生要的連根拔起並不適合大漢如今的局麵。天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穩。”劉元道破尤鈞所指之意,也說清楚了自己現在處在這樣的位置,需要做的又是什麽。


    “你知道要穩,卻還挑起他們對你暗殺?”尤鈞直接劉元做事的矛盾。


    劉元聞之卻輕笑了,“天下的根本不在於貴族,而在於無數的百姓,沒有將貴族連根拔起是為了不讓貴族如願,貴族們攪得百姓民不聊生,讓百姓連活都活不下去了,在這種情況下我要是再不出手,那才是真正的自取滅亡。”


    “況且自我入雲中以來,貴族官吏無一人拜見,他們是拿我不存在,那好啊,我就讓他們感受一下我究竟是存在還是不存在的。”劉元也不怕告訴他們自己的打算,想來貴族們也是一猜一個準,既然如此,劉元當然得讓他們都清清楚楚地記著,這個地方,往後都是劉元說了算。


    這是所有權的昭示,無論他們是想還是不想,從劉元成為這塊土地的主人那一刻起,就得是劉元說了算,敢跟劉元作對的人,想清楚後果了再說話。


    尤鈞看著劉元,然後朝著劉元恭敬地道:“願自薦入公主府為公主謀劃。”


    徐莊也趕緊地道:“願自薦入公主府為公主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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