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這麽多的人還不夠多,你莫不是想讓長沙國的人都死完?”呂媭雖說第一次上戰場殺敵,卻不是第一次殺人,生於亂世之中,殺人保命都是不得已,樊噲又不能時時的守在呂媭的身邊,在樊噲不在的時候,呂媭也得想辦法保命。


    但是呂媭一路帶人殺進來,一路上到處都能看見屍體,就這樣了劉元竟然還說人不夠多。


    呂媭還真擔心劉元將整個長沙國給清理幹淨了。


    劉元道:“那倒不會,長沙國裏的人該除的都已經除得七七八八,倒是外麵的人怕是都要搶著進來準備對我動手,我是思來想去還是應該一並解決了,省得再到別的地方弄得血流成河。”


    麵對劉元的理由,呂媭不太清楚外麵的情況,劉元怎麽說就怎麽樣唄,反正都聽劉元的。


    “所以我們接下來是如何安排?”呂媭還是沒有忘記重點,別管覺得死的人夠了還是沒夠,接下來的事也得拿個章程,否則怎麽辦。


    劉元幽幽地道:“放出話去,就說我落在了長沙侯吳臣的手裏。”


    呂媭一下子沒明白,劉元道:“領兵的人都解決了不假,可是蟄伏的人並沒有完全出來,我要是落入了長沙侯吳臣的手裏,難道不會有人尋上門?尋上門來的人,那就好玩了。”


    感慨著好玩,卻聽著呂媭頭皮一緊,“長沙侯還活著?”


    “自然活著,不活著怎麽打出他的旗號?”劉元答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呂媭再問:“他能聽你的?”


    “除非他想死,否則他隻能聽我的。”劉元篤定地告訴呂媭,這點小事是不需要劉元操心的,隔壁的吳臣左右逢源就是為了不死而已,隻要可以活下去他什麽事都能做,自然劉元讓他做什麽他就會做什麽?


    “可是我們的人殺了那麽多人了,吳臣手裏又沒兵,要怎麽合理地傳出去他能捉著你?”呂媭腦子其實不錯的,雖說對外麵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能給劉元出太多的主意,然而劉元想出來的主意,她能尋到問題所在,給劉元提出來。


    劉元道:“我體弱啊,一個體弱的女子想捉有什麽難?吳臣在我與之問供時趁我身邊的人不備將我扣了,所有人都得投鼠忌器吧,如此一來拿了我還怕我的人敢殺他?”


    台詞劉元早就想好了,就差人員登台。


    那麽多的人出手都是為了利為生,長沙國的貴族也罷,或是那些叫劉元以詔書調來的人也好,全都是一樣的目的,故而劉元就利用他們的貪,一步步地誘著他們進來,找準了機會一網打盡。


    呂媭能說什麽?她什麽都不能說,隻能乖乖的按劉元說的去做。


    但凡劉元不拿自己的小命來整事,隻是傳個消息的,呂媭完全沒有意見。


    故而長沙國雖然再起戰事,裏麵打得不可開交,似乎劉元調來幫她安定長沙國的將軍們都想對付起劉元來了,眼看百姓們都叫喊著說長沙亂成了一團,他們都不知道誰是誰了。


    劉元,本來是殺了長沙國內的兩萬兵馬領著她的一萬兵進去了不假,卻再無消息了。


    “不,有消息,長沙國內傳出消息,長沙侯吳臣挾持了始元長公主,要與朝廷談條件。”


    消息嘛,在有心人的有意安排下,自然傳得沸沸揚揚的,就算本來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慢慢的也都全知道了。


    “長沙侯好大的膽子。不對啊,始元長公主不是武藝高強嗎?長沙侯如此厲害,竟然能動始元長公主?”總也有人想起劉元武藝高強,劉元接連殺了兩個匈奴的單於,都是直取人頭的,那樣的怎麽可能叫吳臣一個就學了一點小本事的人給扣住了。


    “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武藝高強的始元長公主都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了,始元長公主原先是武藝高強,架不住叫奸人所害,中了毒,傷了身子,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還想讓她跟從前一樣,萬不可能。”


    “這誰下的毒那麽狠?怎麽都沒聽說怎麽處置人?”天家的事雖然離得他們很遠,架不住閑得慌的百姓也想聽聽上頭人的事,再說劉家本來也跟他們是差不多的人家,出了一個劉邦,劉家與他們再也不一樣了。


    “皇家的事哪裏是我們管的,再說了先帝都去了,有些事就算處置了也不會叫我們知道。”天家的人,天家的事,哪裏是他們隨便可以打聽的,還是乖乖的,老老實實的做他們的事,話聽聽也就算了,真要去細問,他們還想當廷尉不成?


    風言風語傳得沸沸揚揚的,長沙國卻隨著劉元五千人馬再到,加之劉元收下的人,倒是將長沙國圍得水泄不通,保證沒有兵馬能突破容軍的防衛進入長沙國來。


    可是兵馬是不能突破容軍的防衛進來,一個兩個的人想要進來打聽打聽消息並不是件太難的事,有心想要合作的尋上門來,自然也是可以的。


    吳臣現在成為一個挾持劉元而令劉元的人馬都不敢動的人,還想和朝廷談條件,雖然時間過去還沒多久,總也有想從吳臣手裏多要些好處的人,暗暗的便尋上吳臣來,尤其從前還有過合作的人。


    可是吳臣一點都不希望人尋上來,他有很多事沒有與劉元說實話,劉元看起來完全沒有要追問的意思,叫他作為一個“挾持”劉元的人,吳臣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


    劉元願意讓他擔這個罪名,真論起來還能說是幫了他,畢竟他現在也是急於和劉元表忠心,若是可以讓劉元不計較他先前做過的事,他十分樂意為之的。


    隻是他知劉元想引蛇出動,他也怕!壞事做多的人沒有不怕,更著急的想要與很多的人撇清關係。


    故而上門來的人,就算劉元提醒他最好不要說些不該說的話,他還得提醒人別動歪心思。


    “我們這位長沙侯顯然還有許多事瞞著我們。”隻是一門之隔而已,長沙侯府雖然起了一場大火,那也僅僅是冰山一角的地方,雖說眼下的情況不會有人修繕,想找個地方說話,也能讓劉元他們聽到吳臣與來人的談話並非難事。


    尤鈞便沒能忍住地感慨。劉元道:“無事,來的人全都捉起來,就算現在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後麵你還沒辦法?”


    人落在尤鈞的手裏,怎麽問,如何問就是尤鈞的能耐了。


    “殿下,我們耽誤的時間夠久的,要是沒有這些動亂,這會兒我們長沙國都有鹽了。”尤鈞雖說知道入了長沙侯府的人一個都跑不了但是他們的正事還沒辦起來,尤鈞提醒劉元。


    “用不著幾天了。拖得久了假的都會變成真的,我可不想真讓人以為我落入長沙侯的手裏。”劉元隻是想引蛇出洞,並不想引起太多的人恐慌,尤其是遠在長安的呂雉和劉元。


    看呂媭的反應就知道了,要是他們果真相信了劉元在吳臣的手裏,還想跟他們談條件,到時候再叫有人一攪動,沒事也能變成大事。


    故而雖然假模假樣的讓人往長安送信裝著所謂的談判信,實際上劉元既安排人往長安報平安,也讓靖安也與呂雉報平安。


    她還得防著有人覺得她是報喜不報憂的所以才會強撐著,萬一叫人腦補得太過,最後吃虧的反而是呂雉和劉盈。


    “人扣下。長沙侯不會與他們說出太多我們想知道的東西,他不說,我們把人扣起來單獨問也行,往後不必浪費時間來聽了。”劉元在吳臣要見人前已經提醒了吳臣有話可以敞開的說,然則吳臣與人見麵卻處處提醒人小心,就差直說隔牆有耳。


    吳臣以為自己不配合,劉元就沒有辦法了?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事情隻要有心想辦好,沒有什麽不能解決。


    尤鈞聽明白劉元的意思,“隻要是來尋長沙侯的,無論什麽人一律捉起來。”


    聰明人的反應就是快,趕緊的將劉元的意思道破,劉元認可地點頭,“交給你了。”


    尤鈞作一揖,眼下沒有開鹽田,不用跟貴族們應付,尤鈞相對比較清閑,劉元倒是忙多了。


    接二連三的兩場交戰,死的人不少,貴族更是不少,貴族死了,他們的家產就他們做下的事必是要充公的,金銀財寶統計,土地家業要統計。


    雖說劉元有鹽利撐著北境和容軍,順便也養著大漢不假,卻不代表劉元嫌錢少。


    貴族們的錢,劉元更是希望多多益善,反正他們的錢大都從百姓身上剝削來的,拿來還之於民倒更有價值。


    劉元此刻等著人送上門來,因此也算是得了點閑,將想殺她貴族的家業都收攏好,劉元即二話不說地讓人等著她的命令運回長安去。


    給劉盈還是要給的,東西不是她所有,而是朝廷的,送回去之後他們要如何處置劉元也能插得上話,保證沒有人能昧下半錢。


    “殿下,那天晚上闖進府的幾個小子老是吵著要見你。”劉元隻是過目賬本而已,打包的事自然有人去做。


    她手頭上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席寒小步走來把情況與劉元一說。


    “那就見見,將他們帶來。”本來劉元留著他們本是想得了閑再見他們,現在正好有空,見一見。


    席寒本來就是隨口問問,幾個小子太會鬧人了,吵得人難受,席寒也是瞧著劉元確實得閑才敢稟來。


    得了劉元鬆口,席寒二話不說地將人帶上來。


    幾個少年少女倒是聰明的,幾天的時間看出來劉元雖然把他們關起來卻沒有要殺他們的意思,不殺他們總不會想關他們一輩子,養他們一輩子,就是劉元願意他們也不肯。


    終日在外麵胡鬧,四處撒野的人哪裏願意叫人一直關著,吵吵吵的讓劉元的人要麽把他們幾個殺了,要麽把他們都放了,沒理由一直關著不說話,鬧心人。


    乍然叫人提了出來扔到劉元的麵前,那一夜天黑著,劉元與他們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雖知道他們碰上的是一個女郎,可是卻看不清模樣,今日與劉元不過是幾步之隔,又是大白天的,他們自然看清了劉元的樣子。


    “哇,好漂亮的女郎。”幾個從小在外麵混著長大的郎君說著話還吹起口哨來,輕浮至此,靖安第一個擰起眉來。


    隻是劉元雖然說要見人,等人的空隙也還是忙著看賬本,卻是長沙國這些年的賬目。


    聽著吹口哨的聲音,劉元即抬起頭看向那幾個郎君,本來還想再吹的人觸及劉元的目光不知為何驟然起了怯意,手不自覺的放下,同時也斂去的臉上的笑意。


    劉元看著他們一個個都變得老實了,這才開口道:“你們想見我想如何?”


    一個眼神就讓他們害怕,回過神來的人都暗罵自己沒出息,然而對於劉元的問題,他們立刻衝著劉元叫喚道:“自然是想讓你放了我們?”


    “你們闖我的府邸意圖不軌,竟然還想讓我放了你們,你們在說什麽傻話?”劉元就算在沒有弄清楚他們的身份前不想殺他們,如今弄清楚了也更不想,更不會輕易的放人。


    像劉元這樣的人,想用一個人也不會輕易叫人看出來,尤其前麵這幾個人,一個個狡猾得很。


    “都是誤會,誤會,我們沒想進你的府邸,我們本來的目標也不是你們,這件事你也是清楚了。”蹦躂最是厲害的還是那位叫阿花折斷了手的人,雖然後來劉元讓人接好了他的手,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受影響,劉元目光掃過人。


    “怎麽?聽你們的意思你一句誤會,你攪了我的事,我還得謝謝你,爽快的放你們走?”劉元掃過他們,叫他們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劉元道:“在你們看來我那麽好說話?”


    “你什麽意思?有話你直說。”還是一個矮小的郎君跳出來質問。


    他們一直叫劉元關著,雖然沒有弄清楚劉元究竟是什麽人,卻大意明白了劉元雖然好像跟從前欺負他們的貴族不一樣,同樣也不是好惹的。或許惹了劉元的下場會比惹了貴族們更麻煩!


    雖然那麽想,可是想到劉元的態度,雖然關了他們卻沒有傷害過他們。


    第287章 清君側


    叫阿花給折了的手的那位,劉元也叫人幫他們接回去了,雖然他們不少人都挨了打,卻也沒有打在要害,關著他們吃的穿的也沒少了他們,還是挺好的。


    劉元道:“你們都有什麽本事?”


    突然跳躍性的問起他們的本事,一群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朝著劉元問,


    “你什麽意思?”


    “我讓人查了你們在長沙國做的事,不錯,趁亂搶了不少人的東西,隻是東西你們搶去也沒什麽用,要是有用你們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劉元指著他們身上穿得破舊的。


    “故而你們鬧出再大的動靜來又有什麽用?”


    “我們雖然鬧了貴族不少人家,也沒得什麽好處,自然沒什麽用。”領頭的郎君大聲地衝著劉元說明他們的情況。


    劉元道:“是嗎?沒拿到什麽好處,這縣令裏麵的案子記載你們拿了不少的東西,難道你們拿了也不知道那都什麽?由著東西放著任他壞了?”


    似乎隻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他們拿了好東西卻還是一如從前,沒有變化。


    “當然不是。”連聲地喊了出來,郎君著急地道:“我們又不傻,我們當初做事的時候沒叫人捉住把柄,要是把從他們家裏搶來的東西亮出來不就是告訴他們我們都搶了他們的東西?”


    對此劉元點了點頭,“說得倒是沒錯,那你們還搶他們的東西有什麽用?”


    “我們就算用不上,能拿著的東西當然還是要拿,留給貴族不是便宜了他們。”郎君的理由聽起來一點毛病都沒有,引得劉元笑出聲來,“不錯,反正你們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讓貴族們過得不好,第二個是讓自己過得好。”


    “第二個達不到,達到第一個也不錯,出了心中的惡氣。”劉元目光落在那位小郎君的身上,小郎君認真而肯定地點頭道:“沒錯,正是此理,你看起來是個明白人。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裝著可憐地衝著劉元連連告饒,隻盼著劉元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如此他們就能活下去了。


    “你們這兩個目的,第二個很好想,第一個卻是為什麽?”劉元雖說讓人查了他們都做過什麽事,不過隻知他們都不安分,卻不知他們究竟為何處處與貴族對上,似乎隻要貴族過得不好他們便高興了。


    “我們的家都是叫貴族給毀的,找他們報仇理所當然。”一群無名的人,他們自己為什麽而做的事他們心裏清楚,卻不是想能人盡皆知的。


    劉元點了點頭,“想找貴族麻煩還不想逃命?又能讓你們自己都可以過得極好?”


    說出這樣一句話的劉元就像一個誘人的惡魔,一群小年輕都不知道什麽叫作惡魔,但是不妨礙他們天生的警惕,“你為什麽要對我們那麽好,你一定是有所圖。”


    “世人之人誰能無所求,我是有所求又如何,隻要我們的利益可以一致,沒什麽不可以的不是?”劉元坦蕩地告訴他們,她本來就是一個有所圖的人,否則早就把他們解決了。


    “我們又沒值錢的東西。啊,難道你看中了我們從貴族們搶來的東西,你要是能拿出去用上不叫人發現隻管拿去,我們保證不會攔著你。”郎君及子倒也不錯,很快反應過來劉元能圖他們身上什麽東西,倒是難得的大氣。


    劉元道:“年紀雖小心眼卻不小。你們偷的東西不過是他們家中的冰山一角,眼下他們家全叫我抄了,他們的家業全都是我的,我還需要你們偷的那點東西,未免小瞧了我。”


    郎君說出來那樣大氣的話確實有試探之意,聽劉元說破了,立刻跳了起來,“那你究竟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麽?別說你無所求的話,這樣的話說去沒人信。”


    “放肆,你可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誰?”本來劉元見這幾個小子靖安便覺得不太妥當,可是劉元說了要求,有了上次勸劉元殺人以絕後患而惹怒了劉元的事,靖安沒再敢攔著。


    一番話說下來她是聽出來劉元有意將人收為己用,雖然不知道劉元為何看中這幾個小子,卻還是配合地幫上劉元一把。


    “什麽人?再是什麽人也是與貴族們一樣的人,一天到晚就想剝削百姓,要說這天底下最把我們放在心上的人就是始元長公主了,要不是沒錢,我一定往北境去。”郎君鄙視地看了靖安一眼。


    別以為他不記得靖安總是攛掇劉元殺了他們,得虧劉元不是一個叫人勸勸就聽的人,他們才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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