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搞不懂。


    而起,他更加搞不懂的是小公主忽然站了起來,傾身衝向周珩。


    終於要打起來了麽?


    孫律師推了推眼鏡,藏住心中隱秘的興奮感,理智地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隻見小公主一把揪起周珩的領帶,往懷裏一扯。然後她踮起腳尖,一口親在周珩唇上。


    這——


    真是不合情理。


    包括孫律師之類以及在外偷看的陶也都瞪大了狗眼。


    周珩顯然也愣住了,正當他要翻身為主的時候,趙曉刀已經先一步放開他。


    她拍了拍他的胸膛,還給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最後眼眶發紅地看著他。


    “哥,以後做個人吧。你不是狗了。我放你走了。”


    不再是想要想睡的情哥哥,而是真正的哥哥了。


    和喬逍一樣。


    哪怕他不太情願,但她心裏還是認定了他是親人。十五年的相伴相依,他們早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深吸了一口氣,趙曉刀走出了駿業的大門。


    眼淚擦去了,外麵等著她的是徐伊寧揚起的擁抱。


    “姐妹,恭喜你,自由了。”


    ——


    駿業裏麵,空氣一度凝固了。


    孫律師表示現在的年輕人太會玩,他的鈦合金狗眼快要瞎了。本來以為是給小公主一個下馬威,結果生生吞了一肚子狗糧。


    趁著陶也進來的時候,他火速撤退了。


    周珩沒有動,高大的身軀看著外麵的車如流水馬如龍。


    陶也跟著他這麽久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底如何。


    隻是見到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最終周珩還是沒有簽字。


    陶也考慮了半晌,正準備收起來。


    周珩轉身了,拿起簽字筆,刷刷簽上自己的大名。


    他力道有些重,力透紙背,聲音也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她想離婚,那就離。我才不稀罕。”


    這話有些賭氣的味道了。


    “我馬上去辦手續。”陶也上道點頭。


    周珩抬頭,目光可謂凶狠。


    陶也嚇了一跳,“老板……那……那沒事……我……我先出去了……”


    周珩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他,一臉陰森森,“不是要去辦手續嗎?”


    陶也哪裏還敢,戰戰兢兢接過離婚協議書,心中的彈幕瘋狂刷過。


    叫你單身狗,叫你嘴賤,叫你管夫妻的閑事……


    “等等……我們約定一年的……還是一年後再去辦吧。”


    周珩揮手,陶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正要腳底抹油開溜的時候,又聽周珩說道:“還是辦了,夜長夢多。”


    陶也:“……”


    媽的,到底是辦還是不辦。


    這樣反反複複了幾次,周珩終於也意識到了自己異樣後,揮手讓陶也出去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下。”


    ——


    事實上,他在駿業這邊安置了一套公寓,就是想要一個人的空間。


    在趙曉刀的身邊,他習慣做一個溫柔體貼的哥哥,一個溫文儒雅的丈夫,帶上了厚厚的麵具,以至於自己本來的樣子,他已經有些遺忘了。


    他會在公寓裏一個人呆一段時間,放鬆一下。


    今夜,應該是值得慶祝的一個晚上。


    他應該香車美女high翻天。


    他翻出手機,卻發現自己沒有一個能約出來喝酒的人。


    他沒有朋友。


    也沒有家人。


    或許曾經有,隻是現在她也不要他了。


    “嗬,活得像個人?我本來就是人。”這些年的經營努力,不就是為了當個人嗎?


    ——


    在美人香遇到霍淮的時候,周珩沒有主動上前交談的欲/望。


    若是以前,為了生意他應該會去的。


    不但如此,他還知道霍淮喜歡喬瑤,必要的時候喬瑤也可以被送上霍淮的床。


    不過現在他隻想一個人呆著。


    霍淮還是過來了。


    “很少見到你。”


    “嗯。幸會,霍總。”


    霍淮和他碰了碰杯,兩人在南城都算是知名人物,但各忙各的,生意也沒什麽交集,如果不是喬家,應該隻是點頭之交。


    ——


    一旬酒喝過之後,兩人比先前熟悉了不少。


    “算起來,我以前也見過你。”


    霍淮回憶,那是他第一次和趙曉刀見麵後,禮貌送趙曉刀回來的時候碰到了站在門外等趙曉刀的周珩。


    當時他對周珩印象有些深刻。


    不是他溫文爾雅的外表,而是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周珩眼中一閃而過的敵意。


    現在想來,特別有意思。


    不過,聽喬瑤說兩人已經離婚了,霍淮也不打算說了。


    可能這麽多年,那個少年早就變了吧。


    “對了,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你說一聲恭喜。”


    霍淮顯然也是知道兩人離婚的事情,周珩淡淡點了點頭,“談不上。”


    “那倒是。趙小姐脾氣溫柔,難得良配。”霍淮對趙曉刀印象不錯。


    雖然取了一個利刃的名字,但人卻溫溫柔柔的,像菟絲花一般。


    雖然美麗,但不是他的菜。


    “是嗎?”周珩笑容漸冷,“那還真勞你對內人這麽高評價了。”


    霍淮:“……”


    ——


    周珩這晚上喝了不少,終究還是有些醉了。


    霍淮有些無奈,隻不過是偶遇,怎麽就變成他是他的保姆了。


    “走吧,我送回家。”


    “不用。”


    周珩推開他,他不想情敵的同情。


    他一貫會裝,就算是眼裏已經因為醉意有些猩紅,但腳步還是很穩。


    剛走了幾步,他就聽到一個大言不慚的聲音。


    “你說趙小公主真的和周珩離婚了嗎?”


    “千真萬確。並且,小公主淨身出戶,一下變成平民了。”


    “臥槽……黃哥,你不是喜歡那小公主嗎?要不要趁熱打鐵呀?”


    “那種又臭又硬的脾氣,誰喜歡。也隻有周珩那種貨色才忍著她這麽多年。”黃閱山一臉嫌棄。


    旁邊的一個小公子吧唧吧唧嘴巴,“不過是周珩用過的女人,我倒是有點興趣呢。她這些年應該隻跟過周珩一個男人吧,一想到玩周珩的女人,心裏還有些爽……”


    砰——


    霍淮阻擋不及,隻見先前還擺手不讓他送的男人這會兒如獵豹一般,飛撲上去,一拳揍飛了那個大話的小公子。


    “找死。敢碰她。”


    周珩踩著白淨男人的臉,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地上,黑漆漆的眸子冷漠幽深,十分死人。


    “你算什麽垃圾。她也是你能染指的。”


    黃閱山見到周珩,可以說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先是黃麟,後是王子軒,雖然黃麟讓他夾著尾巴做人,但這一刻他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抄起酒瓶就上了。


    霍淮一臉無語,打架他是不怕的。


    可是為什麽,他就莫名其妙要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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