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先去了。”不想再跟劉元說下去,因而劉盈敗退,劉元自不攔著,揮手將人打發了去。


    劉盈一走,男女分席,劉元叫她那些表姐妹們團團包圍住,小時候的情份,長大了隻要不是長歪的,劉元麵對她們也是和和氣氣,倒是呂媭朝著劉元道:“你是不在長安沒想過尋我,回了長安也沒想過要尋我。”


    “我的好姨母,家裏那點事你還不清楚?”眨著眨眼睛挽過呂媭的手臂撒嬌 ,本來還生氣的呂媭見此倒是滿意了,一指敲在劉元腦門,“你啊,就是管得太多。”


    劉元摸著腦門搖搖頭,“姨母,在其位而謀其職。事情多,自然得多管。”


    呂媭冷哼一聲,“那麽多的男人他們倒是比你清閑。”


    “你要這樣想,女子掌權不易,想要跟男人站在同樣的高度,或許比他們更高的高度,所有一切的努力都是應該的。見著姨母,清閑了多年的姨母,你想做點事嗎?”


    劉元早就看上呂媭了,有些事,倒是不如讓呂媭來做,呂媭愣了愣,“你還有事要我做?”


    “姨母好氣魄,終日留在家中何其可惜,倒不如幫我做點事。”劉元笑著誘人,引得呂媭眨了眨眼睛,想跟劉元好好地確定下,這沒有在開玩笑?


    “姨母擔心?”劉元詢問,呂媭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家裏的事我說了算。”


    後麵這句絕對是真的,樊噲不敢管呂媭,呂媭隻有一個兒子樊伉,她那小表弟也是十分的聽親娘的話,劉元一眼瞧向一旁小小個的孩子,勾勾小手指道:“阿伉,過來。”


    伉啊,伉儷情深,名字給取的,據說還是樊噲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劉元叫著那才五六歲的小郎君樊伉,樊伉長得像樊噲,但是卻比樊噲多了幾分秀氣,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十分的可愛。


    “始元表姐。”樊伉時常聽家裏人誇讚劉元了,因而對劉元是天然的親近,見著劉元叫他上來,立刻地上前打招呼。


    “要麽叫元表姐,要麽叫公主表姐,始元表姐聽起來怎麽覺得怪怪的。”劉元聽著封號加個表姐,很是想捂臉,因而糾正著樊坑,樊伉捉了捉頭道:“表姐是始元公主,我時常聽他們喚你始元公主,我就想叫始元表姐。”


    “始元是封號,我們是一家人,還是叫元表姐,要不叫阿姐。”劉元衝著樊伉一語定下,樊伉聽著朗聲地應了一聲是,“阿姐阿姐。”


    劉元伸手摸了措樊伉的手,“開始習武了?”


    “阿爹讓我開始學了。”樊伉提起這事還高興地道:“阿爹說從前的時候阿姐跟阿爹習過武的。”


    “然也。隻是姨父的本事不是好學的,我看你也不適應,阿姐教你另一套練功的法子可好?”劉元是摸著樊伉的手便覺出不對勁來,故而與樊伉提起。


    樊噲的武功太剛了,當年劉元是沒辦法,隻能從樊噲那兒學防身的本事,沒得挑,哪怕明知樊噲的武功不太適合她,她也隻能學,可是樊伉就不一樣了。


    “好啊好啊。阿娘總說阿姐的本事比阿爹還要大,若是能得阿姐教導自是我的榮幸。阿姐,我可以跟你試試?”樊伉是時常聽到旁人誇讚劉元的本事,就是親爹也是一直都說劉元的好,因此雖然才了本事不久,他也想試試劉元。


    “好誌氣,竟然想來試我,那就來吧。”劉元是無所謂的,雖然是以大欺小了點,難得孩子起了心思,劉元如何能不如之所願。


    樊伉眼睛發亮,起勢便要與劉元攻來,呂媭想要攔下,結果劉元比她還要快地將她按下,讓她別動。


    本來樊伉主是跟樊噲學的武功,樊噲教人便以力道而至剛,正掙命練著力道的樊伉,攻勢便是極猛,可是劉元以袖而卷之,輕輕地將他甩回了原地,樊伉驚奇死了,衝著劉元了喊道:“阿姐,阿姐,再來。”


    興奮不矣,便要再次出拳而擊之,隻是都叫劉元輕飄飄地打了回去,樊伉側著頭很是想不明白,“阿姐,為什麽我感覺你都不用力就將我打了回來,你是怎麽做到的?”


    打了幾次都沒能打著人,樊伉想了想劉元的樣子,好奇極地詢問,劉元道:“方才你的攻勢完全是按照姨父教的使來,不怕告訴,要是換了跟姨父對上,我是不敢像對你一樣的將力道返回去。這就是為什麽我說你不適合姨父的招式。雖說因你還小的緣故,還是因為想要練出姨父的攻勢來,不是天生力大,強行而練傷身。”


    學本事的辦法千萬種,樊噲是沒辦法隻能那樣的練,換了樊伉有旁的辦法為什麽不用更好的辦法。


    “傷身的嗎?那阿伉?”呂媭本來不覺得有什麽,待聽到了劉元的話,著急的追問樊伉的身體,劉元道:“才剛練不久,沒事。”


    安撫著呂媭,呂媭暗鬆一口氣,最怕是有事,沒事最好。


    “明天開始到我的公主府,我練你練功可好?”雖說劉元想教,也得問問樊伉才行,樊伉小小走了過去,與劉元耳語道:“阿姐,你打得過我阿爹嗎?”


    “你阿爹不會跟我打。”直接想說樊噲是打不過她的,轉念一想樊伉是樊噲的兒子,在人兒子的麵前說人家老子的不是,不妥。


    不會打,那是因為樊噲早就知道了劉元的本事遠在他之上,因此果斷地不與劉元爭鋒芒。


    樊伉眨了眨眼睛,“阿爹也說不會跟阿姐打。”


    本來孩子對於耳熟能詳的強者總是帶著仰慕之心,劉元還是時常叫父母掛在耳邊稱讚有加的人,樊伉當然也會好奇樊噲和劉元到底誰強,自也是問過樊噲的。


    現如今有機會問起劉元,沒想到劉元的回答竟然跟樊噲是一樣的。


    呂媭掩口一笑,知曉劉元是給樊噲留臉,與樊伉道:“你阿姐與你說的話你聽著了沒?你是想學還是不想學?”


    “學,當然得學了。可是阿爹?”樊伉要是跟著劉元學本事去了,樊噲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你就別管你阿爹了,隻管做好你自己就是。”呂媭還是有辦法製住樊噲的,半點不曾擔心。


    樊伉一想親爹都是要聽親娘的,好像確實不應該擔心。


    隻是一旁的女眷們本來是跟劉元說著話的,結果倒好,呂媭一來劉元隻管與呂媭說話了,再與樊伉那親近的樣子,她們也不好隨意插話,隻是聽說劉元要教樊伉練功,倒是有人問道:“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請公主殿下也指點一二家中的孩子?”


    “不能。”呂媭想要搶在前麵說話的,結果劉元已經直接地拒絕了,“當年姨父教我習武,我如今教阿伉,乃是因為姨父的路數不適合阿伉用,再練下去恐對阿伉的身體有害,所以我才會接手。表姐家中的孩子不妨尋幾個武先生教起來,舅父處也有不少合適的人。”


    劉元可以教樊伉,並不代表她逢人就樂意教,教人是要費心思的,眼下劉元很是空閑?


    “等他們學了一段時間,若是表姐們想讓我來掌掌眼,倒也無妨。”因為對樊噲的熟悉,所以劉元可以肯定樊噲的武功不適合樊伉,為免樊噲再繼續的坑人下去,劉元得接手。


    不說樊噲的情份,呂媭一向拿她當親女兒的來疼,劉元不管旁人,也得管呂媭和樊噲。


    呂媭道:“阿伉你聽著了,你阿姐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教的你,你可得跟你阿姐好好學。”


    一家的侄女們存的什麽樣的心思呂媭清楚,借著教訓樊伉,實則也是在提醒她們,劉元是有事忙的人,她們想以情分讓劉元教她們不知能不能練武的兒子武功,是把劉元當什麽了?


    情分情分,卻也不是什麽事都要推到劉元的頭上,劉元就得收下才算是情分。


    “阿伉,你往前麵玩去,尋著你阿爹讓他少喝點酒。”呂媭見著樊伉乖巧地點頭,滿意地笑了,衝著樊伉叮囑了一聲,樊伉哪懂得呂媭借他敲打人,隻管應著跑了出去。


    劉元這個公主難得一見,雖說一開始是叫呂家的女眷們圍著,客都到齊了,慢慢的都往劉元的身邊湊,七嘴八舌的倒是想跟劉元混個眼熟,隻是劉元從始至終都是掛著微笑,對於見禮的人也好,上來套近乎的人也罷,不遠不近的應著。


    好在坐了半天終於等到新娘子進門了,劉元算了時間吃個宴差不多就能回去,不想吃得好好地,卻突然聽到一聲刺耳的慘叫,緊接著一個人跑了進來大聲地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出事了。”


    聲音落下,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劉元,劉元當時筷子裏還夾著菜,聽著話依然沒有任何異動夾入口中吃了,還不忘拿起杯子漱了口,拿過帕子拭過了嘴角。


    對於眾人的目光,劉元隻是淡淡地道:“太子出了什麽事?”


    來報的人並不是劉盈身邊的人,因此劉元問起,那一個小侍女的眼神有些飄,卻不曾回答。


    本來熱鬧的大廳因著侍女的話已經變成死寂,呂家的人都準備著給劉盈收拾殘局了,聽著劉元當眾問起此事,都不太確定地看向劉元,想問一問劉元是什麽意思?


    第263章 酒醉


    “此人是呂府的?”問了半天沒有得到侍女的回答,劉元的目光掃向呂家的人,問著呂澤的夫人,人都是誰家的?


    呂澤的夫人搖了搖頭,“並不是。”


    “那麽這是誰家的侍女,所謂的太子殿下出了事,說出口的話,我問她是出了什麽事卻不答?誰家的人如此沒有規矩?”


    劉元得知不是呂家的,因此也就不客氣了,直問是哪家的人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喊出一句,再問卻又不作聲了。


    因著劉元的不善,侍女連忙地解釋道:“我,我不是不說,太子殿下,她想侮辱我們女郎。”


    “放肆。”呂老夫人第個站了起來大喝一聲,劉元卻是不緊不慢地問道:“外祖母不必動怒。既然說我們太子殿下做下了這樣的事,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比起呂老夫人的勃然大怒,劉元反倒是一點都不急,就是呂媭也顯得有些心急地喚道:“元兒……”


    顯然並不同意劉元這樣的處理的方式,若是此事坐實了,劉盈若行了不軌之事,於劉盈並非好事。


    “我讓盈兒來就是想讓盈兒長長見識的,什麽事都隻有經曆過了才會真正的長記性。舅母往前院去,讓舅父把人叫上,事情鬧出來了,今日來呂家喝喜酒的人都聽著了風言風語,卻是不必讓他們小心打聽,直接讓人都聽了就是。另外,去請廷尉來,要是太子當真敢做出不軌之事,依著大漢的律法,太子也討不了好。”


    聽著劉元的安排,本來還想把事情往小裏摁住,不願意傳出去的呂家人,就是呂老夫人也沒能忍住地喚了一聲殿下。


    顯然並不認同劉元所為,劉元卻與阿花道:“去。”


    阿花的動作快,劉元的吩咐也是不打折扣也要執行的,“另外,封閉呂府,從現在開始,在廷尉府沒有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呂府半步。”


    “府上的人也不少,此事就煩勞舅母了。”劉元的要求也得呂家配合,呂澤的夫人看向呂老夫人。


    “若是外祖母和舅母有難處,我可以另想辦法。”時間不等人,劉元一點都不想含糊,因而看著呂老夫人的目光也是透著堅定。


    對呂家來說,劉盈和劉元是最重要的人,劉盈的名聲他們想要護著,可是劉元卻似乎想把事情往大裏鬧,叫他們拿不準,可是劉元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說不配合。


    萬一不配合不僅坑了劉盈還把劉元給坑了,那該如何是好?


    “去,讓人將各門都鎖了,讓人看護起來,從現在開始,事情沒弄清楚前,誰也不許離開呂家。”呂老夫人也是果斷的人,眼看劉元有條不紊的下令,顯然是心有成算的。


    劉元聽著呂老夫人的話,與呂老夫人福了福身,“謝外祖母。”


    到了呂家來喝喜酒,結果這喜酒喝著喝著鬧出事情來,滿門的賓客都是呂家的親朋好友,卻因劉盈而鬧出事來,注定了這場喜宴不可能高興到最後了。


    “殿下。”也在這個時候,一個內侍急急地跑了來,跑得氣喘籲籲的,衝著劉元道:“出事了殿下。”


    劉元看著內侍道:“走吧。”


    走過去的時候瞥過那一位侍女,劉元的眼中盡是譏諷,但再也沒有旁的話。


    “殿下,太子殿下。”內侍是好不容易才喘勻了一口氣,急急地想跟劉元說個清楚,劉元道:“領路。”


    內侍總還是有點眼色的,看著劉元還有身後一個個並不好的臉色,因而與劉元作了一揖,在前麵為劉元領路,劉元衝著一旁的八彩吩咐道:“將侍女拎上,別一會兒找不著人了。”


    侍女想往人群中閃入,可是劉元好似背後長了眼睛,在她想跑的時候吩咐了,八彩立刻伸手將人拎了過來,冷聲地道:“殿下沒有吩咐,你想往哪裏去?”


    對啊,你想跑哪兒去?誰會讓你跑?別作夢了!


    侍女顫顫地道:“我,我隻是想回我家夫人那兒。”


    “之前問你是哪家的既然不急著答,眼下也不急著回去,等事情弄清楚了,該讓你回去自然會讓你回去的,不要急。”宛映接過話提了一句,八彩提著人,話不會說得堵人,宛映隻好出聲了。


    而此時他們所到之處早就堵滿了人,而且屋裏傳來一陣哭聲,聽著聲音倒是不錯。


    “公主殿下。”此處雖然是內宅,但是那麽大一聲尖叫聲,不少人都來了,雖然沒有進去,卻也守在外麵,見著劉元一行人走來,紛紛與劉元見禮。


    “將所有的門都打開。”劉元抬手讓他們不必多禮,而她也吩咐下去,她帶的人立刻上去將門打開了,也叫人一眼看清了裏麵的情況,劉盈跽坐於一旁,臉上泛著紅潮,而一旁的一個女郎就在離劉盈不遠的地方抽泣著,感覺著門被打開了,女郎似是受了驚恨不得縮成一團。


    劉元走了進去,劉盈驚慌地衝著劉元喚道:“阿姐。”


    一旁一個婦人也衝了出來抱住女郎,“女兒,我可憐的女兒。”


    “母親。”那一位女郎哭著喚著,撲入婦人的懷裏那叫一個傷心的啊。


    劉元道:“屋裏的東西任何人不許動,諸位在外麵都看著,就不用進來了,很快事情就能弄清楚。”


    麵對劉元的強勢,慢慢行來的人,想要走進來的腳,全都縮了回去。


    “你把人家女郎強了?”劉元吩咐完後,低著頭即問劉盈,劉盈連連擺手道:“阿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那你是準備用強的?”劉元再一問,嚇得再搖頭,“不是,阿姐我沒有,真的沒有。”


    “太子殿下是敢做不敢當嗎?你與我女兒共處一事,你說你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那現在這算是怎麽回事。”女郎臉皮薄,有什麽話不敢說,倒是那一位夫人氣憤在大喊,好似不滿極了劉盈的說法。


    “看他們衣冠整齊的,夫人不曾親眼見到事情的發生,兩位當事人,我問我的弟弟,你也可以問的女兒。隻是問問而已,你用不著大驚小怪,更不必擔心我們劉家的人做了事會不認賬。畢竟我還請了廷尉來,你是不想問,且可等廷尉來了,讓他當著大家的麵,把話都問清楚。”


    劉元麵對婦人想要先聲奪人,卻一點都不急,隻是安撫的讓對方也不必著急。


    婦人沒想到劉元了竟然會那麽穩,對於婦人的暗指既是不否認,當然也不會承認。


    “母親,別說了,別說了,女兒不活了。”女郎聽著劉元的話哭得喊著不活了,婦人連忙地道:“傻孩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那麽多的人在,難道還能由著公主殿下顛倒是非?”


    劉元朝著劉盈道:“知道什麽叫一哭二鬧三上吊嗎?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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