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滿腦子想得再多也是沒用的,到了呂雉宮殿前,呂雉倒是見了他們,呂雉冷笑道:“請罪啊,當日我曾傳你們莫家的女眷入宮讓她們說說自家的孩子,可惜沒有人拿我的話當回事。”


    一家子都坑人,兒子坑,媳婦也坑,敢情呂雉為著他們打了魯慶的事尋過自家的媳婦的,她們卻完全不當一回事,真是要害死人!


    “還請皇後大仁有大量。”莫郎君除了繼續請罪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呂雉道:“劉家啊,不是沒人。”


    確實不是沒人,呂雉意味深長的說來,何嚐不是警告,換了是她的孩子,敢加一指於他們之身,呂雉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自然是有人的,有人的。”莫郎君連連與呂雉稱是,心裏急得都要冒火了。


    “去請郡主出來。”呂雉雖然是皇後,總不是孩子的親生母親,當爹當娘的不管不顧,劉元出手因為同為劉家的女郎,呂雉再想為難人,也為難不到哪兒去。


    莫郎君一聽是明白了,呂雉願意放人了,沒能見到劉元,見不到更好,真要是見到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魯慶的臉色依然不好,出來見著人與呂雉福了福身,與莫郎君福了福身,莫二郎君已經顧不上顏麵的衝著魯慶哭道:“郡主,郡主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本以為沒人撐腰的主兒,結果到好,撐腰的人回來了,直接二話不說給他兩頓打,他受著傷還得到處去賠罪,生怕去晚了小命都要保不住。


    想想所有人都為難他,隻有一個魯慶,莫二郎想到了魯慶的那些好,因而再也控製不住地哭了出來,想著魯慶要是原諒了他,往後他肯定跟她好好過日子,絕對不會再打她了。


    魯慶想要人賠禮的,萬萬沒想到莫二郎直接哭著朝著他撲來,劉元在後麵本來是想看看莫家賠罪的態度如何,沒想到還沒出來就看到莫二郎都抱著魯慶哭了。


    雖然劉元覺得吧,這人未必見得是知錯了,更多的怕是難受。


    不得不說劉元真相了!


    不過顯然魯慶也好,哪怕是呂雉也罷,對於莫二郎打的人,她們的態度僅僅隻要莫二郎再不會動手打人,壓根沒想過真和離。


    動手打人的人,隻有從不打和第一次和無數次,換了是劉元,直接把人打殘了再見,魯慶,顯然還是沒有真正想要離開莫二郎。


    如果莫二郎還要繼續的打人,魯慶自是要離開的,反之隻要莫二郎願意改過自新,她還是想跟他一塊過日子。


    打人的事落在劉元看來錯不可恕,於魯慶也有自己的想法,莫二郎除了打她之外,待她還是不錯的,就她那尷尬的身份,又怎麽能確定許嫁的另一個人會比莫二郎更好。


    “郎君你快起來。”魯慶就算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著緊的莫二郎,趕緊的將人扶起來,詢問地道:“郎君往後還打我嗎?”


    本來心裏還在感歎魯慶太容易地放過了莫二郎,沒想到魯慶將人扶起來不忘問這一句。


    莫二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啊,連連搖頭道:“不打,不打,我再也不打你了。魯慶,你跟我回莫家好不好,往後我們好好過日子。我肯定對你好,一輩子都對你好。”


    劉元得說,無論是魯慶還是莫二郎,看著好像都挺好說話,實則皆有自己的思量,行吧,反正隻要不動手打人,人家夫妻們之間的小心思如何,劉元不該管。


    莫二郎都哭得撲在魯慶的麵前,魯慶也得了自己想要的話,因而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魯慶隨莫家的人一道出了宮,回了莫家,莫二郎也不知是當真改了還是生怕自己敢動手劉元就能剁了他的手,餘生確實再未加一指於魯慶,卻是後話。


    劉元的婚期眼看就到了,那日見著所謂的急報,劉元沒讓人去查,劉邦也絕口不提此事,但另一件事,劉邦卻與劉元說明了。


    “這是留侯呈上的折子。”劉邦難得來尋劉元,而且還是說起了張良的事,劉元微微一頓,卻還是接過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劉元都頓住了。


    “請辭!”劉元驚歎不矣,劉邦看著劉元的驚訝沒有半分作假,顯然此事劉元尚不知道。


    “留侯從未與你提過?”劉邦最終還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劉元點了點頭,“從未提過。”


    劉元也詫異的,雖說張良有請辭之意,卻從未露出過現在就要請辭的意思,但這份奏折絕對不會假。


    “這麽說你也確實不知子房因何而請辭。”劉邦想了想終是又說了這一句,劉元道:“自然是不知的。”


    如果知道,劉元還會如此詫異,劉邦道:“大漢初建,百廢待興,如留侯那樣的人自該用之,若是讓留侯當真請辭了,隻會是大漢的損失。”


    “父皇自與留侯說明就是。”此事,劉元無意插手,因此提醒劉邦,有什麽想法的,劉邦自己去弄啊,何必跟她說。


    劉邦道:“請辭的折子在你要與留侯大婚的日子將近時遞上,你不好奇?”


    “父皇有話不妨直說。”劉元並不願意看著劉邦明顯的試探,還是直問吧。


    “朕還有用得著留侯的地方,朕無意讓留侯辭官。”劉邦說明白了,劉元也聽明白了,“留侯的決定,自有他的思量,他既然選擇在我們大婚前上折請辭,便是不想我插手。”


    別說劉元現在還沒嫁給張良,就算是嫁了,劉元雖然會問張良為什麽要請辭,卻不會攔著不讓張良請辭,如張良那樣的人,但凡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想到這次回來的時候蕭何還特意提醒她張良為了娶她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劉元腦海裏閃過張良之所以會請辭的可能,隻能是因為劉邦。


    張良一直都知道劉邦對功臣的忌憚,韓信和劉元便是最好的證明。


    他有匡扶天下之意,有為國為民之心,一切卻都得建立在劉邦信任他的基礎上。


    麵對一個不信他的人,張良又怎麽會願意再費盡心力去輔佐於他。


    張良和劉元是不一樣的,劉元沒有選擇的餘地,自己的父親,而且肩上的重擔,都讓劉元不能逃開。


    “你有沒有辦法讓留侯改變主意。”劉邦想要的是這句準話,可是劉元搖了搖頭,“像留侯那樣的人,想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第236章 大婚


    “子房與你既是兩情相悅,定然願意聽你的話。”劉邦的理由聽起來好似很充足。


    “父皇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舍棄江山嗎?”劉元並沒有為張良說好話,隻是問了劉邦自己。


    以己度人,劉邦一向如此,劉元便讓他繼續的以己度人好了。


    劉邦抿住了唇,換了是他,他能毫不猶豫地回答不能,但是換了張良,落在張良的身上,劉邦卻是希望張良可以的。


    “天下人,有用的人多了,如果因為我們想要就會為我們所用,那我們還需要費心?”劉元衝劉邦輕挑了眉頭地詢問劉邦,雙重標準的人啊,自己永遠都是對的,旁人永遠都是錯的,嗬嗬……


    “盈兒不願意當太子,你又怎麽看?”劉邦一身的戾氣,因此說出口的話越發的不客氣。


    劉元那天讓劉盈去了戚姬那裏,回來之後她既沒有問過劉盈情況如何,同樣也讓呂雉不必去問,瞧,如今劉邦問上門來了吧。


    “不怎麽看,讓盈兒來,父皇親自問問他如何?”劉邦一個人來問的劉元,提到劉盈的事了,劉元便想要劉邦自個兒問問劉盈,順便也讓劉盈看看,他所謂世上的好人比壞人多,究竟如何。


    縱然依著呂雉話裏的意思,劉盈心性仁慈對劉元是利大於弊,可是劉元還是想讓劉盈分清親疏。


    劉邦皺起眉頭,此事他原本無意與劉元說破的,現在說都說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罷了。


    既然問了劉元,他就應該想到劉元會喚劉盈來,當著劉盈的麵,給劉邦想要的答案。


    劉盈其實這幾天的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好,每天都在等著劉元說出他是贏還是輸的話,可是一直都沒有等到,而呂雉和劉元對他的態度還像以前那樣,似乎他們那天沒有起過任何的爭執,一切都僅僅隻是一場夢。


    可是席寒前來相請,道是劉邦來了,說了一些事,劉元即讓劉盈過去,劉盈便明白,他想要的粉飾太平根本就不存在。


    “父皇,阿姐。”劉盈走到劉邦的劉元的麵前,與他們見禮喚了一聲。


    “父皇問我,你不想當太子當如何。”劉元開山見門得可以,直接將話丟了出去,劉盈一下子抬頭看向劉邦。


    劉邦還是第一次叫劉盈那樣看著,因此劉邦道:“怎麽,你自己親口說的話,你不認?”


    劉盈毫不遲疑地答道:“兒臣自己說過的話,兒臣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劉元朝著劉邦道:“兒臣自以為能力不足,扛不起大漢的江山,因此說不想當這個太子。”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劉邦聽著反譏了一句,劉元看著劉邦,“人貴自知,比起不自知的人來,父皇竟然更喜歡那不自知的人?”


    說來說去,劉元依然的覺得劉盈能知道自己的短處,不自以為是,比那明知道自己沒本事,卻又不認輸的人要好得多了。


    劉邦道:“一個還沒有做就認輸的人,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他能擔得起天下的重擔?


    一聲聲質問劉元,劉元反問道:“如此父皇覺得誰可以?你心裏認可的太子是何人?孩兒也想看看,那一個人到底哪裏比盈兒聰明,比盈兒好,讓你認可?”


    明知而故問,劉元料定劉邦不敢把話說出來,劉如意現在才多大的孩子,才剛開始啟蒙啊,當初的劉盈剛讀書識字的時候比誰差了?


    劉盈從來不比誰差,隻是劉邦的心偏得沒邊了,因此劉盈的好處劉邦一點都看不到,他能看到的隻有劉盈的缺點。


    “你是巧言令色。”劉邦如何能認自己偏心,就算他是真的偏心,絕對也不能認了自己偏心的。


    劉元道:“一個知為太子不易,知天下甚重,輕易不敢答應,孩兒以為是他的長處,落在你的眼裏,一切都成了不是?”


    聽著劉元一聲聲地說法來,劉邦指著劉元道:“你的意思我是聽明白了,你是不認,也不願意承認接受盈兒不肯當這個太子是不是?”


    “一個被廢的太子,一個有著廢太子的皇後,父皇想過我們的下場嗎?”劉元麵對劉邦的直問,她更敢承認,別拿她當傻子,她一點都不傻,所以一點都不相信劉邦選出來的人真能是個不錯的主兒。


    “或者我該說得明白一點,父皇根本不在意我們是生是死,隻要對大漢的天下有利,死了也就死了。”劉元話說得越發的不客氣了,劉邦臉露猙獰地喝斥,“閉嘴。”


    劉盈看著劉元一步不退,也害怕地喚道:“阿姐,阿姐你別說了,別說了。”


    看到劉邦的樣子,似是要吃人,劉盈心裏直發毛,因此朝著劉元喚著,想讓她不要再刺激劉邦。


    “父皇若當真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便是讓我們死,你還怕他為何?”劉元都敢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還怕劉盈意識得不夠清醒,因此說得更直白了。


    “朕讓你閉嘴,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殺你?”劉邦並不想讓劉元再說下去,因此一聲一聲地喝斥,隻為了劉元閉嘴。


    劉元道:“父皇有什麽不敢的,殺人都是小事。我有什麽值得自恃,認為你不敢殺的?”


    “隻是,不過一死而已,活得憋屈還不如死了算了,故而,父皇打算怎麽處置我?”劉元真是一步都不退,麵對劉邦流露出要殺人的意思,她更是直接讓劉邦殺了她。


    怕什麽死呢,誰還能不死的嗎?


    劉邦上前揚起手就給劉元一記耳光,不想一個人擋在了劉元的麵前,動作快得所有人都驚住了。


    “陛下有氣可以朝妾撒,元兒過幾日便要大婚了,陛下總不想讓人看見元兒的臉上有有不該有的印子,叫人笑話。”擋在劉元麵前的正是呂雉。


    劉邦那一耳光下來下了狠手的,呂雉的臉都腫了。


    “阿娘。”劉元和劉盈都看到呂雉臉上的紅印,心急地喚一聲。


    呂雉安撫地看過劉邦,輕聲地道:“陛下對旁人如何妾是管不著,可妾和元兒受的苦,為陛下做的事,陛下哪怕不領情,至少也要給我們一條活路。”


    “朕怎麽就不給你們活路了。”怒極之下要打的劉元,結果打著了呂雉,呂雉並無怪責之意,依然低眉垂目地迎著劉邦,劉邦全都看在眼裏,想起了從前時與呂雉的點滴,倒是不滿於自己竟然動了手。


    可是下一刻,呂雉提她與劉元為劉邦做的事,劉邦的心氣即湧了上來。


    “廢太子之後的下一步該是廢後吧?元兒得了整個北地作為封地,必也會成為新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不,若當真換了太子,陛下第一個要除的就是元兒,還有我們呂家。”


    呂家於漢室的勢力已經滲透了,不是劉盈登基,沒有呂家的血脈在,呂家的人為了不死,怕是會做出更多的事情來。


    提到呂家,劉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換一個太子,並非能由他的想法來換,劉盈想不想當這個太子也不由劉盈說了算。


    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稍有不慎隻會引起無數人的反彈,呂家,劉元,他們若是當真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劉邦都不敢想。


    他做那麽多都是為了大漢的江山,換太子或是立太子都如此,若是那樣的舉動反而適得其反,劉邦如何能不思量。


    劉元從來沒有持過手中的權力威脅過劉邦,劉元隻是不怕死,不怕死於劉邦手裏。沒想竟然會由呂雉來提醒他呂家,還有劉元的勢力,兩者一但聯合起來會是什麽後果。


    眼下的大漢說是內憂外患一點都不為過,如果沒有劉元在北地鎮守,難道匈奴他們不會進攻大漢?


    更別說了還有諸侯王,就算捉了一個韓信,亡了一個楚國,還有其他的幾位,誰能保證在劉邦忙著換太子,對付呂家人和劉元的時候,他們不會趁機作亂?


    不,不能!劉邦一但理清楚了這些關係,立刻二話不說地否了。


    太子,劉盈現在隻能是太子,無論他是想還是不想,都隻能是太子,如果想要劉盈不當這個太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和劉盈有關係的一切全都一網打盡,否則將會給大漢帶來滅頂之災。


    “大婚之後,無詔你不得回長安。”劉邦不能接呂雉的話,但是他可以衝劉元下達這樣一個命令。


    當劉元很樂意回長安不成,呂雉卻是一下子明白了劉邦的意思,不讓劉元回長安,劉元便不能與呂家,甚至是任何朝中的重臣有所往來,相對於劉邦來說,那樣會更讓劉邦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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