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皓延抱著香菜,將它放在了秋千上,“香菜,坐好,皓皓推你。”他的力氣不大,小胖手握著秋千的繩子搖晃著,秋千隻是輕微搖擺起來。


    “香菜好玩嗎?”


    小家夥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充滿了羨慕。江皓延想玩秋千很久了,但他自己上不去,也沒有人幫他蕩秋千。


    “小少爺,你怎麽跑出來了,這秋千很髒的,你快別碰。”何曉沁將江皓延拉開,她去看他的兩隻小手,果然,上麵沾了不少灰塵。


    江皓延的小手指蜷縮了一下,看著自己髒兮兮的手,有點害羞。


    “小少爺,我帶你去洗手吧,待會要吃飯了。”何曉沁語氣溫柔。


    江皓延回過身,將秋千上的香菜抱上,奶氣道:“香菜,我們去洗手,準備吃飯飯了。”他最喜歡吃飯了,吃飯的時候就能呆在爸爸身邊。


    何曉沁帶著江皓延走去了洗手間。


    她看了一眼門外,然後慢慢地將門遮掩上。


    將香菜放落在地麵,兩隻小胖手擠過一旁的洗手液,搓了搓,江皓延自己踮著小腳尖打開水龍頭,開始衝洗泡沫。


    嗯,小手變回白白淨淨了。


    “我洗好了。”江皓延甩了甩小手上的水珠,想要抱香菜。


    “小少爺,等一下。”何曉沁攔住了他。


    江皓延一張小臉板著,他仰起小腦袋,奶氣道:怎麽了?”


    何曉沁半蹲下來,對上了他的大眼睛,“小少爺,蘇悅夫人吩咐了我一件事。如果我不聽她的命令,她就會辭退我,那麽,以後就沒有人照顧江詞少爺了。”


    “不行,你不能走。”江皓延知道爸爸的眼睛看不見,需要別人的照顧。他有點著急,奶聲奶氣道:“現在你不能走,皓皓還小,我會快快長大,照顧爸爸的。”


    “我當然不想走。”


    何曉沁伸出手,對著江皓延的小身板伸了過去,隔著單薄的衣服,她用力擰著他的肉,“少夫人很討厭你,說你不乖,讓我懲罰一下你。別哭哦,哭了,我就要離開了。”她鬆開手,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擰著,“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不然我就會被辭退了。”


    小孩子的皮膚最是嬌嫩,痛覺敏感,平常就算是輕輕磕碰到,小孩子都會痛得大哭,現在被人擰著,脆弱的皮膚哪裏能承受得了這樣的痛感。


    身體的痛意傳來,哪怕小家夥平常再冷酷,再老成,他還是痛得縮了縮腆出的小肚子。大眼睛一下子充滿了眼淚,江皓延死死抿住小嘴巴,不能哭,爸爸會沒有人照顧。


    但是好痛啊!


    皓皓好痛!


    “喵,喵,喵……”香菜不安地在旁邊叫了起來。


    ……


    中午的時候,蘇悅已經看完醫生回來了,拿到檢查報告後,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至於聽到鈴聲,醫生說是她產生了幻聽,她額頭的包隻需要按時擦藥消腫就好。


    房間裏很安靜,窗簾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室內的光線比起外麵,要暗淡很多。明明外麵陽光燦爛,室內卻死氣沉沉,陰森森的。


    蘇悅打量了一下周圍,房間很大,卻也格外空蕩,以灰棕色的色調為主,硬冷,又單調,像極了江詞的風格。


    房間裏麵,屬於她的東西少得可憐。原主在這裏生活了將近半年,明明是女主人,卻更像是客人。


    蘇悅將包包丟到沙發上,她直接走到落地窗那邊,“唰 ”一下,將遮掩密實的深灰色窗簾布拉開了,外麵徇爛的陽光照射進來,室內一下子盈滿了柔光,陰沉沉的冷意盡褪。


    這才像是正常人的房間。


    蘇悅眼裏浮現了滿意之色,她看了看櫃子上擺放的一個白瓷花瓶,然後往外走去。再回來的時候,她手裏已經多了一束鮮花。


    蘇悅將嬌嫩的鮮花插在了花瓶裏,然後將花瓶擺放在了桌子上,灰沉沉的房間立刻添了幾分生機。


    “江詞少爺不會喜歡這樣的擺設。”


    門口處,何曉沁拿著裝飯的盒子走了進來,看見蘇悅笑盈盈地擺弄花瓶,她忍不住開口。而她的身後,江皓延低著頭跟隨著走進來,這回,他懷裏沒有抱著香菜。


    “我喜歡就行。”蘇悅並沒有多在意何曉沁的話,她也是房間的女主人,難道插花的權力都沒有嗎?


    何曉沁想到在廚房時,蘇悅的強勢,她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走到桌子前,開始張鋪飯菜。


    “江詞呢?”蘇悅問道。


    “江詞少爺在隔壁書房,我這就去讓少爺過來吃飯。”自從她來江家工作起,就沒有見過江詞離開這屋子半步,估計是他也知道自己眼瞎,加上容貌醜,不想出去嚇人。


    “不用你了,我去吧。”蘇悅擺擺手,她往間隔開的那間書房走去。


    與臥室相比,書房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甚至這裏的光線更加昏暗,陰沉。


    男人坐在書桌後,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是冰封了一樣。黑暗圍繞在他的身上,有種快要將他吞沒的錯感。


    他不會是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坐到現在吧?


    “江詞,吃飯了。”蘇悅開口喊了一聲,軟噥悅耳的聲音在昏暗中響起,打破了周圍的蕭靜。


    要說蘇悅雖然長得不好看,但她的聲音跟她的體型完全相反,是真的好聽。低低柔柔的,像江南的軟語,有種說不出的幹淨,就連蘇悅以前演戲時用過那麽多配音,相比之下,也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現在的聲音。


    光線昏暗中,男人沒有響應,像是睡著了一般。


    蘇悅走了過去,她伸手想要拍一下他,下一秒,男人睜大了眼睛,嚇得蘇悅的手舉在了半空。


    她緩了緩心跳,慢慢收回手,“江詞,吃飯了。”


    女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江詞下意識皺了皺眉,“嗯。”


    從書房裏出來,江詞熟練地走到桌子那邊,他有條不紊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以往周圍的空氣都是冰涼的,而此時,他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暖意,像是……陽光。


    同時,空氣中除了往常飯菜的味道,他還聞到了花香。


    江詞眉心緊皺,而左側臉上的傷疤被拉扯得,愈發難看,“將花拿去丟了。”


    何曉沁臉上一喜,立刻應道:“這是少夫人摘回來的,我這就拿去丟掉。”她有點得意地看了蘇悅一眼,隨即伸手將花瓶裏的花拿起。


    “等一下。”


    蘇悅開口阻止,然而下一秒,她的頭瞬間痛了起來,那吵耳的鈴聲也在腦海裏響起。


    “生氣鈴響起,生氣值:30。”


    蘇悅一臉愕然。


    什麽?


    第4章


    腦海裏的聲音消失了,隻剩下吵耳的鈴聲,她的頭陣陣發疼。


    什麽生氣值?


    蘇悅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目光落在了隱隱帶著得意的何曉沁臉上,劃過低著頭的江皓延,最後,落在了江詞身上。


    是因為江詞嗎?


    她的頭痛和腦海裏的聲音,是因為江詞生氣引起的?是這樣的意思嗎?


    這又是什麽情節,為什麽書裏一點也沒有提及!


    這一次頭痛的程度她還算是能接受,就是鈴聲太鬧人了。蘇悅裝作鎮定,她繼續開口:“為什麽要將花丟掉?”


    江詞的臉轉到了蘇悅的方向,冷嘲:“蘇悅,你又在玩什麽把戲?難道你以為將我弄死,就能和江慕航在一起?”他沒有將她弄死已經算是不錯了,這個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什麽將你弄死?”


    蘇悅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我就插個花而已,房間裏死氣沉沉的,我找些漂亮顏色的花來點綴一下怎麽了?還會死人?”


    因為坐的距離比較靠近,蘇悅對上了江詞眼睛的時候,微微錯愕了一下。男人漆黑的眼睛像是失了光芒的琉璃,灰蒙蒙的,卻依然好看。


    眼形是她喜歡的桃花眼。


    她能想象到,這雙眼睛在沒有瞎前,該有多好看。


    “我對花粉過敏。”江詞薄唇一掀,語氣極冷。他根本不能碰花,嚴重時會致命,這並不是秘密,隻要稍稍打聽,就會知道,而蘇悅竟然在裝傻。


    蘇悅一愣,“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江詞對花粉過敏,書裏麵也沒有提及這一點。而且,小洋樓外麵栽種了很多鮮花,她怎麽會想到,他根本不能碰花?


    所以,他誤以為她想要謀害他,生氣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花粉過敏,我嫁過來半年多了,根本沒有人向我提過這件事。”蘇悅聲音誠懇,“我插花,隻是想裝點一下房間而已。”


    她抿了抿唇,認真地看著麵前冷著一張臉,傷疤猙獰的男人,“江詞,我從來沒有想過謀殺親夫。”就算是原主,她雖然討厭江詞,但也沒有想過謀害江詞。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江詞轉回頭,不再哼聲。


    蘇悅張了張口,想要再解釋,然而,她的頭瞬間不痛了,鈴聲也消失了。


    “生氣值:0。”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江詞,他不生氣了?


    這麽好哄?


    不過,她頭痛,還有鈴聲的響起還真是因為他。蘇悅皺了皺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江詞生氣,她遭罪,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後她要將江詞供起來哄啊?


    蘇悅將心頭的各種疑問壓了下來,她抬頭看向何曉沁,“將花拿出去丟掉。”


    何曉沁驚訝,蘇悅這個女人這回不鬧起來了?


    “愣著做什麽?”


    蘇悅聲音好聽,但是語氣卻不善,“你身為江詞的護工,必定知道他對花粉過敏,剛才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蘇悅看了江詞一眼,話裏已經表明她是真的不知道。


    何曉沁沒有想到蘇悅這麽無恥,要推卸責任,她喏喏地回道:“我以為少夫人你身為江詞少爺的妻子,會知道的。”


    “以前是我忽略了,以後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你身為護工,要及時提醒我。”


    蘇悅坦然地承認自己的錯誤,簡直讓人無從反駁,何曉沁隻能憋屈地應是。


    之前蘇悅交待了自己要減肥,此時擺放在她麵前的飯菜都是素的,甚至沒有放油。她看向了江詞和小家夥麵前的油燜大蝦,清蒸桂花魚,紅燒排骨等,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肉,她抿了抿嘴。


    減肥!


    以前在娛樂圈,為了保持身材,她節食方麵做得很好,現在依然可以。


    蘇悅看了看桌麵上的魚肉,她夾起了一大塊最嫩的部位放在了白色的小瓷碗裏,這種魚最細鮮嫩肥美,她將魚肉裏麵的幾根長刺挑去,然後將白白的半小碗魚肉放在了江詞的麵前,“江詞,今天的魚肉很新鮮,我給你挑了刺,你放心吃吧。”


    原本蘇悅就打算和江詞和睦共處,現在知道自己不能招惹對方生氣,她更想打好關係了,否則,他生氣了,難受遭罪的人是她。


    江詞根本不為所動,“我不吃魚。”想起前陣子,這個女人打電話時尖刺著聲音吐槽他眼瞎,說對著他的臉根本吃不下飯。現在,她竟然忍著惡心,還給他夾菜?她想打什麽主意?


    “你不吃魚?”


    蘇悅想問,他不吃魚,為什麽廚房那邊還送魚過來。不過,一瞬間,她想起了他對花粉過敏,但是小洋樓外麵栽種滿了鮮花,這不是讓他靜養,而是變相地軟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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