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有幾個人說著話,旁人或許聽不懂,劉元一個能聽懂匈奴語的人卻聽得分明。


    “捉了大漢的太子卻不讓我們回去,單於是想如何?”


    “單於自有自己的道理,單於吩咐我們聽那大漢人的調遣,便隻管就是,何必問那麽多。”


    聽著大漢人,劉元的目光一閃,是大漢的人帶領匈奴人入大漢擄走的劉盈!


    想到這裏,劉元更想到了一心查探出來的消息,難道當真是盧綰?


    “這個地方偏僻,我們要在這裏呆到什麽時候?”百思不得其解,匈奴人們想想最近這幾天過的,吃都吃不飽,一點都不想過。


    “少說兩句吧,等什麽時候我們能回去了,就憑我們拿住大漢的太子一事,單於必有重賞。”想到賞的啊,前來的匈奴人也就不多說了。


    借著草堆看清了前麵的人,三五成堆的匈奴人,全都紮著營帳住著,劉元朝著阿花問道:“能尋到盈兒在哪兒嗎?”


    “能。那裏。”阿花指了正中的營帳,正好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人還是劉元認識的,正是盧綰。


    劉元的眼中閃過一道淩厲,而盧綰衝著匈奴人喊道:“你們幾個過來,把裏麵的人綁了,連夜離開大漢。”


    聽到吩咐,好不容易靠一旁的匈奴翻譯才聽懂他的話,本來正急著想回匈奴的人臉上閃過喜色。


    “現在我們怎麽出大漢。雲中是絕對不能進的,那是劉元的地盤,聽說現在劉元已經封鎖了邊境,不許任何人出入。”盧綰身邊的人用著雅言詢問了盧綰。


    本來想摸過去的劉元同樣也想知道,之前沒有離開雲中的盧綰為什麽突然要人帶劉盈離開?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走,將來我們絕對走不了。”篤定而肯定地說話,一個身穿鬥蓬的黑衣人也從帳中走了出來,話出自他之口,劉元眼中閃過不可置信,這一位似乎知道得很多。


    “殿下,怎麽辦?”本來打算趁著天黑摸進去救劉盈的,現在看起來怎麽可能摸得進去,都在等著劉元吩咐。


    劉元輕聲地道:“等一等。若是他們帶人下山,這裏交給你們,我去救盈兒。”


    再大的事也大不過劉盈的性命,劉元前來最重要的事是救出劉盈。


    “諾。”劉元吩咐下,他們連聲應是,隻是那個穿著黑衣鬥蓬的人走向盧綰,不知是不是劉元的錯覺,她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劉元的身上,讓劉元汗毛聳立。


    多少年過去了,劉元早已經忘了寒毛聳立是什麽的感覺,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


    劉元正在想著對麵的是什麽人,而那原本的匈奴人亦對那一位十分恭敬,就連盧綰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將劉盈帶出來。”本來說讓人去綁的,結果一聲令下後,卻是改成了提出來,劉元心裏不好的預感更是增加了。


    沒一會兒,帳中一人宛如拎著小雞崽一般的拎著一人出來,正是劉盈,劉盈顯得十分狼狽,劉元瞧了一眼,而盧綰一把扯過劉盈大聲地喊道:“劉元,既然來了,幹脆一點的出來,瞧看著能不能當著我的麵救回你的兄弟。”


    別說是跟著劉元而來的人,哪怕是劉元也沒有想到,盧綰竟然料到劉元來了?


    不,不是料到,那一個黑衣人,讓劉元覺得危險的黑衣人,很不對勁。


    “殿下。”突然被人告知自己所在他們已經知道,雖是不辨真假,但是能想出來詐他們,也是了不得。


    全都等著劉元說話,劉元也不負他們所望,“稍安勿躁。”


    劉元混了那麽多年,總想看看對麵似乎剛出現的敵人是什麽樣子,結果,還沒等劉元有機會,盧綰卻已經亮出了劍,架在劉盈的脖子上。


    “劉元,我數到三下,如果三下之後你還不出現,我就殺了劉盈。”盧綰的語氣中沒有半分玩笑,架著的劍都在劉盈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傷痕。


    瞧著那一條血痕,劉元半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道淩厲,而盧綰已經在高聲地喊道:“一!”


    劉盈叫盧綰捉著高聲地道:“你們想用我調虎離山,讓我阿姐離開邊防,打的如意好算盤。我雖為重,但也絕對重不過大漢的江山,重不過大漢的百姓。”


    盧綰冷哼一聲,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隻是再一次高聲地喊起,“二。”


    “別說我阿姐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就算當真出現了,你們不懷好意,我寧可死在你們的手裏,也絕對不會讓你用我威脅我阿姐。”


    劉盈如此的有骨氣,那頭披著黑衣鬥蓬從盧綰的手裏將劉盈搶了過來,手掐在劉盈的脖子上。


    突然的懸空,還有不能呼吸,劉盈不斷地掙紮,臉也在漲紅,所有人都不由地喚了一聲殿下,但是劉元卻不為所動,隻是死死地盯著前麵的劉盈。


    “夠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眼看著劉盈快要沒法呼吸了,盧綰急忙地把人搶了回來,因為長時間的無法呼吸,得了自由的劉盈不斷地在咳嗽。


    “說來了試試而已,若是劉元果真的來了就趁此機會殺了她,沒殺著劉元你倒是想把劉盈殺了,真出了什麽問題你確定單於會饒過我們。為了拿下劉盈匈奴死了多少人?”


    盧綰帶著怒意的質問,瞧不清麵目的黑衣人一聲冷哼,“一個叛徒,也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雅言說得極好,劉元目光閃爍,本來她就懷疑有人給匈奴出主意,匈奴才會想出一環接一環的套路來,目的就是想攪得大漢不得安寧,然後他就可以趁虛而入。


    主意打得確實不錯,可惜了,劉元雖然憂心卻也穩,邊境麵對匈奴好似沒有任何目的的騷擾並不在意,隻守城而不出,反正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以守為攻,匈奴想進大漢,他們守住不叫匈奴越邊境一步就是大功。


    因此劉元部署好了一切,便準備立刻回來救劉盈,眼下劉盈在大漢境內,一切都好說,出了大漢境內,想救人就更難了。


    大漢不能出一個被匈奴擄的太子,不說劉邦會怎麽看待劉盈,劉元更擔心匈奴會殺了劉盈。


    “你……”盧綰沒想到自己會被人當麵的譏諷,氣得想要上前,沒想到黑衣人一把捉起了盧綰,如同掐住劉盈那般地掐住盧綰道:“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若非我對大漢不熟悉,用得著你跟著指手劃腳,與我說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我讓你做的事,你隻需要照做即可,永遠別衝我嚷嚷。想救劉盈,那就由你代劉盈受過吧。”黑衣人掐著盧綰的脖子一直沒有撒手,劉盈想到方才自己也是被掐著,而盧綰救了他。


    “放手,你放手,放開他。”就算劉盈從前與盧綰沒有太多的感情,這一次更是叫盧綰捉了來的,他在瀕臨死境時是盧綰救了他,他不能看著盧綰死在黑衣人的手裏,不能。


    黑衣人瞥了劉盈一眼,竟然鬆開了盧綰,“劉邦的兒子,竟然會有一顆仁義之心。卻不知你那位姐姐是不是像你一樣。”


    劉盈沒能明白黑衣人再一次提起劉元是什麽意思,卻見道白光閃過,劉盈明白了啊,卻已經感受到劍風與他迎麵而來,劉盈以為自己死定,閉上眼睛等死之際,聽著當的一聲,劉盈沒有感受到以為的疼痛,在他的腳下卻紮著一柄短劍,劉盈當然認得這柄劍。


    接著一道身影閃了過來,但是黑衣人離得劉盈多近,任那一位的動作再快,他也趕在人來之前把劉盈抱了起來,同時掐住劉盈的脖子。


    “別動,再動一下我便馬上擰斷他的脖子。”黑衣人一放話,那本來衝著劉盈而來的人立刻停下了。


    阿花的動作確實很快,已經站在了劉盈方才站著的位置,若不是此人的反應快又離得劉盈近,此刻了阿花必已經搶回了劉盈。


    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步,劉元從那頭走了出來,“劍!”


    阿花沒能搶到劉盈心裏是不高興的,卻也拔起了劉元的劍與劉元丟了回去,劉元握著劍在手,盧綰看著劉元走了出來,臉上一陣煞白,“你果然在這兒。”


    黑衣人一聲冷哼,若不是人在這裏,他又何必急於將人逼出來。


    劉元執劍在手而行來,所有的匈奴人在看到劉元走來時都圍了過來,盡是防備。


    “閣下以為,我來了你們還能不能走?”劉元昂頭問起那位,那一位卻是輕聲道:“除非你不想要太子劉盈的性命,否則我一定能走。”


    手裏掐著劉盈的脖子,劉盈卻大聲地道:“阿姐,不要管我,殺了他們。”


    “大漢建朝以來,第一位太子就因為公主殿下而死於匈奴之手,你說,此事傳了回去,太子死了,公主殿下的父母,臣民都會怎麽看待公主殿下?大漢從此還有公主殿下的容身之地嗎?”


    黑衣人輕聲細語地詢問,劉盈沒有想到哪怕他不怕死,願意死在匈奴人的手裏好讓劉元殺了這些匈奴人,卻還是會給劉元帶來麻煩。


    “為了我一個小人,毀了大漢的太子,還有一位始元公主殿下,很是值得。”


    黑衣人的話再次響起來,劉盈的臉已經黑透了,他不畏死,對於自己沒有本事還拖劉元後腿,死了對劉元反倒是好處。


    可是,若是他死了卻害得劉元不得安寧,更叫劉元毀了一生,絕不是劉盈所願。


    “你果真舍得死?”麵對黑衣人的揚言,劉元卻不累不慢地反問一句,想聽聽黑衣人當真的想死?


    黑衣人的目光落在劉元的身上,“布那麽大的局,你怎麽可能會讓自己輕易的去死。就算是能讓我們姐弟為你陪葬,可是,你依然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就算後麵的人想算你的功績,對你的稱呼僅僅也隻會一個見不得光的黑衣人?”


    輕易叫人捏住了把柄就不是劉元了,劉元朝著他露出一抹笑容,黑衣人突然放下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張真容,並不算十分出色的臉,卻無端讓劉元覺得眼熟。


    但凡劉元見過的人,劉元都會記住,覺得眼熟,是因為他與人相像?


    “你是項家的人。”劉元腦子一轉,即刻想起了這位的身份。


    黑衣人並沒有想到自己才露出一張臉,竟然叫劉元認了出來,輕輕一笑而冷哼道:“你竟然一眼就認出我是項家的人?不錯,我曾經是,但拜你所賜,很快就不是了。”


    “好本事!”劉元聽著他一句曾經是,卻又不是,目光閃爍,透著一股精光。


    “項家的天下是叫劉氏搶了的,項家的人想要搶回去,理所當然?”黑衣人問了劉元,劉元點點頭,“各憑本事,理所當然。”


    黑衣人道:“外傳公主殿下聰慧,公主殿下應該知道我都做了什麽。”


    “與匈奴合力,借匈奴的兵馬毀了大漢的天下,然後平分。”劉元都不需要想便已經猜到黑衣人與匈奴達成的協議。


    “久聞公主殿下聰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黑衣人誇讚劉元一句。


    “與虎謀皮,你們第一個想要毀掉的人便是我。攘外安內,劉元都會是你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有野心的人,第一時間就是想辦法毀了阻攔他們的人,比如劉元。


    黑衣人再一次讚道:“公主殿下又猜對了。你殺了霸王,同樣也殺了冒頓單於,你是我與丘頓單於共同的敵人。不過,原本我是想要殿下死的,再見殿下,卻改了主意。”


    目光落在劉元的身上轉了半響,劉元道:“怎麽?”


    “公主殿下如今算是位高權重,又手握重兵,殿下與匈奴和親,共取天下如何?”黑衣人說出口的話啊,劉元想了想,人長得好看還是有點用的,看看這見色起義的,倒也好!


    第242章 圖謀天下者


    “眼下的天下是劉家的天下。”劉元肯定的開口。


    “卻不是你的天下,也不會是你將來孩子的天下。我有一個辦法,能讓天下變成殿下的天下,也能讓殿下,成為你孩子的天下。”黑衣人眼中閃過精光。


    “閣下難道還想為你們的新單於求娶於我?”劉元笑笑地問,黑衣人道:“有何不可。”


    劉元沒能忍住笑了,“方才閣下還說,我是你們的仇人,既殺了你們項家的人,也殺了新任單於的父親。”


    “若不是殿下殺了冒頓單於,又怎麽會有丘頓單於機會?”黑衣人說出來的話,聽得劉元都樂了,“言之有理,真要說起來,我還幫了丘頓單於大忙呢。”


    要說臉皮厚,一般人都比不上劉元,如同現在,劉元順著黑衣人的話就敢接下那自己殺了旁人的父親,還想讓旁人承他的情。


    “公主殿下是個聰明人。”那一位又是一讚,劉元道:“我還知道你另外的打算。”


    目光灼灼地盯著黑衣人,黑衣人道:“如此最好。”


    前麵的話誰都聽得懂,但是後麵的話,沒有一個人聽得懂。如同盧綰就問道:“眼下到底如何?劉元既然來了,山下定然都是兵馬,我們要如何離開?”


    盧綰自然是不想死的,死在這裏,他何必要回來。


    黑衣人卻壓根不把盧綰的問話放在心上,反而隻管朝著劉元道:“殿下,我幫你一個忙如何?”


    劉元卻是一臉莫名地問道:“你能幫我什麽忙?”


    “我能幫你的多著。”黑衣人露出一抹笑容,還沒有人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刀光劍影閃動著,盧綰的人頭卻已經落下了,劉盈臉色煞白。


    “這個忙,殿下以為如何。”黑衣人就那麽輕易了取了一個人的性命,再問劉元以為如何?


    “不如何。”劉元說的都是真心話,她確實不認為這樣的忙有什麽好的。


    盧綰當年的突然叛逃匈奴,劉元一向都心存疑惑,也無殺人之心,然而落在黑衣人的眼裏卻不是那回事,對於叛徒,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他。


    黑衣人沒想到自己殺了人落在劉元的裏卻隻有一個不如何的評價,倒是有些拿不準劉元了。


    劉元道:“你是打算一直這樣挾持我的弟弟和我說話?”


    本來想獻個好的,沒想到好沒獻成,反而一不小心殺了一個識路的人。


    對於劉元所問,黑衣人輕聲地道:“殿下,我再幫你一個忙如何?”


    方才說幫劉元一個忙便直取了盧綰的項上人頭,再說幫劉元忙,劉元冷笑地提醒道:“我勸閣下最好不要再動刀劍,你的劍是很快,我的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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