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心結被解開了,也可能是她心中依然殘留著不舍,以至於已經期末考試結束,成功拿到獎學金的林棠溪卻違反了自己開始的想法,不想分手了。


    洗平風知道這件事後大怒,到底是年輕藏不住事,他甚至專程跑來質問她。


    麵對怒氣衝衝的洗平風,林棠溪依然麵不改色的吃著麵前的炸串。她吃完還不結賬,留下一句“下次再聚”就準備開溜。


    洗平風本來端著準備等她親自解釋,林棠溪油鹽不進的樣子硬是逼急了他:“林棠溪你回來!”


    青梅竹馬的感情基礎在,林棠溪也不能做的太絕,她隻好灰溜溜地回來坐下。


    洗平風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就打算在張樹曜那棵樹上吊死你知不知道他馬上要出國了啊!一出去好幾年,到時候回不回來還不一定,你就在國內幹等著?”


    林棠溪一怔,最近她忙到天昏地暗,她也確實忘了張樹曜要去國外進修的事情了。


    林棠溪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猛的發現還剩不到半個月,張樹曜就要走了啊!


    她心裏一酸。他們兩個人現在剛和好不久,正處於蜜裏調油階段,論道理林棠溪還挺舍不得張樹曜的。


    洗平風看出來了她的猶豫,火上澆油道:“張樹曜這次要去的是加尼福尼亞大學,就是成依玉的學校!”


    成依玉三個字如同驚雷一樣炸在林棠溪腦子裏,嗡嗡響的她頭疼。


    洗平風嘴裏不停閑,“成依玉當初和張樹曜那點子事情你可是都清楚,現在他們可去了一個學校上學,到時候舊情複發兩個人在一起了,我看你上哪哭去!”


    林棠溪一拍桌子:“他敢!”


    幸好他們兩個訂的是包間,不然林棠溪非得收獲數枚白眼。


    洗平風也被她嚇了一跳:“張樹曜現在還喜歡你,他可能暫時不敢,可成依玉肯定敢。她當初那麽喜歡張樹曜,現在送上門的肥羊,不撬白不撬。”


    成依玉是成家小公主,性格好成績好家世好,她自詡高貴看不起林家這種暴發戶,後來更是因為張樹曜對林棠溪敵意極大。


    巴結她的人很多,而林棠溪性子又直還一心撲在了張樹曜身上,待在一中的時候吃了很多暗虧,可後來她也狠狠坑了對方一把。


    高三那段時間,成依玉一直認為張樹曜要跟自己一樣出國留學,她連學校都打聽好了,信心滿滿的先去了。結果她到了那兒獨自空等了兩個月,最後等來了張樹曜不來了的消息。


    林棠溪這個小妖精不知道用了什麽妖法讓張樹曜放棄了大好前途,硬是讓對方留在了國內。


    林棠溪想了想成依玉那朵白蓮花,覺得這還真是對方能幹出來的事情。再回憶起當年她們兩人的恩恩怨怨,林棠溪磨牙道:“她要是真敢這麽不要臉,我就飛去美國弄死她!”


    洗平風可是知道她性格的人,撂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可拉倒吧。你對上她要是有這個氣勢,當年就不會被那些女生關在廁所裏出不來了。”


    提起當年的奇恥大辱,林棠溪整個人萎了下來。她雙手拖臉,自言自語的肯定說:“張樹曜不會變心的。”


    洗平風恨死林棠溪了,又愛又恨。


    他說:“沒有挖不動的牆角,隻有不努力的小三,一年兩年他不動心,長期下去呢?”說到第一句話洗平風就有些虧心,這說的可不就是他嗎?


    洗平風為自己抹了把辛酸淚,再接再厲,“而且就算張樹曜不會變心,可他你也是了解的,出去了估計就不會回來了。到時候你怎麽辦?你們是分居兩國還是你跟著去異國他鄉”


    “你英語不好,去了也白搭純粹混吃等死。吃不好玩不好還沒個熟人在身邊,到時候得愁死你。”


    “張樹曜或許會為了你回國,可他學的是理論物理學,國外學術研究純粹環境設施也好,你叫他回國,他爸媽就先得不高興你。”


    張媽媽本來就對林棠溪意見不小,雖然張爸爸那邊不知道情況,可林棠溪用自己不太聰明的大腦想了想,要是有人故意破壞自己兒子前途,那她也是得分分鍾手撕了對方的。


    林棠溪莫名發愁了起來,為了不可知的未來。雖然她確定張樹曜一定會護著自己,可這並不是自己阻攔對方追逐夢想的理由。


    更何況,當初張樹曜沒有選擇在高考前出國就是因為她,難不成現在她還要再來一次


    林棠溪並不想多年之後對方以此來埋怨自己。


    她長歎一聲,發愁的又多吃了好幾串燒烤。


    她跟洗平風散夥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張樹曜就在對麵的街道等著她。


    他不出聲,就看著林棠溪蹲在電線杆旁邊抽煙,像隻無處可歸的流浪狗,奶凶奶凶的。


    有一點點可憐,又有一絲絲可愛。


    他笑著下車,也不嫌棄煙味,徑直走過去陪著林棠溪蹲下:“心情不好”


    林棠溪本來是想趁著他沒來好偷偷摸摸抽一根解愁的,結果對方也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冒了出來,把她下了一大跳。


    張樹曜有輕微哮喘不能聞煙味,眼看對方臉快白了,她立馬把手上的煙給熄了。起身揮手散了散味,拉著原地不動的張樹曜就往風大的地方挪。


    張樹曜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呢,他甚至還有一點小開心,喜滋滋地問林棠溪:“是不是洗平風惹你生氣了?他那個人不安好心,又蠢又壞,你別跟他交往了。”


    林棠溪聞了聞自己衣服,一股子煙味。北方溫差大晚上有些冷,她把外套給扔了,拖著幼稚的直男小跑著鑽進停靠在馬路對麵的車裏。


    “你自己穿。“她推開給自己披外套的張樹曜,“洗平風傻是傻了點,但人也不壞啊。”


    張樹曜剛看到林棠溪脫外套的時候就心疼壞了,同時心裏又有一點甜。他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呢。


    但聽到林棠溪為情敵說好話時,他又開始不能自已的吃醋,心裏酸酸的。


    就這樣,張樹曜懷揣著複雜的心理,滿是怨念地說:“哪有天天想著破壞別人感情的好人。”


    洗平風就是個臭不要臉想插足他和溪溪之間的男小三。


    林棠溪下意識想到了成依玉,笑了。她依靠在張樹曜肩膀上,很讚同地點頭,“你說的太對了!”


    第13章


    兩個人一個在暗搓搓的詆毀洗平風,一個在懷疑千裏之外的成依玉,彼此驢頭不對馬嘴的瞎聊了一通,卻詭異的都變得十分開心……


    時間飛快過去,離張樹曜離開隻剩兩天了。


    晚上快到九點的時候,林棠溪敏感的發現張樹曜有事在瞞著自己。向來信奉養生的他居然都沒有在這個時間準時睡覺,而是待在書房看自己打遊戲!!


    他甚至還露出了那種靦腆又不安的表情!


    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林棠溪瞬間頭皮發麻。


    她咽了口口水,在心中尖叫呐喊,瘋狂祈禱可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她一邊膽戰心驚坐立不安,坐在椅子一旁看書的張樹曜忽然合上了書本。他撐著桌子站立起身,神情莊重地走到林棠溪麵前單膝跪下……並在對方絕望的眼神中掏出了鑽戒。


    “因為對科學的敬畏,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不相信你口中的命運,事實上我現在也不相信。但我假如,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如果他真的垂愛世人,那麽他就一定知道,你麵前這個忐忑又堅定的人,他愛你。”


    他似乎是有些慌張,說到這些早就在暗中演練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台詞時仍舊會哽咽無措。


    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張樹曜卻低下頭不敢看林棠溪的眼睛。他不敢讓對方看見自己眼裏的淚花,不願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個軟弱且不值得托付的人。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微微發顫,事實上他也根本記不住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平日裏敏捷的大腦完全罷機。


    “林棠溪,在此我向你第無數次告白,我愛你。對我來說,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遠超於我曾最鍾愛的粒子,甚至是比我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萬物守恒,我確信我們是相互吸引並同樣重要且存在的正反粒子,在共同度過漫長的時光後會一同湮滅在宇宙當中。”


    “我合該在一起,我們密不可分緊緊相依,我們永遠不能分離。”


    他的聲音越來越堅定,久久舉著手中親自設計的鑽戒:“我曾無數次妄想與你組成家庭成為世界上最親密的團體,可卻受困所謂的年齡。但現在,我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了,迫切的需要為我們的愛情加上法律的保證。”


    “請你務必相信我的真心。”


    他說完便突然抬起頭望向茫然的林棠溪。他整個人因為興奮在閃閃發光,手仍舊在顫抖,可清潤明亮的眼睛裏滿是堅定和渴求。


    “我相信張同學你的話,可是你年齡還不夠啊……”過了不知道多久,林棠溪才僵硬著回答。


    “我們可以去國外登記。”張樹曜大概猜到自己這次求婚失敗了,可依然不死心的跪在地上,等待最後的宣判。


    就和林棠溪從前拒絕張樹曜那些要求時一樣,她想了很多借口。例如痛經不舒服沒空不合適等等屁話,可她發現那些沒有一個能在現在派上用場。


    她沉默的太久了,拒絕之意盡在不言中,屋內因為求婚而產生的浪漫漸漸消亡,尷尬的氣息在兩人中蔓延。


    可張樹曜愣像是沒看出她臉上的為難,固執的跪著不肯起身。雖然他眼裏的光已經慢慢全部熄滅了,可他還在堅持著。


    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可兩人就像是打了一場仗,都累的發慌。


    林棠溪先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了,她遊戲裏的副本馬上要開團了,於是她準備動手打發了這個難纏的男人,簡簡單單地拒絕道:“現在說這個太早了。”


    她的語氣太過敷衍,目光盯著電腦上絢爛的打鬥場麵,任誰在這裏都能看出她是隨意找的借口。識相點的當然是不會再追問,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今天就是冒出來了一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張樹曜。


    他鍥而不舍的追問道:“為什麽 ”


    林棠溪沒料到他突然說話,手一抖,電腦上仙帶飄飄的角色死了,團滅。


    看著灰暗的屏幕,她不耐煩了,“總之快去睡你的覺,小小年紀想什麽結婚啊!”


    她生氣的時候就會這麽板著臉凶人,要是往常張樹曜早就開始求饒哄她了,可現在他一動不動。


    “可是到時候我離你那麽遠,好長時間都見不到我,你難道不會擔心嗎?”他失落的收回半蹲半跪的腿,雙膝盤地坐在林棠溪身邊,仰頭望向對方,眼裏滿是不解。


    林棠溪捏著鼠標的手一緊,她第無數次覺得張樹曜情商太低了。她低下頭看著無理取鬧的張樹曜,對方迷茫的眨了眨眼。


    林棠溪由對方的話想起了即將和張樹曜一個學校的成依玉。因為洗平風下午那番話,她那本就激起了浪花的心現在更加煩的要命。


    她猛的吸氣想要壓抑心中的怒火,張樹曜見她不說話,大著膽子拿手拽了拽她衣服下擺。


    他像往常一樣撒嬌般搖了搖衣擺,再次追問:“為什麽啊?”他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跟這個問題杠上了。


    林棠溪用力抽出衣服,小小的推搡了對方一把,喊道:“你煩不煩啊!哪有那麽多的為什麽,不想結婚就是不想結婚。”


    一抽一推,張樹曜一時沒有防備,一不小心被她推到在地,頭撞到椅子發出悶聲。


    聽到他受傷的聲音後,林棠溪像是被潑了一瓢水,整個人登時清醒了許多。


    她急忙起身去扶地上的人,嘴裏無力的小聲解釋道:“現在還那麽早,萬一以後出了什麽意外我們分手了呢。你到底在急個什麽啊!分手聽上去還好一些,離婚可就難聽多了。”


    她自認為幽默的開了個玩笑,可本來就不太明白她為什麽突然發火的張樹曜卻更委屈了。


    他揉著頭上被撞出來的大包,手腕上因為上次自殺而留下的傷疤晃得林棠溪眼睛生疼。


    張樹曜委委屈屈地說:“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產生這種想法啊!”


    “真正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想長長久久的跟對方在一起嗎?溪溪你為什麽總想著要拋開我呢?”


    林棠溪總不可能說因為我覺得你會出軌吧?她也不能說因為對方太優秀而自己配不上他啊!


    這聽上去多慫啊!


    林棠溪忽略掉心中那些丟人的小心思,認真解釋道:“分手是指兩個人共同決定分開,而不是我單方麵拋開你。”


    “我永遠都不會和你分開,隻有你會想著不要我!”張樹曜控訴道,“上次也是你非要丟開我!”


    林棠溪一時語塞,她努力裝出雲淡風輕的表情,用看幼稚生的眼神望向張樹曜,像長輩一樣用沉重的聲音說道:“總之你還小,分手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雖然你現在覺得我們不會分手,但說不定明天我們就已經徹底告別了。”


    張樹曜察覺到她話裏的異樣,震驚的都不揉傷口了:“你到底又在胡亂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o(n_n)o哈哈~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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