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容已經期待印刷的書本一散出去的後果,貴族們萬萬是想不到的吧。


    看著瓊容笑了,瓊華在一旁道:“阿娘,父親讓你注意休息,不能操勞不能太費神。”


    收獲瓊容一眼你什麽進修那麽聽武朝話的詢問眼神,瓊華十分誠實地回答道:“阿娘現在是雙身子了,是要小心些才行,父親說得對當然要聽父親的。”


    瓊容嗬嗬一聲,“昨日韓駒沒回來?”


    “回來了啊,昨天回來了一下,一大早又去了軍營,殿下讓我回去陪他了。”瓊華一向實話實說,韓駒回來了,劉元就立刻把她趕回去了,瓊華當時還不太高興的。


    “真是個傻丫頭。”瓊容生了瓊華豈會不知瓊華這時候在想什麽,劉元想盡辦法讓為他們夫妻好,隻是瓊華到現在那根情弦都沒動,並不能理解劉元的用意。


    也罷,就算瓊華不懂有劉元在,劉元也會照顧好瓊華的,瓊容還是放心的。


    “陛下,雲中八百裏加急。”劉元將信與書都給劉邦送了回去。八百裏加急,收到的人趕緊將東西都送到劉邦的麵前,劉邦乍然聽到八百裏加急心下一緊,“信呢?”


    信自然是有的,可是除了信之外還有旁的東西,那一捆一捆包紮得十分嚴實的東西,看起來還是防水的,一幹人瞧著都好奇。


    “這是什麽?”信送到了劉邦的手裏,而劉邦看著信更看到下麵放的一堆東西。


    “朕看看。”劉元送來的東西一定在信裏寫明的,劉邦二話不說地拆信先看了。


    自打有了紙,劉元寫信就用上紙,劉邦握著潔白的紙啊,一目了然地看完信中的內容,這心裏該說是什麽樣的想法呢?


    “都拆了。”信的內容看完了,劉邦即讓人將東西都打開,一捆一捆的書看得殿內的人都十分驚奇。


    劉邦道:“人手一本,與諸公都看看看這是什麽。”


    內侍們得了劉邦的吩咐即將東西都解開了,裏麵的東西都亮出來,人手一本的送到眾人手上去,這手寫的字跟印刷的字差別不是一般的大,最最重要的是,那上麵工整得讓他們詫異。


    “這,這都是什麽,這都是什麽?”拿在手裏翻看了看,越看越是驚奇,越看越是看不明白這都是什麽,劉邦露出一抹笑容道:“元兒說這是印刷術。”


    “怎麽樣,不比諸公寫的字差吧?”劉邦告訴他們這是什麽東西之後再問了他們一句,字都不錯。


    “自然,自然。”有人早手去摸了啊,想看看上麵的字是不是會掉。當然是不會掉的,不僅不僅會掉,摸起來的感覺與手寫的完全不一樣。


    怎麽說劉元的紙製成也有些日子了,眼下各家的貴族裏哪還能沒幾張紙,寫出來的字他們看了都知道那都是什麽樣的,和印出來的一比,工整就是問題。


    “這都是雲中送回來的,諸位既然覺得都不錯,那就送給你們各一本吧。”


    劉邦十分的大方,劉元送了那麽多書回來就是想讓劉邦送人的,如此大的改變,劉元信裏已經提到了將來掀起的動彈。


    “另外,朕要和皇後去一趟雲中。”劉邦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再看到這印刷術,劉邦越發堅定地要去瞧瞧,無論如何都要去親眼看上一眼。


    “陛下。”聽說劉邦竟然要去雲中,他們都有些擔心,“雲中臨於匈奴,匈奴雖說依然沒有太平,可是若是聽聞陛下到來,怕是他們要動什麽歪心思了。”


    雖然劉元心狠的引得匈奴動蕩,並不意味著匈奴再也不會對大漢進犯。


    劉元鎮守雲中也就罷了,劉邦都跑到雲中去,這要是傳出去讓匈奴知道了,匈奴難道不會有動?


    阻止劉邦的人理由都是現成的,劉邦道:“巡查邊境也是朕此次北上的原因。”


    話即說到這裏,一個個對視半響終是無話,“況且有元兒在,朕此行也會帶上人的,你們不必擔心。”


    劉邦手裏又不是沒有兵,帶上他們一塊去,再有劉元本來就護在雲中,劉邦有什麽好擔心的。


    “而且留侯也去了雲中,真有什麽事有留侯在,朕更無須畏之。”劉邦提醒了張良的去向,張良送宮女前往北地,因著宮女們都隻想去劉元的封地朝堂吵了許久,最後還是劉邦問起他們是不是非得逼著宮女不想去也得往旁的軍中去,叫他這個當皇帝的落得一個刻薄的名聲才肯罷休。


    話都撕破臉說到這了,誰還真敢硬逼著劉邦不成。最後定下事情交給張良去辦,雖都知道是大才小用了點,可是劉邦願意啊,張良和劉元定了親,這才幾天劉元就回了封地,劉邦想讓他們聯係一下感情,因而尋著理由將張良派到雲中去,公私兩得,劉邦理直氣壯得很。


    第221章 我無畏之


    話都撕破臉說到這了,誰還真敢硬逼著劉邦不成。最後定下事情交給張良去辦,雖都知道是大才小用了點,可是劉邦願意啊,張良和劉元定了親,這才幾天劉元就回了封地,劉邦想讓他們聯係一下感情,因而尋著理由將張良派到雲中去,公私兩得,劉邦理直氣壯得很。


    於此時,張良正好到了雲中,劉元一大早就去接人,看到張良,劉元與張良對視一笑,“辛苦留侯。”


    目光落在張良身後的宮女們,她們都帶著帷幔,且都坐在車上,軍士守衛在她們的身側,若不是帶的人多,且又都是女眷,張良也不至一走就是半個多月。


    劉元從收到宮中送來的信就等著,軍中的將士也一樣在等著,終於等到了,跟在劉元身邊的胡九第一時間問道:“殿下,好多的宮女。”


    “可不是,人是送來了,能不能娶回家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劉元笑笑地與胡九低聲回了一句,胡九一眼看向劉元,“殿下,你這樣說來,就是讓我們娶媳婦各憑本事。”


    劉元道:“你還想我幫著你娶媳婦不成?想想韓駒,我可從頭到尾都沒幫過。”


    韓駒能把瓊華娶到手是費了多少心思胡九這些人還能沒聽說過,既然是知道的,誰還敢想讓劉元幫著他們娶到媳婦。


    “留侯請。”與胡九的耳語就說了就那麽兩句,聲間壓得低低的,保證不會叫張良聽到,請了張良走人,張良道:“這些女眷?”


    “一心,你帶人回去安頓好了,別讓任何人驚憂了她們。”一心安排,張良有自是沒什麽問題,張良麵帶笑容,劉元道:“留侯既然來了雲中,帶你去一個地方。”


    眼睛發亮且期待地看著張良,就等著張良鬆口,張良想著劉元回到封地已經一個多月,最近的動靜有些大,難道是又有了旁物甚叫劉元研究了出來?


    想到這個可能張良也有些期待地看向劉元,“好。”


    劉元往前,張良是二話不說地跟上,劉元臉上的笑容不減,張良一路行來一直都注意看著尋常的百姓,注意到他們臉上的神情,不難發現他們臉上的笑容很多。


    “臭小子,你不是說你去書閣了嗎?你在這兒幹什麽?”行來這時一位婦人不客氣地給了自家的兒子一巴掌,聽著劉元都覺得痛啊。


    “阿娘,我去了,我去把今天的字學好就回來了。”被打的少年也是無奈,被打了一記除了解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當娘的一頓,“啊,學完了啊,你那麽快?”


    “子嬰先生說初學者每日識幾個大字,積少成多,我們都不能著急,一急反而不好。”少年把子嬰的話一五一十轉達,聽著婦人一頓道:“還有這樣的說法?不管,不管了。總之你好好地記住了,你好好地學習,公主殿下說了,隻要你們好好讀書學到了本事,她就會用你們,將來你也不用像我跟你爹一樣土裏刨食。”


    “哎,”少年輕聲地應了一句,張良驚歎地看向劉元,劉元道:“如何?”


    張良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話來著,結果劉元阻止地道:“看完之後我們再說。”


    書閣就在前麵了,劉元請著張良進去,張良第一眼就看到子嬰,子嬰正在劉元讓人做的一塊大黑板擦著上麵的字,聽到門口的動靜喚了“殿下”立刻轉過頭,入眼還有一個張良,趕緊的放下手裏的東西朝他們作一揖道:“殿下,留侯。”


    張良並沒有聽到子嬰的叫喚,他的目光隻落一層子滿滿的書架上,還有裏麵的人,他們的手裏都捧著一本書,如饑似渴的讀著書,一旁還有人認真地抄寫。


    “上麵還有,要上去嗎?”劉元抬手讓子嬰起身,走到張良的麵前,喚著驚歎不矣的張良。


    “是幾層?”張良回過神反問,劉元道:“五層呢,可是現在書隻放滿了四層,最後一層的書不夠。不過都是暫時的,我用紙交換了整個雲中貴族的藏書,現在已經讓人抄錄,過不了多久我得再圈一座閣樓才行。”


    張良聽著劉元道:“旁邊的空地殿下有何打算?”


    一路行來張良一直都注意四下,劉元選這個地方人並不多,空地倒是挺多的,而且墨家的人都在指揮修路修樓,處處透著劉元想要大建的心思。


    “一旁我要建一座學宮。如太學一般,可我這座學校並不拘於貴族。”劉元主意打得長遠,步步為營圖的就是一個將來,她想的也不怕告訴張良。


    張良先前猜測劉元想要扶持新人與貴族抗衡,沒想到劉元會做到這樣的地步,她想不僅是想,更是為此而努力經營。


    “我還準備讓貴族們答應出來教學。”劉元再次告訴張良她的準備,張良側過頭道:“殿下還有旁的準備?”


    “請。”張良問起來了,劉元請張良上二樓,子嬰本來是想跟上的,孟非從一旁走出來立刻將人拉住了,“你幹嘛?”


    “我……”子嬰想說自己要回答,話到嘴邊卻都說不出來了,他跟上去是能幹嘛?他什麽都幹不了啊!


    “沒事好好呆著,殿下有話要與留侯說,你跟著不合適。”孟非嚴重懷疑子嬰沒點眼力勁,劉元和張良那是訂婚的一對了,難得張良來一趟,還不讓人家兩個人好好相處。


    劉元引著張良上了樓上,比起一樓滿滿一層都是竹簡,張良第一眼就看到裏麵的紙質。


    不用劉元提醒張良已經走了上去,二話不說地取了其中一本看起來,一看驚歎地看向劉元,“殿下這是?”


    “印刷術啊,手抄多辛苦啊,印刷雖說費些時間,總比手抄輕鬆容易的。”劉元與張良解釋,張良看著全都是書,劉元再繼續道:“第一層是最基本的書,第二層難度相對高一些,第三層、第四層能上來的人很少,第五層,我還沒想好要怎麽放。留侯不如給我出出主意。”


    “殿下是想讓天下大儒皆往雲中而來。”這點劉元的心思張良早就知道了,“殿下已經有應對的人了?”


    “貴族難道會舍得我手裏的紙利叫人奪了?”劉元笑眯眯地問,張良明白了,敵人朋友都不是永遠的,利益才是。


    張良輕輕一笑,“真想與殿下一起論百家。”


    “有何不可?”劉元詢問張良,張良抬起頭看了向劉元溫和的笑了。


    劉元瞧著這樣的張良道:“年少時,我初拜蕭先生為師,那時還在沛縣,父皇不在,我們一家多蒙先生相救,那時先生問我為何要讀書識字,也道這世上一書難得,我當是知讀書不易,也知想要得一先生相教更是不易,因此當時隻有一個想法,此世盡我所能,願吾後輩,一償吾願。”


    沒想到劉元竟然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張良驚歎地看向劉元,劉元卻是衝著說張良認真的問,“留侯,我們能一起達成此願嗎?從前的我們想看書想識字都不能,如今我們能夠讓天下人因為我們可以想看書就看書,想讀書就讀書嗎?”


    “能。”劉元已經在做,而且開展得很好,紙利雖重,卻重不過天下,劉元需要一個契機和貴族聯手,需要從貴族的手裏得到更多的書,隻有集天下藏書,集貴族的人授課,劉元才能夠撐起讓天下人能的像從前的她那樣,看到想看的書,識得自己要識的字。


    “我也有一些藏書,我會在長安為殿下收集,如我與殿下這樣的有誌之士雖然不多,卻還是有的。”張良肯定地告訴劉元,劉元俏皮地道:“那便有勞留侯了。”


    誌同道合,莫過於最讓他們靠近的,張良明白,劉元也明白。


    劉元細細與張良道起自己的諸多打算,比如新建的學校要如何開展,招攬學子又當如何,總而言之是步步為營,該想到的,不該想到的,劉元全都防上了,張良還適時的補充,不過當聽到劉元提起男女不分皆可入學時,張良明顯一頓,劉元立刻問道:“留侯也覺得不妥?”


    張良道:“殿下,為女子不易,殿下要破規矩,尤其破男女之規矩不易。”


    沒想到劉元聽著道:“是啊,這天下的事哪一件想做都不易。可是,留侯,我隻想後世記載中,女子並非隻能冠以夫姓,也並非隻有一個姓氏而已。況且,若論為家為國,於大義前,女子從來不輸男兒。”


    男人啊,他們想將女人養廢,獨有到一個不願意廢的劉元就想盡辦法的打壓,可惜劉元不吃他們那一套,有兵有權的情況下,再拿出讓他們男人也得心動的利,還怕他們不對劉元伏首?


    劉元既然什麽都去做了,看到女子受盡壓迫,她如何能袖手旁觀?


    “殿下已是不易。”張良有些擔心劉元做得太多,步步犯了天下人的忌諱,到時候劉元麵對的將是群起而攻之。


    “若是我叫天下群起而攻之,留侯也會成為那一個攻擊我的人嗎?”劉元顯得有些故意為難人的一問,張良並不以為劉元是在試探,而是劉元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不會。”他知劉元之心,知她為天下,為了大漢,為了國泰民安而願意做任何事,因此無論有多少人不能容她,可張良清楚,從始至終劉元都是懷揣著一顆什麽樣的心。


    劉元看著張良道:“那我倒無懼了。”


    不是她所在意的人圍攻她,她有什麽好在意的,劉元一向想得明白,也甚是豁達。


    隻是沒想到,張良說的群起而攻之會來得那麽快,快得連張良都想不到。


    劉元帶著張良參觀完書閣,準備帶張良回去歇息,沒想到下樓時就叫人給堵了。


    “你可是始元公主殿下?”劉元和張良一前一後走出了書閣的大門,立刻被人堵了。


    “我是。”地盤是她的,劉元還怕在自己的地盤上承認自己的身份不成?而且看著一個個一臉正氣,義憤填膺的樣子,劉元抬起頭看著來人,“諸位有何貴幹?”


    “公主殿下即為女子,想行為女子之事就不該多管男人的事。”上來竟然還想對劉元做的事指手劃腳?


    子嬰在後麵一聽立刻想上前為劉元說話,劉元揚起手讓他別動,反而溫和地看向來人,“敢問閣下所指的想行女子之事所指為何?不該多管男人的事所指為何?”


    兩個問題問出去,劉元等著他給答案,那人冷哼一聲地掃過劉元,“女子就該好好待在家裏相夫教子,切不可插手國事。而行軍打仗,指點江山更是男人該幹的事,不是一個女人該做的。”


    說來說去就是不是想讓劉元不管事,老老實實的呆著家裏和其他女人一般叫男人養著,至於是死是活,他們一點都不在意。


    “我相不相夫,教不教子,插不插手國事,指不指江山,幹卿何事?”這人話說得不客氣,劉元回得更是不客氣了,誰還怕誰不成,想找劉元的麻煩,劉元還真不怕找麻煩的人。


    “看閣下這身打扮,你是從哪裏來?又是為何而來?”劉元懟完了人不給人反駁的機會,接著問出自己的問題,問這位來這裏是有何貴幹,難不成就是為了來教訓她?


    “吾乃儒家丘照。”來人五十來歲,留了小胡子,劉元一句幹卿何事氣得他吹胡子瞪眼睛。


    “儒家,孔子門下還是孟子門下?”劉元聽了順口而問,等著人給她一個答案。


    自稱丘照的人大聲地答道:“自然是孔子門下所出。”


    “嘖嘖,聽聽你這驕傲的口氣,我卻覺得你有辱師門。”劉元一向知道怎麽打臉,尤其知道怎麽打得人的臉生痛生痛,一輩子都會牢牢的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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