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元的打算,張良的眼中盡是暖意,“可。”


    劉元道:“盈兒的身體如何?”


    還是很關心劉盈的身體的,誰讓項慶那個人太邪門了,邪得劉元就算也挺邪的也覺得不能小覬。


    “麗和侯也為太子殿下查過脈,暫時並未發現任何的不妥,如今太醫每日都與太子號脈,一但有任何的異常立刻回稟。”張良想到沒能再從項慶的嘴裏問到更多相關醫理的事,還是有些失望。


    劉元看出來了,與張良輕聲地道:“改日有機會我們一道去見見項慶。”


    “陛下未必肯。”張良其實是想的,哪怕項慶說他學過的藥理都告訴張良了,可是張良還是覺是項慶有所隱瞞,項慶過於狡猾,或許他一開始就是想捏住劉盈以此而讓自己活下來,哪怕生不如死的活著,還可以喘著氣於他而言也是極好的。


    “我有辦法,你相信我。”劉元十分的肯定,張良道:“我還是想盡快的致仕。”


    那樣年輕的留侯卻不想當官了,劉元看著張良,張良真摯地告訴劉元,劉元衝著張良道:“留侯舍不得我?”


    帶著調戲的語氣,聽著張良哭笑不得,最後還一臉認真地告訴劉元道:“是!”


    劉元覺得張良在引誘她,美色當前,奈何有孝在身,隻能看不能動!


    “不想與留侯說話了,留侯還是去書房呆著吧。”劉元趕緊的將張良打發了,張良好似看到了劉元的鬱悶,輕輕地笑出聲來,“殿下好好休息。”


    無論是劉元還是張良都不想落人口舌,有孝在身他們都會牢牢的記著,絕對不會越矩,夜裏的時候夫妻還是分開的好!


    “留侯也好好地休息。”劉元同樣還了一句,都是夫妻了,彼此也算是熟悉對方了,誰和誰還不是一樣的忍著!


    張良走了,哪怕他與劉元自製過人,可是有些事,看著心儀的人,卻連一點親密的動作都不能做,很是熬人。


    那麽的想著,張良到了書房看了半天的書,遠遠的瞧著房裏的身影,隻是那樣與劉元共處一室,都不需要看到她的麵容,張良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歡喜。


    沒想到有那麽一天,他竟然會如此的在意一個人,對著她,他都變得不像他了。


    不過劉元回來了,相對安靜的長安,很多人都默默地把自己的手腳收回來,沒辦法,誰讓劉元每一次回長安都會鬧出事情來,而且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小事,多少人折在劉元的手裏,倒是有人細細的算過。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招禍,他們還是老實一點,千萬別說劉元捉著了把柄。


    劉元是不必上朝的,張良卻得上,因而張良也算是有意的回房更衣洗漱,劉元抱著枕頭看著一群人忙活著為張良換上朝服,調笑地問道:“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生為女郎挺好的,至少我是不用上朝。”


    “故而良妒忌殿下,思來想去還是回來鬧殿下一場。”張良坦蕩地說。


    第252章 氣病


    劉元聞之笑意加深了,“原來留侯也是如此小心眼的人,我知道了。”


    張良並不在意劉元如何說的他,隻是與劉元道:“其實還有一事與殿下說。”


    如張良那樣的人,怎麽可能真欲攪了劉元的清夢,而是有一件事要與劉元說,而昨天一時沒想起來。


    劉元一副我認真聽著的模樣,請你說!


    “淮陰侯。”就這樣的三個字,劉元已經明白了,與張良道:“我一會兒回公主府,順便去看望淮陰侯,淮陰侯就算是傻了也是淮陰侯。”


    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張良想劉元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了,因而並不再多言。


    “殿下再睡吧。”張良此刻的朝服穿好了,與劉元輕聲地叮囑,看著劉元半睡半醒的樣子,終還是沒能忍住上前親了一記劉元的眉目,“殿下睡吧。”


    微涼的唇烙在眉眼上,讓劉元有一瞬間的清醒,難得張良如此親近,她其實很喜歡他的親近的。


    “好!”乖巧地答應著,這個時候的劉元,一點都不像那一個叱吒風雲的始元公主。


    可是張良卻更喜歡於劉元的多麵,每一個不同的劉元,組成一個鮮活真實的劉元。


    送走了張良,劉元睡了一個回籠覺,於睜眼都快中午了。


    想想在雲中的日子,每一日都是爭分奪秒的,回了長安的第一日,誰都顧著她辛苦不易,是不會讓人來打擾她休息的,所以她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睡懶覺。


    想想好在張良沒有長輩在,就算旁人心疼她,她也得按規矩起身,否則怕是要叫人傳她架子大了。


    “殿下起了嗎?”雖然劉元的腦子了過了不少的想法,都沒有說出來,但她的身體一動,外麵候著的人就問起了劉元,劉元應了一聲,接著叫人掀起床簾來。


    宛映與劉元福了福身,“宮中皇後讓人來傳話,讓殿下得閑再進宮,不必心急。”


    本來也沒打算今天就進宮的劉元聽著點了點頭,呂雉難道也發覺劉邦的態度有些異常了?


    “殿下要用膳之後再回公主府,還是回公主府再用?”宛映再問了一聲,劉元道:“回公主府再用吧。”


    沒有張良的留侯府,還有一個杜慧在,吃什麽都不香,她不喜歡吃飯的時候叫人打擾的,可是有一個非要與你鬧事的人,攔是攔不住的。


    宛映聽著即明白了,因而與劉元收拾著,拿出素色的衣裳與劉換上,不染胭脂,不點紅唇。


    等劉元收拾好了準備出門,還是碰上了杜慧,或許更該說杜慧有意在門口等著劉元的。


    一見劉元,杜慧就想衝了上前,宛映已經開口先一步地道:“杜女郎,你雖是留侯表妹,是親眷,可是尊卑有別,還請你知禮,莫要失了留侯府的臉麵。”


    也是提醒著杜慧別拿著自己是留侯府人的招牌卻沒有半分規矩,丟了張良的臉。


    劉元不樂意與杜慧計較,但是劉元身邊的人對於一個接二連三找劉元麻煩的人,說出口的話是越發不客氣的。


    “你一個奴婢也敢教訓我?”杜慧衝上來是想教訓劉元的,沒想到她都還沒說話,劉元身邊的人卻已經教訓起好來。


    “奴婢不敢,隻是提醒杜女郎而已。殿下哪怕看在留侯的份上不與杜女朗計較,但是公主殿下是位同諸王的公主爵位,你見著公主殿下不知見禮,這是女郎學好的禮數?”宛映也不與杜慧來硬的,隻是問起杜慧,她的規矩是這麽學的?


    杜慧聽著宛映話裏話外都是指著她沒有規矩,心塞得說不上話來,跟個奴婢計較太掉份了,還是問劉元吧。


    “你就是由著你的婢女侮辱我?”杜慧這沒名沒姓的叫嚷,劉元一眼瞥過她,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連餘光都不想給。


    杜慧感受到劉元眼神中的輕蔑,氣得她再也不管不顧地堵到劉元的麵前,想讓劉元好好的解釋一下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她是憑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可是還沒有往前走來,一心已經上前把人給攔下了,“杜女郎,你信不信就算我們殿下把你丟出了門口,留侯回來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對我們殿下也不會有任何的不滿?”


    杜慧當然相信的,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樣,杜慧才會更生氣。


    “我們公主殿下懶得跟你計較,由著你在她的麵前蹦躂,不代表我能容。像你說的,我就是一個奴婢而已,我是不需要考慮留侯的想法的,大不了把你扔出去之後,我再也不到留侯就成。反正我們殿下也很少住在留侯府。”


    看劉元才住了一晚就回公主府,張良沒準還會跟著去,先前他們剛成親的時候便是如此。杜慧清楚一心說的都是實話。


    “所以,如果你還是想見到留侯的話,最好你就安份點,你讓我們殿下不高興,覺得留侯府不好呆,我們殿下就可以帶著留侯往公主府去,不回留侯府,那麽你想見留侯一麵都難。”


    事實擺在麵前,杜慧不能說一心騙人,因而真乖乖的把嘴閉上了。


    “杜女郎自該如此。”看到杜慧不說話了,一心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教完了人,一心也就放開了杜慧,追上劉元走了,劉元也沒問一心都跟杜慧說了什麽,反正要對付杜慧這樣的人,一心肯定有自己的辦法。


    回了公主府用了膳,與瓊容說起了一些事,劉元即往隔壁的淮陰侯府去,還沒進門便聽到一陣歡喜的叫喚,“推高些,再推高些。”


    聲音一聽就是韓信的,隻是相比從前的冷漠,倒是多了幾分傻氣,劉元揉了揉額頭,讓自己把那亂七八糟的念頭甩了。


    “殿下。”劉元突然停下,淮陰侯府的人到是不解,劉元道:“沒事。”


    “那殿下你請。”自從韓信傻了之後,來看韓信的越來越少,也就是張良還會定時的來,而劉元才回了長安即來看望他們的侯爺,果然是拿他們侯爺當朋友的,如留侯一般。


    劉元叫人上得進去,然後就看到韓信坐在一個秋千上,後麵兩個壯漢給他推著,他還一臉的嫌棄蕩得不夠高,一聲聲地叫嚷道:“再高點,再高點。”


    劉元在想,韓信打算讓人推得他飛上天不成?


    “侯爺,不能再高了,再高你會掉下來的。”韓信的身邊總有一兩個忠心的人,就算韓信傻了,也有顧及韓信,想要護著他那一條小命的人。


    “淮陰侯。”劉元看著牛高馬大的韓信坐在那秋千上,一臉不滿的就是想要高一些,再高一些,沒能忍住地喚了一聲淮陰侯。


    傻了之後的韓信是第一次見到劉元,所以看著劉元皺起了眉頭,卻是停下了蕩秋千,而且跳了下來往劉元走來,“你,你什麽人,我以前怎麽沒有見過你?”


    劉元翻了一個白眼,忍了忍沒能忍住地道:“你果真不認識我了?”


    韓信道:“我都沒見過你,我怎麽會認識你。你是不是以為我傻了?我告訴你我不傻。”


    對此劉元無話可說,或許也能這樣的理解,如那喝醉酒的人,他越是醉了越覺得自己沒醉,他還覺得自己十分清醒的,所以說,現在的情況就是這麽樣的類似。


    “對,你一點都不傻。”劉元是第一個認可韓信說話的人,樂得韓信與劉元蹦躂了幾下,與劉元道:“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那我請你吃糖。”


    傻子都喜歡吃糖是吧,劉元忍著笑從韓信伸來的手裏接過了糖,很客氣地道:“謝謝。”


    韓信聽著謝謝好像臉都紅了,揮著手裝大氣一般地道:“不用謝,不用謝。”


    劉元這回沒能忍住地笑了,與韓信十分認真的道:“淮陰侯覺得高興嗎?”


    指了韓信背後的秋千,韓信想了想點頭道:“高興,就是他們沒力氣,推不高。”


    一邊說一邊的比劃,委實為他們沒把自己蕩得高一些,再高一些而難過的。


    “這樣也夠高了,反正再高也夠不著天,如此甚好。”劉元如此朝著韓信說來,韓信卻是不高興了,所有不許他蕩高,不讓他玩秋千的人都是壞人。


    “淮陰侯蕩秋千的四下多種些軟草,哪怕就是摔下了也比這沙堆好。”劉元也不與韓信再多說,隻是衝人吩咐一聲,讓人都關注著韓信的安全之餘也別忘了防備,看看韓信的樣子就知道了,他想玩都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想蕩高的淮陰侯啊,不想讓他掉下再摔得更傻,還是把四下都收拾收拾。


    韓信看著劉元的眼神透著打量,劉元道:“侯爺想種草嗎?草種好了對你有益哦。”


    “都是拔草的,哪有種草的,你又跟那些人一樣逗弄我。”韓信氣呼的衝著劉元大聲地叫喚,劉元道:“侯爺真是聰明,你看看四下的府裏草還是挺多的,你閑來無事可以去拔草,拔得越多越好。”


    韓信哼的一聲,“你不是好人,我才不聽你話。你們,把她趕出去,以後不許她再來。”


    傻了的韓信能跟他講理嗎?不管管家怎麽跟他解釋,韓信就是不聽,隻管叫嚷著讓劉元出去,劉元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卻是乖乖的走了。


    管家送著劉元出門連忙與劉元告罪道:“殿下,我們侯爺是真傻了,冒犯殿下之處,還請殿下勿怪。”


    代了韓信與之賠罪,劉元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你也說淮陰侯傻了,我會與一個傻子計較嗎?不妨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聽著劉元一點沒有怪罪之意,管家是暗鬆一口氣,劉元道:“好好照顧你們侯爺,若是有人因為你們家侯爺傻了想欺負你們家侯爺,隻管來跟我說,我一定幫你們家侯爺教訓他們。”


    管家沒想到竟然還能得了劉元一句庇護他們家傻侯爺的話,因而與劉元再次道謝,“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真心實意的感謝,劉元卻是抬起手,“那是為我們大漢立下大功的人,任何人敢欺負他就是打我們大漢的臉,故而你不必顧及,若是我不在長安,自可去尋丞相,尋禦史大夫,他們都是知道淮陰侯立何等大功的人,敢犯侯爺,必是嚴懲。”


    劉元不僅表示了庇護,更與管家說清楚了韓信的身份意味著什麽,叫管家要是碰到了敢對韓信不恭的人,隻管往大裏鬧,總而言之的一句話便是別讓傻韓信叫人欺負了。


    “是,殿下說得極是,我都記下了。”管家還是能分得清劉元是真心的為他們侯爺好的,劉元在門口把話放出去,不僅僅是說給管家聽,也是說出外麵的人聽的。


    既是讓人清楚劉元對韓信的庇護態度,也是讓人都看明白了,不管怎麽說韓信是大漢有功的臣子,哪怕就是傻了也還是大漢的臣子,欺負韓信的人就是打大漢的臉,哪一個臣子都會容不下。


    所以,想趁韓信傻了就想讓韓信不過的人,都想想後果吧。


    以至於劉邦在聽說之後,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幻莫測,本來,他還想找人去試試韓信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那樣一來肯定會欺負到韓信,劉元的提醒讓劉邦意識到,本來韓信叫樊噲打得頭都破了,成了一個傻子後就已經夠惹人眼的了,他要是再讓人去試韓信,會不會讓人覺得他容不下韓信?


    雖然劉邦確實忌憚韓信,大家就算都知道,都明白,卻也不好說破的。


    劉邦想著劉元此意是不是故意而為之,後來一想也不對,劉元昨天都不願意去試韓信,表明了不想做出猜忌於人,還想把人殺了的事。眼下放出話來表示要庇護韓信,或許,僅僅隻是因為看到韓信過於可憐,於心不忍?


    一直以來劉元都不同意劉邦殺功臣,現在對於傻了的韓信,並不想看到有人因為韓信傻而折辱於韓信,理由也是說得過去的。


    翻來覆去的想著劉元的性子,最後不得不說,劉邦還是覺得劉元僅僅是可惜韓信傻了,不想再有人因為韓信的傻而去對付韓信才會放了庇護的話。


    最終劉邦也放棄了為難韓信之意,傻都傻了,隻管讓人盯著,若是發現他裝傻,再殺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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