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劉元,說不過劉元,因為叫劉元一繞,他隻是更認清了一點,劉元並不覺得現在自己做的一切算什麽功勞,而是因為她是大漢的公主,拿著朝廷的俸祿,叫百姓養著,劉元應該盡心盡力地去為百姓辦事。


    劉邦想著劉元一直恪守的規矩,一直都記得國家天下,她是真心真意為了大漢,沒有半點的私心,也不會讓自己存在半點的私心,與之相比,劉邦哪怕再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他是真的不如劉元。


    自慚形穢,劉邦道:“好,就按你說的。”


    按劉元所說,得利是朝廷,是大漢,劉邦並沒有理由不同意。


    劉盈在一旁聽話至此,望著劉元的目光更加的佩服,劉元是他最欽佩的人,沒有之一。


    劉元和張良要從椒房殿裏出來,已經成了半大小子的劉盈急急的表示要送劉元和張良,劉邦這些年因著劉盈被擄時的表現,再有割肉為藥引,很是滿意劉盈的,這也讓劉盈顯得比起以前來更加自信。


    果然是劉元說一千道一萬的話,都不及劉邦對劉盈的一句肯定?


    心裏雖然閃過如此念頭,劉元沒有說出口,隻是看著追來的劉盈問道:“你方才有話要與我說?”


    劉盈就是有話說才來送的人,因此劉元一問,劉盈大大方方的承認,“阿姐回來了便勸勸阿娘吧。阿娘總是插手朝政,父皇越發不滿了,要不是因為阿姐回來,父皇椒房殿都不肯進。”


    作為留在宮裏的太子,劉盈得了劉邦的歡喜對於各路的消息也就靈通了起來,心知呂雉因何引了劉邦而不喜。


    “你沒有勸過阿娘?”劉元聽著反問劉盈,劉盈攤手無奈地道:“我勸了,可是阿娘聽不進去。尤其是聽說阿姐在雲中險些出了事,阿娘身上的戾氣更重,插手朝政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還安插了許多人入朝。”


    情況劉盈得與劉元說明白,劉元聽著卻十分平淡地道:“我知道了。”


    劉盈看向劉元,“阿姐不打算勸阿娘?”


    “你也說了阿娘是在我出事之後才越發的插手朝政,安插人手,你說阿娘都是因為什麽?”劉元捉住重點問起劉盈,劉盈許久沒有說話,“既是為阿姐,也是為了我。”


    “是啊,都是為了我們。你勸的時候與阿娘有說過這句話吧,你當時是怎麽想的,現在又是怎麽想的?”劉元沒有錯過劉盈眉宇間明顯對呂雉的不讚同。


    麵對劉元的直問,劉盈沉著半響答道:“我不想讓阿娘如此,就算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我也不喜歡。”


    “你不喜歡的事少了,那你又怎麽知道阿娘對你的所做所為就喜歡了?”開口閉口的不喜歡,劉盈是覺得天下的人,天下的事都會完全的按照他的喜與不喜發展的?


    劉盈叫劉元懟了一句,閉上了嘴!


    “看來你還沒有想清楚什麽話可以輕易說出口。”劉盈不作聲,劉元豈不知情況。


    “你對蕭丞相一事怎麽看的?”劉元還想起了另一件事,還是劉盈自己提起的事,因而再問。


    “沒有,沒怎麽看的。”劉盈連忙地回答,然而這個答案讓人聽起來怎麽就那麽不爽呢?


    “太子殿下,那是隨陛下打下江山安定後方的蕭丞相。你對蕭丞相沒有看法?”眼看劉元額頭的青筋跳動著,顯然劉元也忍,為免劉元發脾氣,張良出言,還是他引著劉盈說吧。


    然而方才劉盈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叫劉元懟得不敢說話,現叫劉元一問,劉盈其實是有想法的,隻是沒有說出來。


    偷看了劉元一眼,劉元道:“我們說話,各抒己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不讓你說話了?”


    劉盈還是挺怕劉元的,既敬而畏之,尤其劉元越發的威嚴了。


    “太子殿下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公主殿下僅僅說出她的看法。”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要是能一致當然是好,若是不能,看誰能說服誰,劉盈不敢說話,更多的是因為他無理。


    “依蕭丞相的品性,我覺得蕭丞相不是那樣的人,倒像是因為父皇的猜忌,而不得不自汙。”劉盈弱弱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不管是劉元還是張良都沒有想到的。


    “不錯。”劉元肯定地誇讚,劉盈本來是不高興的,得了誇讚自是歡喜。


    第259章 請太子參政


    劉元瞧著伸出了手揉過劉盈的頭,那本是劉元自小就做的事,難得的是劉盈抗議了,衝著劉元說道:“阿姐,我都長大了,是大孩子了,不能再揉我的頭了。”


    “你確定?”劉元詢問劉盈是不是確定,劉盈想了想,其實他還是很喜歡劉元這樣揉著他的頭的動作的,因為那讓他覺得他在劉元的心裏還是她的弟弟。


    “背著人可以。”劉盈決定還是順從心裏的渴望,他想與劉元親近的,比起劉邦一開始的漠視,呂雉的著緊,劉邦更喜歡劉元事事會尊重他的想法,確定他的真實意圖的做法。


    劉元笑了,“好,一定背著人才會做了,長大的孩子要麵子,當然得給你留麵子。”


    “是!”劉盈倒也如實承認他也是要麵子的。


    劉元想了想道:“蕭丞相的事,你的想法曾與誰說過?”


    “阿姐,我想進言父皇的,可是一想蕭丞相自汙是為了自保,我還是不說話了。”連呂雉都勸不動的人,他要是去勸劉邦,更會惹了劉邦不喜。


    劉元道:“確實。你要是告訴父皇蕭丞相是為了自保而自汙,接下來討不了的好的人更是蕭丞相。反正蕭丞相現在也沒事,不就是名聲難聽了一點,沒什麽關係。”


    ……劉盈震驚看向劉元,像是完全沒有想到劉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人要務實。”劉元朝著劉盈教導地說,劉盈難得的反應快,“比如活著比名聲重要?”


    “對。人要是死了,名聲有什麽用?”劉元認可地點頭,劉盈卻是幽幽地感歎道:“父皇此舉,寒的是天下功臣的心,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劉元道:“為君有為君必須要做的事,猜忌於臣皆因己所能不足以禦下,故而不能用之。”


    聽得劉盈細細地品著,想了想劉邦確實是如此,劉元道:“父皇還沒有讓你參與朝事?”


    想了想一直都沒有聽到劉盈參與朝事的話,劉元因而問了起來,劉盈搖了搖頭,“先生們總說我的書讀得還不夠,還是應該多學些本事,什麽時候學好了再上朝。”


    “笑話。”劉元直接嗤笑出聲來,劉盈……


    才說著,卻見一個內侍行來,朝著劉元見禮,劉元認出來這是劉邦的人。


    “何事?”劉元開口詢問,內侍道:“陛下讓殿下明日上朝。”


    劉元想幹的事,劉邦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讓劉元自己解決,讓劉元上朝不能忘了。


    “你去告訴父皇,明日我會上朝。”劉元正有此意,劉邦就算不讓人來說,她也得派個人去說說,明天她要上朝。


    內侍得了劉元答應退下去,回去與劉邦回稟。


    “明日我會與父皇上折讓你開始參與朝事,你是太子,又不是讀書人,隻要識字懂理即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為太子都十四歲了還不開始參與朝事,將來如何學著理事,治理天下?”


    劉元可不想將劉盈養廢了,明明劉盈養到了現在還是挺好的,就該讓劉盈開始接觸各種各樣的事。


    “好。”總是讀書,總是聽著先生們說他書讀得還少,還是不夠,劉盈的心裏其實難受的,可是卻也無能為力。


    劉元回來了就是好,總能願意聽聽劉盈想要的是什麽,還會幫著劉盈達到。


    “回去休息吧,我們也出宮了。”劉元心下思定,自有她的安排,劉盈送了她不少時間了,也該讓劉盈回去。


    “阿姐,姐夫好走。”劉盈本來就是來送人的,眼下他們都說要走了,劉盈乖乖朝著他們作一揖相送。


    劉元點了點頭,張良也與劉盈作一揖,這才與劉元轉身出宮去,劉盈抬頭看了正好,隻見劉元自然而然地挽在張良的手上,張良便握住了她的手,此情此景便讓劉盈想起一句極美的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劉邦都許了劉元所請改詔書的事,第二日的早朝上,卻是許多人反對,反對的理由,卻是不宜為了幾個死去的女子改了詔書。


    可是事情劉邦答應了劉元的,他都覺得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可是看反對的那些人,竟然覺得為了女郎而改詔書的事是對詔書的極大侮辱。


    “陛下,詔書有何不妥,因何而改之?”上來還是客氣地詢問上一句,等著劉邦的回答。


    “二十八位女郎為何擬詔時隻有姓氏而沒有名字?”劉邦不答而反問,作為擬詔的人站了出來道:“陛下,原本擬詔一向如此,臣也是循舊規而已。”


    “那麽朕要求改詔書,把二十八位與所有的將士一般的為了守雲中,為了大漢而死的女郎的名字寫上去,很過分?”劉邦也不傻,沒說是劉元所請,隻是提出一切都是他的想法。原因,不需要什麽原因。


    “陛下,詔書若是有誤當以改之,可是這份詔書有何不妥?”不說過分不過分的話隻道改詔書的初衷。


    劉邦想要改口,那人卻已經再一次地提起道:“陛下執意要改詔書,可是因為公主殿下所請?”


    凡事扯到劉元頭上,很多人是自覺閉嘴的,旁邊的立著的公主殿下,他們有眼睛看。一直沒有作聲劉元不代表她立在這裏就是個擺設。一般來說沒什麽事劉元不會上朝,一但有事,劉元立刻就上。


    隨著眾人所指,人人的目光都看向劉元,瞧著劉元身著一身墨色的朝服,雖然梳著女子頭飾,一舉一動之間透著一股霸氣,哪怕是在上麵的坐著的劉邦都能感受到劉元的氣勢,一時間倒是頓住了。


    “父皇。”劉元依然恭敬的行禮,劉邦抬起手道:“你與他們說。”


    劉邦很快回過了神,劉元是他的女兒,今天上朝明擺著是搞事的,若是氣勢不夠,怎麽跟下麵的這些人鬥?


    劉元道:“昨日與父皇自請以孩兒所立的軍功,換取為救我而死的二十八名女郎的詔書重寫,思慮再三,提出如此提議是我讓父皇為難了,不想讓父皇為朝臣所迫,兒臣想想還是應該代父皇與群臣說清楚的好。”


    言盡於此,劉邦聽著所迫二字朝著下麵的臣子問道:“你們覺得自己是在迫使臣朕?”


    “陛下,凡事說不過一個禮字……”


    “是啊,凡事說不過一個理字,我倒是想問問當日擬詔的那一位,同樣是戰死的人,為何同樣是為了大漢而戰死人,郎君可有名字,女郎卻不能?”


    劉元搶過那人的話,“在你們的心裏,郎君們是人,女郎就不是?”


    話鋒相對,要講理是那就講理好了,劉元不怕講理。


    本來想說劉元無理的人,沒想到卻叫劉元說了一個先,“殿下,禮非此理。”


    “那你說哪個禮更重要?”劉元接話,“禮者,儀禮,祭祀求福也。左傳有雲,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我們以論左傳所指之禮,何謂天之經也,地之義也。同為大漢戰死,一個可以留下全名,一個卻隻能留得一個姓氏,此為天經地義?民之行?”


    “至於理,治玉也,順玉之文而剖析之。韓非子-解老篇有雲,理者,成物之文也,長短大小、方圓緊脆、輕重白黑之謂理。因而此理是為順。”


    劉元一番話說了出來,讓人不禁想起了她在雲中敢與百家相爭論,若不是熟讀天下書,萬是不可能做到那樣的地步。


    “詔令下發,本不可改不錯,然而錯而不可之,豈不讓天下笑話?”劉元前麵說得再多,也是為了這一句總結。


    本來都振振有詞的人,麵對劉元一步不退,一步不讓的態度,有人提道:“古往今來的女子皆是姓氏而稱之。”


    “那又如何?從前之女子,怎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女子,她是為了大漢而戰,為了大漢而死的人,連一個名字都吝嗇於記載,你是在告訴天下人,大漢便是如此對待有功於大漢的人?”


    ……要說對待功臣,劉邦可是一直都堅持有功而賞的,再說了,現在就是更改一份詔書而已。


    “況且,我也說了,我願意用我所立的戰功來換一份更正,要求很高?”


    想來對於劉元所立的戰功,眼紅的人不少,不想讓劉元再繼續威望日盛的人也不少。


    “朕不覺得高。既然是功臣本就該一視同仁,都是為大漢而戰死的勇士,不分男女,隻論他們的忠義,朕斷不可能因為男、女的問題而區別對待功臣,朕先前沒注意到此事,是朕之過也。”


    詔書是劉邦下發的,他是真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但是劉元提了起來,劉邦立刻要改。


    人是為了劉元也是為了大漢而死,劉元隻想為她們求得一個公平而已,誰不想要公平?


    劉邦完全沒有覺得劉元的要求有什麽問題,所以迫切的想要做事此事,沒想到他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朝中的臣子都是都表示反對。


    準備好挽起袖子和他們大吵一架的,看把劉元都叫了上朝來,便是想讓劉元衝鋒,劉邦有著劉元衝鋒更是高興,隻管幫忙加油幫腔。


    當皇帝的人都自覺認錯,讓一群對於劉邦殺了英布,還弄出白馬之盟的事情正怕得劉邦半死的人都在想,劉邦是不是抽了?


    沒抽沒抽,劉邦確實沒抽,他就是想到劉元差點死了,雲中差點就要落於匈奴之手,心裏後怕著,救了劉元的人就是救了雲中,也保下了劉元眼下打下來的一處匈奴的城池,隻是改一份詔書罷了,確實算不得什麽事。


    覺得不算事的結果就是劉邦一心為劉元達成這個要求。


    “殿下所說以所有的戰功而換改詔書當真的?”眼看著不可能讓劉邦打消改詔書的念頭,必須想辦法從劉元的身上剝下一層皮才行。


    劉元本來就不拿戰功當回事,像她立下的戰功,再多的功勞都不可能再進一步,如此用來能換一點東西,讓他們都高興一點,好似讓他們占著了大便宜,便由著他們。


    “當真!”劉元非常肯定地告訴他們,劉邦道:“一份有誤的詔書,改就改了有什麽不該改的,還要讓我兒用軍功去換?”


    “父皇,詔令下達,若非萬不得已本就不應該改,諸位的意思我都明白,而想要改,就得要付出代價,交換了才會讓人知道改詔書之不易,孩兒想要改就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孩兒認為值得。”


    隻是換幾個名字而已,都是已經死去的人了,就算她們是為了劉元而死的,好處都拿到了,一個名字就那麽重要?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劉元究竟會不會算賬,這是明擺著賠本的買賣,劉元還能答應得那麽利落,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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